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男人嗤笑一聲,「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什麽意思你難道不懂?」


    謝婉瑤當然懂,可她不相信。她太清楚這男人是什麽樣的,經歷了這麽多之後,現在的她更趨向於安穩平和的生活,她隻想好好拍戲,在這個圈子裏做出一番成績,當然,現在也多了一個孩子,她想把孩子平安生下來,撫養他成長……


    「顧先生,該說的話我早就說清楚了,你要是一直這樣糾纏下去,我也沒辦法。」


    謝婉瑤說完,站起身,去了臥房。


    她的態度很明確,砰地一聲門響傳來,阻斷了男人的視線。


    顧時遠眸光深諳,他站起身,什麽話也沒說就走了。


    ……


    第二天,一大早的早間新聞就被葉氏集團的收購案占據了,各大新聞平台都在爭相報導這件事,據說葉氏下午兩點就會召開記者會說明此事,而傳言這位收購葉氏的背後之人非常低調神秘……


    到了兩點,記者會上,葉禮誠直言宣布葉氏集團從此被併購,眾多記者當然不會放過他,許多的問題拋過來,葉禮誠迴答的相當簡潔,至於眾人都很關心的那位神秘人,葉禮誠也沒有多說,隻表示他對這次的收購很滿意,將來會卸下工作重擔,好好享受後半生等等。


    記者會很快就結束了,葉禮誠迴到辦公室,裏麵的人正在等他。


    他臉色微沉,「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接下來……」


    「葉先生,你放心,我會遵守諾言的。」


    ……


    晚上,人間有情歡。


    江煜棠,顧時遠,秦少卿,霍暉傑等幾人在包廂內一起喝酒。


    男人們在一起,除了吃喝,當然也就剩下女人和事業上的事說了,江煜棠和顧時遠兩個人一人端著一杯酒,坐在沙發上聊著什麽。秦少卿今天難得休息一下,隻想放鬆,他找來服務員,點了歌。霍暉傑獨坐著,慢條斯理地喝著酒。


    沒多久,包廂的門開了,江煜棠眼神一閃,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包廂門口路過,那人剛好也看到了他,旋即,他原本欲要向前的腳步頓了頓,直接推開包廂門進來了。


    「大哥,顧少,秦少,霍少。」江煜楚一一打了聲招唿。


    對江煜棠的這位異母弟弟,其他幾個人的態度一直都很明確——漠然。


    幾個人淡淡地打聲招唿,沒人再說什麽。


    包廂內光線昏暗,江煜棠的眸子隱在暗色之中,「我們幾個喝酒聊天,沒事的話,出去。」


    「我剛好也跟朋友在隔壁,大哥,那我就先走了。」江煜楚紅唇輕勾,妖魅一笑,他對著幾個人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他出去之後,顧時遠忍不住爆一句粗:「臥槽!阿棠你他媽的真能忍!這要是我……老子非把這小子吊起來打一頓不可!」


    秦少卿嗤笑一聲,「就算把他打廢了又怎樣?」


    「說的也是。」


    霍暉傑端著酒杯,跟江煜棠輕碰了一下。「查出來了麽?真是他?」


    顧時遠道:「可不是嘛!這臭小子,搞了半天在這使絆子!他的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啊,也不好好撒泡尿照照自己!」


    幾個人都沒再說話,最後還是秦少卿開口打破沉默,「阿棠,你打算怎麽辦?」


    江煜棠神色淡淡的,語氣更淡:「我沒興趣。」


    其他幾個人這麽多年跟他相處,都知道他的脾氣了,他說沒興趣,那就是真的沒興趣。何況這麽多年,他要是真想要迴江氏,估計也沒人能攔得住他。同樣,他不想要的,別人硬逼著給也沒用。


    可他棄之敝屣的,卻是別人極力想要爭取的!


    另一包廂內,江煜楚跟人虛應著,他身為江家的二少,出門在外一向風光無限,可他心底清楚的很,這些人中,有多少人隻是想巴結他,逢迎他?有多少人隻是因為他是「江二少」的身份?一旦他脫離了江家,他就會變得什麽都不是。所以他一定要得到江氏!


