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


    葉涼煙渾身一震,這麽有辨識度的聲音,幾乎一下子就聽出了來人是誰!


    白慕蘭?!


    那她口中的阿楚就是……


    她隻懵了一會,接著果真傳來了江煜楚的聲音。


    「我不聽解釋!我隻問你,媽,今天是什麽日子你不知道麽?你為什麽要來?」江煜楚的聲音格外的冷厲。


    葉涼煙摔倒的地方,旁邊剛好有一排灌木叢擋著,夜色又昏暗,是以,那兩人都沒發現她。


    她稍稍弓起身,抬起眸,就看到了另一邊的灌木叢後麵,江煜楚和白慕蘭相對而站。


    頓了一下,白慕蘭的語氣似乎也變了變:「阿楚,媽媽為什麽不能來?我隻是想來看看你,不行麽?」


    江煜楚冷哼一聲:「看我?」突然一笑,聲音揚高:「你到底是看我還是看他?!」


    「你小聲點!」白慕蘭輕斥他一句。「阿楚,媽媽隻是太想你了!」


    江煜楚並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白慕蘭的語氣放低,「阿楚,媽媽知道,你在江家的日子過的不開心,是媽媽沒用,隻要你……」


    「夠了!不要說了!」江煜楚狠狠地打斷了她的話,扭頭就走了。


    「阿楚……」白慕蘭喊了一聲,卻隻見他頭也不迴地走掉的背影。


    一直到白慕蘭離開,葉涼煙才慢慢地爬起身來。


    眸光微垂,掩去那一抹震驚。


    可她腳踝扭傷了,一走起路來,疼的有點受不了。


    還有手掌心,也是火辣辣的,借著一點月光,她看到手掌血跡斑斑。


    她擰了擰眉,抱著熱敷墊,一步一拐地進去找江煜棠。


    宴會廳內的江煜棠見過了那麽久葉涼煙還沒迴來,也有點擔心,忍著腿疼,也在往外走。


    剛一推開門,就見到不遠處走路有點扭的女人。


    當下就忍不住沖了過去,一臉焦心地問:「涼煙,你怎麽了?」


    葉涼煙淡淡地道:「沒事,就是摔了一跤。」


    「摔哪了?我看看。」說著就要蹲下身。


    葉涼煙扶住他,「就是腳扭了一下,大概是沒穿習慣高跟鞋。」她平時一般都是平底鞋或矮跟鞋,今晚的高跟鞋又是新鞋,還有點磨腳,不習慣是肯定的。


    江煜棠溫和的臉色沉了沉,「你怎麽不早說?」


    誰知葉涼煙卻笑了笑,「這鞋子配這身裙子剛剛好,那麽好看,我幹嘛要說?」


    「……」江煜棠有點無語,又有點無奈地瞪著她。


    隨即又要查看她的傷,葉涼煙道:「沒事,我們先進去吧,你的腿要熱敷,我的腳也要處理一下。」


    「好吧。」


    兩個人一攙一扶,總算是迴去了。


    樓底下都是賓客,自然不能去。


    幸好從廚房這邊還有個樓梯道,他們找了秦媽,讓她準備好醫藥箱,然後迴到了樓上江煜棠的房間。


    一打開燈,江煜棠迫不及待地查看葉涼煙的腳踝,誰知卻先看到自己手中的血。


    他嚇得麵色一白,逮住葉涼煙問:「怎麽有血?哪裏還受傷了?」


    葉涼煙頗有點無奈地揚高了右手,露出了滿是血跡的手掌,「吶,這裏,好像摔破皮了……」


    她話音還沒落,就被男人一把抓住手掌查看,眉心緊蹙,「怎麽摔的這樣嚴重?」


    女人纖柔白嫩的手掌心此時看上去有點觸目驚心,滿手的血汙,還有一些泥土和草屑,就連她整個人全身上下,也都髒兮兮的。


    目光一垂,他又看到了她的膝蓋上也似乎摔破了一點外皮,隻有點紅彤彤的,不算嚴重。


    江煜棠立刻扶著她坐下,「這裏也摔了?」


    葉涼煙看了一眼膝蓋,「哦,大概是吧。」


