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摩川,13號蓄水池,代號“紅井”。


    赫爾佐格痛苦的哀嚎從一開始就從未斷絕,他不明白眼前的這個惡魔和自己究竟為什麽有這麽大的仇恨,以至於要這麽來折磨自己。


    路明非將最後七宗罪中最後一把刀插入了赫爾佐格的體內,已經被剝奪了血脈的赫爾佐格是無法承受起這樣的痛苦的,但是每當他即將死去的時候,他都會聽見那宛如惡魔低語的三個字。


    不要死。


    就連生死都已經被惡魔所控製。


    赫爾佐格蜷縮在地上,身體止不住地抽搐,他看向路明非的眼裏充滿了恐懼。


    路明非蹲了下來,平視著赫爾佐格那驚悚的目光,他柔聲問道,


    “你在害怕嗎?赫爾佐格博士?”


    赫爾佐格沒有迴答,他此刻隻想離這魔鬼越遠越好,他不奢求活下去,他隻希望對方能給他一個痛快,這一刻的他就連死亡都是滿心奢求的存在。


    “你不應該害怕的,博士,”


    路明非繼續說道,


    “你讓那麽多人將你視作魔鬼,魔鬼,會感到害怕嗎?”


    “你才是魔鬼!你才是來自地獄深淵的魔鬼!”


    赫爾佐格發出了恐懼的狂吼。


    “是嗎?你是這麽認為的嗎?”


    路明非依舊很平靜,他點點頭,


    “既然你覺得我是魔鬼,那我隻當一個人的魔鬼就好了,對魔鬼所守護的人有所覬覦,你知道代價會是什麽嗎?”


    他站起身,


    “代價就是,即便在地獄,你也不會再有容身之所。”


    “謝謝你將繪梨衣撫養長大,”


    路明非輕聲說道,


    “但是啊,繪梨衣所敬愛的那位父親已經死了啊,所以,死去的人就沒必要再活在世上了,對吧?博士?”


    “殺死我...殺死我!求求你...殺死我!”


    赫爾佐格咆哮著。


    “你不該求我的,因為我不會殺你,”


    路明非的話卻讓赫爾佐格一愣,路明非緩緩轉身來到源稚女身旁,拿起了地上那柄名為“菊一文字”的刀,交到源稚女手裏,然後對他說道,


    “你一直以來的願望,就由你自己來完成吧。”


    源稚女握著刀,神情平靜地走到了生死不如的赫爾佐格身前,他問道,


    “我和哥哥,其實根本沒有區別,沒有皇,也不存在鬼,對嗎?”


    赫爾佐格聽到這個問題後,嘲弄般地看著源稚女,


    “不覺得有趣嗎?讓一對本該相親相愛的兄弟反目成仇...這可是我最偉大的傑作啊...”


    刀刃刺破了赫爾佐格的胸膛,刺穿了他的心髒。


    源稚女跪坐在赫爾佐格的麵前,雙手緊緊握著刀柄,他臉上沾上了赫爾佐格噴濺出來的血液,猩紅的血液點綴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是那麽的美豔,他的眼神卻又是那麽的淒慘。


    源稚女緩緩抽刀,隨後,刀光一閃,赫爾佐格的頭顱從他脖子上飛躍而起,重重地砸在地上。


    直到此刻,源稚女的身體才終於止不住地顫抖著,眼淚從他臉頰上不停滑落。


    那個縈繞在他心中這麽多年的惡魔此刻終於死在了自己的手裏。


    整個紅井中迴蕩著這個男人放蕩卻又淒慘的笑聲。


    不久之後,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顫動和一道衝破雲霄的白光,整個紅井再度被淹沒在了厚重的地表之下。


    直升機上,路明非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地方,飛機上的其他人都很沉默,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一而同地看向路明非。


    “結束了啊...”


    他輕聲吐了口氣,用著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這一次,我說到做到了。”


    ......


    “他會來嗎?”


    某家居酒屋內,凱撒看了看自己的表,朝著坐在對麵的楚子航問道。


    “我想他會的,校長和他的談話內容應該和我們差不多,畢竟蘇曉檣已經將我們在這裏的所有行動都匯報了上去。”


    楚子航答道。


    “再加一杯啤酒!”


    芬格爾舉起已經空了的酒杯,朝著居酒屋的夥計喊道。


    “這是第幾杯了?”


