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鹽海邊,那時候的海鹽海岸線和現在還是大不相同,當年的海岸線比起現在的來,往內陸延伸了十幾公裏。海鹽一帶的海邊大部分都是淤泥堆積的灘塗,幾條小河汊從岸邊流入海中,退潮的時候,河流裏麵基本上就沒水,漲潮之後,河水也跟著滿了。


    高高的點將台上,王新宇和鄭聰肩並肩站在台上,環視著台下。


    點將台下麵,圍了一圈五百多人的親兵,其中有一百多名黃頭發白皮膚,個子高大健壯的白人火槍手特別引人注目,這些火槍手身披棉甲,外麵還套著藤甲,頭戴明軍的六瓣明光鎧,每個人身上斜跨一杆燧發槍,背上還背著一柄大斧。


    這些白人兵,就是從北方帶迴來的俄羅斯火槍手,除了王新宇第一批俘虜的二十多人外,後麵鄭襲又陸陸續續送迴了八十餘名俘虜。


    本來王新宇打算把俄羅斯火槍手安排到天雷鎮雇傭兵營的,誰知道不管是英格蘭人,還是葡萄牙人,西班牙人,都不接受這些俄羅斯人。按照他們的說法,斯拉夫人和他們根本不是一類人,斯拉夫人是野蠻的遊牧民族,他們根本沒資格和高貴的歐洲人站在一起!


    無奈之下,王新宇隻好把俄羅斯火槍手編入自己的親兵隊中。


    說實話,王新宇對俄羅斯火槍手還是十分喜愛,這些毛子人高馬大,體格強健,長得就和西伯利亞棕熊一樣健壯,不管是遠程射擊還是近身肉搏,都是一流好手。


    俄羅斯火槍手和王新宇的其他親兵一樣,都是由馬的,不過俄羅斯火槍手是一種龍騎兵,騎馬機動,下馬作戰,不像其他的親兵那樣是真正的騎兵。


    點將台下,密密麻麻站著首批出發的一萬精銳大軍。台下的隊伍整齊威武,臉容肅穆,各自扛著兵器,軍容嚴正。每一名士卒身上都披著精良的鎧甲,手持精良的武器。一萬多精銳戰兵中,有五千燧發槍手,兩千炮手,一千抬槍手,兩千肉搏兵,外加五百人的親兵隊。


    不遠處的海麵上,停著一艘艘大型運輸船。小河汊中停著一條條小船,平時退潮之後,小船就擱淺,漲潮後,小船就浮在水麵上。


    留在江南的明軍艦隊,除了二十多艘從緬甸長途運輸迴來的西式內河炮艦外,其餘的船隻全部是中式戰船,所有的西式海軍戰艦已經全部被艾伯特帶走了,去了馬六甲海峽。南洋海軍的西式戰艦將會在馬六甲海峽,在炮台的配合下,阻攔荷蘭艦隊。對於在一年後可能到來的那場大海戰,是明軍關係到命運的一戰,若是戰敗了,明軍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失去海軍,而且要從戰略進攻轉入戰略防禦,局勢將會十分被動。


    艾伯特出發之前,王新宇非常清楚,海軍一敗,自己的幾個島嶼之間的交通將會完全中斷,依靠水上運輸的江南也會難以保住,瓊州和東番都會丟失,到時候隻剩下浙軍、福建和江西的山區同清軍周旋,那麽一切都會迴到原點,隻能和清軍打山地遊擊戰了。


    對於海軍能不能戰勝,說實話王新宇心中沒有太大的把握,所以他必須在這一年之內盡可能的打開地盤,以防萬一海軍戰敗,自己還有陸地上的空間可以同清軍周旋。


    這是康熙三年農曆正月十七,也是永曆十八年正月十七。


    “快退潮了!”海邊有人傳來一聲長喝。


    隊伍整整齊齊站在海灘上等待,現在正在漲潮,等到退潮的時候,士卒們就會登船,然後順著退潮的海水順流而下,抵達海麵上,再換乘大船渡海。


    看到潮水已經漲到最高點,王新宇轉身對身後的親兵微微點了下頭。


    “搖旗!擂鼓!呐喊!”一名親兵大吼道。


    旌旗招展,戰鼓隆隆,台下上萬士卒齊聲大吼:“虎!”


    各級基層軍官從隊列中走出,站在各自的隊伍跟前大吼道:“立正!”