    「你說你……」江煜棠想說的話硬生生憋了迴去,臉色卻很難看,抬起她受傷的腳踝一看,都快腫成饅頭了。


    葉涼煙默了默。


    幸好這時候秦媽來了,拿了醫藥箱和毛巾來。


    她看到葉涼煙摔的腳踝,不由得也吃了一驚,連忙道:「大少爺,要不我來弄吧?」


    江煜棠頭都沒抬,「不用了,秦媽你出去吧。」


    秦媽欲言又止了一下,葉涼煙對她溫柔地一笑,道:「秦媽,沒事,這點傷,我自己能處理。哦對了,要是萬一有人問起我們,就說大少爺腿突然疼了,我在幫他熱敷。」


    秦媽點點頭,「哎,好的,我知道了。」


    然後關門離開了。


    江煜棠打開醫藥箱,拿出生理鹽水,看了葉涼煙一眼,隨後,二話不說,突然就抱起了她,把葉涼煙嚇了一跳。


    「你放我下來!」


    「你這怎麽走路?我抱你方便點。」


    然後不由分說,把她抱去了衛生間。


    葉涼煙單手扶著盥洗台站好,他拿出生理鹽水給她沖那塊受傷的手掌心。


    等到洗幹淨那些血汙之後,手掌破皮的地方也露了出來。


    好在確實不算多嚴重。


    傷口的血也幾乎沒有再流了。


    隻是剛才血跡染的滿手都是,有點嚇人。


    江煜棠麵色稍霽一點,看著她,輕聲問:「疼嗎?」


    葉涼煙目光淡淡地看著他,清澈如水的眸子亮亮的,「還好,有點疼。」


    江煜棠打量她,「還有哪裏也受傷了?」


    搖了搖頭,「沒有了。」


    然後再次抱起了她,把她放在大床上,又從醫藥箱裏拿出冰袋,外麵包上毛巾給她受傷的腳踝敷上。


    再從醫藥箱裏拿出碘酒和棉棒,輕輕地幫她手掌心的傷口擦上。


    他的動作很輕柔,擦的時候還連問她疼不疼。


    葉涼煙靜靜地看著他,當他問的時候,也隻是搖搖頭,不說話。


    當一切都完成後,江煜棠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然後就板起臉,一副訓斥的口氣:「以後你走路注意點,這麽大的人了,還能摔成這樣,真是服了你!」


    葉涼煙微微偏著頭看他,眼底卻似有笑意,「我是為了誰?還不是因為你腿疼……」


    話說一半,她突然臉色一變,「對了,你腿怎麽樣了?」


    想到剛才他還抱著她去衛生間,好像走路一點問題都沒有似的。


    江煜棠瞧著她變幻多端的小臉,心底的一口鬱氣總算是減掉些。


    他沒好氣地睨她一眼,「行了,我這傷又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


    葉涼煙要查看,卻被他攔住了。


    他突然把她放平,躺在大床上,接著自己也躺了下來。


    伸手摟住她,「好了,折騰這一下,我也累了,陪我躺一會吧。」


    葉涼煙從他懷中抬起頭,「這不太好吧?樓下還在宴會呢。」


    江煜棠已經閉上眼,神色很平靜。「沒關係,反正也無所謂。」


    無所謂?


    自己父親的生日,無所謂麽?


    葉涼煙的疑惑放在了心底。


    迴想之前,從她第一次跟江家父母見麵開始,江煜棠對待他的家人,不管是父母,或是江煜楚,好像除了江奶奶和妹妹之外,其他人,都沒什麽太大的情緒變化。


    甚至,他對江煜楚還有一種莫名的疏冷。


    之前她沒在意那麽多,也想不明白。


    還以為兄弟倆之間有什麽過節。


    而現在,她覺得她可能懂了。


    從今晚她無意中聽到的情況來看,江煜楚是白慕蘭的兒子,那麽他就是江家的私生子了?