    ……


    一個月後。


    謝婉瑤的戲份已經都結束了,她一拍完,立刻開始準備行李,這件事除了小雪,她沒告訴第二個人。


    她已經決定要去國外邊學習邊待產,剩下的工作,能交接的都交接了,她不想太引人關注,因此盡量低調行事。在離開之前,她還是忍不住迴了一趟青城,看望了眼爸爸。


    謝先和對女兒的迴來有些意外也有點疑惑,他是老中醫,幾番查看之下,他就明白了。


    到底還是有些擔心女兒,他猶豫著問出口,謝婉瑤知道爸爸擔心他,所以也沒有瞞他。


    謝先和想到那個恣意張狂的男人,要不是他的那一頓罵,他這輩子估計還在醉生夢死……


    「婉瑤,你的人生是你自己選擇的,爸爸不幹涉你的決定,爸爸隻在乎一件事——隻要我的女兒過的開心幸福就好!」


    謝婉瑤眼眶微熱,「爸,你放心,我一定會的!隻是,我以後不能經常迴來看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放心吧,我知道,等你迴來,我可不就當外公了嗎?」說到這,他笑起來。


    謝婉瑤也跟著笑了。


    臨上飛機時,謝婉瑤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


    她身邊隻跟了小雪一個人,這也是她自願的,謝婉瑤畢竟不是真的去進修學習,她身體特殊,又在國外,身邊沒有熟人照顧還是不行的。


    「走吧,婉瑤姐。」


    謝婉瑤點點頭,她戴著口罩和帽子,穿著一身黑衣,簡單而低調,混在人群中,沒人發現。


    當她們過了安檢,進去之後,機場大廳的一側,一道高大的身影靜靜佇立,目光盯著入口,微微發怔。


    ……


    衛生所內,這裏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靜而祥和。不知不覺都來到這裏大半年了,葉涼煙他們三人也都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村裏的人對他們三人也是格外尊重。


    這一天,是個很稀鬆平常的早晨,天氣有點陰,天氣預報說今天有大雨。


    早上看完診後,葉涼煙做了飯,徐麗喊來邢子遊,三個人坐在一塊用餐,一邊討論著最近看的幾個病例。


    飯還沒有吃完,嘩啦啦的大雨傾盆而下,仿佛突然間,天地都變了色,外麵被雨霧洗刷的昏沉沉的,看上去好似要傍晚了一樣。


    「聽說這裏每年這個時節都是暴雨多發的時候。看樣子,我們要快點採買了,有很多藥品和食材都不夠了。」徐麗邊吃邊道。


    葉涼煙點點頭:「嗯,我也聽說了,另外,暴雨還會引發洪水和泥石流,稍不慎就會有人受傷,我們也應該早做準備。」


    午飯後,徐麗收拾碗筷去洗。邢子遊站在屋簷下,看著一直沒有停的大雨。


    因為暴雨突至,所以這一個下午衛生所內也沒有病人來。


    暴雨一直持續下著,晚上吃完晚飯,三個人閑來沒事做,打起了牌。


    他們在這裏也沒什麽其他的娛樂項目,像這樣沒事的時候,打打牌,有時候下下棋,權當消遣的樂趣了。


    到了夜裏十點,葉涼煙聽著外麵劈裏啪啦的雨聲,想著一直沒有停的暴雨,不竟有點擔心,「這雨下的這麽猛,我總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徐麗心有戚戚焉,「涼煙,你別嚇我。」


    邢子遊臉色也有點嚴肅,「涼煙說的不無道理,如果這雨一直不停,我怕……」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三人的神情都微微凝重起來。


    這一夜,三人睡的都不安穩。


    第二天一大早,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陣的拍打大門的聲音。


    邢子遊是最先醒過來的,他很快邁步過去,開了門,外麵是穿著雨衣卻仍然淋了全身的大柱,他神色焦急地道:「邢大夫,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就,就在剛才……暴雨把田家窪橋沖斷了,那裏的山石全都落下來,砸到了不少人!還有一些人都被河水沖走了!」


