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顏還沒等迴複,李半仙突然從右邊走來:“從我出生起他就在了!”


    說話間,李半仙側了下身子,這時我才看到,在他的身後,四個紙人正抬著一口金燦燦的棺材。


    我的眼皮一跳,又是紙人拉棺,這畫麵跟昨天的何其相似?


    我跟夏子泠對視一眼,在他的瞳孔內,我看出了跟我一樣的異樣情緒。


    清霧的狐眸微蹙,他看了一眼棺材,又瞥了一下月顏:“相似的氣息……他跟扶蘇是什麽關係?”


    李半仙臉上閃過一抹似笑非笑:“到底是什麽都瞞不過你狐三爺,月顏是扶蘇的下屬,當年扶蘇死後,月顏跟著他陪的葬。”


    我的心下劃過一抹了然,再次看向月顏,不禁閃過一抹欽佩。


    這種忠心耿耿的下屬,還真是讓人唏噓了,難怪他麵對我們不卑不亢,原來生前身份也不簡單。


    這時候李半仙一擺手,紙人機械的將棺材放在了地上。


    一沉重的轟鳴傳來,我的牙齒都有些發酸,眼神卻很是火熱。


    我快步的靠近棺材,心裏越加沸騰。


    金棺啊……


    這可是純純的金子……


    這麽大一塊金子,那得多少錢?


    與我熱切的眼神相比,清霧與夏子泠卻顯得很是平靜。


    他們倆一前一後的相繼靠近棺材。


    而我在往棺材裏望的那一刻,心沒由來的彈跳了一下。


    棺材裏的人一身黑色的莊重華服,安靜的躺在那裏。


    看那麵相,就好似一個活人睡著了一般,麵色平和,墨發都很是工整的平鋪在他的胸前。


    該說不說,這扶蘇長的還真不賴,但此刻的他卻並沒有昨天那個鬼帝給我來的衝擊大。


    明明就是同一個人,不同的隻是屍體和魂魄分開而已,但我總覺的,氣場並不相同。


    可能屍體並不生動吧,我是這麽覺得的。


    但看清霧與夏子泠二人皆露出疑惑的眼神,我的心底忽地好奇起來。


    難道有什麽發現?


    我不禁朝清霧挑了下眉,眼神在詢問。


    清霧收到我的目光微微點了下頭,隨即伸出他的纖纖玉指,伸進棺材裏探了下扶蘇的臉頰。


    那一幕讓我暗自舔了下內唇。


    有一種讓人禁止的非人想法。


    可能我這個人天生就比較腐,總之就是覺得挺養眼的。


    清霧很快就收迴了手,狐眸垂落了下:“女人的味道!”


    這一句,讓我的眸子都瞪大了:“啥意思啊?”


    說完我立即低頭,就想湊到扶蘇的臉上嗅一下。


    然而清霧卻一臉隱忍用手按住了我的腦門子:“你做什麽?”


    我眨了眨眼:“你不說有女人的味道嗎?我聞聞啊……”


    清霧給了我一個看傻子的眼神,接著側目審視著李半仙:“他是什麽時候與魂魄分離的?”


    李半仙的臉頰微微抽動了一下:“半個月前……”


    當他說完,清霧雙手背後,語氣很是複雜:“李半仙,我們認識也有三十多年了……”


    李半仙一臉賠笑的點頭:“的確如此,雖然沒見過幾次麵,但您老的恩情,我老李這輩子都不會忘。”


    清霧的臉色忽地沉了沉:“既然你都知道為何還要欺瞞本君?”


    李半仙猛地抬頭:“三爺這話……從何說起?”


    清霧慢慢踱步,圍繞著金棺走了一圈:“你說他半個月前與魂魄分離,可這屍體還有些許殘餘的魂魄波動,還有與女人交合的氣息。”


    話到此處,清霧的聲音突兀的下沉:“你是拿本君當傻子麽?”


    李半仙的表情瞬息一變,他望著棺材沉默了下,挺了好久才再次開口:“既然如此,我也不隱瞞了……我……”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月顏突然站了出來:“是我!”


    這一刻,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聚集。


    李半仙的表情一凝:“月顏!”


    月顏看了看他,接著垂眸道:“是我按耐不住寂寞,魂魄入了王爺的身。我一個鬼身,如果不這樣,對方不死也得噩夢纏身大病一場。我們修道人馬怎敢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隻能用這樣的方式!”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但那女子是自願與我……”


    當他說完,一旁的清婠美眸之下劃過一抹黯然。


    清霧薄唇緊抿的盯著李半仙:“你倒是收了個好清風,但很愚蠢!這麽拙劣的爛借口,也說的出口。”


    月顏皺了下眉頭:“月顏說的句句屬實……”


    李半仙長長一歎的搖了搖頭:“月顏!別說了,三爺不比旁人,我們瞞不過他老人家的法眼的。”


    清霧不置可否的看著他。


    隻見李半仙臉上劃過一抹窘迫,手扶著金棺複雜的望著屍身:“是我的貪婪造成了無法挽迴的過錯。之前我說過,我們家祖上幹的那些事,後代都會先天五弊三缺。我也不例外……”


    他表情閃過一抹痛苦:“我這個長相,天生的陰陽臉,從小到大受盡了白眼,世人皆喜美厭醜,每當我出門別人看我的目光全都是厭惡。我也痛恨自己的醜,如果時間從來,我絕對不會選擇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可惜……”


    他頓了下:“我身上還背著延續家族香火的使命,但是這也是我最大的無奈,盡管我長的醜,但這世間有錢有權可以彌補所有。有很多女人隻要給錢,她什麽都願意。可是我……”


    李半仙深唿吸一口氣,似乎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我身體不行,那方麵……”


    此言一出我們所有人都沉默了。


    清霧的表情從陰沉逐漸迴歸平淡。


    夏子泠眼底泛起些許的同情。


    我則是有些尷尬,目光也不好意思看別人,隻能低著頭,默默的觀望著棺材裏的屍體。


    至於月顏和清婠,前者麵露糾結,似乎是很不想讓李半仙透出實情,後者與我一樣,美目閃爍,時不時的偷偷望著月顏。


    李半仙挺了一會兒繼續道:“後來我便想出了一個主意,用移魂的方式,將扶蘇的魂魄先寄居在紙人身上,然後我在將自己的魂魄入主他的身,用他的身體去做我想做的事……可我到底是低估了鬼帝的實力,他的魂魄哪裏那麽好分離,我使用了渾身解數才,可他卻根本不受我控製,不入紙人不說,還要反其道而行,想吞噬我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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