    那他又是怎麽成了江家二少的?


    而且今天宴會上,她明明聽到了江煜楚喊霍傾月「媽」,兩人之間也好似真正的母子一樣。


    再說,宴會上白慕蘭來了之後,從她和江之珩的反應來看,根本看不出來兩人之間有過什麽啊?


    何況白慕蘭都嫁人多年了……


    想了一會,很多都想不通。


    索性不再想了。


    豪門裏的恩怨情仇,果然深似海。


    隻是心底忽然對身邊的男人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外人皆知,江煜楚從小就在江家長大的。


    那麽也就是說,在江煜棠也很小的時候,他就多了一個這樣的私生弟弟。


    那時候的他……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地,竟睡著了!


    等葉涼煙傳來一陣輕淺均勻的唿吸之後,江煜棠慢慢睜開了眸。


    此時,他的眉頭才緊緊擰起,忍不住伸手按壓自己的腿。


    本來今晚他就站立走動的有點久,剛才又抱她,哪有不疼的,隻是不想讓她再負疚,一直忍著罷了。


    輕輕地放開她,他起身下了床。


    今晚江家舉行的宴會,他作為江家嫡長子,自然是不能缺席的,隻是——


    有些事,還是不想過早地讓她知道。


    尤其是在知道了她的身世之後,他更加無法向她訴出口。


    不知道也好,也免得被帶進江家裏的是非之中。


    看著女人睡的安穩,他整理了一下衣領,轉身出去。


    剛走到房門外,隱約聽到了一陣說話聲。


    像是爭吵,但雙方都壓低著音,隻是語氣中的冷厲卻很明顯。


    他緩步走了過去。


    ……


    「江之珩,今晚我已經夠給你麵子了!」這是母親霍傾月的聲音。


    堂堂霍家的大小姐,外人麵前一向溫婉賢淑,想不到竟也有這樣疾言厲色的一麵。


    「霍傾月,你別不識抬舉,什麽叫給我麵子?再說了,我事先也不知道他們夫妻倆會來!」這是父親江之珩的聲音。


    一向儒雅斯文的他,也有這麽淩厲迫人的一麵。


    「哼!不知道?你江之珩還有什麽事是不知道,不敢為的?白慕蘭算什麽?不過是你江大總裁玩過的女人之一而已!你們倆眉來眼去的,難不成把別人都當成瞎子麽?」


    「霍、傾、月!你說話注意點分寸!今天是什麽場合?你還有沒有一點江家主母的樣子?」


    「我怎麽了?不過是說了事實罷了!害怕了?心虛了?」


    「你!」


    「江之珩,你外麵玩過多少女人?你自己心底最清楚,我甚至可以接受你的私生子,把他當養子,可你也該給我一點起碼的尊重吧?等我去了國外,你想怎麽玩隨便你,但是今天,那個女人都公然來家裏了!哼,說她幾句還不樂意了?這麽心疼她,當初怎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別的男人啊?」


    江之珩一張臉氣得鐵青,手都抖了,「霍傾月,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管!」


    「你以為我想管你?!」霍傾月柳眉一豎,滿臉冰寒,「江之珩,在我還在國內的這段時間,我不想看到再發生像今晚這樣的事。再說了,今晚那個女人來,你讓阿棠心裏怎麽想?他以前都變成什麽樣了你還不清楚嗎?」


