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遠,你在找我嗎?”


    楊遠轉頭去看,又是那個噩夢一樣的女人。


    楊遠摸了摸兜裏的刀,左右看看,路上沒人,偶爾才有汽車經過,行駛的也很快。


    想想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擔驚受怕,楊遠惡向膽邊生,發狠掏出刀來。


    “丁晴,這是你自找的,我說過,我們分手,一拍兩散,是你陰魂不散的跟著我,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你!”


    丁晴冷笑一聲,終於把這個欺軟怕硬的軟蛋慫包逼的硬氣一迴。


    “現在是法治社會,傷了我,你也跑不掉,殺了我,你還得給我償命。


    想想你用了二十年才逃離你那家暴酗酒的父親魔掌,寒窗苦讀十六年,好不容易大學畢業,眼看要在大城市紮根,一刀下去,你就得在鐵窗裏度過餘生,指不定餘生也沒有,一粒花生米,讓你插隊去投胎!”


    楊遠聽到這,那一鼓作氣不死不休的膽量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再而衰,三而竭!


    “丁,丁晴,晴晴,你為什麽不放過我!我做錯了什麽?我不過跟普通男孩子一樣,談了個戀愛,有點分心而已,我連你的便宜都沒占到,你為什麽不爽快點,跟別的女孩兒一樣,痛快放手,離渣男遠遠的?”


    丁晴冷笑一聲。


    “我放過你,你就會放過我嗎?


    這些年你僅僅是分心嗎?每一次約會,每一句話,難道不是你精心設計,對我進行精神打擊和心理暗示嗎?”


    難怪楊遠一直沒想明白丁晴到底因為什麽,變化這麽大。


    他從來沒有朝自己暴露這方麵想過。


    一方麵是他覺得自己隱藏的很好,另一方麵就是兩人的起點實在太低,從一開始,丁晴就不像是具備了發現楊遠真麵目的智商。


    “原來你都知道?”


    丁晴輕聲細語,用最溫柔的嗓音,說出最可怕的話,甚至臉上還帶著微笑。


    “當然,所以我想與其讓你費盡心思,不如我們永遠鎖死,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你不用絞盡腦汁對我進行 pua,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放心好了……”


    楊遠捏著刀子的手再度用力,目光強硬起來。


    “這是你逼我的,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就不裝了,我需要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成為我的禁臠,附庸,奴仆,我要成為你的天,我要一個可以作威作福的家,來了就別走了……”


    這廝本就是個陰晴不定的人,丁晴不慌不忙,掀亮手裏拿著強光防身手電筒。


    這是專為單身女性設計,夜間猛然照在人臉上,可以短暫暴盲,為逃命爭取時間。


    丁晴純粹買來防身,一個女孩子半夜等在這裏還是挺危險的。


    但是這個最大的隱患不鏟除,她永無寧日,做什麽都不安心。


    短暫的暴盲,讓楊遠驚恐不定,揮舞著手臂,大喊大叫,生怕丁晴跟他一樣惡毒,趁機過來傷害他。


    丁晴手電筒猛敲在楊遠的手臂上,砸掉他手裏的刀,楊遠心裏一咯噔。


    “你別過來,你在哪兒呢?我的眼睛,我要弄死你……”


    態度強硬不假,人卻慫的一逼,轉身就跑。


    丁晴往前追兩步。


    “你跑什麽?我怎麽跟你說的,我是你女朋友……”


    楊遠不管不顧,撒丫子往路上跑。


    “哎哎哎——”


    丁晴怎麽喊都沒用,隻聽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就看見楊遠整個人以拋物線形式直接飛了出去。


    “阿遠——”


    丁晴站在路邊,尖叫一聲!


    真好,前世是丁晴,今生一模一樣的結局落到楊遠身上,風水輪流轉,就在他倆之間來迴擺動,丁晴上前查看楊遠死了沒有。


    死了還是太便宜他了!


    隻見楊遠渾身是血,臉擦著地,滑出去好幾米,顴骨都露出來了。


    她略有些抱歉的看向司機,赫然發現這還是前世撞了丁晴的司機。


    很快有人報警叫救護車,那司機戰戰兢兢始終不敢下車。


    等警察來了,救護車也到了,那司機被摁在引擎蓋上。


    “你已經因為醉駕被吊銷執照,現在又無證駕駛,還是醉駕,真是不知悔改!”


    處理事故的帽子叔叔怒斥司機,那司機的親屬也很快趕過來,一巴掌扇在司機臉上。


    丁晴站在旁邊。


    哦豁,這司機看來並不無辜,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楊遠犧牲自己,抓住一個犯罪分子也不錯,總比以後讓這位司機霍霍別人來的強些吧!


    丁晴作為女朋友,很快跟著救護車到醫院。


    她沒錢,信用卡還有過一次逾期,醫院隻能先搶救。


    坐在冰冷的搶救室外,長椅上,夢止把丁晴的魂魄召喚過來。


    “來,感受一下複仇的快落!”


    說著毫不猶豫的把身體讓給原主丁晴。


    不知道等了多久,搶救室的門打開了。


    “還是盡快通知傷者家屬吧,傷者頸椎永久損傷,要是預判沒錯的話,隻怕傷者脖子以下,要永久癱瘓。”


    負責處理事故的警察也在,他轉頭看向丁晴。


    原主丁晴聽說她一生的噩夢,就這樣廢了,整個人像是一直被緊緊捆綁的廢柴,突然被人一句話鬆綁,渾身上下的精氣神都被卸下,鬆垮的癱倒在地。


    警察和醫生都以為丁晴受刺激了,趕緊上前安撫她。


    “你沒事吧?”


    丁晴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哭哭笑笑,低聲喃喃。


    “癱了?他就這麽癱了?就這麽一下子?沒了?都沒了?”


    原來套在她頭上一輩子的緊箍咒,死也無法解脫的夢魘,也不過是個平凡的血肉之軀,被一輛普通的汽車一撞,就廢了,再也橫不起來了!


    “你要堅強,姑娘,你知道傷者家屬的電話嗎?”


    丁晴擺擺手。


    “我隻知道他家在一千多公裏之外,具體家裏人,從未跟我說過,或許他手機裏有吧!”


    警察費勁巴拉,通過楊遠的手機,好不容易聯係上他的父親,無奈電話那頭的人醉醺醺的,滿嘴聽不懂的方言,根本無法正常溝通。


    又聯係不上楊遠的母親。


    還是通過當地派出所,聯係當地村委,找到了楊遠家,才把這件事告知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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