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子都有上進心,齊頭並進,龔民煜已經做到科研院項目領頭人,可是無論做到什麽位置,總有聲音在他耳邊說起幹保姆的妻子。


    眼鏡廠穩定後的第三年秋天,孟雪生了一對龍鳳胎,楚鴻飛歡喜的親自照顧月子。


    無奈兩個孩子實在讓人手忙腳亂,孟雪直接找陳茉,雇傭兩個育兒嫂來,一人照看一個。


    照看產婦的活兒就落在楚鴻飛肩上,給他一點表現的機會。


    陳茉這才得知孟雪喜得貴子,自然要拎著禮物上門來看看的。


    “有沒有打算辦酒?”


    按道理孟雪要是辦酒了,不會不通知她。


    孟雪果然沒打算辦。


    “太鬧騰了,楚鴻飛工作忙,我也不輕鬆,難得借著生孩子的機會在家歇息歇息,沒得精力折騰,就這麽著吧!”


    說著打量陳茉,笑道:


    “你倒是越來越有女強人那味兒了,孩子們都聽話不?”


    陳茉抿唇,笑的職業大氣。


    “他們兄妹倆都上初中了,也不用我一步不離的跟著,凡事兄妹倆商量著就能拿主意。”


    到了這個年紀,孩子們可以獨立就不需要聽話,太過聽話的孩子長大了容易成為媽寶。


    陳茉的狀態讓孟雪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戀愛中的女人溫柔可人,職場女性精明理智,陳茉是後者。


    “你們家龔老師現在也厲害了,我家楚鴻飛都知道他,說起來他跟我爸媽婆婆都曾經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呢!”


    陳茉想起龔民煜,神情恍然,嘴角帶著一點笑意,仿佛在追憶什麽。


    “他也忙的很,早出晚歸的,隻有孩子們星期天的時候,能休息一下,帶孩子們出去下館子逛逛百貨大樓,疼孩子沒邊兒了!”


    孟雪笑道:


    “年輕的時候以為男歡女愛是永恆的經典,等成為兩口子過日子的時候,那就是柴米油鹽,特別是有了孩子,時間都刻在孩子成長的足跡裏了,大多數人一輩子可能都這樣!”


    陳茉笑容裏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失落。


    “是啊,好想老夫老妻了之後交談的內容隻有孩子們的成長教育之類,沒有別的了。”


    孟雪作為局外人,格外清醒。


    “人家都說不忘初心,得經常反思自己當初最簡單樸素的心願,大多數都是吃好穿暖,跟在意的家人在一起無病無災。


    明明當初的願望都實現了,仍舊不滿足。人痛苦的來源是想要的太多,反而對自己的現狀缺乏一個清晰的認知,知足才能快樂。”


    餓肚子的時候希望吃飽,吃飽了希望有點積蓄買個房子,有了房子希望買個鋪子再有點積蓄還要夫妻恩愛兩不疑,有了鋪子積蓄,希望有個溫柔體貼的新配偶~


    陳茉想了想,當初她選擇在龔民煜最難的時候來到他身邊,夢想就是嫁給他,彌補前世相伴不能相守的遺憾,現在兩人愛情結晶都長大了,她卻總覺得遺憾且不快樂!


    小雪說得對,人不能不知足,痛苦的根源在於想要太多,得到太少。


    其實對比前世,她得到的已經不少了。


    陳茉走了之後,楚鴻飛端著今天的第五頓飯走進來。


    “兩口子過日子,那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說多了指不定能勸出仇來。”


    孟雪喝一口羅宋湯,跟莫斯科餐廳的越來越像了,結婚這麽多年,小楚同誌總算一點一點清除了身上大少氣質,開始向體貼入微的合格好丈夫靠攏。


    “總歸是一個村子裏出來的,陳家身份特殊,那些年我一個人在村裏獨來獨往,不是陳茉護著,指不定有多少麻煩,再說了,我又不指著她過日子,仇就仇唄,大不了以後不來往。”


    楚鴻飛聞言,不再說什麽。


    那幾年的分離和各自的難處是他心頭的痛,尤其是父親的死,因為關係到派係鬥爭,仇家雖然敗北,死的死落魄的落魄,父親的冤屈再也不能申訴了,隻能平反,報的是病逝。


    在學校教書的母親也對此無法釋懷,一直鬱鬱寡歡,最近得了孫子孫女,倒是開懷不少,狀態明顯衰老了。


    聽勸的陳茉迴家之後,找人把家裏好好打掃布置了一番,晚餐親自下廚,當年兩口子在洛河大隊的時候,龔民煜最喜歡陳茉做的雜醬拌麵條,對於缺衣少食的年月,一碗碳水就是對腸胃最好的撫慰。


    不過事與願違,龔民煜向來把單位當家,加班加點是常有的事,要不是早上陪孩子一起吃早餐,然後送孩子們上學,恨不得三餐都在單位食堂吃。


    晚上下班迴來的時候,餐桌上點了兩根蠟燭,空氣裏還有蠟油加熱融化後揮發出來的味道。


    餐桌上的鮮花明顯是剛換的,百合的香氣非常獨特,銀白色罩子下麵,是一盤子已經涼透坨掉的拌麵條,旁邊還放著一雙幹淨的筷子。


    沙發上陳茉側躺著,正在打瞌睡。


    龔民煜吹滅蠟燭,把餐桌收拾了,上前叫醒陳茉。


    “怎麽不到床上去睡?”


    “你迴來了?怎麽這麽晚?”


    陳茉迷迷糊糊的翻身坐起來。


    龔民煜捏著抹布,把本就幹淨的餐桌又擦了一邊,聞言頓了頓,又繼續擦。


    “單位事情多。”


    其實他除了周末要陪孩子,其他天幾乎都是這個點迴來,隻是陳茉太忙,兩人已經很久沒有靠的這麽近了。


    躺在一張床上,陳茉困的昏昏欲睡,龔民煜卻沒有什麽睡意。


    本來他不希望陳茉從事家政服務,即使後來陳茉服軟,跟他緩和關係,卻從未停止工作上的腳步,他就開始在內心單方麵宣布跟陳茉冷戰。


    冷戰這種事可以持續很多年,而且可以為一切熱烈關係降溫,甚至最後能讓熾熱的心變得冰冷寒栗,是非常可怕的戰爭。


    龔民煜就是這個狀態,他試圖用冷戰作為對陳茉不聽勸告的懲罰,最後把冷戰熬成了習慣,再也無法迴到過去親密無間的關係。


    接連三個晚上,陳茉都沒能等到龔民煜一直吃晚飯,孩子們都在學校吃完,上了晚自習,放學迴來直接洗漱睡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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