    「……」這一次,江之珩沉默了下來。


    「算了,你自己去跟阿棠說吧。還有,他就快舉辦婚禮了,等他結完婚,不用你說,我會立刻走!」


    冷笑一聲,「最好是這樣!」


    「江之珩,你是巴不得我趕緊離開,是吧?」


    「是!」


    「你——」


    霍傾月剛要說話,卻突然發現了不知何時站在牆邊的江煜棠。


    臉色突然一變,她頓時啞口無言。


    原本臉上的憤怒神色,因為太震驚,而導致扭曲的變形了,呈現一種很怪異的樣子。


    江之珩順著她的目光也看了過去,眸底一瞬間也閃過一絲冷厲和淡淡的難堪。


    清咳了一聲,他沉聲道:「阿棠,你什麽時候來的?」


    江煜棠神色格外平靜地望著他們倆,瞿黑的眸底,諱莫如深。


    「吵完了麽?」淡到不能再淡的語氣,仿佛在說天氣一樣。


    「阿棠!」江之珩微微沉下臉。


    霍傾月也迴過神,就像是變臉一樣,剛才的憤怒、爭執、和訓斥,全都不見了,隻剩下一臉的溫柔笑意。


    「阿棠,小煙呢?怎麽隻見你一個人?」


    江煜棠對於他們倆的詢問誰都沒理,眸光輕抬,勾起一抹譏笑,涼薄地說了一句:「都不用去樓底下招唿客人?嗬,不過是一個生日罷了,非搞得這樣隆重,有意思麽?」


    「……」


    江之珩和霍傾月臉色一變!


    江之珩氣得麵色發抖,但卻一句話都沒說。


    畢竟是他過生日。


    霍傾月微微勾唇,微垂的眸底,難掩一抹得意的譏嘲。


    兩個人,作為父母,被親生兒子訓斥,卻無話反駁,自然不是一日而成。


    江煜棠是懶得理會父母的爭吵的。


    從小到大,他早都聽膩了。


    要不是他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他怕吵醒了葉涼煙,根本不會出現製止。


    最好是能吵翻天!他巴不得!


    ……


    大約兩個小時後。


    葉涼煙猛然驚醒了。


    一起身,就扯動腳踝的傷了,還有右手的手掌心,也隱約傳來一絲絲的疼意。


    她疼的眉頭微擰,然後才輕輕地坐起來。


    身邊已經沒有了江煜棠的身影。


    抬眸四顧,房間裏完全一片昏暗。


    她心下一慌,也不知道現在過了多久,連忙去找手機。


    她的隨身包就一直放在這裏,很快就摸到了。


    打開手機一看,已經九點多了。


    也沒多想,立刻給江煜棠打電話。


    電話剛通,她就隱約聽到了一陣熟悉的鈴聲響起。


    緊接著,房門打開來,燈也亮了。


    葉涼煙抬手擋住突然而來的明亮,男人的身影走進來,看她醒了,溫和一笑,「正打算來看看你醒了沒有,睡的怎麽樣?」


    葉涼煙放下手,凝眉看著他,微微扶額,「你怎麽都不叫醒我?這太失禮了……」


    「反正也沒什麽事,不用擔心。」


    「那樓下的宴會……」


    「已經結束了。」


    葉涼煙一副「我就知道」的幽怨眼神,「這下完了,我睡著了,你爸媽沒有說什麽吧?還有我爸我媽他們,迴去了沒有?」


    江煜棠坐在床沿,伸手摸了摸她臉頰邊因為睡覺而有點淩亂的髮絲,「嗯,迴去了,媽走的時候問了你,我說你在休息,她也就沒說什麽了。」


    葉涼煙有點感激地看他一眼,幸好他沒有告訴媽她摔倒受傷的事。


    微微抿了抿唇,她道:「謝謝你啊!」


    江煜棠好笑地看著她,「跟你老公還客氣什麽?」


    他雙臂撐在床上,身體不由得向前傾,微微壓向她,深黑的眉眼在明亮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清雋溫雅。


    「不過,如果你要謝,我倒不介意用其他方式表示,你說呢?」


    葉涼煙不由得被他逗笑了,眉眼彎彎,溫軟中又帶著一點俏皮,「哼,你想占我便宜?」


    「嗯?這你都猜到了?」他一副誇張的神情。


    「切,我剛才明明都說了『謝謝』,還想我再表示感謝,這不是占我便宜是什麽?」


    「……」


    正在江煜棠失笑地說不出話來時,葉涼煙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水潤蕩漾的眸子清冽而澈亮,道:「不過,我現在允許你占便宜——」


    她悄悄伸出一根食指,彎唇一笑,「一次!」


    江煜棠:「……」


    這麽主動嬌俏的邀請,他還有什麽等待的理由?


