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十公主還擔心皇後舍不開麵子,會拒絕燙捲髮,但葉琉璃卻說,她自有辦法。


    果然,到了坤寧宮後,葉琉璃提出了一個「母女裝」。


    「母女裝是什麽?」十公主不解地問道。葉琉璃道,「顧名思義,便是母親和女兒打扮得成同一風格卻不同款式,母親的妝容更端莊成熟、女兒的妝容更精緻輕盈,這樣做的好處……呃……我也是經常看人這樣,但沒體驗過母女裝。」無辜的抓了抓


    頭髮。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句話聽在了皇後和十公主耳中,頗不是滋味。


    皇後嘆了口氣,拉住葉琉璃的手,「可憐的孩子,以後本宮便是你母後,有什麽難題便與本宮說。」


    「……呃……」好像自己被誤會了,葉琉璃眼珠子轉了轉,立刻假惺惺地裝出悲哀,「皇後娘娘,您真好。」掏出帕子擦了擦幹爽的眼角。


    十公主抽泣起來。


    葉琉璃內心翻了幾個白眼,而後道,「時間緊迫,甭管母女裝有什麽好處,反正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來來來,我們開始捲髮。」說著,掏出了捲髮棒。


    皇後便也不再推脫,被十公主拉到了梳妝檯。


    一迴生二迴熟,這一次捲髮比之前又快又好,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捲髮便完成。


    葉琉璃為其設計了一個大大的斜劉海,幾乎蓋住了半隻眼睛,給人以很大的視覺衝擊力。


    伺候的宮人們不斷發出驚嘆聲,一方麵是驚艷,另一方麵自然也是有誇張的拍馬屁成分,無論如何,皇後還是很開心。


    十公主道,「衣服呢?母後穿什麽衣服?」這種家宴不需要穿宮裝,於是嬪妃們早迫不及待地穿上漂亮的裙子。


    葉琉璃看向十公主的衣服,問道,「不知皇後娘娘可有與十公主裙子同色係的衣,顏色越像越好。」


    宮女立刻開始尋找。


    少頃,衣服找到,皇後穿戴整齊,與十公主站在一處,相似的風格加之相像的容貌,很是捕捉人眼球。


    皇後與十公主多麽開心自是不說,一轉眼,一天的時間就這麽過去,到了傍晚。


    宮外,隱隱響起了鞭炮聲。


    葉琉璃竟十分恍惚起來。


    十公主擔憂問道,「琉璃你怎麽了,是不是累了?你這一天又是給我卷頭髮,又是給皇祖母染頭髮,又為母後卷頭髮,太辛苦了。」


    葉琉璃笑笑,「一點都不累,隻是……想家了。」


    「家?是相府,還是溱州?」十公主聲音曖昧地問道。


    葉琉璃笑而不語,她想的是中國。


    有嬤嬤入內,「稟皇後娘娘,時辰到了,是否要去正德殿?」


    皇後點頭,「好,準備準備就出發吧。」


    「是。」嬤嬤得了命令,恭敬地退了出去。


    葉琉璃見眾人沒有要出門的樣子,小聲問十公主,「去正德殿參加家宴之前,還需什麽儀式嗎?」


    十公主答,「不需什麽儀式,但卻要放鞭炮。」


    十公主的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


    宮中的所用之物都是貢品,便是鞭炮也比民間的要大、要響,震耳的巨響以及略有刺鼻的硫磺味兒,滿滿都是年的味道。


    在現代如此,在古代的南趙國也是如此。


    十公主捂著耳朵,大聲笑著,葉琉璃則是側著頭,看向窗外。


    一時間,她特別想他,無比想念。


    在這團圓的日子,她無法迴到現代,便想她現在的「家」。


    同一時間,另一地點。


    正德殿。


    鞭炮響亮。


    東方洌悄然離開席位,不著痕跡地溜到了門口,向著宮女太監簇擁的正德殿門口望去,唇角淡淡勾著,眼神溫柔和平和,靜靜盼著某人的身影。


    突然,他感受到一股冰冷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皺了皺眉,轉身就要迴正殿。


    「不等了?」


    還未等他離開,那人已開口。


    二皇子一身純黑色錦緞長袍,將其本就高大的身材更顯魁梧,「我還第一次見到,如此不要命的人。」


    東方洌怔住,緩緩迴過頭來,「東方勝,我最後說一次,你若敢對琉璃不利,我會殺了你。」


    二皇子半垂著眼,唇角冷冷勾了勾,「那要看看,是你殺我快,還是我殺她快。」


    東方洌狠狠盯著二皇子,咬牙切齒,他實在了解二皇子,其瘋狂起來……隻怕皇上也要忌憚三分。


    「因為琉璃對趙貴妃不敬?」東方洌麵色雖然平靜,但心跳得厲害,隻要涉及到她的安危,他便忍不住的恐懼、無法遏製地恐懼,「今日之在慈寧宮……」


    「自然不是。」二皇子緩緩抱著雙手,唇角勾起的笑容加深。「你還不了解我?」


    是的,東方洌實在了解二皇子。


    二皇子內心陰冷自我,他若想殺一個人,即便那人與他有血緣關係照殺不誤,例如他曾殺掉自己的親舅舅;他若不想殺一人,怕是那人真殺了趙貴妃,他也不會過多理睬。


    殺誰,何時殺,隻有二皇子自己知曉。


    此時此刻,東方洌暖和的長袍之下,已周身冰涼。


    鞭炮聲停下,隱約聽見正德殿門外傳來嬉笑聲,是十公主。


    葉琉璃將玉蘭和玉珠打發迴王府後便一直與十公主在一起,既然來者是十公主,就說明,葉琉璃也在。


    東方洌抬眼看向二皇子,卻見二皇子從來麵無表情的臉龐滿是笑意,但這笑意卻讓人不寒而慄。其陰鷙的雙眼狠狠盯著大門,好似獵手等待獵物的出現。東方洌的心狠狠一落——不對,情況不對!他之前的計劃是,將見不得光的暗算全部搬到明麵,求皇上分撥大內侍衛和禦林軍貼身保護,無論是皇上那裏,還是得王府的安全應該無懈可擊才是,但為何…


    …有種不妙之感?有種被人抓住破綻之感!


    但破綻在哪?


    隨著歡笑聲越來越近,在宮人們的驚艷以及跪拜問安聲中,皇後一行人已進入正門。


    二皇子突然轉過身,緩緩走向東方洌。東方洌隻覺無形壓力排山倒海般襲來,他正要躲閃,卻聽二皇子冷笑道,「聰明的小傢夥,你還沒想到,漏洞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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