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門與玄天宗幾人結伴而行。


    興許是先前馭蟲的魔修為了不打草驚蛇,方遏製住大量毒蟲異物的行動,又可能幾人隻顧撤退速度極快,使得一路並未遇到任何毒物。


    馭蟲的魔修被斬殺退後之後,李染清等人行走的路上,總算體會荒寂沼‘兇險’之名。


    毒蜍,毒蛇,毒蜥蜴,身體堅硬普通攻擊很難劃破外甲的毒蟲,躲藏隱蔽,突兀來襲。若非幾人均是元嬰大成,少不得要吃大虧。


    先前突逢了無窮盡近半人高的食人蟻,眾人也隻能迅速離開,省的與這些畜生多糾纏,浪費靈力。那些螞蟻整整追了他們幾千米,踏倒無數古木荊棘,碾碎不知多少蟲蛇的巢穴,所到之處再無生命,方被一片泥潭止住腳步。強悍而兇殘。


    目睹這一切,心有餘悸,大概眾人是避開後心情最好的寫照。


    也因此,眾人微微浮空,在樹木灌木中穿梭。


    幾道紅芒一閃而過,將從一旁低垂古樹上撲下來的毒蛇切割為幾段,與樹同色的滑膩身軀在地上扭動了幾下,流淌出黑色液體,終於不動了。


    玄天宗幾人微微側目,恆瀟瀟掩口笑道:“顏道友真是愛護自己的道侶,將她們護的密不透風的。”


    剛才那蛇的外表與樹同色,卻也隻能騙騙一些低等動物。在這荒寂沼中有微微的瘴氣彌漫,可見度削弱,神識也被詭異的限製了些許,但是即便如此,以元嬰期的神識,隻要蛇在彈跳咬人的一瞬間,就會被發現立即斬殺,相思門的女子們均是元嬰中期,完全有能力應對這些,隻是一路顏素卿根本沒有讓她們出手,便將一切幹脆利落的解決、


    相思門以雙修聞名,像顏素卿這樣男子帶幾個女性伴侶或者女子帶幾個男性伴侶的並不少見。


    “嘻嘻.....我們並不是少主的道侶呢~”年紀稍小的女子嬉笑道。


    一直被顏素卿靠著的女子也終於開口說話:“門內想與少主雙修的弟子甚多,隻是少主並未看上而已。”她看起來樣貌平平,可一開口便給人以如沐春風的感覺,聲音悅耳低音婉轉。


    “你們,不是伴侶?”恆瀟瀟驚訝道。其餘幾個女子說不是也就算了,她沒有想到,那個顏素卿總靠著,顯得很親密的女子,竟然也不是他的伴侶。這倒是奇怪了,與他們想象中不同。


    “門內選作伴侶,都是極為嚴格,十分尊重雙方每人的意見。且誰說關係要好一起出行,就一定是道侶了?”


    “少主沒有雙修伴侶,我們幾個是自願服侍少主的。”湘瑾微笑開口,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晦澀的情緒,似苦澀,似欣喜,但是被她很好的掩蓋起來。


    “啊!!”


    一聲驚叫將眾人引力吸引過去,同時渾身戒備更加警惕,神識擴散密切注意周身風吹草動。


    “怎麽了?”


    眾人如臨大敵,孫浩卻完全不搭理,手腕翻轉,疾點幾下,以靈力強行逼迫,指尖滲出幾滴泛著幽綠的毒血。


    這一切完成後,他方訕笑一下,道:“沒什麽....我隻是好奇這血有什麽不同....”


    眾人一看,立即明白了。原來是孫浩趁著幾人交談,下落地麵,蹲下身子去觸那死去毒蛇的黑血。然後中毒,隻能以靈力迫出。


    一時間一種微妙的心情升起,看著孫浩,不知道說什麽。


    ......


    “這些東西可真厲害,隻挨到皮膚毒性便能深入身體,順著血液流向心髒,若沒有元嬰期深厚的靈力,怕是真難逼出來。”孫浩聳聳肩,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荒寂沼的毒物,連首座都提醒要小心,孫師弟,下次還是不要這麽大意了。”風雲涵站在他跟前,不知道是該為孫浩為大家見證毒物毒性的猛烈而感謝,還是對他的表現施以善意的微笑。


    大家都含笑著注視著他,就連李染清,唇角都止不住的抽動了一下。


    孫浩顯得有些尷尬了,他撓撓頭,然後轉移話題道:“風雲師兄,你說首座讓我們進來救人,到底該怎麽救?地方這麽大,救人無異大海撈針,就算我們能找到他們,這種環境,沒有靈力的補充,金丹期的小家夥們,能撐多久?除去可能被魔修抓走殺死的,又能在這種環境活下來的....”


