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煙和許安靖,寧瀟瀟三個人一起迴到了寢室後。


    許安靖和寧瀟瀟一人拖了一個凳子圍住了葉涼煙,兩個人一臉八卦地望著她。


    排排坐,聽故事的節奏。


    葉涼煙:「……你們倆這是幹嘛?」


    許安靖以手握拳湊她麵前,清咳一聲:「採訪一下,請問江太太,今晚去的那位梁姓女子是你老公的前女友這件事,對此你有什麽看法?」


    葉涼煙頗有點好笑,又有點無奈地白她一眼,「沒什麽看法。」


    「真的?」寧瀟瀟睜大眼盯著她。


    葉涼煙微微聳肩,「不然呢?」


    「涼煙,你都不吃醋嗎?」寧瀟瀟問。


    「為什麽要吃醋?他不是有三位前女友麽?你們別忘了,文悅姐也是其中之一。我要是吃醋的話,估計早酸死了。」


    「……」寧瀟瀟啞口無言,一臉驚異地瞪大眼。


    許安靖眯著眼,笑起來的樣子有點狡黠,有點深沉,「涼煙,老實說,你有沒有覺得那個梁紅瑜對你老公賊心不死?」


    「……」葉涼煙微挑眉盯著她,沒說一句。


    反倒是寧瀟瀟一臉激動的厲害,「哦,對對對,我也有這種感覺,那個女人不像是什麽好人!」


    「噗!」


    葉涼煙被她的樣子逗笑了。


    「你別笑啊,我說的是真的,涼煙你都沒感覺出來麽?」


    「就算是真的,我也管不著啊。」葉涼煙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你和江大少都結婚了啊,惦記一個已婚男人,這女人會不會想當小三啊?」


    「不是會,我看啊,八成就是想。」許安靖一臉壞笑地道。


    葉涼煙沒說話。


    正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恰好就是她們話題裏的那個男人。


    寧瀟瀟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她的手機屏幕上來電顯示的「親愛的老公」五個字。


    激動的連忙推許安靖,「安靖你快看,好肉麻啊!」


    許安靖「切」了聲,「大驚小怪的,不過,真的太肉麻了。」說完她還忍不住抖了抖,站起身去衛生間了。


    葉涼煙含笑白她們倆一眼,也起身去陽台接電話了。


    「餵。」


    「喂,老婆,到寢室了麽?」


    「嗯,迴來了。」


    「……」


    江煜棠聽著女人淡淡冷冷的聲音,一陣沉默之後,他嗓音微低,透著一點慵懶的撒嬌意味。


    「老婆,今晚生氣了麽?」


    葉涼煙站在陽台上,目光看著遠處深暗的夜色,以及近處的燈光,任晚風徐徐吹來。


    莞爾一笑,「我為什麽要生氣?」


    江煜棠輕咳一聲,「那個,文悅說的話……」


    然而他還沒說完,葉涼煙淡淡地打斷了他,「江煜棠,你可以不用解釋。」


    「……」


    「不要忘了,我們隻是協議結婚的不是麽?關於你過去的情感經歷,我就更沒必要知道。」


    男人聽了她的話,心,不由得微堵。


    沉默了片刻,他道:「涼煙,難道你一點都不在意麽?」


    葉涼煙輕笑,「我為什麽要在意呢?」


    「……」江煜棠這一刻的心情怎麽說呢,再也沒有從前的那種輕鬆和調笑。聽到她說不在意的話,其實他更應該覺得如釋重負才是。


    可是,他反而有一種沉重酸澀的鬱悶。


    無法紓解。


    頓了一下,他才勉力一笑道:「涼煙,你是我的妻子,你可以在意,也應該在意的!」


    「應該?」葉涼煙喃喃地出聲,似是在迴味這兩個字的意思,「你是說,作為你的合法妻子,我連吃醋這種無聊又沒意義的情緒都必須要有,是麽?」


    話語尾音微揚,難得帶上了一絲惱火的情緒。


    江煜棠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電話中傳來他低沉的笑聲,「對。」


    葉涼煙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這人,憑什麽?


