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灣是當年福建最大的港口,也是清軍福建水師駐紮地。


    兩年前的廈門海之戰,清軍福建水師損失慘重。可是後來在施琅的“努力”之下,福建水師又恢複了一定的元氣。


    王新宇卻不會放過剛剛恢複了一點元氣的清軍福建水師,鄭成功出兵北伐之後,南洋海軍就把攻擊的目標瞄準了停泊在泉州灣內的清軍福建水師。


    參加北伐之戰的南洋海軍隻有一批小船,五級艦都算是其中的巨艦了,真正的大型軍艦全部集中在台灣海峽,由艾伯特率領,尋找時機,襲擊泉州灣,一舉殲滅停泊在港灣內的全部清軍水師,讓施琅永遠斷絕了發展水師的念頭。


    解決清軍福建水師,一方麵是為了保證能讓鄭成功安心北伐,沒有後顧之憂,另外一方麵也是考慮到身體日漸衰弱的鄭成功能否撐過去。倘若鄭成功有什麽三長兩短,或許鄭家軍內部,瓊州軍和鄭家軍之間很有可能會爆發內訌,隻有把福建清軍水師全部殲滅,才能避免王新宇正麵應對鄭經的時候,清軍不會趁虛而入奪取廈門和金門。


    泉州灣外有兩座炮台,分別是北麵的將軍山炮台和南麵的煙墩山炮台,而泉州灣的灣口隻有不到六裏,不僅航道處於這兩座炮台的火力覆蓋範圍之內,而且海灣入口處還有不計其數的水下暗樁、攔江索等障礙物。


    “我們要進入泉州灣炮擊韃子艦隊並不容易!但隻要我們一進入,韃子艦隊就完全不是我們的對手。”吳浩東指著海圖對艾伯特說道。


    艾伯特點了點頭:“韃靼人那樣的野蠻人,哪裏懂得什麽海戰?他們的艦隊就是一支躲在洗澡盆裏的艦隊!”


    可是艦隊要進入海灣卻不容易,這裏和珠江口水域,和江南水鄉一帶都不一樣。不管是珠江口還是江南水鄉,江河入海口錯綜複雜,清軍無法封死所有入海口,那些漁民出身的天地會特工人員就有機可乘,能夠探明航道,找到水下暗樁。在明軍船隊到來的時候,他們可以給明軍充當向導。


    可是泉州灣卻完全不一樣,這裏隻有唯一的一個入海口,施琅和黃梧的綠營兵船隻就在附近遊弋。嚴格執行禁海令,一旦發現有人靠近出海口,格殺勿論。


    福建清廷也是執行十分苛刻的禁海令,所有漁船隻能在內河航行捕魚,不得出海。有禁海令在那裏擺著。天地會的漁船根本無法靠近泉州灣口。


    泉州的天地會幫不上忙,那麽一切就隻能依靠南洋海軍自己的海軍特種部隊。


    正是因為探明水下情況的工作極為艱難,南洋海軍對福建水師的攻擊戰到現在都還無法發起,從鄭成功開始北伐之後,一直拖到現在。


    探明水下情況的事情是由南洋海軍的特種部隊來做的,每一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南洋海軍的幾艘大艦就會來到泉州灣外,放出小船,趁著夜幕的掩護悄悄劃向泉州灣。到了灣口的時候,小船上的海軍特種兵口中含著蘆葦杆跳進水中。潛入水底,一點點摸清水下情況,找到水下暗樁的位置。


    經過了十多天來的探測摸索,泉州灣口的水下暗樁位置基本上都被摸索出來,標注到了南洋艦隊的泉州灣海圖上。


    為了摧毀泉州灣內密密麻麻的水下暗樁,已經搬遷到東番島的槍炮廠趕製出大量水雷,專門用來對這些水下暗樁執行爆破作業。雖然這些水雷都是裝填黑huo藥的水雷,但把水下暗樁炸成碎片完全不成問題。


    至於泉州灣口的清軍炮台,艾伯特就一點沒把那些炮台放在眼裏。清軍炮台上所裝備的火炮雖然都是射程遠威力大的紅衣大炮,但這些大炮在遠距離上對海麵活動目標進行射擊時命中率不高。隻要明軍炸毀了水下暗樁和攔江索。艦隊在夜間趁著潮水衝入港內,清軍炮台就很難擊中快速運動中的明軍戰艦。