    「什麽?」


    葉涼煙和徐麗隨後也聽到了,兩個人臉色一白,葉涼煙道:「看樣子是泥石流,徐麗,快去拿醫藥箱!」


    「好!」


    三個人一人背著一個醫藥箱,跟著大柱在雨幕下極快地奔向出事地點。


    到了地方,三個人都震驚了。


    田家窪橋是村裏唯一一座連接東西兩個村頭的橋樑,每天早上,這座橋上來迴走動著出去做買賣的一些村民。誰料經過一天一夜的暴雨洗刷,今天早上的時候,這座橋突然倒塌了!當時橋上還有不少的人,現場頓時一片驚慌,很多村民被石塊砸到了,也有被洪水沖走了的……


    這座橋已經很多年了,橋體兩邊是陷在山石間的,現在被暴雨長時間沖刷,兩邊的山石像是泄洪了一樣,而當葉涼煙他們過來時,隻能看到一股巨大的泥石流沖刷過來,像猛獸般,咆哮著,嘶吼著……


    很多村民都被困其中,旁邊一處高一點的山坡上,很多村民都在那裏,哀嚎聲,痛哭聲,唿救聲……混雜在強勢的暴雨聲中,更有一種悲倉的哀戚感。


    葉涼煙和邢子遊以及徐麗三人不敢再耽擱,立即前去對受傷的村民施救。


    聞訊趕來的村民越來越多,有的人自發地開始幫忙搬抬受傷的村民,也有不少人在尋找自己的親人,聽說有不少都被泥石流沖走了,所以有的村民在不斷地朝著那邊泥石流過去,想過去扒開……


    雨,還在一直下,劈裏啪啦,沒有停歇。


    葉涼煙雖然穿著雨衣,可是全身早就濕透了,她眯著眼,神色沉穩而鎮定地給受傷的村民止血,包紮,固定……


    很快,他們帶的醫藥箱裏的用品都不夠了。


    望著還有不少受傷的村民都沒有得到救治,邢子遊沉著聲道:「這樣不行,得把這些傷者送去衛生所。」


    葉涼煙也贊同,「嗯,讓沒受傷的村民幫忙抬著他們。」


    村裏發生了這樣大的災難,幾乎全村人能出動的都出動了,村長站在雨幕下,抬手指揮著,先把那些受傷的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而接下來,還有很多事都等著呢。


    這場大雨一直持續下了兩天兩夜,而田家窪村遭遇特大泥石流以及暴雨洪水的受災畫麵也很快就上了新聞,得到當局的重視以及很多社會上的關注。


    江煜棠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他神色一緊,當即就打了幾個電話,快速地吩咐了一些事後,又叫簡思晴立即給他訂去那裏的飛機票,當天晚上八點,他終於趕到了田家窪村。


    到了衛生所內,裏麵已經有很多的病人在,可他繞了一圈,並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不由得詢問一個村民,那人知道他是來找葉涼煙,有些激動地眼淚汪汪地道:「葉大夫啊,她還在橋那裏呢,聽說剛才又撈起不少人……」


    江煜棠立即轉身朝外麵走,雨還在下著,他撐著一把黑傘,夜晚的路不好走,視線也很模糊,他問了路後,一點點幾乎摸索著朝斷橋那邊過去。


    好在走了大約二十多分鍾後,前麵終於出現了亮光,他快步過去,目光四下搜尋著,突然間,他看到了一個瘦削的身影,她正蹲在地上,雙手按壓著給人做心肺復甦。


    他沒有去打擾她,過了幾分鍾後,葉涼煙抬手測試了一下那人的脈搏,鬆了一口氣道:「快把他抬去衛生所,他口腔和鼻腔內有大量泥沙需要盡快清洗……」


    旁邊的兩個年輕男人把那人抬了起來,快速朝衛生所奔去。


    葉涼煙站起身,她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忙了一整天了,她這時候似乎才歇上一口氣,感覺全身都快散了架一樣。


    江煜棠來到她身後,看到她的白大褂上幾乎沾滿了各種泥漬,頭髮也散了,全身狼狽不堪,可是看到她這樣好好地站在這,他一顆心都安定了下來。


    忽然一把伸手抱住她,葉涼煙嚇了一跳,連忙迴過身,「誰?!」


    視線很昏暗,當她認出了男人熟悉的眉眼時,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你,你……」


    江煜棠笑了笑,「我知道了這邊出事,擔心你,所以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


    當他看到新聞上的那些畫麵時,他就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也知道她一定會很忙很忙。其實忙點他都不擔心,他就擔心這女人忙起來不懂得保護好自己,那泥石流和山洪隨時都可能再爆發,萬一傷到了那怎麽辦?