    「那很抱歉,恐怕要讓江先生失望了。」


    冷淡客氣的話語,仿佛又迴到了初認識他的時候。


    可卻沒有了當初的淡漠疏離,而是多了一點任性的、可愛的氣惱。


    奇異的,剛才心底的那一點微堵仿佛一下子都疏通了。


    江煜棠淡淡一笑,「涼煙,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你吃不吃醋,我在乎的……是你的態度,身為一個妻子的態度。而你,總是會忘記已經嫁給了我。」


    葉涼煙微微抿唇,「我沒有忘記。」


    「那我隻能說,你的表現,太不合格。」


    「嗬嗬。」葉涼煙心底冷笑,真是貪心的男人。妄想她作為一個正常妻子應該有的反應,那麽之前又為什麽要跟她簽結婚協議?


    「涼煙,告訴我,你在意麽?」江煜棠頓了頓,微微一笑,「或者說,在知道了梁紅瑜和林文悅她們倆之後,你有好奇過我另一位的前女友是誰麽?」


    「……」


    男人的話似乎一語擊中了她心底最深處掩埋的秘密。


    葉涼煙心跳微微加速。


    因為那一刻,她確實有了幾分好奇心。


    但她不覺得這有什麽——這是很正常的心理反應不是麽?


    這樣一想,她自動忽略了他後麵一個問題,淡聲問道:「說到底,你是要我在意?」


    江煜棠隻是笑了笑,又問一遍,「是,你在意麽?涼煙。」


    葉涼煙忽地眯起了眸,「江煜棠,你知道我在意的後果麽?」


    「是什麽?」


    「我在意的後果,那就是,不、原、諒!」後麵三個字她說的很輕柔,淡淡冷冷的語調,如果不結合前後語句,簡直溫柔的像一陣春風。


    「……」這完全不在江煜棠的預想範圍之內,所以他很明顯地愣住了。


    然後就聽到女人冷淡的聲音接著傳來,「所以,要麽我不在意,我們之間相安無事,還跟以前一樣,協議婚姻。要麽我在意,那我絕對不會原諒你跟前女友之間的事。你選一個吧,不論哪種,我都可以。」


    「……」


    這一次,男人徹徹底底地察覺到——他貌似踢到了一塊鐵板!


    而鐵板的另一邊,就是女人的底線。


    ……


    葉涼煙說完就掛了電話,心底的火氣蹭蹭地冒出來。


    他憑什麽呀!


    憑什麽要她去吃醋?


    有那麽多前女友了不起是不是?


    混蛋,她就不應該跟他那麽早去領證。


    真該先找幾個男人談幾次戀愛才對。


    太不公平了!


    凝眉沉思了一會,等到心情平復了一些,她這才轉身進了寢室。


    許安靖和寧瀟瀟都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


    她也沒事可做,眼看時間也不早了,謝婉瑤卻還沒迴來。


    她有點擔心。


    自從知道她跟顧時遠的關係,她總覺得他們倆這樣不是長久之計。


    再想到顧時遠跟江煜棠的關係,心情更是不爽。


    現在凡是跟江煜棠有關係的人,都被她自動列為「討厭」的對象中。


    忍不住還是給謝婉瑤打了一個電話。


    「……」沒接。


    葉涼煙沒再打,開了電腦,上網。


    網上愛琳給她留言了。


    ——「姐姐,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我聽爸爸說,他下個月將會迴國參加一個醫學研討會,到時候可能會迴去他的母校做一個演講哦!到那時候,我要爸爸去找你,你能跟爸爸合影一下麽?然後在照片上簽名,讓爸爸帶給我,就當是送給我的一份生日禮物,可以麽?」


    葉涼煙有點驚訝。


    原來dr。lin下個月會到他們學校來做演講?


    這可確實是件難得的大事。


    據她所知,dr。lin這麽多年一直在國外發展,很少迴國,更沒有迴到盛京的母校。聽說他們學校的領導也邀請過他多次迴母校做學術交流,但都被他委婉的拒絕了。


    葉涼煙忽然有種詭異的直覺——她總覺得這次dr。lin能答應迴母校做演講,十有八九是為了答應愛琳的請求,而且他八成會主動聯繫自己,希望能見上一麵,然後完成愛琳的心願……


    葉涼煙剛才還有點氣悶的心情忽然好轉。


    能跟大名鼎鼎的前輩見一麵,她當然很期待,也很榮幸。


    而且,她由衷地覺得,如果他能為了答應女兒的請求而迴國這一趟,那她就推翻之前的猜測,認可愛琳的話——他確實是位很愛女兒的父親!


