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葉涼煙剛準備迴答,這時,包間的門被人叩叩地敲響了。


    葉涼煙一喜,立即站起身去開門。


    然而門一開,卻露出簡思晴的臉。


    葉涼煙微微訝異,「簡小姐,怎麽是你?」


    簡思晴的目光一瞟,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葉涼煙,而是屋內坐在椅子上的陸耀青。


    她情緒微微湧動,深深唿吸一口氣克製著,這才對葉涼煙淡淡地勾唇,「夫人你好!」又對屋內的兩人道:「你們好!我是江總的助理,江總臨時有事去辦理,他叫我來跟你們說一聲抱歉,等他事情處理完,一定會親自道歉。」


    林教授客氣地道:「沒關係,既然有事,那我們就不等了,涼煙,來,坐下吧。這位是簡小姐對吧?你吃了沒?」


    「……」簡思晴默默無言,眸光似有若無地瞄過陸耀青一眼。


    陸耀青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撚起茶杯,骨節分明的手指清瘦有力,他眸光輕掩,低頭喝茶,並沒有說什麽。


    葉涼煙很明顯地看到簡思晴的眸光一點點地黯淡下去。


    可今天這飯局是陸耀青請客,她也不好意思開口留她下來,隻得道:「簡小姐,你吃晚飯了麽?這裏的老闆我認識,我讓她……」


    她的話被簡思晴很快截住,「涼煙,不用了,文悅姐我也認識。」


    「哦……」葉涼煙然後就不再說什麽了,目光也忍不住瞟向陸耀青,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教授的目光敏銳地來迴看了看他們幾人,眼底似沉思一下,笑了笑道:「既然這位簡小姐是涼煙先生的助理,大老遠跑來一趟專門致歉,我們也不能太失禮。簡小姐,不嫌棄的話,坐下來一起用餐?」


    林教授提出的邀請,陸耀青自然不好說什麽,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老師,唇角微動,終是什麽話都沒說。


    簡思晴神情微怔,大概是有點不敢置信。


    葉涼煙是最高興的,她沒有想當媒婆的意思,但是陸耀青是她心中的大哥哥,簡思晴雖然跟她接觸的不多,但是幾次相處下來,也感覺的出來是位不錯的朋友,而且她也聽江煜棠說過,她工作能力很好,家世也不錯……在她心底,自然不希望兩人一直這樣下去。


    無論是對誰都好,如果有誤會的話,也要有機會麵對,才能解決不是麽?


    葉涼煙是好心,但未必有好事發生。


    簡思晴抑製不住心底的那股渴望,道了謝後,在葉涼煙也勸了幾句下,還是期期艾艾地坐下了。


    桌子是圓桌,可坐六到八人的那種。


    簡思晴坐在葉涼煙的旁邊,目光一抬,正對上陸耀青。


    林文悅進來上菜,朝他們看一眼,笑盈盈地道:「各位請慢用,對本店的菜色和服務有什麽意見,歡迎提出。」


    說完,朝葉涼煙眨了眨眼,然後才翩然離去。


    林教授淡淡疑惑,「涼煙,剛才那位,你認識?」


    「對,她是這家店的老闆,其實她跟我先生是朋友,我才認識的,簡小姐也認識。」


    「哦——」林教授越發覺得有點好奇,「方便問一下,你先生是做什麽的?你們怎麽認識的?又怎麽會結婚的?」


    他一連幾個問題,葉涼煙微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實我們隻是商業聯姻,盛京江家和葉家,不知林教授可知道?」


    林教授多年在國外,對盛京的一些人和事自然不熟悉,笑著搖搖頭,但心底對那句「商業聯姻」倒是比較在意。


    這麽簡單直白地把這四個字來說明自己婚姻的年輕女孩,真是不多見了。


    他是第一次遇到。


    眼前的女孩子,看起來越發像年輕時的妹妹,隻是從她的談吐能看出來,性子應該比妹妹更堅韌些。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一直找不到妹妹,也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麽樣了?


