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煙離開之後。


    老周上車發動車子離開。


    江煜棠的眸光微斂,眼中有一抹沉思。


    隨即,他打了一個電話給林文悅。


    「文悅,我表哥迴來了。」


    「……」


    那邊隻傳來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響。


    江煜棠不由得一聲輕笑,「不至於吧,都這麽多年了,聽到他的消息還……」


    「江煜棠!你滾蛋!」林文悅的怒喝傳來。


    「好,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吧。」然後便要掛電話了。


    「等等!等等!」林文悅立刻又慫了,聲音中透著一抹難得的緊張,「他……什麽時候走?」


    「這個我倒是沒問,不過我估計十有八九是不會走了。」


    「……」電話這邊的林文悅幾乎要暴走了,「他公司不是在國外麽?憑什麽不走啊?!為什麽不走啊?!」


    「你冷靜點,這次他是跟紅瑜一起迴來的,我中午吃飯時剛巧碰到他們。」


    「梁、紅、瑜!」林文悅幾乎咬牙切齒地說著這個名字,「這女人居然也迴來了?」


    「我估計這一次,兩家人應該是有意給他們倆訂婚甚至是結婚。」


    「靠!」林文悅氣得不想說話了。


    江煜棠道:「所以,你想清楚,接下來怎麽辦。」


    林文悅皺著眉頭,一臉的鬱怒,「什麽怎麽辦?那兩人與老娘有半毛錢關係?」


    江煜棠隻是沉吟道:「不管怎麽樣,小桀的身份……」


    「嗬,你擔心個毛線?就算他知道了又怎麽樣?反正他又不會承認!小桀有你跟阿遠當他爸,這還不夠?」


    「……」江煜棠無奈輕嘆,「好吧,隨便你。」


    「哎,等等。你說你中午吃飯時遇到他們倆,那……涼煙知不知道?」


    江煜棠眉頭輕挑,「她跟我一起,當然知道。」


    「嘿嘿,那她見到梁紅瑜那個女人,什麽反應?」林文悅笑得有點不懷好意,滿滿的幸災樂禍的味道。


    江煜棠想到葉涼煙,不由得伸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她不知道。」


    「喲,你不會連涼煙的身份都不給他們介紹吧?」


    「我是那種人嗎?她是我老婆,這是不爭的事實。」


    「嗬嗬,你丫轉性了啊?看來涼煙嫁給你倒也不算委屈。」


    江煜棠無奈扶額,「你能盼著點我好麽?」


    「哼,前任和老婆都遇上了,我其實真想看撕逼的……」


    「她不會。」江煜棠很肯定的說,心底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如果葉涼煙知道了梁紅瑜曾是他前女友,那丫頭一定會表現的更加雲淡風輕。


    不重要的,自然也不會在意。


    她一向就是這麽的「沒心沒肺」。


    他很不想承認,但他目前,在她的心中,確實還沒到那麽重要的地步……


    林文悅道:「你怎麽那麽肯定?」


    「你別忘了,你也是我的前女友之一,你們倆現在關係不是很好?」


    「……」林文悅立刻不樂意了,「靠,你居然把我跟梁紅瑜那個賤人一起相提並論?你丫滾!」


    說著就氣唿唿地掛了電話。


    然而這一整天,林文悅都有點心緒不寧。


    他迴來了!


    他竟然迴來了!


    死男人!


    迴來又怎麽樣?


    老娘現在帶著兒子過得很好,你丫有多遠滾多遠吧!