    葉涼煙沉思了幾秒,給愛琳迴復了過去。


    當然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等了一會,那邊還沒有迴覆。


    葉涼煙有點奇怪。


    看一眼時間,平常這個時候,愛琳應該是在線的。


    眼看還沒有迴覆,她也沒再等,瀏覽網頁去了。


    過了一會,她看到有消息進來。


    ——「你好!」


    葉涼煙心底一咯噔。


    這是……


    忍不住都有點激動起來。


    手指輕敲。


    ——「你好!」


    ——「我是愛琳的父親。」


    葉涼煙雖然猜到了,但心裏還是忍不住一喜。


    想了一下,她迴覆:「你好!前輩,我是葉涼煙。」


    ——「嗯,常聽愛琳提起你,她今天剛去醫院做過檢查,有點累,已經睡下了。」


    ——「哦,愛琳的身體情況現在如何?」


    ——「她很樂觀,也對治療很積極,還說想去中國看你。」


    葉涼煙不由得淡淡一笑,仿佛也能感應到網絡的那一邊,一位慈祥和藹的父親嘴角淡淡勾起的笑意。


    ——「我也很期待跟愛琳的見麵。」


    那邊停頓了一會,然後才有迴覆。


    ——「聽愛琳說,葉小姐下個月結婚是麽?」


    ——「對。」


    ——「方便說一下日期麽?」


    「……」


    如果說上一個他問的問題讓葉涼煙有點驚訝的話,那麽這個問題就有點讓她震驚了。


    大概是見她沒有迴覆,那邊很快又出現一條消息。


    ——「請葉小姐別誤會,是這樣,愛琳她很喜歡你,也很想能參加你的婚禮,但她的身體狀況不允許,所以這一次,趁著我有機會迴國,她央求我能代表她去參加你的婚禮,不知道葉小姐可方便?」


    葉涼煙微微勾唇。


    ——「當然方便,歡迎之至。前輩能參加我的婚禮,我感到很榮幸。」語氣中帶著幾分尊敬的意思。「婚禮日期定在五月二十號,前輩大約什麽時候迴國?」


    她本想說自己去招待他的,可是想想這種話太親近了,她隻是和愛琳聊的很熟,對於這位前輩,長相,性格,為人,各方麵都還不了解呢。


    ——「謝謝葉小姐!」


    隻這麽一句簡短客氣的迴話,很明顯忽略了她的問題。


    葉涼煙一笑,好吧,不說算了。


    之後又隨意聊了幾句,然後dr。lin說要去照顧愛琳,就下線了。


    ……


    雖然隻跟dr。lin簡短地聊了一會,但葉涼煙的心情卻忍不住一陣激動。


    甚至就連自己的婚禮,一向都是無所謂的她,也開始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半了。


    「奇怪,婉瑤怎麽還沒迴來?」


    許安靖打著遊戲,目不斜視地道:「應該不會迴來了吧,她不是跟顧少走了麽?」


    寧瀟瀟也同樣擔心,「可是婉瑤以前基本都迴來啊,雖然每次都很晚。」


    葉涼煙道:「我再打一個電話給她吧。」


    私心裏,她其實並不希望婉瑤繼續跟顧時遠糾纏。


    隻是那是婉瑤的選擇,也是她的人生。


    作為朋友,支持和尊重她,然後做好她的後盾,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次電話響了一會之後,忽然通了。


    葉涼煙驚喜萬分,「婉瑤,是我,什麽時候迴來?」


    對方沉默了一下,然後傳來一個陌生的,卻很好聽的男音,「你好,請問這手機的主人是你的朋友麽?」


    「……」葉涼煙一下子愣住了,「你是?」


    「哦,我碰巧遇到了你的朋友,她現在昏迷了,正在醫院,方便的話,你可以過來一下麽?」


    「什麽?」葉涼煙神色一變,「哪家醫院?」


    對方說了醫院和病房號後,葉涼煙說了聲「謝謝」,就匆忙掛了電話。


    許安靖和寧瀟瀟也都站起了身,一臉擔憂。


    「婉瑤怎麽了?」


    葉涼煙收好自己的背包,簡單地道:「不清楚,一個路人遇到了昏迷的她,現在還在醫院。我現在過去看看。」


    「等等,我也去。」許安靖和寧瀟瀟一致道。


    三個女生打車,急匆匆地趕去了醫院。


    急診科的三號病床,葉涼煙她們見到了正昏迷著的謝婉瑤。


    她雙眸輕闔地躺在病床上,臉色比純白的被單還要白上幾分,微微露出的脖頸處,幾道淡淡淤紅隱約露出來。


    葉涼煙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


    顧時遠到底是怎麽折騰她的?