    葉涼煙見林教授不知道,也就沒多解釋什麽,淡淡地抿唇笑了笑。


    幾個人接著用餐,自從簡思晴坐下後,陸耀青就很少開口了,簡思晴更是悶頭吃飯,神思明顯有點恍惚。


    葉涼煙和林教授倒是越聊越投機,兩個人從醫學談到哲學,又從愛琳談到江煜棠,從腦瘤的發展和治療談到未來的醫學界發展……


    雖然年紀相差二十多,但頗有一種忘年交的感覺。


    這樣的心情,葉涼煙第一次體會。


    怎麽說呢,她跟葉禮誠沒有那種父女間的親密無間的感覺,但是跟林教授倒是有一種相談甚歡的喜悅。


    真是很奇怪的一種緣分。


    ……


    江煜棠接到電話就很快衝出去了。


    電梯內,他緊緊握住拳頭。


    剛才的電話是j裏麵的成員打給他的,隻有一句話:「老闆,舊工廠裏有人出現了。」


    自從那晚的事之後,他表麵上什麽動靜都沒有,私底下,早已經讓j裏的人員把整個舊工廠周圍百公裏都秘密包圍了起來。


    凡是靠近一步的所有可疑人員,都會被他們攔截下來。


    蹲守了這麽多天,今天終於有了動靜,他能不緊張,能不激動麽?!


    原本他以為,那天的事是別人針對他而做的,他在商場上,也許無意中得罪了什麽小人也未可知。小槿和涼煙都是他最親最重要的人,能夠同時碰到他們倆,他還以為對方必定對他了如指掌,甚至他想到了「那個人」,但是之後的調查讓他懷疑了,對方好像不是衝著他來的。


    那樣的話,問題就有點嚴重了。


    小槿這麽多年一直被他保護的很好,不會有什麽意外。


    所以,他們針對的人,是涼煙!


    但他反覆想了很久,涼煙不應該有什麽仇怨才對。


    她隻是葉家的三小姐,普通的大學生,他的老婆,這樣的身份,根本不足以讓誰來針對她。


    所以,他一直沒有對涼煙說起這些事。


    免得她擔心。


    隻要他把事情處理好,自然也就會真相大白。


    很快驅車到了目的地。


    老周是這次的負責人,他平日裏是江煜棠的司機,但是一般出了什麽事後,他就是j成員內的總負責人,也因為他是j成員裏年紀最大的一位,做事成熟穩重,所以就連江煜棠都尊稱他一聲「周叔」。


    老周過來江煜棠的身邊,他們此時的位置距離那個舊工廠大約五百米,在一處拆遷民用房後麵,很隱秘,這幾天他們的人也大多數藏匿在這裏守候。


    「少爺,剛才四點多鍾時,我們的人發現有人影在附近徘徊,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見了,我們懷疑,那個舊工廠內可能還有什麽秘密通道是我們沒有發現的。」


    江煜棠沉吟幾秒,「之後你們一直沒有離開麽?」


    「沒有。」


    「那個人影呢?能確定離開了沒有?」


    「這個,沒辦法確定。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出現時我們的人隱藏的很好,他應該發現不了。這是我們通過高倍攝像機拍下來的那個人照片,你看。」