    晚上林曜桀放學迴來,就看到自己媽媽有點不對勁。


    他軟乎乎的小手放到了林文悅額頭上,「媽媽,你怎麽了?生病了麽?」


    林文悅一把拉下他的小手,湊過去就親了他一下,「兒子,老媽今晚想出去一趟,你跟廚師叔叔在這裏,乖乖聽話,好麽?」


    林曜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她,「媽媽,你是要自己一個人出去玩麽?」


    「咳咳!」林文悅有點訕訕地道:「不是,媽媽是有點事要出去辦,你在家乖乖的。」


    「那好吧。」林曜桀歪著小腦袋,「要是你能跟顧爸爸和江爸爸一起玩,那就更好了。」


    「……」林文悅默了。


    ……


    晚上八點多,林文悅一個電話叫來了葉涼煙她們寢室四人。


    當林文悅的電話打來的時候,葉涼煙正好幫江煜棠的腿熱敷完。


    下午的時候他果然去學校接她了,兩人迴到家,吃了晚飯,洗了碗,現在就等著熱敷完然後去上床休息了。


    江煜棠鬱悶的聽到葉涼煙點頭答應了。


    等她掛了電話,他修眉微挑,「你要出去?」


    葉涼煙笑得很溫柔,「嗯,文悅姐叫我們都去陪她。」


    江煜棠想到今天自己打的那個電話,突然很後悔。


    「那我也陪你去。」他說著欲站起身。


    葉涼煙攔住他,「別,文悅姐特意說了,不準有男人去。」


    「我能一樣麽?我是你老公。」


    葉涼煙的眸光晶亮地一閃,「文悅姐也說了,尤其是你,不能去!」


    她好笑地盯著他,「老實說,你是不是得罪她了?」


    「……沒有。」


    「那就奇怪了,她為什麽特意交代不讓你去?」葉涼煙嘀咕了一句,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江煜棠伸手拉住她,有點悶悶地問:「她叫你們去哪兒?」


    「不知道,沒聽說的一個名字,叫什麽人間什麽歡。」


    「……人間有情歡?」


    狐疑地瞄他,「你知道這個地方?」


    江煜棠徹底黑臉了!


    那裏是什麽地方,他最清楚了。


    聲音微沉了幾分,「你不能去。」


    葉涼煙更加疑惑,「為什麽?」


    「你……你說了要在家裏陪我的。」


    「可是剛才文悅姐的語氣我覺得有點不對勁,我去看看她。」


    「不行。」江煜棠緊緊抱住了她,不給她走,「你走了,我一個人在家裏好冷清。」


    江先生節操不要了,賣起萌,撒起嬌來。


    葉涼煙無語地盯著他。


    「……」


    男人有點訕訕地鬆開她,「真的非去不可麽?」


    葉涼煙點點頭。


    「那好,我陪你去。」見她要開口,他很快截住她:「你要是不讓我陪,那你今天就別想走。」


    「……」葉涼煙眉頭高高挑起。


    心底倒是有了幾分好奇。


    這個男人也有點古古怪怪的,那個什麽人間的地方,到底是幹嘛的?


    ……


    等到了地方,葉涼煙也徹底的無語了。


    就該知道,林文悅選的地方一定會出人意料之外的。


    現今社會,有個地方叫「聲色場所」,而且現在不僅僅是男人的專利,女人也會到這樣的地方找安慰,或是,找刺激。


    人間有情歡,便是這樣的所在。


    當然,這裏雖說是為女性提供服務的,但不代表不接待男賓,不說大家也懂的,有些人癖好特殊。


    葉涼煙她們幾個都是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對這樣的地方,自然是隻聽聞過,從未真正見識過。


    到了地方,有專門的泊車小弟過來給她們停車,江煜棠和葉涼煙先後下了車。


    謝婉瑤,許安靖,寧瀟瀟三個女人來的稍遲一點,電話聯繫還在計程車上。


    葉涼煙說要進去先找林文悅,江煜棠阻止了,讓她先在外麵等著,他先進去找。


    女人淡定地望著他的腿,「你進去找?」


    「……」江煜棠拍了拍輪椅,「我沒問題,不要擔心我。」


    「……」她有說擔心他了麽?


    於是,葉涼煙在門口的大廳沙發上坐下來等人,而江煜棠自己推著輪椅進去了。


    拐過一個彎,男人迫不及待的停下,手機拿出來,一個一個地打電話。


    「阿遠,快來,文悅又在鬧了,這次還把她們寢室裏四個女人都喊來了。我想辦法才跟過來的。」


    顧時遠正在公司裏玩命的加班,聽到他這樣說,神經都崩潰了,「姓林的女人又發什麽瘋?」


    「我表哥迴來了。」


    「……我操!」立刻站起身,邊打電話邊收東西,「你們現在在哪?」


    「老地方。」


    一想到老地方是哪,顧時遠立刻不淡定了,暴躁地罵一句:「他媽的那女人想幹嘛?!」


    ……


    江煜棠隨即又給秦少卿打電話,他已經連續上了好幾天班,今天好不容易能在家裏休息,一接到江煜棠的電話,也沒法淡定了,匆匆忙忙地趕過去。


    ……


    最後,江煜棠給霍暉傑打了一通電話。


    當然,他沒有說林文悅的事,提都沒提一下,隻說幾個兄弟想找他聚一下,一起慶賀他迴來,而且大家也都很久沒見麵了,確實也需要多聚一聚。


    霍暉傑今天剛到家,其實人很疲累,但是江煜棠的邀請他還是應下了。


    十幾年前,他們這幫人曾經都是感情很深的兄弟,這幾年雖然各忙各的,但是那種情意還永遠停留在心間,不管時間過去了多久,大家聚在一起時感情依然如初。


    ……


    江煜棠打完幾個電話後,終於長籲了一口氣。


    然後他這才有心情給林文悅打電話。


    可惜電話響了半天,沒接。


    他又給葉涼煙打了電話,問她接到人了沒有?


