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輝目不轉睛的看著站在人群中矮一截的女孩兒,仿佛會發光。


    馮金章也滿意的笑,瞧瞧,他的學生,多有震懾力!一個大廠的廠長都被她說服了。


    於湛秋就這麽在廠子裏住下,儀器廠的宿舍區很大,她住的這間不算是最好,也屬於領導區了。


    二樓的邊戶,獨立的一居室,裏麵還有陶瓷的浴缸抽水馬桶洗臉池,就連水龍頭都是鍍金的。


    小廚房是沒有的,住在這種地方的大多數是單身,很少自己開火。


    改革工作還說不上開了個好頭,隻能說動靜算大,隨後難度還多的是。


    財務科科長白家齊首先就不情願,下麵人自然有樣學樣。


    於湛秋每天授課,有不懂的問,一個簡簡單單的借貸關係整個財務科愣是學了一個星期,下課就拖著於湛秋問問題,簡單的問題翻來覆去問。


    於湛秋笑眯眯的給解答,一個答案翻來覆去解。


    等終於從財務科走出來,食堂吃飯的人都走了一波,於湛秋端著飯盒,在幾個窗口轉悠,大師傅都到了洗盤子環節了。


    “那個小閨女!”


    於湛秋看過去。


    “金師傅!”


    “你過來,我這給你留著一把麵條呢!”


    “好嘞!”


    金師傅是老手藝了,一把麵條扯的極細,下滾水翻滾幾下就熟了,抄起來在漏勺裏顛兩下,放入調好的湯裏,就是一個漂亮的鯽魚背。


    “多謝金師傅!”


    “快去吃吧,天天忙的吃飯都不趕趟可還行?”


    於湛秋端著飯盒找個長條凳坐下,筷子隨便一翻,足足一大碗,估計一個大漢都吃不完,下麵不僅藏著一個荷包蛋,還有一塊大肉。


    於湛秋滿意的吃起來。


    說起金師傅,就要說起他的小孫子,病了買不到合適的藥,於湛秋幫了一把,金師傅就成了於湛秋趕不上飯點兒的專供小廚房。


    財務科可能是白家齊的天下,但是後廚可不是。


    手藝這東西,隻要在手,到哪兒都餓不著。


    至於這個藥品,前頭說過,孟婆子藏身蟬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身負袖裏乾坤,什麽糧食藥草,美食西藥,衣服被褥棉花,種子農藥化肥農具機械乃至生產線,宇宙飛船激光刀戰鬥機,可以說要啥有啥。


    大約是她過去有千千萬萬年的奇遇,才會有這麽多的收藏。


    不過她孤身一人,不想驚天動地,隻想過過普通人的生活。


    要是遇到實在困難的人或事兒,幫一把也未嚐不可。


    每一個時空都有自己的運氣和命數,插手過多,隻會破壞更多,得不償失。


    “咋就沒飯了呢!你那不還有點饅頭嗎?”


    “這是老娘的午飯,說沒有就沒有了,早幹嘛去了?”


    於湛秋被吵吵聲吸引,一個身形瘦削的年輕人,一身工裝,帶著金屬邊框的眼鏡兒,頭發有些淩亂,正在窗口找吃的。


    身邊居然還有人安撫他不要跟打飯的吵。


    “褚工,不值當,我那有餅幹,對付一頓。”


    說著塞一包鈣奶餅幹在那人手裏,那人拒絕不過,捏著東西道了謝,又從兜裏摸出錢塞迴去。


    對方自然不要,一番拉鋸戰,那人才收下錢,不好意思的走開了。


    褚工拿著餅幹,手微微用力,四顧茫然,找地方做。


    於湛秋看他頂著胃部的手正在用力,就猜到對方可能是餓的胃疼,看一眼飯盒裏多出來的麵條,看那人的工作服,想著跟廠裏人打交道,趕緊伸手揮了揮。


    褚海潮微微皺眉,沒有領會於湛秋的意思,站在還有些不知所措,於湛秋衝他笑笑,繼續招手。


    褚海潮想了想,抬腿往這邊走。


    “同誌您是在叫我?”


    於湛秋指指自己飯盒裏,還沒怎麽動過的麵條,這會兒功夫,她就吃了一塊大肉。


    “我這是金師傅剛剛給煮的麵,有點多,我吃不完,分你一半。”


    褚海潮看著淡褐色的湯汁,雪白的白麵條,忙活一上午,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的嘴巴裏開始分泌口水。


    於湛秋以為他在糾結,解釋一句。


    “麵條我還沒動過筷子呢!”


    褚海潮幹的起皮的嘴唇終於動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有點冒犯了!”


    說著就把手裏的飯盒伸過來,仿佛一鼓作氣似的。


    於湛秋抿唇忍笑,利落的用筷子把麵條撥出去一大半,還貼心的給倒了一半的湯汁。


    “大骨湯加了點金師傅自己做的醬汁。”


    褚海潮拿到飯盒,迫不及待的喝一口湯,一直在刺痛的胃部一下子舒緩了,他擰緊的眉心也舒展開。


    “嗯,香!”


    說著就埋頭造。


    於湛秋見對方沒有交談的打算,也埋頭幹飯,吃到雞蛋,也一分為二,分過去一個。


    對方緩解了饑餓,缺失的禮儀迴來了,跟於湛秋認真道謝。


    於湛秋不肯收錢,他就把剛拿到手的青島鈣奶餅幹遞過去。


    “這個你拿去吃,晚上餓了可以墊吧墊吧。”


    於湛秋挑眉。


    “你晚上不吃?”


    褚海潮擺擺手。


    “我胃不太舒服,這個對我來說又幹又硬。”


    於湛秋從善如流,收下餅幹。


    “還沒認識一下,我是財務科的於湛秋,你呢?”


    “精密研究科褚海潮!”


    於湛秋聽到所屬科室,心下一動。


    “咱們國家的精密儀器的機械儀表發展速度,您覺得跟精密測量匹配嗎?”


    褚海潮聞言一怔,推了推眼鏡兒,看向於湛秋,神情比方才解決吃飯問題的時候認真百倍。


    “這,的確是不匹配。我們的機械儀表現在全靠手工,精密程度都要看工人的熟練度,要是有最緊密的測量儀器,最好是德係的,那才是從根本上解決量產!”


    於湛秋歪歪腦袋,開始就測量儀器的發展史跟褚海潮展開討論。


    原本有些局促的第一頓飯,因為兩人交談投機,愣是聊成了老友座談會。


    食堂已經在洗刷刷,吃飯的員工就隻剩他倆,於湛秋覺得差不多了,最後說了一句總結語。


    “所以我覺得,測量儀器的終端必然是光譜,激光比任何刻度都耐磨損,誤差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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