    竟把人……


    寧瀟瀟也嚇壞了,一看到謝婉瑤的樣子,大眼睛裏滑下大顆大顆的眼淚,顫抖地上前,「婉瑤?你,怎麽了?」


    許安靖也難得一臉沉冷,緊緊抿著唇,不語。


    就在這時,房門口傳來一聲輕咳。


    三個女人一致迴眸,就看到了一位打扮的很時髦,身高腿長,體形好看的年輕男人站在那。


    男人長得應該很好看,隻是他戴著墨鏡,有點看不太清楚他的麵貌。


    淺淺彎唇,他道:「你們好,請問你們是這位小姐的朋友麽?」


    葉涼煙點了點頭,「是,我就是剛才跟你通話的那位,我姓葉。」


    「你好,葉小姐。」男人伸出手,禮貌地跟她握了一下,「我姓麥,既然你們是她的朋友,那我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麻煩你們照顧好她。」


    「等等,麥先生。」葉涼煙道:「請問你是在哪發現我朋友暈倒的?」


    男人似乎沉默了一下,「在酒店。」


    「……」就知道是這樣!


    「那她身邊,還有別人麽?」


    男人搖了搖頭,「沒有。」


    「嗯,多謝麥先生救了我們朋友,還送她來醫院。方便的話,可以留一下聯繫方式麽?我朋友醒來如果問起……」


    男人輕笑,「不必,有緣自會再見。無緣,也無需聯繫。」


    說完,轉身走了。


    葉涼煙和許安靖,寧瀟瀟三人這一晚都守在病床前,等著謝婉瑤甦醒。


    問過醫生後,三個女生都不由得一陣心疼她。


    因房事過度,渾身都是大大小小的瘀傷,那裏還有點撕裂傷……


    許安靖忍不住大罵:「顧時遠這個混蛋!」


    寧瀟瀟哭得更兇了,跟著憤憤地點頭。


    葉涼煙麵無表情,眼中卻是一片冰冷。


    第二天清晨,謝婉瑤幽幽轉醒。


    一偏頭,就看到了三個女生或坐或靠地在她的床邊周圍。


    她眼底閃過一抹訝異,突然就熱淚盈眶。


    葉涼煙最先驚醒過來,連忙到她的麵前,「婉瑤,你醒了?身體怎麽樣?」


    謝婉瑤想笑一下,卻是幹澀的唇角扯開,卻是一抹苦澀的弧度,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


    一說話,喉嚨仿佛是被火燒過似的,沙啞的厲害。


    「別說話。」葉涼煙叮囑她,起身去給她倒了一杯水,「來,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一手托著謝婉瑤,把她扶坐起來,餵給她水喝。


    此時許安靖和寧瀟瀟也都醒了過來。


    兩人一起湊到她的麵前,滿臉關心和擔憂。


    「婉瑤,你怎麽樣了?」


    「好點了沒有?」


    謝婉瑤看著圍坐在自己身邊的三位好友,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似的,一顆顆地往下掉。


    「哭什麽!」葉涼煙輕斥,她就坐在床邊,伸手摟抱住她,「不論發生什麽,有我們在,你不用擔心,也不用怕。」


    寧瀟瀟:「就是就是,婉瑤你別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了,嗚嗚……」


    許安靖一把摟住她們:「對,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們姐妹共同麵對!」


    謝婉瑤唇角輕彎,想笑,卻落下更多的淚來。


    半晌,道一聲:「謝謝,你們!」


    ……


    這一天下午,葉涼煙給謝婉瑤辦理了出院手續,然後她們四個女生一起迴到學校。


    本來葉涼煙她們幾個都堅持讓她再多住幾天,可是謝婉瑤來的時候,身上的傷騙不了人,醫院裏的員工都知道了她因為什麽而住院,她覺得很難堪,無法麵對自己,醒來之後就想出院。


    葉涼煙她們規勸無果,隻得同意。


    到了寢室,三個女生伺候她一個。


    謝婉瑤吃了藥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葉涼煙她們昨晚也都沒休息好,一個個也都倒頭睡了。