    葉涼煙剛好看到謝婉瑤她們從計程車上下來,就說接到了。


    江煜棠道:「那你們上來吧,天上人間包廂。」


    葉涼煙說聲「知道了」,然後掛了電話。


    寧瀟瀟望著眼前裝潢華麗的大廳,整個人都差不多呆住了。


    「哇,涼煙,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啊?好高大上啊!」


    葉涼煙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文悅姐選的地方,我估計……」後話她沒說完,隻是輕輕地聳了聳肩。


    意思不言而喻。


    許安靖正在翻手機,一臉的癡迷狀,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謝婉瑤對這些地方沒什麽大興趣,隻隨意地看了幾眼。


    前麵出現兩個身穿黑色馬甲白襯衫製服的男服務員走了過來,見到她們四個年紀輕輕的女生,眼睛都不由得笑彎了,「幾位女士,請問需要什麽幫忙麽?」


    寧瀟瀟瞪大雙眼,目光盯著兩名年輕的服務員,不會動了。


    這兩個男人,長得那叫一個俊一個俏啊!


    一人身形瘦削,唇紅齒白,揚起的笑臉簡直能醉死人,天生一副弱受型的模樣。


    另一人身形高挑,體格一看就很強健,五官英朗,眉眼沉黑,也是一副笑臉相迎的樣子,陽光又帥氣。


    這,這……服務員都好帥啊!


    寧瀟瀟同學陶醉了!


    葉涼煙對這些倒是沒什麽感覺,隻是心頭忽然閃過一點怪異。


    許安靖也從手機中抬起眸,目光審視又帶著點挑剔的樣子盯著眼前的兩個男人看,眼底好似帶著一點不滿意。


    謝婉瑤高冷範兒十足,不動如山。


    那兩個男服務員見這四個女生,長得也都挺漂亮的,不由得更加熱情地道:「幾位是否是第一次來?有什麽需要的或是不懂的,問我們就可以。」


    葉涼煙淡聲道:「我們跟朋友約好了,天上人間包廂。」


    其中那名小受型的服務生恭敬地躬身,微笑地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道:「那四位女士請跟我來。」


    在他的帶領下,她們四個人來到了包廂。


    裏麵,江煜棠已經坐在沙發上了。


    除了他,遠遠地隔著一段距離,還有林文悅正在跟一個長相很俊美的奶油小生一起喝酒。


    當葉涼煙她們進去的時候,林文悅剛好跟那個男的在喝交杯酒。


    「……」


    見到這個情景,反應再遲鈍的人也都明白過來了。


    寧瀟瀟一臉吃驚地瞪著林文悅和那個男的,「文悅姐,你,你在幹嘛啊?」


    林文悅眯起微醉的眸子,看到她們四個都來了,立刻高興起來了,伸手朝她們招唿:「你們快過來!過來!」


    然後讓開位置,給她們都倒了酒,還招唿旁邊的那個男人道:「小弟,我告訴你,這幾位你看到了吧,都是我的妹妹,你今兒晚上的任務,就是負責把她們伺候好,伺候舒服了,姐姐我的小費絕對少不了你!」說著她伸手在男人嫩白的臉上摸了一把。


    那男人一副天降恩賜的樣子,立刻溫溫柔柔地朝著她們四個人微笑道:「四位妹妹好,我叫小武,今晚由我來為大家服務。」


    「……」


    寧瀟瀟徹底震驚了!


    謝婉瑤一臉黑線。


    許安靖目露遺憾——這品味,有點次啊。


    葉涼煙還沒走過去就被江煜棠一把抓住坐在他身邊,與林文悅那邊隔了一點距離。


    江煜棠目光狠狠地斜過去一眼,冷哼一聲:「文悅,你要玩隨你,你別帶壞我老婆!」


    林文悅立刻瞪起眼,像是這時候才發現他,「姓江的!誰讓你來的?你趕快滾,老娘不願意看見你!」


    江煜棠摟住葉涼煙,「我走可以,我老婆也必須一起走。」


    「滾蛋!我這是教她看清楚你們這些男人的臭德行!」林文悅不由分說地過去拉起葉涼煙,「涼煙,過來!」


    葉涼煙被她一拉扯,猝不及防站起身,差點趔趄了一下,她訕笑,「文悅姐,我,我就不用了,你都看到了,他在這呢。」眼神示意了下旁邊一臉不悅的男人。


    林文悅湊在她的耳邊低語,「不是告訴你了麽,別帶男人來,你怎麽還是把他帶來了?」


    葉涼煙:「他自己非跟來的。」


    「……」林文悅搖頭嘆息,「嘖,你現在就被男人吃得死死的,看你以後咋辦?」


    葉涼煙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又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婚的,哪有那個必要去在意這些?


