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宇已經離開了阿奴律陀城,迴到了新加坡。


    離開阿奴律陀城之前,王新宇曾經勸告永曆說不能把南洋明軍全部撤到勃固城以南,必須要支持孟人,保持對緬人的壓力,隻有不讓緬人有發展的餘地,這樣才有機會討迴太子和皇後。但永曆不聽勸告,堅決要求南洋明軍全部撤到勃固城以南,並讓王新宇減少對孟人的支持,試圖以退讓來讓莽白放迴太子和皇後。


    李定國也勸告說:“臣擔心的是,莽白肯定是要毀約!他肯定不甘心每年賠償我們那麽多銀子的!我們必須保持對緬人的壓力,才能讓莽白聽話。”


    永曆迴了句:“難道太子和皇後在你們眼裏還比不上那點銀子?”


    “臣罪該萬死!”李定國不敢再說什麽,隻好退了下去。


    所幸的是,王新宇支持的孟人卻不是永曆能管到的,他們有自己的首領。為了避免孟人明軍受到永曆的製約,王新宇把孟人明軍都暫時編入到孟人自己的勃固王國。


    雖然勃固王國已經被緬人滅亡了一百多年了,但勃固王的後人卻一直在抵抗,一有機會就反抗緬人。真實曆史上,直到一七五七年,勃固王的後人被緬人斬草除根,勃固王朝才真正宣告滅亡,孟族人完全淪為亡國奴。


    王新宇重新找到了勃固王的後人,把自己訓練出的孟人軍隊交給他手中,這支五萬人的軍隊暫時掛著勃固王國的名義,等日後再恢複明軍身份。


    有孟人的軍隊和自己的海軍在拱衛阿奴律陀城的安全,王新宇根本不用擔心永曆會有什麽危險。阿奴律陀城本身就是孤懸於伊洛瓦底江口的一座小島上,緬軍水師已經全滅,根本無力襲擊這座島,清軍就更不可能過來了。


    當一艘外形修長優美的船來到阿奴律陀城接走王新宇的時候,這裏的一切已經安排妥當,王新宇也得迴一趟廈門去處理一些事情。


    這是一艘漂亮的船,高高的桅杆上。潔白的船帆吃飽了風,巨大的動力通過桅杆傳遞到流線型的船身。低幹舷,使船的穩性極好,同時較低的重心。便於桅杆高度做到船身長度的四分之三,這樣就能增大帆的麵積。


    這艘船就是不久前安裝了桅杆,正在進行海試的飛剪船。


    王新宇要親自參加海試,所以這艘船就來到了緬甸。


    跟著王新宇一起去新加坡的,還有李定國的兒媳和孫子。也就是王新宇的大姨子和外甥。


    八莫已經安全了,鄭大小姐原本可以不用迴去的,但李定國考慮到兒媳很久沒有見到娘家人了,於是讓她迴一趟娘家去瞧瞧。


    小外甥上了船之後,對船上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像一隻歡快的麻雀一樣來迴跑動,從最上層的舵樓到最下層的底艙都跑遍了。


    采用中西合璧式船帆的飛剪船,又不同於西式軟帆船,西式軟帆船雖然帆麵大,航速快。但因為船帆複雜,需要水手的數量要很多。


    而這艘飛剪船的船帆,不像軟帆船那要是一塊塊帆用繩索吊起來,而是整塊的整體,就不需要大量的人手去操作,中西合璧式船帆又不像硬帆那要有大量的木頭骨架,是用粗麻繩縫合,有三根木骨架,再用繩索加固,船帆上麵也沒有塗桐油。帆的重量比較輕,麵積可以做得更大,承受風的能力更強。


    這艘船隻需要三十名水手就能操縱船帆。成塊的方形船帆可以自由轉動,和風向成一定的夾角。這樣利用率比軟帆要高得多,而且這艘船又和西式軟帆船一樣,也有支索帆、翼帆等三角帆,增加了對風的利用率。


    船上設有五個隔艙,如果其中一個進水,船隻仍能繼續航行;如果兩個隔艙進水。這艘船還能排水自救。但是隔艙結構也有很大的缺點:就是下層甲板無法設置炮位,這樣就使得這艘船無法裝載更多的火炮。