    葉涼煙又驚又喜,一時眼眶卻突然熱了,她忙累了一天,看著在大自然的災害麵前,這麽多無力而痛苦的村民,她除了盡自己所能地幫助他們,別的什麽辦法也沒有。所以她一直不敢停下來,此時突然看到他,她才覺得很累很累,這樣想著,下一秒,她一下子就跳進了男人的懷裏,雙臂緊緊纏著他的脖子,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地道:「太好了!阿棠,你來了……真的是,太好了!」


    江煜棠也沒想到她會突然變得這麽「熱情」,他一把緊緊地抱住她,兩個人也有好幾個月沒見麵了,磨人的思念都在這一抱裏蝕骨般傳來。


    兩個人抱的緊,正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陣轟隆隆的聲音,兩個人同時一怔,葉涼煙大叫一聲「不好」,連忙抓住他的手就跑,「快走!好像是泥石流!」


    江煜棠也反應過來,拽住她的手,改成帶著她快速向前跑。


    當他們跑出去後,剛才他們站的地方一陣洪水沖了過去……


    兩個人心有餘悸地迴頭看了一眼,江煜棠緊緊牽著的手更加用力了點,隨即,相視一笑。


    「阿棠,我們命真大。」


    她還有心情開玩笑?


    江煜棠可沒什麽好臉色,「幸虧我來了,要是晚了一步……」


    葉涼煙笑出聲來,「所以我剛才都說了,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之後兩個人一路牽著手迴到了衛生所。


    剛才送來的那個人邢子遊已經救治過了,幸好撿迴了一條命,隻是他的小腿被石塊砸傷了,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行。


    衛生所內的幾張病床早就滿了,旁邊的地上鋪著簡單的草蓆和被褥,躺著一排受傷的村民,再加上他們這些人的家人也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整個衛生所裏擠滿了人,幾乎成了救難營。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外傷,倒也不難救治,病床上躺著兩位昏迷的村民,是這次災難中受傷最重的了。


    葉涼煙和江煜棠進去的時候,屋內霎時變得鴉雀無聲。


    原本這裏充滿了壓抑和痛苦的氣氛,可是看著從未見過麵的陌生人,村民們的好奇心不由得都勾了起來,眾人的目光裏充滿了好奇和疑惑。


    他們都認識葉涼煙,有人不由得問道:「葉大夫,這位……是誰啊?」


    「他是我老公。」


    眾人一聽,目露驚訝。但村裏人對這裏的幾位醫生都不錯,再看江煜棠儀表不凡,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敬畏,紛紛誇讚起來,葉涼煙檢查完傷患後,帶著江煜棠去了她的房間。


    徐麗剛洗個澡換完衣服出來,今天忙了一整天,她渾身又累又餓又髒的,早就受不了了。


    葉涼煙敲了敲門,徐麗應了一聲,葉涼煙迴頭對江煜棠說:「你在這裏等一下,我進去一下。」


    「嗯,你去吧。」


    葉涼煙推開門進屋裏,徐麗剛好拿著毛巾在擦頭髮,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抱怨。「涼煙,你總算是迴來了,我都快累死了。」