    甫一出口,便安靜了下來。


    靜悄悄的,隻能聽見行徑路上,耳邊吹過的涼風,絲絲微微,透入心裏。


    沉默了一陣,風雲涵開口道:“既是首座令我們去做的,便不要再去想那麽多,盡自己最大努力,能不能救上,就看天意了。”


    見風雲涵是此答話,有人用餘光掃了一眼李染清。然而李染清隻是麵色一動,依舊什麽也沒說。


    實際上她也想過這些,隻是風雲涵的話,道理確實如此。作為宗門弟子,很多事情是無法接觸到的,縱使這個命令有些奇怪,但是首座他們應該另有安排,宗門總不會害他們。


    “大概再往前走幾十裏,就快要到首座劃分的範圍了。我們在那周邊搜索一陣,若是沒有,便返迴吧。在這裏,總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還很難恢複靈力十分被動。以我們現在的狀態,若是再碰上些功法詭異的魔修,絕對沒有這次這麽幸運了。”


    玄天宗孫浩等人點頭稱是,李染清已經算達到曆練的目標,她也不愛做那些決斷的事情,自然也沒什麽異議。


    “若是那樣,我們便該分開了。”顏素卿突然道,語調上揚而肆意。


    “顏道友這是?”


    “我們的目標是內澤深處。”似是渾然不知自己話語的內容引起怎樣的轟動,顏素卿半眯起眼,一縷長發散下來,然後被瑩白的手指輕柔把玩。


    現在依舊處於外澤都是如此兇險....內澤,還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呢!想到首座千叮萬囑絕對不能入內澤深處。暫且不提眼前顏素卿有出竅期,先前又表現遊刃有餘,但是他身後那幾個女子既說了要服侍她,且一直跟在他身後一直不發表自己意見,那定是要跟隨他一起進入內澤的。


    以她們元嬰的修為.....


    “太危險了!”孫浩脫口而出,一片不讚同之色。


    一同經曆過魔修的事,曾揚忍不住開口勸道:“不可!內澤的兇險程度,根本是不能想象的,你們這樣進去,指不定要遇到什麽樣的事!”


    “你去幹什麽?”李染清望著顏素卿。根據她對顏素卿的了解,這個妖狐是斷斷不會做些沒有把握的事,也不會想要尋死做些愚蠢的事情。


    “這個,是我們門內的命令。”話至此,便明白不方便說出來了。而且都提到門內,便也不好再勸,玄天宗幾人隻能閉口再無言。


    這話提出後,便像是有什麽無形之物再次樹起來,一路無言。


    隻有法寶劃過虹光,斬殺毒物。


    ......


    “那人,是誰?”突然,神識掃到了一個停靠在樹邊的修真者,從那氣息上來看,明顯就是正道弟子。


    他狼狽的倒在樹旁,身上一個淡黃色的光圈罩著他,是一個法寶。但是很明顯,他的靈力幾近枯竭,法寶的光罩不住縮小,宛若透明,身邊數十種毒蟲步步逼近,衝撞著,顫抖著按耐不住,隻要法寶光圈被撞碎的一瞬間,它們便會衝上去分屍,大快朵頤。


    那種兇殘,對血肉的渴望太過強烈,空氣中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亢奮貪欲的震動。


    來不及多想,李染清已然出手救下他!


    白色的劍氣‘咻’的飆出,凝聚成柄柄長劍整齊插下,立與他身旁圍成一圈將他護住,劍上的寒氣使得那些毒蟲恐的猛然後退,然後天性中對血肉的渴望使得它們沒有立即退去,而是不住徘徊於周圍,更有甚者後退一步便全然不懼的直接衝上去,力圖以身體撞破這道劍壁!


    做完這一切,李染清等人也已經飛了過來。


    在提前注意狀態正常的情況下,任意一個元嬰的修真者都能將這些東西殺死,更別提是還幾個人,處理這些還不是輕而易舉,哪知還沒還沒來得及動手。


    那原本昏迷的人身體一震,然後突然暴起,破開那劍氣,幾個閃身便消失了!


    “怎麽迴事!?”


    事情發展十分詭異,讓人摸不著頭腦,根本無法弄明白一切,而那人的行動,更像迷霧般撲朔迷離。


    隻有李染清渾身一怔,簡直不敢相信一般。


    “劉...安?”不會錯!那氣息。


    那人定是劉安!隻是,為何他會在這荒寂沼中?而且見到她立即轉身離去,突兀的消失!?


    “師父,這是一個陰謀!你不能再往前了!”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極低,極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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