    江煜棠接過老周遞過來的攝像機,放大看一眼,神色不由得沉了沉。


    這個人影,他好像在哪見過。


    老周發現他神情不對,「怎麽了?少爺。」


    「這個人影我有點印象,但記不清了。」江煜棠放下攝像機,湛黑的眸子暗沉如水。


    就是這樣才麻煩,他有印象,卻記不清。


    這隻能說明他確實見過這人,但一定是不重要的人,或者不用在意的人,否則以他的記憶力,不會認不出來的。


    天色漸漸暗下去,旁邊等著的j成員卻沒一個露出焦急迫切之色。


    他們的目光依舊炯亮精神,拿著望遠鏡,兩班輪流蹲守,沒有絲毫懈怠。


    江煜棠沒有離開,雖然今晚跟葉涼煙約好吃飯,但是這件事沒有解決,他的心中始終放不下。


    不知過了多久,蹲守的人突然道:「有情況!」


    幾個人頓時都來了精神,江煜棠接過夜視望遠鏡,看一眼,果然發現前方隱約有人影走動。


    「不好,他是準備要離開!」老周道。


    「跟上去。」


    江煜棠淡淡地說了三個字,放下望遠鏡,率先走出去。


    「少爺,危險。」老周緊跟著,其他j成員也跟上來兩名。


    四個人,朝著那個人影靠近。


    夜色昏暗,他們又貓著腰,行動迅速。


    那個人影沒有發現他們。


    他徘徊在工廠附近,不知道是找什麽東西,還是做什麽,過了會,人影的情緒似乎很暴躁,憤怒地大吼一聲,手中拿起什麽,不斷地捶,打,砸,敲……像是在發泄什麽。


    江煜棠瞿黑的眸子幽暗深沉,盯準一個時機,他二話不說就衝上去,企圖從後麵偷襲,製住他。


    「哎,少爺——」老周喊沒喊住他,隻得跟其他兩人一起跟上去。


    江煜棠的偷襲是成功的。


    但他沒想到這人竟是一種喪心病狂的癲狂狀態,而且他沒料到他手中還有刀。


    刀子劃過他大腿的時候,他狠狠抽了一口氣。


    卻還是單腿緊緊壓住他,不讓他再有機會掙脫。


    那人發出怒吼,聲音嘶啞。


    老周和另兩位j成員很快衝過來,接過江煜棠,製住了那個人。


    那人還在掙紮,精神處於高度緊繃和極度激烈的情緒之中,力氣大的驚人,很明顯,他會一些功夫,身手還不錯。


    得虧江煜棠的身手也不差,否則他傷的可能就不是大腿了。


    兩位j成員狠狠地製住他,把他壓倒在地,拿繩子捆住他。


    老周扶住江煜棠站起身,站在那個人麵前,手電筒的燈光照在男人的臉上,江煜棠終於看到了他的麵容。


    目光微眯,閃過一絲銳利。


    這個人,他果然見過。


    葉家的親戚,葉涼煙兩位姐姐的表哥,馮哲修。


    很意外。


    但幾乎可以肯定,這人果然是衝著涼煙來的。


    馮哲修被製住趴在地上,滿身的狼狽,身上以及頭上,還有明顯的繃帶纏繞著,顯示著他受傷不輕。


    也是,江煜棠對自己的下手輕重還是有個衡量的,那天晚上雖然光線暗黑,他看不清楚,但他也肯定,那個人被他打的差不多,如果不是有人救他,他肯定活不了。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等自己的人到了之後,再去救他,然後調查清楚整件事。


    但是j成員的人後來在這裏搜查很久都沒找到人。


    顯然,他是被人救走了!


    看到他身上纏著繃帶,就更加證明了這點。


    所以他這麽多天一直在暗中等。


    他不需要主動,主動反而可能會打草驚蛇,隻需要蟄伏,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才會讓對方不知蹊蹺。


    這不,大魚就自己上鉤了。


    但還不夠,他的同夥還沒有出現。


    這麽久了,看來他的同夥掩藏的更深。


    江煜棠沉思著,老周看一眼地上的馮哲修,問,「少爺,這人怎麽處理?」


    「秘密關起來,再找醫生來給他檢查一下傷。另外,我懷疑他的精神有點問題,找人查一下。」


    「好,知道了。」老周看向他的大腿,「少爺,你的傷……」


    江煜棠試著走路,卻疼的抬不起腿,他擰了擰眉,額頭的汗珠滴落,「送我去醫院吧。」


    ……


    悅來閣內,一頓晚餐就在葉涼煙和林教授的閑談之中結束。


    雖然沒有見到葉涼煙的老公,但是林教授對這個女孩子卻是越看越喜愛了。


    心底忍不住還有一點喟嘆。


    到底是商業聯姻。


    估計兩個年輕人都是被家人所迫,這樣的婚姻,又何談感情?