    從防禦性來說,細長的船體結構,也使得這艘船在交戰中容易被擊穿;此外,中西結合式的主帆一旦碰到鏈彈,一發鏈彈就能讓整麵的主帆完全損毀。


    盡管飛剪船不適合當戰艦,但這種船的定位就是一種快速商船,所以這些缺點都不算缺點,這種船是領先這個時代的最完美的商船。


    就算是運輸貨物的時候碰到海盜還是敵國的戰艦,飛剪船也不用怕,她可以憑借著自己的高速輕鬆甩掉對手,任何敵船根本就休想追得上她,更不用說進入射程之內了。


    王新宇站在船頭,獵獵海風吹拂著他的頭發。他得意的看著船頭劈開的海浪,體驗著這個時代最驚人的航速。


    “感覺最大航速還是不夠快,達不到所要求的二十節的最大航速啊!”王新宇對站在身邊的艾伯特說道。


    自從這艘船下水開始海試之後,艾伯特就一直負責這艘船。聽了王新宇的疑問,艾伯特迴道:“二十節是不可能的事情,這艘船的巡航速度大概十四節左右,最大航速也就是十八節吧,不過這已經是相當驚人的速度了!”


    “看來,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理想和現實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啊!”王新宇笑著說了句。說實話,對這個速度還是比較滿意的。


    擔任首任飛剪船船長的劉福貴連連讚歎道:“太快了!這艘船是實在太快了!沒有任何一艘戰艦還是海盜船可以追上她!”


    這時候風浪有點大,船搖晃得十分厲害,如果是沒有經過訓練的人們在甲板上連站穩都十分困難。


    “船長,好像我們又偏離航線了!”一名水手喊叫了一聲。


    “調整航向!怎麽迴事?羅盤出問題?”劉福貴喊道。


    水手迴答道:“風浪太大了,船身搖晃得很厲害,羅盤有時候會卡住,船就偏離航向。浪太大了,星盤和直角儀都無法操作,我們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就無法調迴到航線去。”


    劉福貴道:“那隻能是依靠海岸線來調整航向了。”


    羅盤,也就是指南針,可以告訴船員自己船的航行方向。但是羅盤無法告訴船員,自己船的位置是在什麽地方。有時候風浪太大。船的航向會出現偏差。這個時候,星盤就能告訴船員,自己船所處的經緯度,再配合羅盤。能讓船迴到原來的航線去。


    但是風浪大的時候,星盤操縱十分困難,一旦偏離航向,就很難調整迴來。


    “用海岸線來調整航向?”王新宇愣住了,“現在我們海試是沿著海岸線走的。可是這艘船是一艘遠洋船,去了茫茫大洋,碰到今天這種情況的話,要怎麽調整航向?”


    “那就隻能粗略的估計了,能調整多少算多少,誤差肯定有的,等風浪小了之後,再來調迴航向去。”劉福貴道。


    之前王新宇的海軍很少碰到過這種問題,因為原來的船航速比較慢,船身搖晃也比較小。比較不容易出現偏差。而飛剪船的速度快,船身搖晃也大得多,比較容易出現偏差,這時候就需要一種能夠隨時知道自己位置的航海儀器。


    飛剪船在劈開海浪的時候,上下顛簸得十分厲害,這時候星盤之類的航海儀器根本就無法在起伏顛簸的船上使用。


    王新宇心中尋思著:在茫茫大洋上,恐怕風浪小的時間少,大部分時候都是大風大浪。那要如何調整航向呢?突然他靈光一動,有了!


    “六分儀!可以造出六分儀!有了那個東西,我們就隨時可以知道自己在那裏。”王新宇喃喃自語道。


    劉福貴很奇怪的問道:“六分儀?那是什麽東西?”


