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歐陽都同時看著秦姐。


    秦姐猶豫片刻後,又對我說:“沒,沒事,你就當我隨便說的吧。”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歐陽也猶豫的看著我。


    我從秦姐的眼神裏,看到了擔心,還有後怕。


    這個潘興,還真就這麽無法無天了不成!


    咬了咬牙,我的心底一狠。


    眼裏散發出來,濃厚的殺氣。


    “退了吧。”片刻後,我做出了決定。


    秦姐和歐陽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他們顯然沒想到,我竟然會退掉酒店。


    歐陽哈哈一笑,說:“行,退了就退了吧,黃粱一夢,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歐陽有些嘲諷我,我也明白他心底現在不好受。


    “麻煩,老哥,幫我們讓這裏的人先走吧。”我迴頭去又對楊峰說:“清理完場地,我們才能在這裏將我們的透明種拿出來,雖然不太值錢,但之前也有白菜掉在地上,還被瘋搶的事,對不對。”


    楊峰能理解我的心情,也給我道歉說:“這次的事,我們警察也有沒做好的地方。這樣吧,我會給上麵匯報,盡量給你們一些補償。”


    我搖頭說:“補償的話就不用了,這些東西本來我們也沒花錢買來。”


    當然,我心底很難受。


    因為這已經不是補償能解決的事了。


    人群被警察轟開之後,我們才重新迴到了幕布裏,我對歐陽抱歉說:“對不起,我沒有將這隻孔雀養活。”


    歐陽眼神認真的看著我,也沒再怪我,他直說:“死了一隻,還可以再養,但如果一個人的心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我看到,歐陽的眼角帶著淚花。


    想必當初在麻母灣,他要做那個決定的時候,也是後悔莫及。


    他心底的滄海死了,他還想讓我的心中的滄海活著。


    整理完透明種,之前幾百斤的透明種,現在能拿下來的,最大的一塊竟然連十斤都不到。潘興這夥人,出手太狠了,人掉下來沒將我們的夢想破滅,潘興就要用空調。


    這次,我們的透明種夢,徹底的碎了。


    碎片清理完了之後,歐陽才又問我:“這些都先留著吧,沒準什麽時候,我們還能有用。哪怕是最後透明種的價格沒起來這些也能賣不少的錢。”


    我遞給歐陽一袋,對他說:“留在你那裏吧,也能當一個念想。”


    歐陽的眼角濕潤了。


    接著,阿生和李軍將總統套房裏的東西,全都收拾好了。


    秦姐則是在姐告附近,給我們找了一個別墅。


    我們從樓上搬下來東西,潘興就在樓下等著我們。看到我們下來,潘興不屑的問我:“沒想到,計謀這麽多,到頭來還是不是資本的對手,這不灰溜溜的走了嗎?”


    我很想對潘興說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我遲早會迴來。


    但終究,我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我隻對潘興笑了笑:“希望你們能住得舒服。”


    潘興沒看到我那種狂怒的眼神,反而有些不高興。


    他咬著牙,狠狠的罵了我一句:“懦夫。”


    我提著東西,上了來搬家的車。


    在我眼裏,我從來沒有覺得越王勾踐是懦夫,在我眼裏越王勾踐才是真的英雄,才是那個頂天立地的人物。失去的,我都會拿迴來,拿迴來的!


    我會讓所有人,親眼目睹!


