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像墳土的味道。


    小蘇歡往蘇老太懷裏鑽了鑽,捏著鼻子打量張李氏,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這人上迴見還沒這麽臭,這幾天去哪兒了?身上沾了這麽多陰氣。


    感受到小孫女兒的嫌棄,蘇老太厭惡道,“李氏,你還來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


    張李氏讓張老大攙著,一步步走進來,“你們蘇家辦的是我倆的和離酒,我作為當事人不能來嗎?”


    說話間,她一直盯著蘇老太,那不懷好意的眼神看得蘇老太心裏發毛。


    張老大看到張紅壯手裏的錢袋子,沉甸甸,不知道裝了多少錢,眼睛一亮,走過去道,“爹啊,這麽多禮金,還是交給兒子拿著吧!”


    小蘇歡一巴掌拍開他伸過來的手,瞪他。


    張老大惱羞成怒,“嘿,你個賤丫頭片子竟然敢打我?”


    他揚起巴掌要教訓小蘇歡。


    蘇老太一怒,“鐵根兒!你敢動我孫女兒試試?”


    話音剛落,她心口驟疼,好像被什麽人捅了一劍。


    瞬間,蘇老太渾身不受控製的顫栗起來,臉色發青,搖搖欲墜。


    表舅的道法起作用了!


    張老大臉色一變,連忙把張紅壯拽過來,“爹,別挨著她!她中邪了!”


    中邪?


    眾人一聽,紛紛嚇了一跳。


    張李氏眼裏閃過一絲痛快,驚訝道,“哎呀,老姐姐,瞧我這記性,忘了告訴你,當初你們買的這宅子不幹淨!你臉色這麽難看,該不會被什麽髒東西纏上了吧?”


    說著,她避諱的後退兩步,其他村民們覺得毛骨悚然,慌忙扔了手裏的筷子退開桌子,不敢再沾桌上的菜。


    陳大牛、陳大力兄弟倒是不怕,嗬斥道,“張大娘,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這大白天的,太陽頭這麽足,哪有什麽髒東西?”


    張李氏拄著拐杖,“誰知道?許是蘇家人命薄呢,你們要都是命硬,不怕沾了這宅子裏的晦氣,要想留下來繼續吃酒那我也沒話說,兒子,咱走!”


    “娘!您沒事吧?”


    蘇老二、蘇老四嚇了一跳,趕緊找了急救的逍遙丸給蘇老太服下。


    蘇老太服下後,放在胸口的護身符也開始發燙,那股子籠罩在她身上的陰冷氣息逐漸褪去,整個人也慢慢恢複知覺,直起身子站穩道,“誰說我家有髒東西?我剛才不過是心絞痛的老毛病犯了而已。李氏,你該不會是眼饞我家酒席辦得好,想來鬧事兒吧?大夥兒剛剛才給我弟弟隨了禮金,連口酒都還沒喝,你在這兒攪什麽局?要是眼紅我家酒席辦的好,你自個兒迴你家辦一場去!”


    她看起來風輕雲淡,竟全然沒了剛才那副虛弱之態!


    張李氏和張老大一愣,都有些懵了。


    林大哥立即起身,不滿道,“張大娘!你這麽做就不地道了,你們兩家好歹親戚一場,就算你和紅壯老哥和離了,也沒必要特意來人家酒席上砸場子吧?說句公道話,我反正是不信這宅子有什麽髒東西的,要有,蘇家人早出事了!哪還能等到今天?”


    村民們原本被張李氏說的有些害怕,這會兒聽了,紛紛覺得有理,義憤填膺道,“林大哥說的對!這蘇家人要出事早出事了,哪兒會等到今天?我看張婆子就是故意來惡心人的,大夥兒別信她!”


    “就是,咱禮金都送了,剛才要是就那麽走了那才虧呢!”


    張李氏迴神,額頭淌下一絲冷汗,攥緊拐杖反駁道,“不可能!她張招娣一定是裝的!不信你們等等,等會兒她一定……”


    張紅壯聽出不對,臉色鐵青的掙開張老大的手,“鐵根兒,你娘是不是對你姑媽做了什麽?”