    根據明軍的作戰計劃,攻擊時間定在農曆六月十五。泉州一帶海域十五的天文大潮時間是淩晨零點左右,這時候的水位最高。戰艦可以無視水下暗樁的存在進入港內。


    艦隊衝入港內後,就投下水雷,炸毀水下暗樁,以免在殲滅清軍船隊之後撤退時,潮水下落,進入港內的艦船撞上水下暗樁。


    衝入泉州港內的明軍艦隊。將會用西式軟帆巨艦強大的火力,摧毀水寨大門以及水寨邊上的炮台,再把火攻船送進去,點火燒毀清軍水師船隻。得手之後,艦隊立即撤退。因為在進入的時候,水雷已經炸毀了水下暗樁和攔江索,艦隊可以快速衝出泉州灣,那樣兩岸的清軍炮台就起不到什麽作用,發射的炮彈就變成歡送明軍的禮炮。


    農曆六月十四日夜晚,一直在金門和泉州附近海域巡弋的南洋海軍艦隊,趁著夜幕掩護,悄悄駛向泉州灣。


    這是一支擁有四艘四級巡航艦、六艘五級巡航艦、四艘武裝蓋倫船、兩艘東印度船、六艘海滄船、八艘蒼山船、三十六艘子母火攻船的艦隊和一百多艘小船的艦隊。


    南洋海軍艦隊抵達了距離泉州灣還有八海裏的海麵上,艦隊落下錨鏈,停泊在海上。船上所有的官兵們都在耐心的等待,等待出擊的時刻到來。


    “開飯了!”各戰艦上,傳來了夥頭兵的吆喝聲。


    位於炮甲板的餐廳內,一木桶一木桶的米飯,大鐵盆裝的紅燒肉,一臉盆一臉盆的菜肴,還有盛在大鐵桶中的熱湯,被人送了進來。準備連夜作戰,所有海軍將士們都要吃飽,準備深夜開戰。


    夜深了,月亮高懸在天空中。


    艾伯特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指針指在十點正的位置上。


    “準備出發!這時候拔錨,到了潮水漲得最高,我們已經到了泉州港內了!”艾伯特向親兵下了命令。


    一艘艘龐大的中式和西式戰艦收起了錨鏈,升起風帆。


    淩晨零時二十分左右,沐浴在銀色月光下的艦隊趁著天文大潮,衝入泉州灣內。而在這個時候,炮台上和水師大營內的大部分清軍睡得正香。少數留守放哨的清兵也沒有注意到海麵上有艦隊入侵。


    潮水已經漲到最高點,設置在水下的暗樁阻攔不住來襲的大型戰艦。


    艦隊衝入泉州灣內之後,跟在艦隊後麵的幾艘蒼山船上,明軍士卒們點燃了陶製外殼的水雷引信。隨後就把水雷上麵的口子封住,再把水雷投進水中。


    這種陶製水雷,用慢燃火繩當定時引信,這種火繩內有助燃劑,在沒有氧氣的情況下也能自己燃燒。口子用牛皮封住之後。能夠避免漏水進去。水雷的比重比海水要重,從船上投下後,就沉入海底,沉到水下暗樁周圍。


    投下水雷的蒼山船跟著艦隊,也進入港內。


    幾分鍾後,水雷內的慢燃火繩點燃了導火索,緊接著沉到水底的水雷紛紛發生爆炸。


    “轟轟轟”海麵上騰起了一道道衝天水柱。巨大的浪花衝入高空,水雷在水下發生了劇烈的爆炸,釋放出強大的衝擊波。因為海水的壓迫作用,形成了巨大的壓力。把那些埋設在水底的木樁紛紛炸得粉碎,變成一段段木頭,從水下浮起。


    爆炸聲驚動了睡夢中的清兵,很多清兵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從床上爬起來,有些人嘴裏還驚叫著:“海寇!海寇來襲!”


    清軍水師大營中,一些被驚醒的清兵紛紛從岸上的營房內衝出來,飛快的衝向碼頭,登上了整整齊齊停放在岸邊的船上。可是清兵在手忙腳亂之中,每個人的動作都不一樣。登上船的清兵連纜繩都來不及解開,就見到水師大營外麵有大船過來。


    “開炮!”吳浩東一聲令下。


    德雷克號一馬當先威,船舷的大炮吐出一團團火球。成排的炮彈砸到木製的清軍水師寨門。隻聽到一連串木頭碎裂的聲音,木頭寨門轟然破裂,變成了一堆碎木頭,紛紛撒落在海麵上。