    曾經看不起我的人,會被我踩在腳下。


    其中,就包括漁小歌他們的家人。


    不管她背後的背景多大,我都要鯉魚打挺,魚躍龍門。


    “東西都收拾好了,秦姐。”我來到車上,將麻袋扔在車上,對秦姐說。


    秦姐察覺到我說話的語氣都不對了,她笑著對我說:“小王八蛋,還沒壓倒你吧?別墅我去看過了,環境很好,那裏才是真正用來做事的地方。你看這個塞納河酒店,我之前就來過姐告,我朋友給我說這裏的風水不好呢。”


    秦姐這會說話。


    我也隻好笑了笑。


    一行人,狼狽的離開酒店,來到了別墅。


    歐陽單獨分了一個房間,是這裏最大的房間。


    可他看到房間的時候,卻對秦姐說:“不用給我房間,我住客廳就行。”


    秦姐癟嘴說:“那怎麽行呢,你可是我們的大雕刻師。”


    歐陽又對搬東西的李軍說:“把透明種就放在院子裏,本來就是一些石頭,不怕風吹雨淋的,現在我們也不需要造勢。”


    李軍見歐陽已經喪到了不行,他也隻好招辦。


    東西放在了院子裏,秦姐點來了一堆火鍋。


    我們在院子裏,吃著火鍋,唱著歌。


    別墅以前是個轟趴館,娛樂方麵是真的一點的都不差,火鍋剛在院子裏點上,大雨傾盆而下。


    我們剛準備好的火鍋,突然就沒了。


    大家的興致也沒了。


    秦姐見狀也有些尷尬,她立馬又在網上點了燒烤。這一次,燒烤點過來,大家都沒怎麽吃,全都喝酒了,五個人連同阿生在內,一共喝了十箱的啤酒,三瓶白酒。


    一直到天亮。


    我們就像是屍體一樣,躺在了別墅裏。


    我們睡到下午,整個人昏沉沉的。


    直到這時候,一個人迴來了。


    這人,正是老朱。


    老朱敲了敲門,門口也沒鎖上,他就直接走了進來。


    這時候,我稍微清醒了一點。


    老朱看著我,‘咚’的一聲,直接就給我跪下。


    他說:“陳葉,對不起啊。”


    “真的對不起,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要不是因為我,就不會有今天的這一副局麵。”


    “歐陽,對不起!你好不容易才願意跟我們一起,來做這一次原石的生意,都是因為我,把整件事都搞砸了。”


    “阿生,是我對不起你和李軍,你一直就看不起我,現在證明是對的。我真是廢物,還要你們想辦法去救我,我這一輩子渾渾噩噩的,別人都看不起我,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老朱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不停的磕頭,不停的求我們原諒。


    眾人都看向我,在等我做決定。


    現在這情況,如果我要將老朱踢出去局,其實是很容易的。


    沒等我反應過來,秦姐也沒裝睡了,她緩緩的睜開眼睛,輕蔑的看著老朱道:“你認識我吧?”


    老朱不住的點頭:“萬花樓現在的二當家,當初龍爺的女兒,我怎麽會認識呢。整個緬邊賭石的人,女人說不認識你寸秦海有可能,男人要不知道你在緬邊的地位,那就是傻逼了。”


    秦姐立馬對老朱說:“老朱,別的事我都可以理解你,男人嘛,無非就是在外麵玩女人那點事,但這次的事太嚴重了,給陳葉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影響。現在有兩個方案,一個方案是你直接滾,不過出於人道主義,我會讓陳葉給你幾萬塊錢,讓你離開這裏。


    第二個方案,這得看陳葉願意不願意,畢竟他現在是整件事的話事人,陳葉如果願意的話,你還可以繼續在這個團隊做,但這是將功補過的,即便是這給團隊以後做大了,你今天的過失也必須要比別人得到的少,比如說以後分股份什麽的。”


    秦姐這是在幫我說話。


    相當於他在老朱麵前,唱了一個黑臉。


    然後讓我在老朱麵前,唱白臉。


    老朱不停的磕頭,說:“別說股份什麽的,我一直就沒想要。一開始,我的確是很想賺錢,不過我做了這麽大的錯事,隻要你們還願意讓我跟著你們,給我一口飯吃,我一分錢不要,願意和你們一起。我這一把年紀了,什麽事不敢幹,這條命就是陳葉現在給我的,我老朱死心塌地這肯定是沒問題的。”


