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探尋的朝清霧看去,此刻的他依舊保持著之前的態度,臉色冷冷的,似乎並沒有因為郝愛國的遭遇而動容。


    我不禁垂下了頭,心在無限的糾結。


    半晌後,我猛地抬眼,深唿吸一口氣:“好!我接了!我先用圓光術看看事情的經過,你可有你媳婦生前的遺物?頭發,或者……衣物之類的?”


    當我說完,清霧倏地望向我:“娘子……”


    我一臉不容質疑的與他對視,但卻一個字都沒說。


    多說無益,我偏要接著,哪怕前方萬分險阻。


    我也知道清霧一定是為了我好,可我能見死不救麽?


    我能打破一個生活在社會最底層,一個老實人的希望麽?


    清霧在收到我的眼神後,無奈的輕歎一聲,眼底劃過一抹濃濃的惆悵。


    我未再理會他,我們連扶蘇這種鬼帝都交戰過,我實在想不明白他在擔憂什麽。


    他也不跟我解釋,弄的我一頭霧水,但我卻是懶得再問了。


    於是,一個好好的年,就這樣被這些亂七八糟的繁瑣事給打破了。但我也沒有啥怨言,畢竟,雖然過年重要,但是救人一命更加重要不是?


    郝愛國大喜過望,他巡視了一會兒後,當即從褲兜裏掏出一枚銀質戒指:“這個行嗎?”


    我的眼眸劃過一抹深意:“當然可以!”


    看來他真的很愛他媳婦了,就連戒指都隨身帶著。


    既然有了隨身之物,我就開始準備施行圓光術了。


    我先讓小桃去給我打了一碗水,然後又拿了七粒米與戒指衣一同丟進碗裏。


    當一切準備就緒後,我這心底還有些緊張。


    這是我第一次施展圓光術,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上一次還是看夏子泠用此術,不過他用的是朱砂,而我則是用稻米。


    其實作用都差不多吧,但朱砂能更讓鬼魂聽話,畢竟圓光術一經施展,因為法力的波動,是會驚動周邊的一些孤魂野鬼的。


    但這點我卻是不用擔心,我這堂口,可是一堆呢!用米的話,我仙家們也會舒服一些,雖然以他們的道行,朱砂不太起什麽作用,但多多少少也會有些難受的。


    我率先點了一根香,然後捧著碗閉上雙眼,心裏默念法咒:“賜我天眼,開我靈光,敕令!”


    當我大喝一嗓子後,隻見碗中當即劃過一陣波紋,緊接著便出現了模糊的畫麵。


    我的眼一眨不眨的緊緊盯著,看了一會兒後,我的心下突然沉了沉。


    隻見畫麵中顯示,一團黑漆漆的影子,直接鑽入地底,接著便見,那屍體的肚皮就像是自動崩裂一般,上下一條線嘩啦一下打開,漏出了裏麵黑乎乎布滿著褐色血液的胎兒。


    隨之,那胎兒被黑影拉扯出來,緊接著遁入地下,不見蹤影!


    看到這裏,我的內心又驚又恨:“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說話間,我將碗舉了舉,目光看向清霧。


    他這會兒的臉色越加難看,在收到我的目光後,也沒有要迴答的意思,甚至是有些賭氣的意味直接錯開了頭。


    我的眉頭皺了下,這還鬧上脾氣了?


    不得已,我隻能將眸子轉向沙發最裏麵那處。


    這一眼望去,我的太陽穴當即一蹦一蹦的。


    清昀這會兒像昨日一樣,控製著紫蘇,且看他眼底的黑線以及那煩悶的臉色,怕是昨晚不太好過了。


    至於白蘊和月顏,倆人這會兒黏膩的很,與我們這邊緊張的氣氛,簡直是格格不入。


    我歎息一聲:“清昀,你來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聽到我的唿喚,清昀怔了下,他猶豫的看了下紫蘇,又瞅了瞅我這邊,糾結一番後,直接對紫蘇打了一記青光,下一秒便見,紫蘇兩眼一翻,直接睡了過去。


    見此,我不禁撇了下嘴,果然是兄弟,這做法簡直跟清霧一模一樣。


    清昀吐了口濁氣,這才朝我走來,當他望向碗裏時,瞬間大驚失色:“巫術!”


    我的心髒瞬間一咯噔:“你說什麽?”


    清昀臉色僵硬的盯著那碗看了好一會兒,隨即語氣篤定道:“沒錯,是巫術!還是用蟲類施展的,對方怕是一個巫術兼蠱術的巫蠱師了。”


    我的眼底掛滿了錯愕,習慣性的看向清霧。


    就見他一臉氣急敗壞的握著茶杯,但眼底卻並未有質疑之意。


    我頓時煩悶的低下頭,在看那碗,眼底卻有些異樣了。


    難怪清霧不讓我接,原來對方是個巫蠱師。


    巫蠱之術我並不陌生,早在夏子泠的家裏,就有一個瓶瓶罐罐,那裏麵裝著一些個年頭很久的毒蟲之類的。


    一開始我還有些害怕,後來夏子泠解釋說那都是他爹生前時候用過的寶貝,他不喜歡那些歪門邪道,但因為那些蟲子異常珍貴,又是遺物,所以也就一直擱置在那裏了。


    不光如此,而且還遺留了一大堆關於巫蠱之術的古籍。


    我因為閑來無事,也就翻動了幾頁看了下。


    但也就是前幾章,隻因前言便是欲要學此術,必定禍連子孫。巫蠱之術實在太過有損陰德,即便能救人,但大多數也都是以害人為基本。


    而且這巫,用一些人們日常用過的東西便可以施展。


    像那些紮小人,讓人走厄運,或者往別人家門前淋烏鴉血,從而導致人家半夜鬼敲門之類的旁門左道,皆屬於巫術。


    至於蠱術,就比較複雜了,首先得認識山中百草百蟲,更要通藥理,五行相生相克的藥性。


    這些還隻是入門,想要更深一點,還得知道這世間所有的大陰之物。


    比如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女子葵水。


    還有千年木棺上生長出來的血靈芝,也叫對口芝,是死人口中的最後一口煞氣滋養出來的。


    還有,上了年頭的老槐樹以及芭蕉樹等。


    這其中,還有個就是眼前的郝愛國所遭遇的事。


    橫死的孕婦也在大陰範圍內,而腹中的胎兒更是陰上加陰,如果某人對你恨之入骨,激發鬼魂的怨氣,用這死去的母子惡靈報複你,怕是最多活不過三天。


    不過令我疑惑的是,對方既然來取大陰,那為何不連郝愛國的媳婦一並帶走呢?


    母子相加,不是能量更大嗎?


    就在我沉思這會兒,清昀抬眼看了看我:“三嫂還要幫嗎?這事怕是不太好辦,我們仙家與民間法脈之人向來互不幹預,如果三嫂執意如此……怕是會因此得罪不少南邊的人。”


    我在心下暗暗叫苦,這怎麽就碰到這個倒黴玩意了呢?


    不過……事已至此,我都答應人家了,總不能在反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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