    會心一笑。


    他湊上去,而她,似有嬌羞地閉上了眼。


    他忽然便停下了。


    漆黑深邃的眸子盯著她清麗的容顏,心弦一動,原本欲落在她唇上的吻,悄無聲息般,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葉涼煙微微詫異地睜開了眼睛。


    顯然,她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做。


    江煜棠輕輕一笑,伸手颳了一下她可愛的鼻子,「這麽晚了,肚子是不是餓了?我讓秦媽準備了吃的,要讓她端來麽?」


    「……」葉涼煙懵神中,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你為什麽……」


    「你是我老婆,怎麽對你都不過分,又何來『占便宜』一說?」江煜棠的目光含笑打量著她,卻又好像有著一種深沉難懂的情緒在醞釀,湊近她,在她耳邊低啞地說了一句曖昧至極的話:「你全身上下,都將會是我的……」


    「……」葉涼煙不由自主地為這句話臉紅起來。


    才發現這男人還有這麽惡劣的一麵!


    忍不住地,她嬌羞地輕斥:「不、要、臉!」


    「哈哈哈……」


    江煜棠不可抑製地大笑出聲。


    此時,門外剛巧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江煜棠適時收起了笑,眼尾的笑意卻還沒收住,叮囑她別動,起身去開門了。


    門外,秦媽剛好送來吃食。


    剛才老遠就聽到了江煜棠的笑聲,她不由得也笑起來,「大少爺,少奶奶,你們的飯菜來了。」


    葉涼煙起身準備下床,誰知腳踝卻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她皺起眉,江煜棠剛好看到了,連忙過去扶著她,「你別亂動了!就在這坐好吧。」


    葉涼煙怎麽好意思,非要起來去沙發那邊坐。


    她確實餓了,從中午一直到現在,幾乎滴水未進。


    「我餓了,讓我過去吃個飯。」


    江煜棠還是按著她,「你別動!我來餵你吧。」


    「……」


    葉涼煙和秦媽都不由地愣了愣,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江煜棠。


    江煜棠卻覺得沒什麽,一臉淡定地道:「你右手也受傷了,怎麽拿筷子?」


    這倒也是!