    林文悅在葉涼煙這邊看不到希望了,自然就把目光放在另外三個女人身上了。


    「三位妹妹,今晚姐姐要你們來體驗一下被男人寵的滋味……」


    那個叫小武的男人很殷勤,溫柔又體貼,一臉的小媳婦兒樣,不管林文悅對他做什麽,都一口一個姐的,叫的特親熱。


    當小武給寧瀟瀟倒酒,溫柔地請她喝時,寧瀟瀟一張臉漲的通紅,慌慌張張直擺手,最後拗不過男人的溫柔攻陷,一把舉起酒杯喝了,還點頭說謝謝。


    惹來林文悅一陣大笑。


    「瀟瀟,你怎麽那麽害羞啊?」


    「文悅姐!」寧瀟瀟扁著嘴,一臉氣嘟嘟的樣子。她是真的有點坐不住了,早知道是這種地方,她就不跟來湊熱鬧了。


    而當小武要給謝婉瑤倒酒時,她伸手攔了,冷冷地說了一句:「我不需要。」


    小武訕笑地收了手。


    眼前這個大美女從她一進門時他就注意到了,想不到性子卻這麽高冷。


    不過今晚在場的美女都各有特色,他伺候誰都甘願,總比那些上了年紀打扮的跟老妖怪似的女客人好伺候多了。


    輪到許安靖,她一雙明亮靈動的眸子骨碌碌地盯著他轉,直把小武也看的有點不好意思了,舉起酒杯端到她麵前。


    「這位妹妹,喝酒。」


    許安靖一雙眸光直勾勾地看著他,就著他的手,喝下了杯中的酒,眸底的曖昧挑逗,簡直讓身在這裏的小武也有點心神微盪。


    「酒不錯,小武哥哥的手藝更不錯。」她還讚美了一句。


    小武一聽,簡直心花怒放啊。


    林文悅一拍許安靖的肩膀,「小靖靖,想不到你才是姐的知音啊!來來,我們喝一個。」


    許安靖喝了酒,湊到林文悅的耳旁低聲說,「文悅姐,這裏還有別的『貨』麽?這樣的,有點次啊!」


    林文悅眸光一亮,心照不宣地望著她,「呦嗬,看來你還挺上道啊!」


    許安靖「嘿嘿」地笑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麽。


    林文悅在小武耳邊說了幾句,他嗔她一眼,然後站起身出去了。


    沒過一會,他又進來了,身後還跟著兩位年輕的跟他一樣穿製服的男人。


    這兩人很明顯比他帥,也是比他更招女人喜歡的那種類型。


    「林姐好!」兩個人一致躬身,嘴甜地喊道,俊臉上滿是迷人的笑容。


    林文悅心情大悅,手一招,「你們好,你們好,都過來過來……」


    她話音剛落下,沒想到包廂門被人突然打開了。


    與此同時,那兩個男人也走到了她的身邊,一左一右地坐下來。


    包廂內的燈光五彩迷離,微暗的光線下,門口進來一名身形高大的男人,他的臉陷在陰影中,有點看不清楚,但他整個人身上的冷冽氣息卻格外強烈,從他一進門,包廂的眾人幾乎都看了過去。


    一時安靜的包廂內,隻聽到林文悅充滿調戲的聲音道:「兩位帥哥,叫什麽名啊?技術怎麽樣啊?」


    門口的男人聽到這聲,眉峰不由得深深聚攏,暗棕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縷鄙夷。


    那兩個男人也被林文悅直白的問話驚到了,其中一個笑容微微羞澀地道:「姐,我叫小梅,你有什麽盡管吩咐,小梅一定竭盡全力。」


    這話說的隱晦,倒也不難懂。


    林文悅手指輕佻地勾起他尖細嫩白的下巴,「喲,這小嘴兒真甜!」


    小梅害羞狀地低下頭。


    一屋子的人都看驚呆了。


    直到察覺到包廂內突然的沉默下來,林文悅這才抬起微醺的眸子,視線轉了一圈,自然落在了剛進來的男人身上。


    目光淺淺地眯起,她的神色怔愣了那麽一秒,然後突然甩開身邊的兩個男人,站起身,微微踉蹌著朝那個男人走過去。


    「我就說嘛,今兒這新來的『貨』不錯啊,姐喜歡!來,陪姐喝酒,玩玩。」順手就去抓男人的胳膊。


    卻是連個衣角都沒碰到。


    男人側身一下子閃開了,一張硬朗的俊臉罩著寒霜般的冷冽,說出口的話也是一如往常般,嘲諷的刺痛人的神經。


    「這麽多年,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果然有什麽樣的媽,就會生什麽樣的女兒!」


    林文悅喝的有點多,大腦裏昏昏沉沉的,她伸手撫著額頭,身體微晃了幾下。


    葉涼煙站起身扶住了她,目光在她與霍暉傑之間看了一眼。


    這兩人,也認識?


