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見葉琉璃慌張無比,驚訝道,「明珠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是身體不舒服嗎?」


    葉琉璃趕緊道,「噓,低調點,別張揚!」


    「……」十公主嘴角抽了抽,「我們一直很低調,隻有你一個人張揚吧?」


    「恩,現在我也不張揚了。」葉琉璃低頭,拿著筷子猛吃菜,頭也不抬,「快吃,吃完我們就走。」


    「……」十公主無語,「鬧了半天,你拉著我和太子妃來,就是蹭飯的?」


    「當然不是,你沒看見誰來了?」


    「看見了啊,不就是寒川哥哥……」十公主聲音頓了一下,而是驚喜地小聲道,「你是在怕寒川哥哥?你是不是覺得對不起寒川哥哥?琉璃我能看出來你不喜歡顧斕汐,要不然還是讓寒川哥哥當駙馬好不好?」


    葉琉璃翻了個白眼,「現在改駙馬已經晚了,和我捆綁的相位都送了出去,駙馬改成梅寒川不是坑人家嗎?便宜顧家占,坑貨梅家收。再者說了,梅公子是好人,我不會讓梅公子當犧牲品的。」


    「但顧公子看起來也不壞呀……呃,琉璃你瞪我做什麽?」


    「因為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


    梅寒川依舊是那般氣質優雅、進退有度,隻不過熟識他的人都能看出,其麵頰消瘦,神情頹廢。


    與眾人客套了一會,梅寒川被安排入了席位,雖其代表的是梅大學士,但到底身為晚輩,便坐在了第二桌。


    隔著往來人群,東方洌冷冷瞪著梅寒川的方向,目光若有所思。


    ……


    終於,午膳結束,有梅寒川在,葉琉璃沒再作妖。


    午膳後的葉琉璃麵對一個問題——到底是趁機溜走,還是繼續找機會報復東方洌那傢夥。


    最終,葉琉璃選擇了後者。


    顧夫人招待眾女眷前去看戲,當然,男賓如有興致也可以看。


    這個年代的大戲就如同現代的電視劇一般,觀眾群體廣泛,老少皆宜。


    因為身份尊貴,所以顧夫人便一直貼身陪著太子妃等貴客,葉琉璃廢了好大力氣才脫身,偷偷將玉珠召了過來,「玉珠,你去將顧公子找來。」


    玉珠緊張道,「公主找顧公子……有什麽事嗎?」


    葉琉璃冷哼,「本公主馬上就要成婚了,當然要和未來夫君好好培養下感情,怎麽,你和西施不用培養感情?如果那樣,你就隨我進宮,先分開個三年五載再說。」


    玉珠哭喪了臉,「公主,奴婢錯了,奴婢不敢了。」王妃依舊是王妃,依舊能一句話把她吃得死死的。


    玉珠去找人,葉琉璃則是緊走幾步湊到十公主身旁,狀似親親熱熱的聊天起來。


    戲台。


    今日上演的是一個新曲目《喜狀元》,講的是落難公主結識一名小書生,兩人共患難互扶持,後來公主迴到宮中繼續做公主,書生便考了科舉成狀元。


    分開後,公主和書生卻發現愛上了對方,公主卻不知書生成了狀元、書生不知公主成了公主。


    金鑾殿上,皇上對書生十分器重,將公主指婚給書生,書生不敢當庭拒絕,隻能姑且先接受。同一時間,公主聽說自己被指婚給了狀元,心中思念書生也是日日以淚洗麵。


    書生抗婚後皇上勃然大怒,將書生綁著拜堂,隨後入洞房後兩人才相認,皆大歡喜。


    這一曲目曲折離奇,引人入勝,就連葉琉璃也被吸引進去,雖然看了開頭就能猜到結尾,用的是現代用爛了的梗,但葉琉璃依舊貪婪地欣賞著。


    當最後一幕結束,十公主激動地對葉琉璃道,「這《喜狀元》實在太好看了,我一定要迴宮講給母後聽,母後和皇祖母一定會喜歡這齣戲。」


    葉琉璃緩緩點了點頭,幽幽嘆了口氣,「有情人終成眷屬,如果人生也如此,那該多好。」


    有丫鬟嬤嬤上前,邀請眾女眷到客房休息,葉琉璃這才想起一件事——玉珠不是去叫顧斕汐了嗎?大戲都演完了,怎麽人還沒叫來?


    讓十公主身旁的丫鬟去找後,竟得到了這麽個答案——之所以沒找來顧斕汐,是因為玉珠已隨賢王離開相府。


    丫鬟小心翼翼地問道,「公主殿下,要不要奴婢去召顧公子?」


    葉琉璃失笑著搖了搖頭,而後抬眼看向空無一人的戲台,「不用了,觀眾都走了,這戲還唱給誰看?」


    丫鬟不懂。


    十公主不動聲色地哈了個哈欠,「明珠,我們去小睡一會好嗎?」


    葉琉璃見葉昭妍也是倦了,便緩緩點了點頭,「好。」


    十公主和葉昭妍兩人相視一望,交換彼此眼中的驚訝——琉璃怎麽突然這麽乖巧柔順,柔順得好像不是葉琉璃一樣。


    葉琉璃確確實實是打不起精神,有顧府丫鬟上前引路,她便帶著隨行的小宮女跟著去了客房。


    客房幹淨整潔,剛進入便能聞到一股女子常用的薰香,甜而不膩。


    「公主殿下梳洗嗎?」隨行宮女小聲問道。


    「不了,你出去,我自己躺一會。」葉琉璃連外衣都不脫,踢掉鞋子便爬上了床,死狗一樣趴在床上。


    「公主殿下,奴婢還是在房內守著吧。」貴人小憩,按照道理宮女都要在旁邊守著的。


    葉琉璃抬起一隻眼,「我讓你出去,聽不見?」


    宮女抖了三抖,「公主息怒,奴婢這就出去。」說著,連滾帶爬地出了客房,還將房門好生關好。


    宮女走了,葉琉璃緩緩閉上眼,白日裏發生的一幕幕、東方洌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都如同電影迴放一樣閃現在眼前,同時糅雜著今日看的那個皆大歡喜的劇目。


    生離死別與皆大歡喜、虐與寵,一幕幕交織,更是令葉琉璃難受得無法唿吸。


    門被無聲推開,緊接著有人快速閃了進來,門再次被關上,一切毫無聲息。


    閉著眼的葉琉璃卻感受到一種異樣,是目光。


    她明明閉著眼,卻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葉琉璃覺得自己是神經過敏了。


    為了驗證自己是否神經過敏,她睜開眼。不睜眼還好,睜開眼嚇了一跳,「你……」話還沒說完,嘴已經被人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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