    凱撒點燃了雪茄,問道。


    “嗝兒~第三杯,我覺得我還能再來三杯熱熱身。”


    芬格爾一邊打嗝,一邊迴答道。


    “能有點團隊精神嗎?我們還一口沒動。”


    凱撒繼續說道。


    “當然!當然!你看我這不是一口菜沒動嗎?”


    芬格爾連忙指了指桌麵上的小菜。


    就在這時候,居酒屋的外麵走進了一道身影,三人的目光瞬間看了過去。


    “該死,他怎麽來了?”


    芬格爾愣了一下,連忙將酒杯放下。


    凱撒和楚子航也是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保持了沉默。


    “我是來傳信的,”


    源稚生很罕見的穿著一身休閑服,他來到三人的桌前,


    “你們不用等了,十五分鍾前,他帶著繪梨衣離家出走了。”


    “又來?”


    凱撒一愣,


    “那你居然還有心思來這兒傳信,按道理來說,你現在不應該帶著一大幫小弟把東京翻過來把他們給抓迴來嗎?”


    “已經沒有蛇岐八家了。”


    源稚生很自然地坐到了楚子航身旁,凱撒的對麵,


    “學院重新掌控了日本分部,我也不是那個大家主了,我來這裏,隻是想喝兩杯,就這麽簡單,怎麽?不歡迎嗎?”


    “當然歡迎,我這個人很喜歡和別人在酒桌上交朋友。”


    凱撒掏出一支雪茄,扔給源稚生。


    “謝謝。”


    源稚生點燃了這支雪茄,雖然有些不習慣,但他還是強忍著吸了一口。


    “歡迎。”


    楚子航微微點點頭,淡然地說了兩個字。


    “這麽說,我們可以開始了吧?”


    芬格爾舉起了酒杯。


    在酒杯的碰撞聲中,男人們的酒局便開始了。


    .....


    “你不去追上他們嗎?”


    諾諾好奇地看著正在不停忙碌著的蘇曉檣,問道。


    “沒看見我在忙嗎?”


    小天女無所謂地迴答道,


    “我還有正事要做,而且,我還得陪著路媽媽不是嗎?”


    “好吧,好吧,我不該用常理來思考你們三個的問題,”


    諾諾攤開手,


    “你覺得他們會去哪兒?我隻是好奇,沒有別的意思。”


    小天女抬起頭,她短暫地思索了一下,突然笑了出來,


    “我知道他們會去哪兒,但是,我不會告訴你。”


    “吊人胃口就這麽有意思嗎?!”


    諾諾立馬拍桌子喊道。


    “欺負學姐,可是我覺得最有意思的事情。”


    蘇曉檣隨口答道,然後繼續埋頭於眼前的關於收購重整蛇岐八家資產的文件之中。。


    ......


    東京某條街道。


    一輛保時捷911停在巷子的角落裏。


    那家情人旅館裏,徐娘半老的老板娘依舊忠誠的守候在前台,而在二樓的某個房間裏。


    繪梨衣征用著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這個有些狹隘的房間,她舉起手裏的小本,上麵寫道,


    “sakura,這裏的裝飾好奇怪。”


    粉色的小燈,曖昧的氛圍,確實挺奇怪的。


    “是挺奇怪的...咳咳,不過這裏可是夢開始的地方啊。”


    路明非坐到了繪梨衣的對麵,笑著說道。


    繪梨衣並不明白路明非話裏的意思,她隻是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便開始脫衣服準備洗澡。


    路明非連忙將目光移開,隻是,餘光卻發現繪梨衣今天裏麵的裝扮似乎不太一樣,不同於她平常穿在裏麵的尋常內衣,而是一套黑色的絲綢睡衣,少女光潔無暇的皮膚在黑絲下若隱若現,路明非隻感覺鼻尖一熱,隨後一抹嫣紅從他捂著鼻子的指縫中流了出來。


    “誰讓你這麽打扮的?”


    路明非很好奇地問道,他不相信這會是繪梨衣自己的主意。


    繪梨衣聞言,拿起小本本很快寫道,


    “阿蘇替我挑的,她買了白色,我要了黑色,我覺得很好看。”


    少女展示完字條,還不忘在路明非麵前轉了個圈炫耀著她那動人的身材,就好像少女在炫耀她新買的裙子那樣。


    路明非趕忙雙手捂住鼻子。


    “sakura流血了,是受傷了嗎?”


    繪梨衣連忙湊上前來,關切地寫字問道。


    好聞的體香以及近在眼前的少女白皙的皮膚再次加大了路明非的出血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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