    老朱是個人才。


    某種程度上,他對原石懂得很多,隻要不賭石,他絕對是一個高端的人才。


    他可以去秦姐和劉哥的店裏,幫著幫襯一下都可以。


    秦姐說完這些話,這才迴頭看著我問:“陳葉,你覺得怎麽樣?實在不行的話,就放他走吧。反正,大家都是萍水相逢,這次的事一出,你們翻身都很難了。”


    老朱眼裏,滿是希冀的看著我。


    我緩了緩,這才扶起來老朱,對老朱說:“起來吧,沒那麽嚴重,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站起來。”


    老朱擦了擦眼淚,是真的很感激我。


    他立馬對我說:“陳葉,要不我去弄死潘興。反正,我也是爛命一條,隻要你一句話,我立馬就去。大不了,老子和他一命換一命。”


    我更加哭笑不得。


    一命換一命,老朱自然是願意。


    可沒有必要。


    “你們先修頓修頓,我出去看看,姐告現在的消息。”


    我有一種預感,潘興隻是一條狗。


    狗做任何事,都是幫主人做的。


    也就是說,現在潘興的主人已經來了姐告,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名聲對做生意有多重要,所以潘興才一定要給他搞到總統套房。


    “去哪裏?”秦姐敏感的問我。


    我對秦姐說:“隨便逛逛吧,去河邊走走,就當醒酒了。”


    秦姐也沒多問。


    實際上,我的確是去醒酒了。


    隻是走了好幾趟之後。


    我還是停下來了腳步,直接朝著塞納河酒店走去。此時酒店門口,已經清理完了,老朱都已經被放出來,警局那邊也給老朱的事情,定義為薑杉自己自殺的,加上有諒解書,薑杉這件事基本處理完。


    酒店門口,也洗幹淨了。


    塞納河酒店,整體上又是一片向好的場麵。


    門口,還有人不停的在議論。


    “我聽說,塞納河酒店這次出大事,就是因為在爭總統套房。”


    “不就是總統套房嗎,不至於這樣爭吧。”


    “是啊,這次可是出了人命,如果真是為了爭一個總統套房,讓出了人命的話,那就太恐怖了。”


    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人,不屑的說道:“一條人命而已,在資本的麵前,能算什麽?而且,我聽說那個女人叫薑杉,是木姐茶館老板的小三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木姐一個開茶館的,能有多大的本事?”


    噗嗤。


    剛才說話的人,直接就笑了出來。


    他小聲的說:“你還真以為,木姐開茶館的老板,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我給你說,江湖上都叫他笑麵虎,這個家夥藏得深得很,幾乎是睜眼看不到黑那種。


    你們是不知道,笑麵虎這輩子玩過多少女人,是你們想象不到的。


    而且,據說他玩女人有一個條件。”


    其他人好奇了,畢竟是這樣的野史。


    “什麽條件?”


    就連我也很好奇,畢竟茶館老板在我眼裏,並不算什麽厲害的人啊。


    那人神秘兮兮的說:“具體的,我也就不告訴你們了,畢竟這也是我聽來的花邊新聞。”


    周圍的人,哪裏願意放過他。


    “你要麽每次就不說,要麽就別說出來。”


    “你怎麽這樣呢,勾起來人的興趣,你就不說了。”


    “對啊,還能不能當朋友了。”


    在那人的催促下,他隻好說了出來:“我也是聽說的哈,我聽說……他隻玩三年,一般從十四歲以後,開始玩,最開始的三年自己玩,不會讓女人碰別的男人,而且第一次都是他的。


    不過,如果中途女人提前讓他失去了興趣,那這個女人可能就是大佬們的玩物。


    怎麽說呢,這個女人或許真是因為自己想自殺的。


    所以,我聽說茶館的老板,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幾個人本來還信的。


    一聽這話,不屑的問:“我去你媽的吧,從十四歲開始玩?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正常的女孩,哪有這麽年輕就去找老板的。”


    “對啊,而且還要一直聽話,隻聽他一個人的。”


    “除非,他從小就開始養的瘦馬。”


    揚州瘦馬,在大佬們的圈子裏,並不算少。


    但沒一個人都知道,要養一個的成本,太高了。


    一百萬?