    「誰能想到會出這事呢。」


    「可不是嘛!這場大雨下的真是……」


    兩個人剛經歷過一整天的忙碌,聊了幾句,葉涼煙問:「對了,師兄人呢?」


    「他在廚房做飯,一天沒吃了,餓死了都。還有那麽一大幫的病人,晚上看樣子還有的熬了。」


    葉涼煙脫下身上早已看不出樣子的白大褂,「晚上有我和師兄呢,我們輪班來。」


    「對了,涼煙,我剛才好像聽到你說話聲了,你跟誰說話呢?」


    「我老公。」


    「……誰?」徐麗擦毛巾的手頓住了,兩隻眼瞪得溜圓。


    「我老公啊。他就在外麵。」葉涼煙說的淡然,從衣櫃裏拿出自己的換洗衣服,打算先換下一身的髒衣服。


    「嗷嗷——」徐麗忽然激動不已,一把抓住她胳膊,「你老公在哪兒?他在哪兒?我要看看——」


    纖指朝外麵一指,「在外麵。」


    徐麗忽然雙手捧臉,一副受不了的花癡樣,「哇,涼煙,你太幸福了!你告訴我,是不是你老公聽說了這裏的事,擔心你,所以就趕緊過來看你了?」


    葉涼菸嘴角上勾,「唔,大概是吧。」


    「小樣兒!看把你美得!」徐麗跟葉涼煙在一起長期相處,感情倒是越來越深厚,言談間也隨性了許多。


    葉涼煙微抬下巴,笑意藏都藏不住。她拿了衣服,走到房間的簾子後麵,那裏就是她們平時洗漱的地方了。


    徐麗趁機道:「涼煙,我可以去看看你老公嗎?」


    簾子後麵傳來脫衣的聲音,「看吧,不收你錢。」


    「哼,小氣。」


    徐麗高興地打開了房門,門外等著的江煜棠還以為是葉涼煙,一抬頭,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女人好奇地打量著他,目光裏藏不住驚艷,他想到葉涼煙的那位同仁,不由得輕輕勾唇,冷淡而有力地道:「你好,我是葉涼煙的老公,江煜棠。」


    徐麗對他的好感瞬間又上升了好幾個階梯,這個男人不僅長相好,就連言談禮數都非常好,簡直是極品啊!


    「你好!我是徐麗,涼煙的同事。」


    江煜棠點頭表示知道了,也沒多話。


    徐麗倒是想繼續看帥哥,可帥哥雖然笑的溫文爾雅,可是她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生人勿近」的氣息,她尷尬地一笑,「那個,江先生,涼煙在裏麵,你進去等她吧,我去看看病患。」


    江煜棠也沒客氣,有禮地點頭,「好的,多謝。」


    徐麗一溜煙就走了。


    江煜棠推開門,隨即又關上。


    這屋子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自然早就熟悉了,他坐在葉涼煙的床上,隨意看了一眼。


    簾子後麵傳來聲音,他知道她可能是在洗澡換衣服。


    腦海中不知不覺地就想到了某些畫麵,他喉間微緊,輕咳一聲。


    葉涼煙洗好,換了衣服,出來後就看到某人有些熾熱的眼神。


    她臉色微紅,手中還拿著換下來的髒衣服。一抬眼看到男人身上的衣服也淋濕了,不由得道:「你的行李呢?」


    江煜棠臉色一僵。


    他知道消息後,第一時間就急著趕過來,連行李都忘記收拾了。那時候隻想看到她平安無事。


    「你不會沒帶行李就過來了吧?」


    「……」


    葉涼煙不可思議地看他一眼,最終無奈地嘆口氣,「算了,我迴頭問師兄借一下吧。」


    想到這,葉涼煙忽然又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阿棠,你晚上……住哪?」


    江煜棠的臉色瞬間更加精彩了。


    這個問題他確實沒想過。


    上次他來,因為邢子遊和徐麗都不在,他可以跟她窩在她的小床上,可是這次不僅他們倆都在,還有這麽多的村民都在這裏。


    葉涼煙盯著他看,忽然噗哧一聲笑了。


    江煜棠有些受不了了,一把伸手拉住她,旋即吻了上去。


    葉涼煙微弱地抗議了一下,卻沒抵住男人的霸道,太久沒有這麽親密,兩個人都有點情動不已。


    葉涼煙還有一點清醒,她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什麽時候,伸手推著男人:「阿棠……放開我……」


