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裏,鬧哄哄的。


    “陛下,鎮國公把所有參與的平民百姓,全部都押到了菜市,現場有幾千人圍觀!一時間,幾乎長安所有的官員、門閥和皇族都知道了!”


    李秋水臉色煞白,低聲道,


    “公主殿下還從外麵,哭哭啼啼跑迴來,說自己瞎了狗眼,會看上這種男人!”


    聞言,正垂眸批奏折的葉清歡,嬌軀忍不住一頓。


    放下筆,用皓腕托著腦袋,皺了皺眉道:


    “這聽著可不像是他的風格,這家夥雖然做事出格,但也不至於向一群奸商妥協……”


    李秋水忍不住說道:“我聽到了一些風聲,這長安黑市,好像與林輝有關!”


    “東南總督林輝?”


    聽到這個名字,葉清歡唰得站起,麵色陰沉道,


    “朕明白了!朕明白了!中計了,這是一個套!”


    “如果朕猜得不錯,林明一定是和對方達成了某種交易,或者是被這些奸商給威脅了……”


    李秋水捂著嘴尖叫道:“難道他真的要在菜市,屠殺無辜民眾嗎?”


    葉清歡來迴踱步,腹誹道:


    “以朕對他的了解,斷不至於如此,難道,他真的被自己那個叔父嚇破膽了?”


    “來人!馬上派人宣聖旨,讓他停止這種暴行,除非他真的想被全長安的人唾罵!”


    司禮監。


    魏忠祥正坐在太師椅上,一邊喝茶嗑瓜子,一邊偷瞄捶腿婢女衣領下遮蓋的部位。


    陳洪跑進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道:


    “幹爹!出事了!林明這小子,不僅沒有整治長安黑市,好像還和那些奸商聯手,要在菜市口殺掉一批平民!”


    魏忠祥雅興被打斷,一腳踹倒那個婢女,黑著臉說道:


    “咱家的腳被你弄疼了知不知道?”


    “九千歲饒命!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啊!”


    婢女嚇得魂不附體,磕頭如搗蒜道。


    魏忠祥聳了聳肩,嗤笑道: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今晚……別走了,留著陪本公公,正好錦衣衛最近在試驗一批新刑具,專門對付女犯人,可以讓她們飄飄欲仙,每個部位都無限放鬆。”


    “你有幸作為第一個試驗者!”


    “不要啊!不要啊!”那婢女望著九千歲變態的眼神,已經是驚得語無倫次道,


    “九千歲,我好幾個姐妹都是在你這待了一個晚上,全部被摧殘得體無完膚!我不要啊!”


    “帶走!”對方一揮手,東廠幾個壯漢馬上上前,拎起那婢女就離開。


    誰都知道,九千歲就喜歡這種花季少女。


    “陳洪,你剛才說,林明和那幫奸商聯手了?”


    魏忠祥轉頭看向對方。


    陳洪哈腰道:“正是,這樣一來,咱們的計劃不就泡湯了?”


    “嗬嗬!哈哈哈哈哈!”


    魏忠祥突然捧腹大笑起來。


    陳洪一頭霧水道:“幹爹,你……怎麽笑得這麽開心,莫非您老那個地方,二次發育了?”


    “二你媽個頭!”


    魏忠祥剜了對方一眼,正色道,


    “這一招,表麵上是很高明,其實不過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而已!”


    “他和長安黑市那幫商人聯手,就算能逼退林輝奪權,又能怎麽樣?”


    “在菜市當眾屠殺平民,有什麽後果?遺臭萬年!從此以後,他林明,就是大端朝一個不折不扣的惡棍,千夫所指!”


    魏忠祥捋了捋自己畫上的胡須,


    “即便保住了鎮國公的位置,怕是那些依附林家的人,也會心生怨恨,乃至於那些林家的家臣,你猜猜看,他們會喜歡自己的主公一個助紂為虐的孬種嗎?”


    “這麽說,這一局,他已經輸了?”陳洪大喜過望。


    魏忠祥淡淡一笑道:


    “隻要他敢這麽做,必然輸!不過,我們就坐視,鎮國公的覆滅吧!”


    齊府。


    被女帝判處流放三千裏的齊雍之,很快就將啟程。


    此時的他,坐在書房,屋子裏坐滿了齊家的人。


    “爹!你看,那個林明無法無天,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勾結奸商濫殺無辜!”


    齊名憤懣不平地走進來,言之鑿鑿道,“他這麽做,已有取死之道!”


    齊雍之卻抬起眼皮,瞥了自己這個大兒子一眼。


    作為他的繼承人,對方即將就任戶部左侍郎。


    “我兒糊塗啊!”齊雍之卻罕見長歎一口氣,


    “這,不是鎮國公的風格!”


    眾人一愣。


    “那一晚,我在甘泉宮外,親自見識過這個男人,是何等的鐵血手腕,何等的殺伐果斷。”


    齊雍之神色僵硬道,“老夫告訴你們,這個人,一定又在謀劃著一個滔天的陰謀!”


    長安朱雀大街,菜市口。


    人山人海,光是圍觀的人群,就有超過三千人!


    而萬花樓,就坐落在不遠處的地方。


    有第一花魁之稱的南宮,此刻端坐在閣樓上,自上而下,眺望著發生的一切。


    纖纖玉指親自撫琴,琴聲悠揚唯美。


    “鎮國公真要助紂為虐,為那幫奸商出氣?”


    見到林明在菜市口,將一百多個百姓抓起來,甚至還把一群長安黑市的奸商都請過來觀望。


    儼然有一種臭味相投、狼狽為奸的既視感。


    南宮身旁的侍女小紅,有些氣憤道,


    “能寫出春庭雪的長安第一深情,原來也是一個玩弄權柄的小人。”


    南宮也怔怔凝望這一切,其實自從萬花樓一麵後,她對這個男人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


    覺得所謂的紈絝之名,不過是以訛傳訛的謠言。


    但現在,現實又赤裸裸擺在她眼皮子底下,讓她難以置信。


    人性就這麽醜陋嗎?


    菜市口,越來越多的長安黑市奸商,光明正大地來到了現場。


    他們有說有笑,見到林明還不忘作揖笑道:


    “多謝公爺為我們主持公道!”


    其中最興奮的,莫過於孫周了。


    他們這些黑市商人,平時就像是陰溝裏的老鼠,就算有後台,也不敢大搖大擺出現在長安最繁榮的鬧市上。


    但是現在,有了鎮國公的庇護,一切都變了!


    他們總算可以揚眉吐氣,在長安出一迴風頭了!


    “一千多名長安黑市商人?都到齊了?”


    林明臉上古井無波,問道。


    “到了!全都到了!”


    孫周彎腰擠眉弄眼道,


    “他們都說感謝公爺的大恩大德,瞧得起他們!盛情邀請我們過來瞻仰,這些刁民的處刑現場!”


    “還說,公若不棄,他們甚至願意拜您為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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