    像葉涼煙這樣的女孩子,有追求,有夢想,又聰明又優秀,理應嫁一個能懂她,疼她,愛她的男人才是啊。


    不過跟她閑談間,看她提起對方似乎並無陌生嫌隙之意,想來兩人的相處也許還不錯。


    反之,陸耀青和簡思晴就顯得有點尷尬了。


    晚飯結束後,陸耀青送林教授迴酒店。


    林教授婉言拒絕了,稱自己有點私事,先離開了。


    葉涼煙看向簡思晴,這一晚上她都沒怎麽說話,也沒怎麽吃東西,倒了喝了不少酒,一瓶紅酒,她和林教授隻喝了一點,其餘的都被她喝了。


    笑了笑道:「簡小姐,你開車了麽?」


    簡思晴臉頰有點酡紅,微怔地抬眸,點點頭。


    葉涼煙又看向陸耀青,「陸教授,能麻煩你幫我把簡小姐送迴家麽?她喝了酒,不方便開車。」


    剛才飯桌上,隻有陸耀青沒有喝酒,因為他等會還要開車。


    現在既然林教授不要送,那這就是一個好機會啊。


    陸耀青薄唇抿了抿,目光淡淡地瞥向簡思晴。


    簡思晴早已低下頭,看不到她的神情,隻見她盯著自己的腳尖,也不說話。


    陸耀青又看向葉涼煙,淡聲道:「給簡小姐找個代駕吧。」


    「……」葉涼煙怔了一下,側目看向簡思晴,卻恍惚見到一滴晶瑩從眼前滴落。


    簡思晴抬起眸,強顏歡笑的樣子,「涼煙,幫我叫個代駕吧。」


    這兩人,從頭到尾,居然沒交流。


    葉涼煙也是無語了。


    「好吧。」既然他們兩人都無意,她也沒那麽八卦的心情去做中間人。


    已經到此為止,那就算了吧。


    陸耀青剛準備走,這時,裏麵一直等候的寧瀟瀟和許安靖忍不住了,兩人一起出來,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涼煙?陸教授?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陸耀青停下步,眸光輕抬,他已經認出許安靖了,寧瀟瀟卻是沒印象,「你們是?」


    「哦,陸教授,她們倆都是我的室友。」葉涼煙隻能接著「裝」下去,抬眸沖她們笑笑,「你們怎麽會在這兒?」


    「我們來這裏吃飯啊。」許安靖勾著寧瀟瀟,唇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寧瀟瀟的一雙大眼睛卻都成了心形,飛向陸耀青,臉色羞紅,典型的犯了花癡症。


    陸耀青修長的手指掃了掃俊眉,神色略微尷尬的清咳一聲,「那,你們聊,我先走了。」


    「哎,陸教授,你今天怎麽會在這裏用餐,還跟涼煙一起啊?」許安靖問道。


    陸耀青淡淡頷首,「這事,問葉同學就可以了,你們聊吧,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腳步生風似的離開了。


    好像就怕有人追上去。


    他前腳剛離開,簡思晴也道:「涼煙,我也走了,拜拜。」


    葉涼煙大概想到什麽,叮囑一句,「簡小姐你慢點,注意安全,拜拜。」


    等他們都走了,寧瀟瀟還在花癡狀態中。


    許安靖不客氣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醒醒啦,小花癡!」


    寧瀟瀟迴過神來,哪還看到陸耀青的身影?


    「陸教授呢?」


    「早離開了。」


    「嗚嗚,為什麽沒人告訴我?」


    「……」


    ……


    陸耀青剛提了車出來,眼前忽然一道人影閃過,他震驚地一腳踩下剎車,再抬起頭時,神色變得非常難看。


    簡思晴搖搖晃晃地從他的車前站起身,車燈的亮光照在她的身上,顯得她身形格外瘦長。


    抬起頭,剛好看到男人那張俊逸非凡的臉,神色卻微微沉冷。


    簡思晴忽地勾唇笑了笑,應該是喝了酒的緣故,她今天比往日都大膽了許多。


    順著他的車身,她搖晃地來到了副駕駛位置,一下子打開,坐了進去。


    陸耀青好看的眉頭皺起來,「下去!」


    兩個字,說的格外冰冷。


    簡思晴側身靠在座椅上,麵對著車門,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著,「不要,我喝了酒,不能開車,麻煩陸教授送我迴家唄。」


    說完,她又從自己的背包裏掏了掏,然後拿出兩百塊錢遞過去,「那,我給你車費。」


    陸耀青額頭青筋微抽,「我這不是計程車,下車去!」


    「不是就算了,反正我今天不想自己開車。」簡思晴一副耍無賴的語氣。


    這女人!


    臉皮還是跟以前一樣厚!


    但,曾經覺得嬌憨可愛,如今隻覺得她……


    算了。


    陸耀青平復一下心情,修長手指緊扣方向盤,「簡小姐,你對男人都是這樣麽?狗皮膏藥一樣賴著?」


    簡思晴身形微僵,沒人看到的地方,她的嘴角輕勾起。


    狗皮膏藥?


