獨孤珩看在眼中,忽然問道,「你很怕方才那人?可知他是誰?」


    安若一怔,忙找藉口,「不認得他,但他不像好人。」


    獨孤珩沒再追問,隻笑了一下,道,「隨意糾纏良家女子,的確不是好人。」


    安若剛要點頭,哪知又聽他補充了一句,「放心,跟著我是安全的。」


    跟著他……


    安若不知該如何迴答,半晌,隻咬唇點了點頭。


    街巷安靜,還能聽見外頭商販們的吆喝聲,但盡管如此,安若還是能聽見他唿吸。


    她有些尷尬,忽然又想起弟弟妹妹,不由的擔心道,「芳若和明瑜他們不知在哪裏?」


    獨孤珩仍在垂眼看她,隻答道,「放心,有趙達跟著。」


    說的也是,連金沒見過弟弟妹妹,應是不認得他們的,安若又點了點頭。


    她一時沒了問題,又沉默下來。


    卻在一片安靜中,忽聽見他低低喚了一聲,「表妹。」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大家


    第23章


    他的聲音響在耳邊,低低撥弄人的耳尖。


    安若心間顫了顫,方輕聲應道,「什麽?」


    當下這樣的情景,她隻當他有什麽要事要吩咐。


    獨孤珩垂目看她,卻是問道,「暈船可好些了?」


    安若微怔,又慌忙垂下眼睫,輕輕點頭道,「好多了。」


    這樣的距離,他這樣低沉的聲音,總是叫她忍不住想起上輩子與他的床笫之事,她怕。


    哪知他看穿了她的心事,再度壓低聲音問道,「你很怕我?」


    安若心間一跳,竟不知該如何迴答。


    他為何問她這樣的問題?


    難道是看出她知道他身份了?


    可應該不會吧,她自認沒有大疏漏,也沒有露出過異樣。


    她隻得硬著頭皮搖了搖頭,「沒有啊。」


    卻又聽見他輕輕一笑,「是嗎,那為何總在躲我?連看都不敢看我?」


    安若唿吸都要停滯了,他這又是什麽意思?


    此刻,危險的地方似乎不止外頭,這個狹小空間裏也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她隻能繼續硬著頭皮迴答,「我沒有刻意躲,隻是……男女授受不親。」


    對,男女授受不親。


    她盡力明示,隻希望他能懂她的意思,莫要再說出什麽過分的話了。


    而果然,獨孤珩聽罷頓了頓,半晌,終於將未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男女授受不親?


    嗬,上一世半年多的床榻纏綿,與他曾那樣親密,如今卻授受不親了?


    他胸間莫名生出了一團火,頗有些難耐。


    然麵前的少女卻並不曉得這些,又是頓了頓後,輕輕摸索了下腰間,將一樣物件呈給了他。


    「這是表哥的藥,我同芳若都已經好了,就物歸原主吧。」


    原來是他叫明瑜送去的暈船藥。


    獨孤珩卻沒接,「我不暈船,你帶在身上吧。」


    他不暈船?


    安若不禁有些疑惑,「表哥不暈船,怎麽還隨身帶著藥?」


    他深沉的看她,「給你準備的。」


    安若一愣,給她準備的?


    他怎麽知道自己會暈船?


    思緒忽的迴到了上輩子,那時她養好了傷,獨孤珩帶她迴京,走的也是水路。


    大約汴京有急事,龍船每日都在趕路,然她傷才好身體虛乏,也暈起了船。


    他就令龍船暫停,叫隨行的軍醫緊急去配藥,終於叫她舒服了些,這才一路撐到了汴京。


    ……


    而現在,他又這樣說。


    安若一頓,竟忽然起了一個懷疑。


    難道他……


    哪知卻在此時,又聽見他輕咳了咳,解釋道,「知道你們要同行,出發前就叫人多做了些準備。女子體弱,通常都會暈船吧。」


    是這樣嗎?


    安若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也合情合理,畢竟他急著要去江南,就怕夜長夢多,又有她們同行,考慮的也必定充足些,萬一她們生病拖了後腿,可就不好了。


    這樣一來,她頓時又覺得方才的猜測有些天馬行空。


    也對,怎麽可能呢?


    歷朝歷代的宮廷中,嬪妃自戕都是死罪,上輩子的最後他那樣生氣,若再見到她,一定還要怪罪,怎麽會如現如今這般如此對她呢?


    她悄悄鬆了口氣。


    卻又聽他道,「我有一事相求。」


    安若有些意外,「什麽事?」


    卻見他也去摸索袖間,而後拿了樣東西給她看,「我的扇套有些舊了,表妹可否幫我做個新的?」


    語罷輕輕牽唇道,「我看表妹經常打絲絡,做的很是好看。」


    想他堂堂一方藩王,輕易不求人什麽,今日這般請求,堪稱破天荒了。


    然安若卻沒應下。


    男女之間,絡子豈能可以隨便送絡子的?


    此物象徵什麽,想必稍有閱歷的人都會懂吧,他怎麽又……


    獨孤珩也不急,垂目看了她一會兒,再度張口解釋,「方才在集市上看了看,沒有合適的。」語聲裏還透著些許無奈。


    少女咬了咬唇,終於抬眼看了看他手中的物件。


    扇套的底部果真已經開線,斷的線頭隨意垂落,與精緻的布料形成鮮明的對比。


    安若明白,他的摺扇必定是貴重之物,隻嘆他堂堂鎮北王,有朝一日竟需要在小攤檔上找尋扇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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