    “等迴到新加坡。就把那個東西做出來。”王新宇笑著道。


    海麵上刮著五級風,陣風六級,海麵上泛著三到四米的大浪,不時有白色的浪帽被大風吹散。迸濺出浪花,風的速度相當大,飛剪船在海浪中上下顛簸。


    “降低帆,以三分之二帆航行!”劉福貴喊道。


    飛剪船沿著海岸線航行,船速在十五節左右。這時候滿帆的話或許可以達到二十節,但是太過於危險。


    五級風已經是很大了。就算是後世七八千噸級的大船,在五級風的情況下搖晃也是很厲害,一般沒經過訓練的人在船上早就吐得七葷八素的。這艘飛剪船的噸位不足五百噸級,搖晃的程度可想而知了。


    王新宇倒是已經習慣了海上的生活,可是苦了他的大姨子和小外甥。兩人吐得連膽汁都吐出來了,活潑可愛的小外甥剛剛上船的時候還很好奇的四處跑動,現在隻能躺在床上,連起來都不敢起來。


    鄭大小姐的幾名侍女也是吐得七葷八素的,隻能躺在床上不敢動彈,此時不要說照顧人了,她們自己還得別人照顧。


    到了晚上的時候,風浪總算是小了一些,飛剪船又升起滿帆,保持十四節航速航行。


    經過四天四夜的長途航行,在四月六日的時候,這艘飛剪船抵達新加坡。此時的新加坡造船廠中,還有一艘飛剪船已經下水,正停泊在船廠碼頭邊上進行最後的安裝工作,另外船塢內還有兩艘飛剪船正在建造之中,一艘是剛剛鋪好龍骨,另外一艘正在鋪設木板。


    遠遠看到這艘漂亮的飛剪船駛入新加坡,鄭芸迫不及待的趕去碼頭迎接夫君迴來。


    “夫君!”又是一個多月沒有見麵,一看到丈夫迴來,鄭芸小鳥一樣飛奔上去,投入王新宇的懷中,緊緊的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


    過了片刻,鄭芸這才注意到王新宇已經換上了一身大紅色的蟒袍!她驚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心中的喜悅不知道要用什麽言語來形容:“夫君已經封王了?”


    王新宇點了點頭:“這次你的夫君救駕有功,陛下開恩,給夫君封了個郡王。”


    鄭芸為自己的夫君感到驕傲:“妾身沒看錯人,我的夫君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對了,你看是誰迴來了!”王新宇轉過頭去指著幾名攙扶在一起的女子,還有一個連走路都兩腿發軟的小男孩。


    雖然已經多年沒見了,但一見到姐姐,鄭芸還是一下就認了出來。她驚喜的跑上去,一下拉住了中間那位少婦,滿心歡喜的叫了聲:“姐姐!”


    多年沒見的姐妹倆再次見麵,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抱頭痛哭。


    王新宇迴到新加坡之後,一刻也沒有閑下來,立即投入到製造六分儀的工作中去。


    所謂的六分儀,就是一架扇狀外形的儀器。其組成部分包括一架小望遠鏡,一個半透明半反射的固定平麵鏡即地平鏡,一個與指標相聯的活動反射鏡即指標鏡。


    六分儀的使用方法是,觀測者轉動指標鏡,使在視場裏同時出現的天體與海平線重合。根據指標鏡的轉角可以讀出天體的高度角,其誤差約為零點二度到一度之間。通過獲得的數據經過計算,就能得知自己的船所在的位置。當然,要算出準確位置,還需要複雜的數學公式,這些是艾伯特他們早就熟悉的基本技能。


    有了六分儀,船舶就能以最短的航向通過大洋。


    六分儀的關鍵在於玻璃製造技術,設在婆羅洲的玻璃廠,就給六分儀提供了材料。


    王新宇繪製出了六分儀的圖紙之後,就讓人把圖紙送去婆羅洲,交給玻璃廠去製作小型望遠鏡和地平鏡等設備。等到玻璃廠造出這些設備,就能組裝起來。


    除了製造六分儀之外,王新宇還準備投入到生產安全火柴的研製工作之中。


    但是目前煉丹院還在廈門,宋應星這些科學家都還在廈門。王新宇這次迴廈門,就是要準備把煉丹院搬遷到瓊州,把宋應星、戴梓等人才也接到瓊州。有了宋應星的幫忙,相信安全火柴很快就能問世。


    看到縫合成一整塊的船帆,王新宇又有了一個念頭:熱氣球。


    熱氣球的原理十分簡單,相信還是比較容易製造出來的。有了熱氣球之後,在海麵上的戰艦就有了一雙千裏眼,航行中的戰艦隨時可以升起熱氣球,熱氣球是用纜繩固定在船上的,氣球上的觀察員可以發現遠方的敵艦,讓艦隊及早做好戰鬥準備,也能及時發現即將到來的台風,給艦隊發出預警信號,讓艦隊避開台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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