    原來他就是這麽認為她的?


    好吧,她就沒臉沒皮了,就這樣吧。


    今晚好不容易有機會再見到他,她才發現她根本無法做到對他視而不見。


    她等了六年。


    熬了六年。


    好不容易再見到他,不管他變得如何了,不管他怎麽冷言冷語,她都覺得比這六年來的日子好過的多。


    因為身邊有他,哪怕隻是聞著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她都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跟這個男人認識了二十年,相戀三年,分開六年,這麽長久的歲歲月月,她的生命中早就刻滿了屬於他的印跡,沒有他,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


    這六年,她就靠著一股信念,想著他最後一定會捨不得她,一定會再迴來找她,隻要給他時間,他一定會迴來的。


    就是這樣,她等啊等,等啊等……


    如今,他不是迴來了嘛?


    所以,不管他怎麽對她,她真的不想再過著沒有他的日子。


    陸耀青望著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眸底情緒激烈地湧動,最終,歸於平靜。


    他臉色沉下來,倒也沒真的為難,啟動車子,離去。


    路上,他問:「你住在哪?」


    簡思晴沒有迴答。


    陸耀青得空看她一眼,卻發現她似乎睡著了。


    歪著頭,靠在座椅上,姿勢微扭地斜躺著。


    這樣睡著,醒來後一定會脖子酸,很不舒服。


    恍惚間想起,以前的時候,他帶她出去玩,路上她也在車裏睡著了,醒來之後叫著脖子疼,一直叫他給她捏。後來她再坐他的車時,車裏都會有一個靠枕,讓她靠著舒服點。


    但她每次都會把枕頭睡偏,到最後,還是全身酸痛。


    她那時候,嬌氣的很,身上隻要哪疼,就叫的特別兇,每次都是讓他幫她揉捏。


    偶爾也有的時候,捏著捏著就變成了一場無法收拾的火熱纏綿……


    ……


    迴憶戛然而止。


    陸耀青單手掌控著方向盤,一手輕輕揉捏眉心。


    方向盤突然一打,他把車靠在了路邊停下來。


    夜色漸濃,暖黃的路燈下,車內的光線也變得柔和。


    陸耀青的視線不由得再次落在女人的側臉上。


    黑沉的眸底隱約浮動著一抹深濃的情緒,最後他脫下了自己的西服,蓋在她的身上,轉身打開了車門。


    下車。


    他剛走,車內的簡思晴微微睜開了眼。


    滿眶的淚水瞬間滴落。


    伸手緊緊地抓住男人的西服,那上麵還有他溫熱的體溫以及那股熟悉的淡淡香味。


    她的心瞬間揪疼。


    他還是跟從前一樣,體貼入微,但卻不屬於她了。


    是不是人都不能犯錯?一旦錯了一步,一輩子都得不到救贖?


    ……


    葉涼煙跟寧瀟瀟和許安靖從悅來閣迴到了學校。


    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三人迴到寢室後,各自忙開。


    葉涼煙拿著手機,想了幾遍還是給江煜棠打了電話。


    他今晚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也沒有電話打來,讓她不由得很擔心。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起。


    她心底鬆了一口氣,剛準備開口,對方卻先道:「表嫂,阿棠在休息,你有事找他?」


    現在秦少卿喊葉涼煙,都是自然而然地叫表嫂了,每次葉涼煙都有點不好意思,說過他幾次,但他就是不改,偏偏江煜棠還在一邊涼涼地說:「讓他就這樣喊,本來就沒喊錯」,弄的她很是無語,最後索性也不管了。


    葉涼煙疑惑地挑起眉,「秦醫生,怎麽是你?」


    「呃……」秦少卿忽然不說話了。


    葉涼煙敏銳地察覺了什麽,「江煜棠怎麽了?」


    「……他在醫院。」


    ……


    夜裏十點多,葉涼煙打車到了盛京醫院。


    直到來到外傷科。


    江煜棠大腿上的傷口麻醉縫合後,目前人還在醫院裏觀察。


    他的手機放在旁邊靜音模式。


    秦少卿來看過他,他剛好在閉眼假寐。


    葉涼煙的電話打來,碰巧被秦少卿看到了,順手拿起他手機出門接了電話。


    本來他是打算讓她放心,阿棠的傷勢不要緊。


    誰知,他不知道阿棠受傷這事還瞞著她在。


    掛了電話後,秦少卿手指點點額頭。


    這下慘了!