    四級巡航艦、五級巡航艦、東印度船和武裝蓋倫船紛紛橫過船身,對準岸上的塔台、兵營、點將台、小炮台等目標,射出一團團火球。


    海麵上炮聲隆隆。硝煙彌漫。每一輪炮彈飛出炮口,戰艦就籠罩在濃煙之下。


    “火船,衝進去!”吳浩東讓親兵傳令下去。


    十六艘西式軟帆巨艦一字擺開,堵在清軍水寨門口,防止裏麵有小船逃出。與此同時,明軍士卒們劃著子母船,從被轟開的寨門衝入。


    清軍福建水師的水寨內已經亂成一團,手忙腳亂的清兵連纜繩都來不及解開。借助著天空中的月光照明,清兵可以看到海麵上衝過來的一艘艘子母船。


    “海寇火攻船來了!”有人驚叫了一聲。


    “快逃!”所有的清兵此時腦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有的人轉過身去,丟下戰船,向岸上逃去;有的人在慌亂中被人擠得落水,還有的人慌慌張張跳進水中,沒有一名清兵想到發射火箭攔截即將靠近的火船。


    “點火!”負責火船的一名明軍軍官大喊了聲。


    子母船上的明軍士卒點燃堆在船上的木柴和稻草,這些木柴上麵都澆了火油,被火把一點,火苗“唿”就衝上天空,把整個海麵映射得白晝一樣。幾十艘熊熊燃燒的火船衝入水師大寨中,噴著烈焰,向清軍船隻猛撞上去。


    就在子母船即將撞上清軍戰船之前,負責操縱火船的明軍士卒紛紛解開子母船的纜繩,跳上了小船,同母船分離,劃著小船,迅速撤離清軍水師大寨。


    小船離開水師大寨,熊熊燃燒的母船向清軍船隻撞去。不一會兒,母船撞上清軍水師的戰船,船頭的鐵釘狠狠紮入清軍的大船上,把火船同清軍船隻緊緊的連接在一起。時值東南風正盛,火借風勢,越燒越旺,很快就點燃了清軍船隻。


    大火熊熊燃燒,來不及解開纜繩的清軍戰船一艘艘被點燃。


    站在德雷克號的甲板上,看著火光衝天的清軍水師大寨,吳浩東臉上露出笑容:“這下韃子福建水師全完了!一艘船也跑不掉!”


    接下來的時間,艦隊分散開來,自由行事,對一些零星分布在泉州灣內的清軍小型水寨進行攻擊。


    負責投放水雷執行爆破任務的海滄船和蒼山船,已經炸毀了泉州灣內所有的水下暗樁和攔江索。這時候,這些船隻就擔負起迴收火攻船士卒的任務。海滄船和蒼山船在火光衝天的清軍水師大寨外麵遊弋,不斷的收迴從裏麵撤退出來的明軍小船。


    德雷克號,帶著一艘自己的姊妹艦,對內港進行了清掃。


    兩艘巨艦一前一後,從一些單獨的清軍水師碼頭外麵駛過,一排排炮彈砸了過去,往往是一排炮彈,就把一艘清軍的船隻送入海底。而碰到一些比較小的漏網之魚,明軍的巨艦就直接撞了上去,把清軍小船撞得粉碎。


    經過了幾輪的清掃,泉州灣內幾乎沒有剩下幾條漏網之魚。雖說還有一批清軍水師的船隻藏在晉江江內,不過剩下的都是一些小型內河船隻,戰鬥力根本不值一提,吳浩東也不屑進入江內清掃那些小船。


    “要開始退潮了,我們得撤退!”德雷克提醒了一句。


    “韃子水師也差不多了,還能剩下的小船也不多,我們撤!”吳浩東點了點頭。


    明軍收迴了小船的海滄船和蒼山船已經先一步撤退,正在向海灣外圍駛去。


    兩邊的將軍山炮台和煙墩山炮台開炮了,炮台上的清兵拚命的向海麵潑灑炮彈,想要擊沉幾艘明軍戰船,給覆滅的福建水師出一口惡氣。可是明軍戰船是趁著退潮的水勢離去的,船速十分快,撤退中的蒼山船和海滄船沒有一艘中彈。不過有一艘小舢板不巧被擊中,當場就沉入海底,損失了十多名士卒。


    德雷克號帶著一批西式軟帆戰艦撤退,兩邊清軍炮台猛烈開火轟擊,德雷克號等戰艦一邊用艦炮反擊,一邊撤退。


    雙方進行激烈的對射,在艦炮的火力覆蓋下,炮台上的清軍損失慘重。


    不過德雷克號並沒有戀戰,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撤出泉州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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