    想都別想!


    一千萬,都未必能成。


    隻有真正行業巔峰的人,才配擁有這些東西。


    幾個人唏噓完了之後,隻是感歎,人要是發財了真好,什麽樣的人他們得不到。


    閑聊完了,塞納河酒店的人也繼續來清理外麵的場地,將紅地毯重新鋪上了。


    “看來,總統套房要換人了。”


    “不知道要換什麽人來。”


    “我看,沒有之前的歐陽闊綽。歐陽可是,一天給了十萬的費用,這不得高興死塞納河酒店的人。”


    “你覺得歐陽那是闊綽?我覺得歐陽,那是傻逼!你們不知道吧,這個塞納河酒店的總統套房,本來就是為了潘興的老板建的,一直以來都不敢收一分錢,所以……經理這次說是有人預訂,其實根本就不是預訂,而是潘興他們長期在這裏住。


    不僅一分錢沒給,每次還會屌一頓經理。


    這次經理也是被逼急了,他才會選擇讓給歐陽。


    如果這事塞納河酒店的老板出來,一定會開了歐陽。”


    唿。


    還有這種事。


    周圍的人,更加確信了。


    這權勢,簡直滔天。


    大家都在紛紛的猜測,這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會這麽牛逼。


    與此同時,遠處一個燈光顯眼的開過來。


    燈開過來的瞬間,塞納河酒店外,其他的人都閉上了嘴,生怕得罪那輛車上的人。


    很快,一輛大g開了過來,停在塞納河酒店門口。


    我掃了一眼,就是之前潘興的大g。


    大g上,潘興停下來車,潘興從司機位置上下來,拿出來手巾擦了擦手,隨後才有對經理說:“房間,準備好了吧?”


    經理麵上,不敢有絲毫不爽,笑著對潘興道:“已經準備好了。”


    潘興也完全不給經理麵子,罵了一句:“準備好了就滾開,不要在這裏妨礙我的視線,懂了嗎?”


    經理憋著一肚子的火,讓開了位置。


    很快,潘興繞到副駕駛上。


    副駕駛的男人,正用衣服蓋住臉,在睡覺。


    潘興走過去,可到對方睡著了,並沒有叫他,而是在一旁等著。


    就像是,一條狗在等主人。


    不過,很可惜的是。


    潘興副駕駛上的人,很快醒了。


    他小聲的對潘興,說了一句話:“迎接我的人呢?”


    潘興指著麵前的紅地毯說:“少爺,紅地毯已經鋪好了。”


    車上的人,拉開蓋在頭上的衣服,懶散的說:“就這個啊?”


    顯然,他還沒有想要下車的意思。


    潘興這才又說:“少爺,您想要什麽人來迎接?”


    那男人,抿嘴一笑。


    他坐起來,一臉亢奮的說:“我記得,最近姐告有點熱鬧!我來之前,都挺熱鬧的,怎麽……今天看起來,一點都不熱鬧!難道,他們是在怕我?”


    潘興深吸了一口氣,忙解釋:“可能今天,大家都去忙了吧!”


    那男人蔑視一聲,說:“誰都可以去忙,她不能去忙。”


    語畢,他的眼神,開始尋找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在人群中,看到了秦姐。


    她帶著口罩,帽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但我還是,一眼就從人群中,認出來了他。


    除開我!


    潘興,也第一時間認出來了秦姐。


    潘興從車窗上,伸出來手,對秦姐吼道:“這不是當天在潘家園裏,被扒光的母狗嗎?你終於知道,來迎接你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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