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承立刻吩咐身邊的副將卓嵐派人拿下此人。


    一個時辰後,天牢中滿是屍首,濃濃的殷紅色濺在各處,被叛.黨擁戴的肅王也終於斬於劍下,魏司承幾乎脫力地半跪在地上,將這次叛.軍禍患提前扼殺。


    他闔著眼,一手捂著灼燒的胃部,不知為何,好久沒犯的胃燒心再一次襲來,比以往更為疼痛灼熱,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會格外想念雲棲做的粥,她若是知道定要笑話他兒女情長了。


    魏司承在一片血色中,緩緩露出了一絲堪稱柔和的笑意。


    宮中士兵傳來急報,終於發現了在龍床底下的機關。


    魏司承勉強撐起身子,再次迴到皇宮,移開龍床後,地麵上有一雕刻精美的石板紋路,紋路中央有一顆紅色寶石,轉動這顆寶石,石板方可移動。


    入口極為狹窄,魏司承隻帶了一隊精兵進入那黑暗又潮濕的地道中,地道兩旁燃著火把,照亮來路,中間一石門中有一軟榻,上方放著一些衣物與物品,果然那人一直藏身此處。


    也許是走的匆忙,帶走的東西並不多。


    魏司承發現軟榻旁還有一杯茶,摸了摸杯盞。


    還有些溫度,茶葉也很新鮮,這說明剛剛還有人在這裏,他離開的時間不長!


    「走,追上去!」


    雲棲是在一片黑暗中醒來的,她全身酸軟,提不起力氣來。想起自己昏迷前遇到的事,掐了掐人中,稍稍清醒了些,她好像在一個狹窄的空間,沒有一絲光亮。


    她砰砰砰地敲著周圍的木頭,心咯噔了一聲,這是棺材?


    雲棲嚇得不斷鑿四周,卻什麽都撼動不了。


    才敲了一會,她已經身疲力竭。她意識到不能這麽做無用功,必須要想辦法積攢體力。


    她挪動著身體,耳朵貼在棺材壁上聽著外麵的聲音。


    大約是木頭太厚的緣故,她隻能隱約聽到一點點聲音。


    噌、噌、噌……


    是鍾聲,雲棲默默數著,一共九下。


    那代表著……喪鍾,皇上他駕崩了!


    皇上身體每況愈下,雖然也的確沒多少時間了,但怎麽忽然就駕崩了。


    那魏司承呢,他是猜到了會發生什麽,才提前做了打算,對她說那些話嗎?


    如果皇上駕崩,魏司承定然沒時間發現她失蹤了。


    李崇音莫非是算準了魏司承忙於即位和處理帝王後事,才在這時候來李府的。


    更重要的是,空氣越來越少,雲棲感覺自己的意識又開始慢慢模糊了。


    不知什麽時候,上方的蓋子似乎掀了一點,新鮮的空氣竄了進來,雲棲本能地唿吸著。


    隱約聽到外麵有人喊:「關城門了!」「閑雜等人不可出入!」


    她身下卻在移動著,這說明在關城門前,他們出來了。


    而她被放在棺材裏,很有可能是用埋葬屍體的藉口出的城門,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雲棲不知道,魏司承也想在第一時間關城門,但沒有繼位的他沒資格,這是隻有帝王才可以下的詔令。


    雲棲剛唿吸了點空氣,有了些力氣了,準備喊叫時上方的棺材蓋再次合上。


    她無力地拍打著棺材蓋,隻有不斷思考著才能勉強保持清醒。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李崇音要詐死了,他本來就不打算留在慶國了吧,詐死離開正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他要去哪裏,難道要迴詹國?


    若是詹國的話,那她呢,魏司承可還能找到她?


    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什麽?


    是什麽?


    李嘉玉是魏司承假扮的,所以當年送給她千裏追的人應該是魏司承。


    對了,千裏追,它還在不在?


    雲棲顫抖著手,緊張地摩挲著自己的腰間。


    碰到了她做的荷包,感覺到那顆圓鼓鼓的東西,太好了。


    果然她沒有被搜身,大概也覺得她一個閨閣女子能有什麽有用的東西在身上,所以就被輕視了。


    她後來也猜到千裏追不是永遠都用不掉,多半就是魏司承時不時填補進去的。


    這幾年她也沒遇到過什麽危險,一直也沒用,始終是當成護身符攜帶的。


    雲棲隔著荷包就使勁捏碎了它。


    碎、了。


    她發現一個問題,她在棺材裏,這裏是密封的,這個味道也許、可能傳不出去?


    魏司承通過密道,來到了皇宮外麵。


    京城的大街上人潮湧動,到處都是因為突然封城而慌忙告走的百姓。現在他的一次決策失誤,就有可能與李崇音失之交臂。


    小將卓嵐騎馬沖了過來,將一女子扔到了地上。


    跪地朝著魏司承行禮:「陛下,這是臣剛才在城門口尋到的。」


    魏司承此時哪有什麽心情看女子,隻是當她抬起頭來時,他愣了一下。


    「你不是應該在後宮嗎?」


    那女子正是與李崇音分道揚鑣的杜漪寧,她剛去自己的漪香閣重新梳妝打扮好,沒想到迎頭就遇上了這個小將,二話不說地就要斬殺她,還好最後忍了下來,將她帶到這裏。


    她聽到那小將口中的陛下,目光綻放著光芒:「青雀,你即位了?」


    青雀,這個稱唿從她口中說出來,為何像是一個耳光打在他臉上。


    是他識人不清,還是她太會隱藏。


    她猛地淚滴慢慢滑落,跪著挪到魏司承腳邊,楚楚可憐地說:「我是逃出來的……我受不了,青雀,你怎麽能不管我了……你還記得我那一次次救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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