    再一想,他們都是跟江煜棠熟悉的人,認識也說不定。


    隻是她中午見到霍暉傑時,隻覺得這個男人深沉冷冽,倒沒想到他還會滿臉譏笑地諷刺人。


    心頭微微有點不悅。


    不管怎麽說,霍暉傑這話都很傷人。


    林文悅伸手摸了一下臉,再抬起頭時,臉上是一抹雲淡風輕的笑。


    「嗬,我當是哪個牛郎這麽牛逼呢!搞了半天是我弄錯了,對不起啊,我眼瞎。」她的笑容帶著點玩味,微眯的黑眸中卻閃著幽黯的冷意,「像閣下這樣的,估計做牛郎都不合格,來,讓你看看人家是怎麽做的,多學著點兒!」


    隨即招招手,「小梅,過來姐這裏。」


    小梅屁顛屁顛地就過去了。


    林文悅一把勾住他脖子,轉身就吻上他!


    「!」


    整個包廂,滿室靜謐。


    所有人都震驚的反應不過來。


    包括小梅。


    他一霎愣神後,很快反應過來,心底欣喜不已。


    啟唇正要迴吻時——


    突然,唇上的溫軟失去了!


    隻聽「啪」的一聲!


    霍暉傑狠狠地給了林文悅一巴掌!


    俊臉陰沉而恐怖。


    「真賤!」兩個字,仿佛從牙縫中擠出,帶著冰寒徹骨的冷意。


    林文悅被打的頭更暈了,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捂著自己的嘴角,她嗬嗬地笑出了聲。


    「文悅……」


    一道充滿了驚訝的女聲在門口傳來。


    所有人的視線也都看了過去。


    包廂門口不知何時又來了一位女人,長得很漂亮,全身上下優雅而成熟,端莊大氣,是那種讓男人女人見到了都不得不多看幾眼的魅力女人。


    葉涼煙的眸光微閃。


    心中忽然有一種感覺,而且這感覺還不怎麽妙。


    梁紅瑜一身貼身紅裙走來,長發綰成了一個髮髻,更加襯出她優雅精緻的小臉。


    她滿臉驚訝地看著林文悅和霍暉傑的對峙,然而她輕輕地伸手碰了碰霍暉傑的胳膊,柔聲細語道:「阿傑,剛才我都看到了,你怎麽能打文悅呢!」


    隨後又想要查看林文悅的傷,卻被她一把揮開了。


    梁紅瑜微微無奈,「文悅,你的臉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林文悅勾唇輕笑,抬起眸,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梁紅瑜,咱們關係沒好到那步吧,不勞你費心。」


    「文悅,大家怎麽說也都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你這麽說,我很傷心。」


    「好朋友?」林文悅嗤笑一聲,「你他媽再說一句噁心我的話試試!」


    霍暉傑濃眉蹙起,一臉冷沉地瞪著她,「你閉嘴!向紅瑜道歉!」


    林文悅的目光轉向他,「我道歉?我他媽的憑什麽道歉啊?」


    「阿傑,你別說了,文悅她喝多了……」梁紅瑜在一邊苦口婆心地勸著。


    林文悅突然之間怒了,「你滾蛋!誰叫你來這裏的?老娘今晚包的場子,不歡迎你,滾!」


    霍暉傑正要開口,林文悅很快又一指指向他,「還有你!帶著你心目中的白雪公主一起滾!」


    「文悅……」梁紅瑜的臉色微微難看,那樣子像是有點不知所措,也像是難為情。


    霍暉傑目光眯起,突然一把抓起了梁紅瑜的手,「我們走!」


    梁紅瑜卻微微用力掙開了他,「阿傑,別這樣。」


    她的目光抬起,環視了包廂一圈,在看到江煜棠和葉涼煙時微微點頭淺笑,然後才道:「大家以前都是好朋友,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清楚的?有必要非弄成這樣麽?」


    林文悅怒目而視,「誰跟你是好朋友?你記憶出問題了吧?當初你明明有他了,還追著阿棠要當他女朋友的時候,你把他們兄弟倆當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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