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置在前麵挖掘土方,修建路基的五千鐵道兵都配備有紙甲,這種廉價的鎧甲還是能夠防護弓箭,當然對刀砍和槍紮的效果較差,不過躲在壕溝和木柵欄後麵,清軍想要傷害到鐵道兵,隻能先砍翻木柵欄才能進去,這樣躲在木柵欄後麵的鐵道兵就能用手中的鐵釺刺死外麵的清兵。若是有清兵試圖翻過木柵欄,就能被鐵道兵用鐵鎬砸死。


    清軍遊擊指揮清兵,從正麵攻了上來。


    成群結隊的清兵從沙袋上方跳上來,迎接他們的是一排排鋒利的刺刀。打完子彈,來不及裝填的火槍手直接用刺刀捅,把上來的清兵捅了下去。


    “殺!”曾世榮一聲大吼。


    火槍手後麵的鐵道兵排著整齊的隊形,手裏拿著鐵釺和鐵鎬,他們以鐵釺當長槍使,以鐵鎬當鐵錘使,幾十名鐵道兵從火槍手後麵不斷刺出鐵釺,把爬上沙袋的清兵挑了下去。有一名清兵剛剛砍翻了一名火槍手,又劈開兩支刺過來的鐵釺,卻被衝上來的吳明重重一鐵鎬砸在腦袋上。


    沉重的鐵鎬砸在清兵的紅纓鬥笠上,帽子上麵立即被砸開一個破洞,這名清兵當即腦漿迸裂倒在血泊中。


    吳明迴身又是一鐵鎬,砸在一名清兵的胸口,這名清兵身上的皮甲上出現一個破洞,鐵鎬重重紮入了清兵的身軀內,這名清兵慘叫一聲,嘴裏吐出一口鮮血,仰麵向後倒下。


    邊上一名清兵揮舞著砍刀上來,吳明的鐵鎬沉重,來不及掄起,清兵的刀就要砍下來,就在此時,身邊另外一名鐵道兵一鐵釺刺來,迫使那麽清兵調轉刀口去招架,於是吳明趁著這個機會,重重一鐵鎬砸過去。


    清兵用刀招架,卻沒有擋住,被鐵鎬砸在肩膀上,頓時血流如注。接著邊上那名鐵道兵一鐵釺刺入清兵的咽喉。


    絕大多數鐵道兵都是原來的清軍俘虜,經過一定的訓練,也懂得結陣而戰。他們被俘之後,又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排列的陣型一點不輸給正規軍。反觀來襲的這些綠營清軍,大部分都是清軍在多次戰敗之後新招的新兵,說實話戰鬥力還不如那些老兵油子出身的鐵道兵。


    清軍遊擊見到從正麵無法突破,於是下令從正麵撤出,轉而向鐵路線的兩翼發起攻擊。這名清軍遊擊發現,鐵路線隻是一條長線,兩邊有壕溝和木柵欄,但是防護看起來很薄弱,似乎一衝就能衝破的樣子。


    “從側麵攻進去!明狗防線薄弱,不能組織多重火銃射擊!”清軍遊擊喊道。


    清兵迂迴到鐵路線的側麵,結成了攻擊陣型。黑壓壓的清兵向側麵的木柵欄發起攻擊。清軍抵近到五十步的時候,弓箭手和鳥銃手射出密集的彈丸和箭矢。


    躲在木柵欄後麵的明軍也用燧發槍和鳥銃反擊,因為多了一層木柵欄防護,清軍大部分的彈丸和羽箭都被木柵欄擋住了,隻有少數子彈和羽箭從木柵欄的縫隙之中穿過,造成後麵的明軍傷亡。但清軍站在毫無遮擋的平地上,明軍從木柵欄後麵射出的子彈鑽入人群中,每一輪射擊,都有不少清兵倒下。


    同有防護的明軍對射,清軍明顯吃虧。躲在木柵欄後麵射擊的明軍,即便是鳥銃手,也能從容不迫的裝填,瞄準,發射,不需要擔心裝填速度慢了,被人衝上來砍一刀。這些繳獲的鳥銃,質量都還是很不錯的,除了裝填麻煩點,射程和威力並不輸給燧發槍。


    更何況在明軍中,還夾雜了幾名線膛槍手。如今線膛槍越來越多,不僅是夜不收和散兵裝備了線膛槍,就連鐵道兵這種二線部隊也裝備上線膛槍。


    精度極高的線膛槍時不時發出一聲槍聲,每一聲槍聲,都有一名清兵中彈倒下。


    “衝上去!”清軍遊擊喊道,“這樣打太吃虧了!衝上去!”


    成群結隊的清兵向鐵路線壓了上去,眼看著就要衝到木柵欄跟前的時候,卻發現一條壕溝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前麵的清兵猶豫了一下,後麵的清兵已經頂了上來,推搡著前麵的清兵,前麵的人隻好跳進勾內。


    壕溝並不深,隻有三尺深,可是這三尺深度,加上路基的三尺高度,這就有六尺高了,守在木柵欄後麵的鐵道兵可以居高臨下,用鐵釺和套上槍頭的長木棍向溝裏突刺,把掙紮著要爬上來的清兵不斷刺死在壕溝中。更令清軍絕望的是,還有鐵道兵丟下了一捆捆紮成捆的紙筒,在壕溝中爆炸,把裏麵的清兵炸得血肉橫飛。


    這種紙筒看起來像是二踢腳一般大小,但是威力比二踢腳大多了,又是好幾個紮成一捆,紙筒裏麵裝填了火藥。鐵道兵本來就有裝備這種東西,是用來炸開石頭,爆破障礙物所用的,現在剛好拿來炸清兵。


    木柵欄後麵,明軍火槍手不斷開火,打得清兵一片片倒下。


    看起來似乎很單薄的木柵欄,變成了清軍難以逾越的銅牆鐵壁,在明軍鐵釺、長槍、火槍和爆炸物的不斷打擊之下,壕溝內堆滿了清兵的屍體。


    “沒想到明狗那麽厲害!”看看無法攻破木柵欄,清軍遊擊隻好下令鳴金收兵。


    “韃子敗了!韃子敗了!”


    “萬勝!”看到清軍退了下去,木柵欄內的明軍發出一片歡唿聲。


    “是不是讓弟兄們出去,繼續幹活?”俞振興向曾世榮詢問道。


    “等一下!韃子可能還會來!”曾世榮搖了搖頭道。


    俞振興歎了一聲:“從我們的修路攻城過了滁州開始,韃子就幾乎天天來騷擾!之前都還是小打小鬧,沒想到今天來了那麽多韃子!”


    之前清軍也來騷擾過,不過來的規模都不大,隻要鐵道兵護衛隊出動,就把清軍趕走了。到了後來,清軍都不敢靠近護衛隊。鐵道兵在護衛隊的保護下,可以高枕無憂的修路。而今天這樣規模的襲擊,迫使鐵道兵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同清軍交戰。


    不過整整一晚上,清軍都沒有再來。次日一早,鐵道兵走出營地,準備繼續施工的時候,前麵卻有夜不收哨騎來報:“韃子又來了!來了七千多人!還帶來了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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