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渴望的地位被蘇語恬奪了,她深愛的男子也被蘇語恬奪了,蘇語恬還出身青樓,她怎能不很?


    「若是輸給了你,至少還是名門貴女,那蘇語恬算什麽!我來見你,就是希望你能把手上的利刃交予我,至少知道蘇語恬死了你心裏暢快,到時,我會親自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


    丁麗蘊沒有考慮太久,恨意已蒙蔽她的心,她把自己掌握到的消息告訴了阮夕蘭,「蘇語恬來自不知名的地方,會說怪異的語言,家鄉的工藝品又十分新奇,難道你不曾想會不會是另有隱情才讓她如此神秘?」


    「就算是她杜撰出來的故事,聽來也合情理。」


    「我的侍女曾偷聽到蘇語恬和她那個親信侍女的對話,她們藏著一些物品,若被發現的話,蘇語恬很可能會被視為異端。」


    「所以你本來想借著那些物品入罪於她?」


    「是!我已經打算好了,就算搜出來的物品不足以證明她是異端,也要偽造出足以殺了她的證據,要不是她有了防範去了淩王府,此刻早就被以異端的名義殺了。」


    「能知道大概是什麽物品嗎?」


    「聽說是一隻怪包袱,裏頭裝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不管是當時的世子侍妾還是如今的皇子妃,就算搜出了一些異端之物,也並不一定能將她的死罪定得死死的,三皇子專寵她,說不定會為她脫罪……你糊塗了。」


    「希望胡塗的隻有我,你能有所進展。」


    「皇上當年會對異端之說深信不疑,是因為瓏城連連發生了數起離奇祝融之災,還因此燒死了不少百姓及一名官員,直到建塔之後不再傳出失火的消息,皇上才真正信了,如今要讓三皇子沒有機會為蘇語恬開脫,就必須讓當年之事重演,再挑起異端之說才能令人動揺。」


    「你以為你說說她是異端就行?」


    「要有物證也要有人證,慈恩寺住持若能為我所用,這事不難。」


    丁麗蘊想著,過去她真的小看阮夕蘭了,竟然光聽她說起證物的事,馬上就能想出讓蘇語恬無法翻身的方法。


    「慈恩寺住持能成為國師是二皇子給他的機會,若你能由德妃那裏取得協助,或許能說動他。」


    「德妃雖被軟禁,但要買通看守的人倒也不難。」


    「利刃我已經交給你了,能不能讓她一刀斃命,就看你的能耐了。」


    皇帝始終認定蘇語恬配不上白擎蒼,白擎蒼的確受她影響變得上進,但皇上也無法忽視這種影響也有可能用在錯誤的地方,因此對她一向很反感。


    會冊封她為皇子妃是為了安撫白擎蒼,也是想給她一個機會,證明自己真配得上這個位置,對皇帝來說,皇子妃可封也可廢,暫且留她至白擎蒼登基前,好好觀察一番,還是可以的。


    蘇語恬如今都跟在太後身邊學習,畢竟她未來是操辦六宮事務的六宮之主,那可不是隻管管一個世子府後宅的程度而已。


    「這是年前要發給各宮及宗親的賞賜,現在後宮的妃子不多,再加上白氏皇朝兩代人丁單薄倒也不費事,正好給你機會學習。」太後一邊把一本禮簿交給蘇語恬,一邊說著。


    「是,皇祖母,臣妾明白。」


    「現在宮裏人少,擎蒼登基後我打算好好操辦一次選秀,多挑幾名後宮嬪妃,為皇室開枝散葉。」


    聞言,蘇語恬翻開禮簿的手微微一顫,做一名世子都無可避免的娶了那麽多妻妾了,成了皇帝自然更是,她不是沒想過這種情況,而是一直不願去想。


    她老實的反應全讓太後看得一清二楚,哪個女子真能不在意自己並不是夫君的唯一,太後也曾是後宮女子,自然明白。


    「皇帝重情又有主見,從來不肯接受哀家選秀的提議,雖然最終讓哀家安排了幾名美人、才人在後宮,但見也沒去見過她們幾次,皇後賢淑,但她隻生了擎軒一個孩子,如果當年皇帝肯多臨幸幾名妃子,皇帝最終也不會落得在宗親裏挑一個孩子來入嗣,哀家不會再讓擎蒼重蹈他父皇的覆轍,皇子還是多些才好。」


    「臣妾明白。」蘇語恬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可十分不願,隻是她無法反駁太後的話,一國之君的地位重中之重,若白擎蒼膝下沒有賢能的皇子,難道要再由淩王一脈裏去挑個侄子來繼位嗎?