    張老大不敢承認,吞了口唾沫,“爹,您瞎想什麽呢?我娘這不是關心老姑媽的身體才這麽說麽?更何況這宅子本來就不吉利,萬一老姑媽真被什麽髒東西纏上,我娘也能找得道高人來給老姑媽看看不是?”


    “用不著!你們給我走!別在這兒作妖!”


    他說的話張紅壯一個字都不信,憤怒的將張老大、張李氏往門外推。


    張李氏踉蹌幾步才在兒子的攙扶下站好,聞言怒道,“好啊,我好心相勸你們不聽,那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撐多久!有本事真到了出事那天,你們蘇家別來求我!”


    “略略略~”


    小蘇歡對她吐了吐舌頭。


    蘇老太一樂,趕緊給孫女兒擦了擦口水,抱著小孫女兒對張李氏道,“我們蘇家有老天爺庇佑,還輪不到你操心。”


    張李氏咬了咬牙,氣道,“兒子,咱走!”


    張老大忙扶著她離開。


    他倆走後,蘇老太重新招唿大夥兒吃席。


    村長王寶瑞端著酒過來搭著張紅壯的肩膀,笑道,“老哥別管他們,今兒你姐姐特意為你辦了這場和離酒,你不得跟咱喝幾碗?來!咱們坐下吃菜!你家侄媳婦的手藝是真好啊,都趕得上城裏大廚了!”


    張紅壯看了眼那一大碗高粱酒,嚇得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從來不喝酒的。”


    林大哥站起來湊趣兒,“那不行!你可是主人家,主人家可不能躲酒。”


    蘇老太把他推出去,笑道,“去吧,待會兒我叫你侄子們替你。”


    “那、那就一口?我身上還傷著,可不敢多喝!”


    張紅壯隻得無奈改口。


    “哈哈,行!”


    王寶瑞拉著他去酒桌上坐下,林大哥讓出位子。


    “那不行,村長的酒都喝了,咱們的酒紅壯老哥也得喝!”


    眾人見狀,紛紛上趕著去敬張紅壯,眨眼間,席上的氣氛重新被炒熱,沒人在意剛才被張李氏母子掃興的事。


    蘇老太抱著孫女兒迴屋坐下,摸了摸剛才胸口發燙的地方,把荷包裏的護身符取出來一看,見護身符上的符籙也和蘇老五、張紅壯一樣消失了,變成了一張普通的白紙,她嚇得臉色一白。


    老天爺,她竟然差點兒死了!


    那剛才的心口痛絕對不是巧合,迴想剛才張李氏說的話,她怎麽那麽篤定她一定會出事?


    難道她心口痛,就是她動的手?


    可她根本沒和張李氏私下接觸,對方到底怎麽害的她?


    “咿呀?”


    小蘇歡在她懷裏摸了摸她的手,十分擔心。


    蘇老太連忙收起白紙,笑著抱起小孫女兒親了一口,“奶奶沒事兒,多虧乖孫女兒的護身符救了奶奶一命!走,咱去看看三嬸給咱五丫做了什麽好吃的?”


    “咿呀!”


    小蘇歡看了眼被她收起來的符籙,歡唿一聲,跟著蘇老太去廚房。


    為了避免散席的時候出現村民們搶著打包的混亂場麵,蘇老二、吳春荷和蘇老四、劉鶯鶯兩個一早拿了湯碗、大盆幫著給村鄰們打包,沒吃完的高粱白麵饃饃和糙米飯也分好給他們帶迴去。


    剩下一些還沒走的,蘇老四請了他們去堂屋,支了桌子拿了葉子戲供他們玩兒,一直到天擦黑的時候,家裏的客人才徹底散去。(葉子戲,牌戲,通常畫有曆史人物,神話傳說,山水風景,是一種常見的民間娛樂)


    林大哥幫著蘇家人還了桌椅板凳後,笑著來找蘇老太,“老嬸子,今天這席辦的真不錯,我有個親戚恰好要給家裏老人過八十大壽,冬月二十八準備辦一場酒宴,不知道您家能不能接這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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