    江煜棠好不容易理智占據了上風,他放開她,粗喘著,「我忽然發現我來的不是時候……」


    葉涼煙唇角彎彎,與他額頭抵著額頭,「好了,看樣子你晚上隻能跟師兄將就一下了。」


    他大手一緊,攥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自己的懷中壓,「我不要跟男人睡。」


    葉涼煙輕嗔他一眼,「那你讓徐麗怎麽辦?」


    「……」


    「別鬧了,我要出去忙了,你累了就先在這裏休息會。我去幫你借衣服換一下。」


    葉涼煙出去後,找到邢子遊,他剛做好飯,也聽到徐麗跟他說了江煜棠過來的事。


    「師兄,能問你借套衣服嗎?阿棠他過來沒帶行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啊?!」徐麗吃驚地張大嘴。


    「……」邢子遊也是一臉無語的樣子。「行,我拿給你。」


    他很快拿了套衣服過來,「我沒穿過的。」


    「謝謝師兄。」


    「對了,叫他一起過來吃飯吧。」


    「嗯,我知道。」


    晚飯四個人在一起吃的,吃過飯後,邢子遊和徐麗去檢查病患,葉涼煙今天累的最狠,再加上江煜棠來了,所以讓她先去休息。


    外麵還在下雨,不過比之前小了許久,淅淅瀝瀝的雨聲打落在窗戶上,傳來一陣陣響聲。


    江煜棠已經洗漱過了,他身高跟邢子遊差不多,穿著他的衣服倒也合身,隻不過兩個人是截然不同的風格,穿在他身上,葉涼煙總覺得怪怪的。


    看她的眼神裏含著揶揄,江煜棠一把圈住她,「你還笑!」


    「沒辦法,看慣了你穿西服的樣子。」


    男人忽然湊在她耳邊道:「難道不是沒穿衣服的樣子嗎?」


    葉涼煙:「……」


    臉紅地瞪他一眼,「我跟師兄說過了,晚上你跟他將就一下,明天一早,你就迴去。」


    「我不放心你。」


    「你也看到了,這裏沒事。不過就是我們這裏的物資供應不上了,下著雨,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把物資運過來呢,另外,我們這裏的人員不夠,僅憑我們三個人,是忙不過來這麽多患者的。而且還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新的病患增加……」


    葉涼煙說著這裏的現狀,一臉的憂心忡忡,「這裏信號不好,信息閉塞,我就怕萬一有什麽,我們三個都無力迴天。」


    江煜棠沉吟著,清黑的眉微凝,「放心吧,有我在。」


    晚上,邢子遊和葉涼煙以及徐麗三個人輪流值夜,幾乎是一夜沒有睡好。江煜棠無奈地窩在邢子遊的床上,自然也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雨終於停了。


    雨後的鄉村,籠罩著格外清新的氣息,然而衛生所內的情況卻依舊嚴峻。


    這些送過來的傷者大多數都需要大量的清洗和止血消炎,衛生所裏儲備的物資很快就不夠用了。村長已經想辦法去了,邢子遊他們也在積極跟盛京醫院聯繫,希望能多增加一些醫務人員以及醫療用品。


    一大早,大家正在忙著,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嚎啕大哭以及急促的腳步聲。


    眾人循聲過去,發現有幾個人抬著一個人進來了,邢子遊和葉涼煙連忙上前去。


    放下那個人後,葉涼煙上前去檢查。


    隻是過了會,她神色變得哀痛,對著那位嚎啕大哭的女人搖搖頭,「梁三嬸,梁三叔他已經……走了。」


    邢子遊麵色嚴峻起來,他伸手觸了觸頸部的脈搏……半晌,他抬起手腕,冷靜的聲音傳來:「死亡時間,二零xx年六月五日上午八點零七分。」


    一時間,衛生所內的氣壓到了最低點。


    這是自昨天出事以來,第一位死亡的村民。


    接著到了下午,又送來好幾位傷者,其中又有一位來的時候已經去世了。


    這一次的泥石流發生的很迅猛,當時橋斷裂時,橋上以及周圍有不少人都在,那一下人的力量是極為薄弱的,那些人都被泥水沖了出去,現在村長正組織村民去河流下遊尋找。


    好在沒多久,外麵的人都已經聞訊趕來,其中到達最快的就是盛京醫院派過來的其他醫療小組以及他們帶來的物資。


    ------題外話------


    跟大家再解釋一下,昨晚網絡連接不上,當時在值夜班走不開,所以沒法更新,在評論裏請假了,望親們見諒!今天字數多點補償一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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