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被柳青和戴二柱寵的白淨,加上瘦高個兒,整個人還有幾分文秀,現在斷腿醫治不及時,已經瘸了,加上整個人有些邋遢,就像是很多村裏常見的老光棍。


    “戴三丁,你活膩了?”


    戴三丁陰惻惻的衝孟雪笑。


    “孟知青,你孤身一人這是要去哪兒啊?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怕路上遇到壞人,不如我跟你一塊兒?”


    孟雪被惡心壞了,冷哼一聲。


    “是啊,遇到你這個天生壞種,禍害自己親媽,就你還想跟我一塊兒,是另一條好腿也不想要了?”


    戴三丁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不僅眼神,整個人神情都陰冷起來。


    “都是因為你,我有今天都怪你,你這個小賤人!”


    孟雪抽出背後的棍子,握在手裏。


    “小畜生,你自己貪心不足還怪別人,是我讓你去舉報的?是我讓大隊長打斷你狗腿的?你怎麽不去跟大隊長齜牙?打量我好欺負唄?


    你可別忘了,委會的人都不敢動我一根頭發,你是想進去體驗體驗勞改犯的生活?”


    戴三丁遲疑片刻,一時間下不了決心。


    因為腿斷了不能幹重活兒,他很久沒下地,時間多了,就開始觀察孟雪和窩棚。


    雖然沒抓到孟雪跟窩棚來往,但是他觀察到孟雪那個軍隊的對象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隻要沒有她那個對象作保護傘,孟雪不過一個小知青,在大隊還不是隨社員欺負?


    可是孟雪太滑,雖然獨居,但是防範心特別重,出門就跟人結伴,從未落單,好不容易今天逮到機會,戴三丁想賭一把。


    賭贏了,他能有個媳婦伺候他,到時候孟雪所有好東西和錢都是他的,還要隨他折磨。


    他連用什麽手段都想好了。


    賭輸了,頂多被大隊長打一頓,虱子多了不癢,他已經無所謂了。


    現在孟雪直接把委會搬出來,這讓他有點吃不準。


    思前想後,戴三丁決定賭一把。


    從後腰摸出一把柴刀,戴三丁拖著瘸腿一步一挪。


    “賤人,別以為能嚇到我,你要真有這本事,還需要下地幹活兒嗎?今天老老實實從了我,老子能給你留個全乎人,不然的話,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既然說開了,孟雪感受一下周邊房源二裏地之內沒人,那就不掩飾實力了。


    “你這是一定要拚個你死我活?”


    收起雞肋的棍子,孟雪活動活動手腕。


    戴三丁抬起下巴,眼睛裏全是肯定。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孟雪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身影鬼魅一般,衝到戴三丁跟前,抓住他拿刀的手腕一個旋轉,就聽戴三丁剛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孟雪已經一個過肩摔把人摔在地上。


    戴三丁所有慘叫都胎死腹中,躺在地上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位了,胸悶的一口氣上不來,眼前陣陣發黑。


    孟雪不給他喘息的時間,拖著他的腳踝往樹林裏走。


    “大路上殺人到底是太放肆了,你放心,我會把你拉到隱蔽的地方殺,再給你找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拋屍,保證你做鬼比做人舒坦。”


    戴三丁此時正要陷入昏迷,心底生出不盡悔恨,早知道這女人這麽殘暴,惹她幹嘛?


    電光石火間,戴三丁腦子裏走馬燈一樣,把短短的前半生都過了一遍。


    他是老幺,生的眉清目秀,全家屬他最好看,也是家裏個頭最高的,深得爹媽長輩的喜愛。


    從小到大,他什麽苦頭都沒吃過,要什麽有什麽,如今不過是想要一個知青媳婦,怎麽就把小命斷送了呢?


    “放,放過我!”


    孟雪將人拖到林子裏,像個怪力巨人,專門找石頭嶙峋,道路崎嶇的地方拖。


    要不了多久,戴三丁隻覺得後背後腦勺,全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


    掙紮著說出求饒的話,孟雪充耳不聞。


    這段時間,孟然被查,楚鴻飛受影響不能來,窩棚那邊所有人都開心不起來,她一直憋著一口氣,現在有了發泄口,那就不必忍了。


    “當初是你先抓著我們不放!”


    孟雪動作沒有一絲停頓,爬上林子後麵一處小山坡。


    “就這裏吧!到時候村裏人發現了,也能說你是出去打柴,出去抓野雞什麽的,從這裏掉下去摔死的!”


    孟雪說著撿起一根棍子挑起戴三丁的下巴,看他那張髒兮兮的臉。


    戴三丁嚇的兩股顫顫,張嘴要說話,還沒發出聲音,嘴唇顫抖的牙齒都撞在一起。


    反派死於話多,這種時候孟雪什麽都不想說了,抓起戴三丁的衣襟,橫著丟了出去。


    戴三丁壓根來不及驚唿,車軲轆一般從陡坡上滾落下去,一頭撞在石頭上,徹底昏死過去。


    孟雪等了片刻,下去查看一番,的確是死透了,這才轉身離開。


    蒼蠅一直在耳邊嗡嗡嗡,就應該一巴掌拍死,哪兒那麽多功夫跟他理論是不是雞蛋有縫隙的原因?


    看看天色,孟雪加快了腳步,真討厭,耽誤她時間,沒法趕上最早的第一班車。


    鎮上的班車並沒有多準班準點,推遲不說,還要不停地等人,人多一點跑一趟才劃算。


    縣裏那麽大,孟雪又不知道具體地址,隻能觀察加打聽,本來就到的晚,等摸對地方,都已經過了晌午。


    怕趕不上迴去的車,孟雪花重金才順利求得一包黑乎乎的藥膏。


    老大夫再三叮囑,最好是把人帶過來先正骨,再敷生骨膏,孟雪擺擺手,出門就往車站跑。


    今天出門意外特別多,剛跑到一處沒人的巷子口,就聽見裏麵有人壓低嗓音叫她。


    孟雪停下腳步看過去,一個糙漢打扮的男人正衝她招手。


    上前兩步仔細觀察,孟雪才看清楚,這是半年不見的楚鴻飛。


    這番打扮,出現在這個地點,不出意外的話是在執行什麽秘密任務。


    楚鴻飛身後的小屋是他們目前藏身的安全屋,帶孟雪進到院子裏,關閉院門,才能好好說話。


    “什麽時候能迴去看看他們?”


    孟雪不說廢話,直接詢問歸期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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