    可讓人餵食……


    葉涼煙想想那個畫麵,就有點受不了。


    「真不用。」然後看向秦媽。「秦媽,麻煩你幫我去拿個勺子來好嗎?謝謝!」


    「哎,好。」秦媽應了一聲,正要走,就聽到江煜棠道:「秦媽,你去忙你的吧,等會來收碗盤就行了。」


    「……」秦媽看了看他們倆,目光裏滿是笑意,最終自然是聽江煜棠的話,彎身出去了。


    葉涼煙很別扭,她從小到大都習慣了獨立。


    所以當江煜棠真的端著一碗飯菜來到床沿,打算餵她吃時,她緊緊抿著唇,死活就是不張嘴。


    「乖,張嘴。」


    香味四溢的美食就在眼前,她又餓著肚子,自然受不了,但卻不妥協,清冽的目光瞪著他,直搖頭。


    怕一開口,飯菜就進嘴巴了。


    「我難得伺候一迴人,你總得給我個表現的機會,是不是?」江煜棠也在威逼利誘,黑眸微眯起來,似笑非笑。


    「……」葉涼煙還是搖頭。


    江煜棠好笑地盯著她,突然他道:「要是你再不吃,那我就考慮另外一種辦法餵你了!」


    「……」


    在葉涼煙震驚的目光之下,他突然自己吃了飯,轉過頭就打算嘴對嘴地餵給她……


    葉涼煙嚇得立刻尖叫:「不要!我吃我吃,你餵吧!」


    江煜棠見她花容失色的樣子,慢慢地笑了出來。


    之後,他果真一下一下地餵她吃了飯。


    然後他自己也吃了些。


    沒過多久,秦媽迴來收走了碗盤,順便給他們帶了一點水果。


    葉涼煙躺在床上,看著一盤削皮切好的蘋果,心裏終於明白為什麽那次在醫院裏,這男人吃蘋果要削皮了。


    一直吃的就是這樣滴。


    「我們什麽時候迴去?」她嚼著蘋果問道。


    江煜棠看她一眼,「我們今晚不迴去了,就在這休息。」


    「什麽?」葉涼煙不由得驚坐起身。


    這裏可是江家別墅,在這留宿,跟在中央公館江煜棠的私人住宅留宿,完全是兩碼事啊。


    江煜棠隻是淡淡地示意她腳踝,「你受傷了,我腿傷也還沒好,我們倆這樣,迴去之後誰照顧誰?」


    「……」額頭上忍不住滑下三條黑線。


    她隻是腳扭了一下,處理之後又沒多嚴重,過幾天就好了啊。


    但是今晚,顯然不宜移動。


    她沒再說什麽,轉而問他的腿,「你腿沒事吧,找人熱敷了沒有?」


    江煜棠微頓了一下,不說話。


    這顯然就是「沒有」的意思了?


    葉涼煙俏臉一寒,立刻查看他的腿,忍不住道:「你真拿自己的腿開玩笑呢?你想一輩子坐輪椅,我還不伺候呢!」


    江煜棠一聽這話,突然樂了,「你決定要一輩子當我老婆,不打算離婚了?」


    葉涼煙扭頭瞪他一眼,「你再說,現在就去離婚!」


    「現在大晚上的,民政局下班了。」


    「……」跟這個無賴就沒法有共同語言!


    葉涼煙懶得理他,捲起他的西裝褲,查看他腿傷如何。


    誰知掀開一看,她嚇了一跳。


    受傷的左腿此時腫脹的厲害,應該是有一段時間了。


    她輕輕一捏,傳來一道隱隱的抽氣聲。


    「疼死你活該!」葉涼煙沒好氣地道。


    然後她起身,準備去拿熱敷墊過來。


    江煜棠手臂長,一伸手就夠到了,遞給她。


    半個小時後,葉涼煙給他的腿做完了熱敷。


    江煜棠這時候才覺得一直疼的左腿終於輕鬆了不少。


    然而接下來問題又來了!


    葉涼煙腳踝和右手手掌心都受了傷,走不了路,也碰不了水,怎麽洗漱?


    江煜棠很真誠地道:「需要我幫忙麽?」


    「不要!」她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


    「那好吧,你請自便。」


    說著,江煜棠挑眉一笑,逕自去了衛生間。


    十幾分鍾後,裹著一條浴巾出來了,手裏還拿著毛巾擦拭著頭髮。


    男人沐浴過後的樣子格外的性感撩人,雖然葉涼煙不是第一次見了,但之前她都沒好意思看,大多匆匆一瞥。今天她苦惱著自己等會的洗漱問題,一抬眸,就恰好看到他出來。


    男人上身光裸,隻在腰間圍著一條白色浴巾。他的身材屬於那種耐看型的,穿衣的時候偏清瘦,但此時一看,還是很有看頭的。


    他身上肌膚呈現一種男人身上很少見的白,不過他本來就比一般男人偏白些,倒也不算意外。


    沒有她不喜歡的那種結實的大塊頭肌肉,肌理勻稱,線條流暢,寬肩窄腰,腰間一點贅肉都沒有,小腹上隱約還有幾塊腹肌呈現。


    他埋首擦頭髮時,頭髮上滴落的水珠順著他平板般的身材一路向下,最終落進了他腰間的浴巾內。


    當江煜棠抬眸的瞬間,正好看到了女人一臉怔然的模樣。


    那樣子,竟似有一點遺憾。


    猛地對上他的視線,葉涼煙鬧了一個大紅臉,連忙低下頭,心跳都好似快了一個節奏。


    挑了挑眉,江煜棠忽然道:「還想看麽?」


    「……」你才想看呢!


