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上二中,大不了我每天早起半個小時,先送小妹去學校,再迴來上學,晚上放學我再去接她。還當鍛鍊了呢。」林星就想到二中混個學歷得了。


    「上二中你可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初中畢業的時候,你才十六能幹啥?去縣裏,稍微努點兒力,考不上高中,還考不上中專嗎?你看咱屯裏老孫家那小微,音專畢業迴來在學校當個音樂老師,不也挺好的?將來找對象也能找個上班的。要不你能幹啥?跟我和你爸似的,修理地球?」賈敏也心疼閨女,不想孩子就這麽廢,可是話說得倒是不客氣。


    「上二中就一定不成才呀?哪年二中不得考上幾個?」林星不服氣,二中其實也沒有她爸媽說的那麽差的。


    「人家那些考上的,哪個不是小學就拔尖兒的。你跟人家比什麽?」林大海這話就紮心了。


    林星就不說話了。


    「爸媽,要不我下學期直接上初中吧?我陪我姐一起上初中去。」黛玉看著林星被她的事情牽連,被父母訓,不忍心了。她很理解雙方的想法兒,林星是對自己的成績心裏有數,想給父母省點兒錢。爹媽呢,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望女成龍,寧可自己累點兒掙錢,也不原意閨女因為上不了好學校耽誤了。


    「啊?」黛玉的話一說,就對上了四張懵逼的臉。


    「我說我陪大姐一起上初中吧。」黛玉就再說了一遍。


    「哎媽呀,可拉倒吧,我可不想上學還帶個拖油瓶,我才十三,不想這麽早就帶孩子。」林星真是她爸媽的親閨女,這嘴也是毒得有根有底。


    「姐你看不起人,我哪用你帶了?」黛玉不服氣了,嘴都嘟起來了。


    「你會洗衣服嗎?會疊被嗎?能吃慣外麵的飯嗎?」林星小嘴兒巴巴的,她太了解自家這小怪物了,因為是小的,打小就讓她們倆姐姐給慣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說,上下學背書包,睡覺給鋪被子,醒了疊。都八歲了,洗頭還得她們姐兒倆給洗呢。事兒還多,從來不在別人家吃東西,說是吃不慣,誰不知道誰呀,她那是嫌棄外麵的東西不幹淨。


    「不會我可以學啊,這不是還有一個多月的暑假呢嗎?我肯定能學會。至於飯的問題,別人能吃我就能吃。再說了,就是現在不能吃,將來我不得上高中,上大學啊?到時候不還是一樣得吃?」黛玉的口才也不比誰差。


    「停停停,你倆先別吵吵。還沒到那一步兒呢。這第一,小妹這樣兒的,能不能上初中,學校要不要還不知道。第二,就算是你姐願意帶著你,我跟你媽也放心你去,人家宿舍收不收你這麽大的孩子?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跟你媽根本就不能放心。」


    林大海頭都大了……


    第二十五章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是無論如何都要解決的。


    林大海第二天就開始一趟一趟的往縣城裏跑,找高老大,再拿著東西讓高老大帶著一家一家的送。


    終於在八月末的時候,事情有頭緒了。林大海帶著黛玉進城到四中單獨考試。這時候,老師們已經上班了,黛玉在校長辦公室,做了兩張卷子。都是按照六年級小學畢業生的程度出的,她答得很快,為了顯示自己完全有上初中的能力,還特意加快了速度。


    一個小時,兩張卷子就答完了。


    又等了半個小時,成績就出來了。


    除了語文的作文扣了幾分,就是滿分。


    「作文的程度差一些,不是基礎不行,是這孩子寫文章翻譯風格太重了。不過這個不是問題,可以練習的。我認為可以接收。」另一間辦公室裏,校長主任與初一的幾位老師在研究黛玉的問題,語文老師是這麽評價的。


    「數學底子非常好。我也沒意見。」數學卷子是滿分,老師也不可能有問題了。


    「主要是這孩子年紀太小了,才九歲,小學加起來就念了兩年。家又在農村,個人生活能不能自理都是個問題。雖然還有個姐姐跟著一起,可是大的也不過十三,能不能照顧得了?家長的意思是讓孩子一起住校外的宿舍,成績什麽的我倒是不擔心,就是這個安全問題,萬一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學樣的責任可就大了。」校長考慮的還是年齡的問題,這年頭兒,不出事兒的時候都是好家長,但凡出了一點兒問題,個個都是刺頭兒,學生是越來越不好管了。


    四中又是縣裏排名靠後的中學,大部分學生都是郊區和農村的孩子,基礎設施也相對落後,不像人家一中,實驗中學那樣學校就有宿舍樓,他們學校教室都還隻有兩排平房呢。更不要說宿舍的,根本沒有。住宿的學生都是在學校周圍個人家開的私人宿舍住的,管理起來越發的不方便。


    「您要是不放心,讓她們姐倆都來我們班吧。就住在我家裏,正好這學期我家裏前門房不往出租了,收拾一下,辦個學生宿舍也行。我家跟學校就隔一道牆,連馬路都不用過,安全上是沒問題的。」這時候,之前一直沒說話的一位二十四五歲的年輕女老師說話了,她叫趙瑞雪,爺爺是從一中工會主席的位子上退下來的,現在父母也都是高中的老師,因為家就是四中的隔壁,前年師範大學畢業找了人分配到四中的,今年第一年帶班做班主任。


    「小趙兒,你可想好了,這麽點兒的孩子,可不好帶。」校長看別的老師一點兒想要接手的意思都沒有,中學可沒有按考試成績發獎金這個事兒,九歲的孩子,上三年級的年紀,誰都不愛找這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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