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一隻眼睜開,一隻眼閉起,依舊和之前那般,扯著嘶啞的聲音說道:“你....似乎忘了我,不,是一個陌生的靈魂。”


    “我能感受到那靈魂的死寂。”


    王不休打斷老嫗的話,笑眯眯的看向她。


    這句話一出讓老嫗愣住了半晌,他是怎麽知道自己要說的話?


    莫非....


    “我們來做場交易怎麽樣?”


    王不休暫時沒有幹掉老婦人的打算,幹掉老婦人,麵對一隻失控的厲鬼,王不休還沒有自信能夠走出去。


    這變化多端的鬼蜮讓他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方向。


    “交易?”


    老嫗明顯有些興趣,她打量了一眼王不休嗤笑道:“小夥子,你要跟我交易什麽?”


    “放我出去,我給你引開外麵的追兵,怎麽樣?”


    王不休的話讓老嫗詫異的抬起頭來,她麵色淡然,看不出喜怒,平靜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村子外有追兵?”


    “很好判斷,秦仲海你認識吧?”


    “他不是死了嗎?”


    老嫗有些疑惑。


    “不過是詐死,靈魂寄存在一個詭器上,最後被我打死了。”


    “他竟然沒死,怪不得.....怪不得他死的那麽突然,原來是想詐死,尋找一副肉身好脫身,那村裏的王弼甚是可惡!”


    說到這裏,董婆婆臉上陰晴不定,她止住了話,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轉而看向王不休:“你想出去?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條件要換一換。”


    “什麽條件?”


    “村頭有五鬼,你我聯手把它們壓製住,我就放你離開,怎麽樣?”


    王不休目光微動,他盯著老婦人看了好一會,才悠悠說道:“那村頭五鬼,組成了鬼戲班,你我兩人有勝算?還有村裏的人都變成了行屍走肉,和那鬼戲班也脫不了幹係。”


    “我認為不要招惹為好。”


    王不休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老嫗卻是搖搖頭,否定了王不休的建議:“五鬼我勢在必得,你若不幫我,今天就留在這兒吧!”


    她臉皮褶皺在一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格外怪異。


    “你是禦靈者吧,不然不可能走到我這裏來的,村裏的人本來今天全部都要死的,能活下來的,必然不是凡人,而村裏沒有鬼可以駕馭,那麽能存活下來,唯有禦靈這條路可以走了。”


    村裏所有人今天必死?


    王不休看向老嫗,麵色雖然平靜,但內心卻是憤怒,所有人都被他們這群人算計在內:“我想知道真相。”


    他再次提出了一個要求,並沒有繼續拒絕老嫗提出的聯手打算。


    “真相?嗬嗬,老身告訴你,村子裏的人都被血祭了,沒有足夠的血食,你以為那鬼戲班會老實的待在一個地方嗎?當然你這小子比較幸運,半夜一直沒有醒來,沒有觸發鬼奴的殺人規律,反而因禍得福,覺醒了禦靈。”


    “我不殺你,是因為你還有用,我需要血食,鮮活的血食,不然你早就成枯骨了。”


    “我,秦仲海,王弼三人被大紂國監察司追殺至此,引來山中厲鬼作為抵抗,沒想到卻引來了一個大鬼,鬼霧就連我們三都感到棘手,那五鬼不過是第二道屏障,爭取到逃脫的時間罷了,它們第二作用就是喂養我的鬼。”


    她笑的很冷,王不休也是眯著眼看著她。


    “你告訴我這麽多,你是沒有放過我的打算吧?”


    老嫗搖搖頭:“壓製住五鬼後,你就可以離開了,我也要逃離大紂,你我再無相見可能,我有何怕,告訴你,是因為你現在還有價值。”


    她表現的毫不在意,繼續道:“告訴我,你的禦的什麽靈?”


    王不休目光動了動,手掌攤開,一團雷霆躍然掌上。


    “雷...”


    老嫗的聲音顫抖了幾分,她驚疑不定的再次打量起來王不休。


    禦靈者很少,而且能夠掌握自然能量的禦靈者更是少之又少,或者說千百年來也沒有幾個人,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裏碰見了一個。


    “我能感受到你的禦靈對鬼物很有壓製作用,那麽我們來製定一下行動方案。”


    她很快就收拾好心情,隨後把手中的碗輕放在桌子上,微顫顫的起了身子。


    王不休卻是道:“方案我已經想好了,村頭的鬼戲班,一共五隻鬼,分別是人頭小鬼、夥夫、鬼馬、鬼勺和紅色凳子,一塊對付憑我們是不可能的,隻能逐一擊破。”


    “你駕馭的厲鬼擁有改變現實環境的能力,所以後麵的出擊,你是主力,我的禦靈隻能近距離攻擊,要是讓我上,我還沒碰到厲鬼就可能被幹掉了。”


    聽到王不休的一番陳述,老嫗沒有立刻迴答他,而是緩緩的抬起頭,聲音幹澀:“你是想逐個擊破嗎?是一個好法子,老身同意了。”


    她說話語速並不快,反而還有點喘,王不休神色怪異的看了她一眼,繼續道:“我們該出發了。”


    他的內心也是有打算的,和這個禦鬼者合作?


    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他在嚐試,最後能不能殺掉村頭的五鬼,若是成功,自己的靈必定會增長到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再也不會因為用了一點靈就沒了的尷尬境地。


    同時他得到了禦劍術,也需要大量的靈來修煉和施展。


    與虎謀皮,雖風險很高,但迴報也是不少。


    至於老嫗是不是真心想要合作,王不休從來不信想要弄死自己的人會跟自己真心合作。


    “等待天亮。”


    老嫗沒有立馬行動,她坐在老舊的椅子上,歪著頭,像是睡著了一樣,不過她吐字卻是格外清晰。


    “為什麽?”


    王不休有些疑惑,他辦事有些雷厲風行,既然已經敲定了方案,就應該快點動手才是,遲則生變。


    “黑夜是厲鬼的天堂。”


    老嫗斜眼看向天空兩輪彎月,有一輪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淡淡的血紅色。


    “血夜快要到了...”


    她喃喃自語,不知為何突然冒出一句這樣的話來。


    王不休也是跟著她看向天空的月亮,圓盤狀的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一輪已經被染成淡淡的紅色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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