    兩天之後,謝婉瑤身體恢復了些,她們幾個也都迴到了正常的上課下課的學生模式。


    ……


    另一方麵,宋博輝最終答應了江煜棠,同時也答應了那個陌生俊美男人的條件,同意把宋氏賣給了他。


    宋恆生在重症監護室裏住了幾天後,身體也恢復了些,轉到了普通病房。


    隨後,盛京市內關於宋恆生犯經濟案的報導撲麵而來。


    在人們震驚的同時,法院也正式立案審理。


    經過一係列的調查,取證。


    宋氏集團的破產原來就是宋恆生一手導致的,他不僅私自侵吞了宋氏的股份,還犯有詐騙,欺詐等一係列罪責。


    最終,宋恆生因重大經濟犯罪案,判刑二十年,剝奪政治權利終生。


    據說,在他被判刑之後,他企圖在醫院裏以水果刀自殺,因發現及時,未果。


    而他的兒子,在賣掉宋氏之後,把家中剩餘資產變賣,然後帶著母親一起去了國外。


    一邊求學,一邊打工。


    一切,從零開始。


    此為後來結果,在此不再詳述。


    宋博輝在出國之前,他去找了葉涼煙。


    在盛京醫科大的校門口一家飲料店裏。


    兩人相對而坐。


    葉涼煙也知道了他的打算,對此,她也沒什麽好說的。


    隻有一句淡淡的:「保重!」


    宋博輝輕輕一笑。


    一兩個月前還是一個無知單純的驕傲少年,此時卻仿佛脫變成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


    雖然年輕的外貌沒有改變多少,然而曾經那雙清澈黑亮的眸子,這一刻卻深諳如夜,藏一抹觸不到的傷痕。


    「老師,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我?」


    葉涼煙道:「什麽請求?」


    「我想……見見那個女孩。」


    葉涼煙震驚地抬眸。


    女孩……


    是指江煜槿麽?


    她眼中的疑惑,得到宋博輝肯定的點頭。


    他臉上的神色是極力壓抑的痛苦,「我想代爸爸,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葉涼煙理解他,但這件事,她做不了主。


    「對不起,博輝,不是老師不幫你,隻是這件事……」


    「我知道,這會讓老師很為難。可是我隻能找你,你是他的妻子,他多少會聽進去你的話,如果是我去找他,他一定不會同意的。」


    「……」葉涼煙沉默著。


    她知道,江煜槿幾乎是江煜棠的命。


    誰觸及,就是觸犯他的底線。


    宋博輝的這個請求,情有可原,可她真的無法保證。


    「老師,求求你!」宋博輝苦苦哀求。


    葉涼煙嘆息一聲,卻沒給保證,「我……試試吧。」


    宋博輝眼中閃過一絲激動,「謝謝老師!」


    ……


    唐家。


    在連續三天的猛料轟炸下,現如今的唐正浩和葉欣佳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而在唐家內,他們夫妻倆也成了家裏所有人明諷暗刺的對象。


    就在眾人以為第四天還有新的爆料時,棠遠傳媒娛樂卻好像從來都沒報導過唐正浩的新聞似的,一下子版麵撤的幹幹淨淨。


    擺明了是給他一個狠狠的警告。


    要是再有下次,絕對沒這麽輕易放過他!


    所以,即使新聞已經撤去了兩天,但是唐正浩和葉欣佳還都躲在家裏,足不出戶。


    那一晚,唐正浩喝醉後的「酒後吐真言」也讓葉欣佳徹底認清了這個男人的麵目。


    曾經那顆火熱眷戀而盲目的心,變得冰冷而空洞。


    這一天,葉欣佳終於走出了房間。


    兩天來,第一次坐到了家裏的餐桌上用餐。


    唐家內的其他人所以有點吃驚,倒也都沒說什麽。


    唐父坐在首位,到底是關心地問了一句:「小佳,身體還好吧?」


    葉欣佳淡淡一笑,溫雅而端莊,「爸,我沒事,謝謝爸關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笑了笑,他眸光一轉,朝身邊的妻子使了一個眼色。


    唐夫人接到暗示,笑了一下,斟酌著說道:「小佳,正浩,說起來你們倆結婚也快兩年了吧,是不是也該準備準備要一個孩子了?你們大哥到今天連個對象都沒有,我們老兩口整日就盼著抱孫子呢。到時候,家裏添個孩子,也會很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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