    她能肯定白擎蒼的孩子胤文帝是個好皇帝,隻是她無法肯定胤文常是不是她所出。


    太後意識到選秀的話題太過沉重,讓蘇語恬聽了心裏鬱悶,話鋒一轉道:「最近朝中事務繁忙,你要多關心擎蒼的身子。」開春之後才登基,登基之後也總得過幾個月讓整個朝廷穩定下來,再來談選秀的事。


    「近來因為瓏城裏發生了數起原因不明的火災,再度起了異端之說,三皇子覺得這不是天災也不是異端而是人禍,正傾力追査,夜裏難得有好眠,臣妾讓禦醫開些安神的方子給三皇子,但怕這異端之說不平息,三皇子難以得到安歇。」


    又是異端!太後那雙畫得秀致的眉緊緊鎖起,上迴發生異端之事是在擎軒那孩子剛被陷害入獄的時候,皇帝心慌意亂的信了異端之說,還大肆修建慈恩塔,為了異端弄得人心惶惶,為了建塔也出了幾個官商勾結的案子。


    建塔之後城裏平靜了下來,朝廷也派人査清了含贓枉法的情事,這才讓瓏城又恢複了以往的寧靜。


    「他對這事有了懷疑?」


    「是!三皇子不信異端之說。」


    「他別過於執著就好,由著他吧。」


    太後語音才剛落,宮人就入內通報皇子側妃阮夕蘭在外求見,太後煩躁地沉下臉色。


    阮夕蘭的神色總是高傲不馴,剛入宮就因為生性挑剔,鬧了一次汰換全宮宮人的事情,這還不是唯一,蘇語恬遷入了她的寢宮玉華宮後,不愛玉華宮豪華而不實的擺設,在征得同意後,更替了她宮中的擺設,還設計了一個宮中從未見過的床帳,阮夕蘭一聽說她這麽隨意擺弄宮裏擺設,以為她是不愛舊物換了一批新的,也鬧著要重新擺設她的寢宮。


    太後知道阮夕蘭隻是想與蘇語恬比較,也向她解釋玉華宮是先前皇後的寢宮,皇後逝去多年,一直未有人使用,宮裏的東西本就陳舊該換,是蘇語恬不愛奢華,太後才由著她自行整理,但阮夕蘭住的是魏美人的寢宮,魏美人是前不久遷居的,整個寢宮大致都還是新的,不該全數更換。


    哪知阮夕蘭不服氣,便問她用自己母家送的器具全麵更新可否,堂堂皇宮內苑,要重新替換宮中擺設,卻一應由妃子母家供應成何體統,最後太後隻好應允了她,所以如今阮夕蘭的寢宮,比她這個太後的寢宮更為奢靡。


    這本也不打緊,哪知那日太後聽到一些耳語,說阮夕蘭是不滿蘇語恬住的是皇後住過的寢宮,而她的隻是美人住過的,才要把宮裏重新布置得比蘇語恬住的更為奢華。


    種種事端讓太後十分不喜歡阮夕蘭。


    「這丫頭哀家不喜,來找哀家做什麽?」太後凝起眉,並不打算讓她進來。


    「說是有跟皇子妃有關的事一定要向太後稟報。」宮人見太後不召她,隻得再解釋阮夕蘭的來意。


    「一定又是來嚼舌根的,哀家不想見,你就跟她說哀家乏了,準備午憩了。」


    「太後,如果阮側妃是來說臣妾的壞話,太後正好可以主持公道,臣妾行得正坐得端,並不擔心她誣蔑。」過去她隻是世子侍妾,又想著安分留在世子府後宅,所以逆來順受,如今她是皇子妃了,絕對不容許阮夕蘭再隨意欺淩她。


    見蘇語恬不懼事的態度,太後頗為讚許,盡管知道阮夕蘭說的話她聽了也心煩,但還是依蘇語恬說的允了。


    哪裏知道阮夕蘭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帶了幾名侍衛,一進太後宮裏,見到站在太後身旁的蘇語恬,便下令要人擒捉蘇語恬。


    「放肆!你竟敢無端帶人在哀家宮裏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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