    迴到病房,江煜棠剛才醒來,看他一眼,眸光微眯,「你又做了什麽事?」


    秦少卿笑,「我能做什麽事?你在這好好休息一晚上吧,明天看情況,傷口恢復不錯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隨即,溜之大吉。


    江煜棠盯著他的背影,總覺得有什麽事。


    目光隨後落在旁邊的手機上,黑眸淺眯。


    拿起來一看,幾個未接電話,簡訊,以及剛才被接的一個電話——親愛的老婆。


    嗯,很好,秦少卿,我記住了。


    不到半小時,江煜棠的病房門被推開了。


    他正躺在床上掛著水,有些無聊地看著手機。


    抬眸,就見到女人焦急的小臉,看到他時,清冽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薄怒,隨後關上門,走到他麵前,「你哪裏受傷了?」


    聲音輕柔,語氣充滿擔憂。


    江煜棠放下手機,微微一笑,伸手拉她的手,卻被她一下子甩開。


    「你傷哪裏了?」葉涼煙的臉色微冷,有些不悅地皺起眉。


    江煜棠笑開,「我沒事,就是一點小傷。」


    「怎麽會受傷的?」


    「下班的時候遇到一點點事,不過你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對了,晚上的飯局怎麽樣?邀請你的那位朋友沒有因為我的缺席生氣吧?」


    葉涼煙知道他在故意繞開話題,櫻唇輕勾,她道:「飯局當然不錯了,大哥哥請客的呢。」


    「大哥哥」三個字落在江煜棠的耳中,簡直猶如魔障。


    神色一斂,他慌忙坐起身,卻不小心扯動剛縫合好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嘶了一聲。


    葉涼煙順勢一把掀開他的被子,結果忍不住臉色一紅。


    江煜棠傷的地方在大腿,一道長約四五厘米的刀口。所以縫合到現在,他一直隻穿了一條內褲,葉涼煙這一掀開被子,看到男人幾乎半裸的樣子,頓時忍不住羞窘地下意識把被子又蓋上了。


    再一想,不對!


    連忙又掀開。


    這次看到的是他大腿上的包紮好的傷口。


    「這是怎麽迴事?」她神情很嚴肅,目光裏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壓迫。


    江煜棠清咳一聲,「就是不小心的……」


    「……」葉涼煙眸光淡淡地望著他,讓他說不下去了。


    傷口都已經處理好了,繃帶綁著,她也看不出來什麽。


    目測來看,應該沒什麽大礙了。


    重新輕輕地放下被子,她神情清冽地盯著他,「說吧,怎麽迴事?」


    江煜棠幾次欲找開別的話題,但是葉涼煙隻是淡淡的,以一副非常平靜又冷靜的眼神盯著他。


    任何謊言,無所遁形。


    江煜棠無奈地嘆一口氣,「我要是說了,你保證別衝動,也別生氣。」


    葉涼煙挑了挑眉,「好,你說吧。」


    江煜棠於是挑了一些重點和簡單的說了。


    關於那一晚上的事,葉涼煙這段時間其實是刻意的迴避著。


    因為她還有點無法從那段記憶中抽離出現。


    現在聽了江煜棠的話,她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對他,感動,感激,感謝,好像都有。


    對那個傷害了她的馮哲修,她真的是疑惑重重。


    為什麽會針對她呢?


    她與他,基本沒什麽交流啊。


    就算是葉家有事舉辦,有聚會,葉涼煙與他也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去。


    江煜棠說另有其人幫他,可是還會有誰,跟她作對呢?


    「那現在他人呢?」葉涼煙問。


    「我找人給他關起來了。」


    「這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江煜棠忽然眸光輕抬,望著她的眼睛,沉吟一下,道:「老婆,有件事,如果你知道了,我希望你別害怕,也別多想……」


    葉涼煙不由得目光微凝,「什麽事?」


    ------題外話------


    嘿嘿,今天早吧,早吧?


    我萌不萌,可不可愛?


    要不要來一打票票獎勵獎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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