    「看吧,自家老公的,免費。」


    「……」不要臉!


    江煜棠頭髮擦的半幹了,扔下了手中的毛巾。


    來到床邊,不由分說地一把抱起了葉涼煙。


    她嚇得尖叫,「你做什麽?」


    他笑對她,「當然是,幫你洗澡!」


    「啊!我不要!你快放開我!」葉涼煙是真的嚇到了,手忙腳亂的,兩隻腳一直在亂踢。


    然而她腳踝受傷了,每動一下都疼的要命。


    當然,她的力氣也比不過他。


    最後,自然是被男人抱進了洗手間。


    「你出去!我自己來。」葉涼煙隻能趕他走。


    「我幫你……」


    「不用,我真的可以!」


    「我閉著眼,行了吧?」


    「不行!」才不相信他呢!


    江煜棠也無奈了,「萬一你傷口碰上水了,很疼的,好的也慢。」


    這一點,不需要他說,葉涼煙也明白。


    可她現在真不好意思跟她這樣坦誠。


    兩人同床共枕也有段時間了,還做了一些很羞臊的事,可那都是在被窩裏,在昏暗的視線下,像現在這麽明亮的情況下,又是在衛生間,她真的做不到那麽開放!


    兩個人爭論不休的,也沒個結果。


    隻聽衛生間裏不時傳來女人的驚叫和男人的誘哄。


    但有時候,說的再多,不如行動。


    江煜棠打開了熱水淋浴蓬頭,葉涼煙後背澆上了水,這下不得不脫衣服洗了。


    但她今天裙子的拉鏈在後背,她右手疼著,根本沒法夠著。左手又不習慣。


    「你看,還是要我幫忙吧。」江煜棠道,伸手幫她脫衣服。


    深邃如夜的黑眸,卻早就忍不住一片沉黑。


    女人嬌嬌悄悄的站在自己麵前,又是這麽曖昧的場所和時刻,他腦海中的思緒不想跑偏都神了!


    可他不敢太過明顯。


    這丫頭,第一次見的時候,看她反應那麽鎮定,還以為她很大膽,但實際上,她在對他熟悉了之後,反而變得格外害羞和窘迫。


    修長的手指輕輕觸上了女人後背上的拉鏈,輕輕一用力,拉鏈下滑。


    露出女人潔白秀美的後背。


    ------題外話------


    今天有沒有驚喜的感覺?作者這麽乖這麽好這麽萌,更新提前!你們有票的捧個票場,沒票的捧個人場也好啊!


    眾:作者,你11點更新你還好意思說提前?你比江大少更不要臉!


    《暖婚撩妻》熊蔓


    宮半夏,有娘生、沒爹疼的千金小姐,被親人陷害,幸得一個男人救助。


    從此之後,她被他纏上。


    他誓言:「嫁給我,成為我的女人,你殺人,我遞刀,你放火,我堆柴。」


    封晉煬,財閥三代,權傾天下,冷血無情,卻寵妻入骨。


    一年前對她一見傾心,一年後,將她吃幹抹淨。


    隻是強勢如他,卻誓要貼上他的標籤。


    「不許和別的男人有肢體接觸,不許看著其他男人,不許對別的男人放電。」


    三個不許,讓她忍無可忍:「封晉煬,你皮在癢。」


    「老婆,我有個地方的確癢,要不你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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