    上萬人一聲“虎”,右腳重重往地麵一踏,整個海岸都震動了。


    “全體左轉!登船!”各級基層軍官大吼一聲。


    隊伍全部左轉,齊步小跑,上萬人的動作協調一致,如同一人一般,聲音整齊。隊伍拍成兩列縱隊,沿著小路向小船方向齊步小跑,軍官們跟在隊伍的邊上跑動。


    “登船!登船!”河邊,水師士卒們吆喝著,迎接陸師兄弟登船。


    已經開始退潮,士卒們紛紛登上小船,水師官兵們劃著船,順著潮水和河水的水流,向河口的海麵劃去。小船進入大海,向停泊在海麵的大船緩緩靠近。


    小船靠近大船身邊停下,從大船上拋下了網兜,罩住船的一側。陸師士卒們抓住網兜,奮力往大船上麵攀登。


    所有的士卒都登船後,船隊出發,向對岸的寧波方向駛去。


    旗艦指揮艙內,王新宇和鄭聰坐在桌子前,比劃著地圖。通過情報部門的消息,已經得知寧波的清軍情況。陳永華站在一邊,介紹寧波的情況。


    清廷在丟失杭州之後,就把寧波當成了浙軍巡撫衙門所在地。本來這一任的浙江巡撫應當是蔣國柱的,可是由於蔣國柱在江南慘敗,被清廷調去安慶,安排到鼇拜手下。清廷調來的浙軍巡撫,是大名鼎鼎的範承謨!


    範承謨何許人也?就是著名的大漢jian範文程的兒子!


    子承父業,父親是大漢jian,兒子範承謨自然也是一個鐵杆漢jian!


    真實曆史上,擔任浙江巡撫的範承謨在三藩亂的時候,因為不肯向耿精忠投降,後來被耿精忠所殺。大漢jian範文程雖然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父債子還,範文程用他兒子的血來償還了他欠下漢人的累累血債。


    “範承謨來到寧波之後,就一直提防我們進攻寧波。這個逆賊在寧波修建了堅固的城池,並在甬江口設了大量的攔江索和水下暗樁。就是防止我們從甬江進入的。不過卑職的天地會已經開始行動了!明日船隊抵達甬江口之前,會除掉攔江索,並探明航道。我們進入甬江,隻需要用水雷炸開剩下的水下暗樁即可!”陳永華指著地圖道。


    “範承謨這個狗[漢jian!老子這次攻入寧波,一定不能讓他跑了!給我傳令下去,誰能夠把範承謨活捉過來,或者砍下他腦袋的,賞銀三千兩!官升三級!”王新宇憤怒的猛一拍桌子大吼道。


    “官升三級?如果是總兵斬了範承謨,那……”鄭聰張大嘴巴看著王新宇。正二品總兵若是官升三級,那豈不是超品了?


    “副將以下的斬了範承謨官升三級;總兵以上的斬了範承謨,升提督封爵位。”王新宇糾正了自己的口誤。


    陳永華又繼續道:“偽朝廷寧紹道偽道台田雄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物,此人文武雙全,曾經多次擊敗蒼水先生。還有韃子偽寧海大將軍伊爾德,總兵張傑,都是韃子猛將。”


    王新宇輕輕敲著桌麵上的地圖:“我們精心準備了近一年時間,這一網撒下去,這些大魚一條都不能讓他們溜走!必須一網打盡!範承謨就算要投降,也不能接受他投降!其他的韃子將領,若是俘虜後肯投降的,可以接受。”


    “對!父債子還!絕不能放跑了範承謨!”鄭聰道。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夜幕籠罩在大海上。船隊在月光下航行,劈開海浪,以六節的航速向南行駛。預計在明日早上,即可抵達甬江口。


    甬江口岸邊,一處清軍的兵營外出現了幾條黑影。


    這座兵營是清軍的哨樓所在地,用來監視海麵明軍動靜。平日裏這裏駐紮了一百餘綠營清軍,而且是沒有吃空餉,實打實的一百名清兵。範承謨十分重視對麵的威脅,在寧波嚴肅軍紀,把這裏的綠營軍官整得苦不堪言。


    不能吃空餉,不能克扣軍餉,連倒賣香煙和倒賣八旗特供品都被範承謨禁止了,更不允許販賣人口,又因為海禁的緣故,沒有商人可以敲詐勒索,那麽綠營軍官還有什麽地方可以賺錢的?那點可憐兮兮的軍餉,給他們抽八旗特供品都不夠!


    範承謨繼承了他父親的“優良傳統”,對屬下整治十分嚴厲,對於大清來講他是個清官,但對於漢人來說,他卻是一個最兇惡的敵人!


    雖然沒有吃空餉,但因為是春節,剛剛過了元宵,很多清兵還在家裏沒迴來,這種兵營內隻有五十多人。


    幾條黑影從夜幕中輕快的竄出,像靈貓一樣敏捷的撲向清軍兵營。在到了清軍兵營外,幾條黑影伏在地上,仔細觀察裏麵的動靜。


    雖然此前已經多次偵察過了,但陶士文還是十分謹慎。他是一名比較後加入的天地會成員,加入天地會之後,就師從蔡九儀、苗顯等一批高手,練得一身好身手。後來又到了瓊州特戰隊訓練營,經過一年多的訓練。


    陶士文看到沒有異常,於是用手勢告訴自己的兄弟們:“沒有異樣,進!”


    手語,是特戰隊和特工人員必須掌握的。在瓊州訓練營的時候,朱耷對特戰隊進行了專門的手語訓練,使得他們每個人都能熟練的掌握手語技巧。


    朱耷也是大明皇室成員,有人說他是天生聾啞,有人說他是裝聾作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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