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站在他們的遠處,躲在了一棵樹旁,所以他們不曾發現我,或者說,他們兩人此刻都置身在情愛的愉悅之中,並未在意四周的動靜。


    否則,我一個凡人,怎麽能躲避的了他們這種仙家?


    此刻,我的心口是一簇簇的酸,那種感覺令我唿吸都費力。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那天清霧為何不舍得對柳幻兒痛下殺手了,也明白了那個黃皮子當時說的。


    清霧的確是早已經心有所屬,而且還是與柳幻兒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應該是妹妹吧……


    可……那黃皮子當初還說,我隻是一個替代品,這話我卻不認同,要比長相,我與那沁兒相差十萬八千裏,要說替代,也應該是柳幻兒才是。


    同時我又從這句替代聯想到,這個叫沁兒的應該已經不在世上了。


    我深唿吸一口氣,悄悄的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我知道我這麽做很蠢,明明是痛苦的,還非要去看,去聽。


    但我下意識就這麽做了,隻因……我想知道,清霧與那沁兒都發生了什麽,那個沁兒又為何會死。


    可令我失望的是,我跟上去以後,發現他們兩個人此刻正坐在懸崖邊上,沁兒還將頭靠在了清霧的肩膀上。


    而在他們的對麵,正是一縷斜陽掛晚霞的唯美畫麵。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在看日落了。


    這一幕美極了,仿若一對神仙眷侶在享受著雲卷雲舒。


    而我……卻在這幅畫卷一般的美景之下,像一個無主遊魂。


    心裏是百轉千迴的,五味俱雜一時湧上心頭,慢慢的聚集到了我的胸腔處。


    我伸手狠狠的按壓住胸口,那裏很疼,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攪動,眼眶也有些酸意。


    但我又死死的咬牙忍住,暗暗告誡自己,不應該這樣,不要為了一個死人去計較,不要為了那些已經逝去的東西去鑽牛角尖,更不要因此埋怨清霧。


    我甚至還天真的想著,也許清霧不告訴我,就是怕我生氣,怕我在乎這些……


    可事實是,我心裏的另一麵又在狠狠的斥責我,說我是個天大的笑話!什麽都不知道,就陷的那麽深,像個大傻瓜一樣!


    就在我承受著無比的悲痛之時,胸口那裏的疼也越來越劇烈,甚至都讓我忍不住的伸手去抓捏。


    也因此忍不住的吭出了聲。


    也就因為這一疼痛的哼唧,驚擾了對麵的兩人。


    隻聽一聲我熟悉的嗬斥:“誰?給本君出來!”


    下一秒剛剛還在看日落的兩人,瞬間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不光如此,我的脖子也在同一時間被一股子巨力鉗製住。


    我的唿吸瞬間堵塞,雙手用力的掰動著清霧的手腕,眼睛卻瞪的大大的,表情扭曲的望著他。


    當清霧與我對視的那一瞬間,他的眼底滿是陰狠與厭惡,與剛剛那抹溫情簡直判若兩人。


    他用一種極為陰冷的聲音審訊我:“人類?你是誰?竟敢擅闖太白仙山?”


    我的嘴巴因為被重力捏住嗓子而半張開,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唯一的感覺便是火辣辣的痛與唿吸困難而導致的胸腔臌脹。


    我的眼眸滿是悲戚的凝視著他,嘴角邊卻露出一抹自嘲與淒笑。


    他那嫌惡的表情著實是刺激到了我,哪怕我明知道這是一場過去的遊戲,可我依舊接受不了這殘酷的現實。


    他的身旁還站著那個叫沁兒的女子,不過這會兒她的臉上充滿了好奇與打量,但卻一句話都沒說。


    清霧見我不說話,眉頭深深的擰著,一雙狐眸盯著我的臉,似乎是有些疑惑:“你認識本君?”


    他這突如其來的疑問倒是讓我有些迷惑,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說一句話,可他光憑我的眼神就問出了這樣的問題,可見……他是有多麽敏銳。


    如果可以,我真想說,何止認識?可我說了又有什麽用,他根本就不知道未來的他會與我扯上瓜葛。


    我依舊沒有說話,任憑他掐著我的脖子,反正一個遊戲,死了我應該也就退出了。


    然而,就在這時,我的耳邊傳來那道不男不女的聲音:“殺了他們!你就可以通關進入下一層,否則遊戲失敗,你將受到懲罰!”


    我的心中怦怦直跳,目光裏閃過一抹震驚。


    殺了他們?


    不!我怎麽可能……


    即便這是一個遊戲,可麵對清霧,且不說我毫無還手之力,就憑他那一張臉,我都下不去狠手好吧?


    我並沒有動,唿吸卻越來越費力,清霧的手一直都沒有鬆懈,我也因此到了頭昏眼花,臉頰腫脹的階段。


    我感覺,挺一會兒,我必死無疑!


    可就這麽簡短的時間裏,我卻度日如年,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那種窒息導致的唿吸衰竭,實在是太痛苦了,眼淚都不由自主的往外流淌,與之一起的,還有我那失控的唾液……


    這時遊戲裏那蠱惑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卻稍顯怒意一般,催促著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你就可以進入下一關!”


    我的手指彎曲著,但卻沒什麽力氣,即便有,我也不想受那聲音擺布。


    我有什麽理由殺清霧?就因為有人比我先闖入了他的世界?可那隻是他的過去!


    如果我連他的過去都不能容納,那早在最初的時候我就應該追問,然後與他背道而馳,那樣也許現在我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我時時刻刻都記得,我之所以活著,全是因為清霧!


    我依舊沒有動,但那不男不女的聲音突然拔高,似乎還帶著些許的焦急:“殺啊!你是想死在這裏嗎?”


    這會兒我似乎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眼前的影像隻有清霧那一張模糊臉頰,但我又有些看不清……


    這時,一旁的沁兒闖入了我的視線,她抱住了清霧的手臂,聲音淡淡的:“三哥哥,這人好生奇怪,應該是誤闖進來的,也沒什麽用,殺了吧!”


    我的心髒一跳,突然很想大聲理論,什麽叫沒有用?明明我才是他未來的女人……


    可我這時已經徹底沒了反抗機會,雙眼一黑直接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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