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秋:「……」


    拿皇室血統來壓人就過於沒意思了。


    恨恨地沖人收迴拳頭,不甘地往後坐迴軟墊上,腮幫子氣鼓的厲害。


    薑九黎瞥她一眼,在把人氣狠前又緩緩開了口,帶著點殘留的笑意,以及不知由何而來的縱容,順著她的意道:「你當是道歉便是吧。」


    沈宴秋頓時樂了,得意地輕哼一聲:「我就說嘛,這年頭像我這樣的衣架子也不多了,穿衣裳哪有不好看的道理。」


    薑九黎知道她又得意忘形了,輕笑著搖搖頭,沒說什麽。


    沈宴秋經過這麽一遭,早間的起床氣消散的一幹二淨,一路哼著小調兒,愉快極了。


    來到朱雀大街。


    這麽早的時間,朱雀門下已是熱鬧不已。


    官員中暫時隻有禮部侍郎到場,正命手下的人馬抓緊時間布置和檢查最後的現場。


    那些要在大典上進行遊街展示的步兵、騎兵、炮兵隊們,則在各自的方正隊裏有條不紊的排練。此外歌舞表演的舞女們也都圍在朱雀牆邊臨時搭建的長棚下,整理妝容,咿咿呀呀練嗓……


    禮部侍郎忙到焦頭爛額之際,也不忘到路邊留神攝政王殿下的馬車何時過來,生怕怠慢。


    在他不知第幾次朝皇宮方向的官道眺望時,下屬突然扯他寬袖,擠眉弄眼地往後示意。


    猶疑迴頭,卻發現那邊駛來的正是攝政王的馬車。


    禮部侍郎不解攝政王大早上的為何不是從皇宮裏頭出來,而是從官宅商區裏。不過那位的事素來不容他們這些做下官的揣測,壓下心頭的困惑,擺出笑臉迎麵上前。


    遠遠的卻見殿下走下馬車,後頭又鑽出個美目流盼、氣質脫俗的女子,美人站在車板上不知同殿下說了句什麽,最後竟直接搭著殿下的肩跳到了平地上。


    禮部侍郎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


    這,這,沒聽說過殿下何時納妃納妾了啊!


    他一邊冒著冷汗地惴惴上前,一邊忖度著要如何稱唿女子的身份。到人跟前時手心裏已經全是虛汗,伏身道:「下官見過攝政王殿下,見過……」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來迴看向兩人:「不知這位……」


    薑九黎淡淡解釋:「沈侍郎家的二姑娘。」


    「原來是沈二小姐……」


    禮部侍郎下意識應聲點頭,過兩秒才覺出不對來。


    淦,沈群這老頭,他們好歹兄弟這麽多年,二女兒與攝政王殿下有這樣一層關係,竟然從未透出半點風聲給他,未免藏得太緊了些!


    薑九黎沒急著跟禮部侍郎去處理事情,而是先把沈宴秋安頓了下,對傅朝道:「你跟著姑娘,帶她找處地方歇息,別離本殿太遠。」


    傅朝領命:「是。」


    雖說在大啟戒備森嚴的百年盛事上,辛小芝前來傷她的機率微乎其微,但薑九黎已經習慣了,在她身邊沒有超過五個以上暗夜十八騎的人護著時,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是以接下來無論是例行問候還是排查事項,都盡量把地點控製在沈宴秋的不遠處。


    而這些細節落在禮部侍郎的眼裏,則暗自曲解為「小兩口」已經形影不離到不能有一刻見不到對方的地步。


    日漸高升,隨著人員入場,朱雀門下的廣場越發喧鬧起來。


    沈宴秋懶洋洋地坐在高台一側的席位上,手邊是她嗑膩了的瓜子點心。


    四季中秋季的太陽最是舒服,再加上清風不燥,兩相摻雜著沐浴其中,讓人極有打瞌睡的欲望。


    沈宴秋眯著眼,百無聊賴地望了眼高台中央的薑九黎,他今日穿的是祭祀典禮用的隆重禮服。白底黃襯的緞袍,金絲滾邊,流雲紋路,挺拔著身形輕描淡寫指點時,愈顯逼人的貴氣。即便在人群中,也異常耀眼矚目。


    沈宴秋看著看著,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像是被家長帶到工作地點的小孩,大人兢兢業業上班,小孩呆邊上做功課——隻是她運氣好些,沒有功課要做,反有一大堆零食可吃。


    沈宴秋被自己這個想法逗到,笑著搖搖頭,又扔了粒花生到嘴裏。


    起初高台邊的席位隻有沈宴秋一人,等進場的人漸漸多了,二等座及以下的席位才依次坐滿了人。


    不過皇室中人似乎都有壓軸出場的習慣,以至大半時辰下來,上等座裏依然隻坐著沈宴秋一人。


    沈宴秋從未在這等公共場合露麵過,對達官貴族們來說又是個眼生的,是以引來不少目光和揣測。


    而這些竊竊私語在薑九黎到她身邊,用她桌上的茶壺沏水喝時,達到了巔峰。


    不過顯然,處於八卦中心的兩位主人公在這方麵都是個遲鈍的,沒有任何自知之明,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散說著話。


    薑九黎接下來還需去朱雀大街的入口處走一趟,遊行隊伍此刻都候在那處,所以走開前特意來和沈宴秋說一聲。


    沈宴秋表示自己有心兒、蓮巧還有傅朝陪著,讓他寬心過去。


    薑九黎又低囑了幾句,這才走下高台,騎上白馬,與禮部的人離開。


    他這一走,場上的探究討論聲又響了幾分,但依然沒人敢上前攀談詢問。


    畢竟這席位便代表了尊卑等級之分,誰也不敢越矩到上等座去。


    沈府的馬車相較其他官員來的稍晚。


    沈老太太第一次以家眷身份參加這麽莊重的場合,從收到宮中請帖那日便開始著手準備,今日也是起了個大早沐衣打扮,最後因到底是穿襖紅色的衣袍還是藏青色的衣袍糾結了好一會兒,這才耽擱了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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