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秋嘆了口氣,好聲好氣地解釋道:「虞少主,我們統共才見過兩次麵,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處讓您瞧對了眼,先前聽詩柳姐提起,也隻當是誤會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倘若您真的對我動了心,我還是有必要跟您解釋一下,我這個人隨性慣了,感情這種東西很多時候對我來說都可有可無,但一旦有了,就會表現出絕對偏執的占有欲。您是風滿樓的少主,與生俱來的張揚自信,不服管教,絕不可能拘囿於小家的情感,像我們這樣的兩種人,是不可能成功在一起的。」


    本以為自己的這番勸說能夠奏效,誰想對方突然道:「不是兩次,是三次。」


    沈宴秋:「嗯?」


    虞優眸光灼灼地看她,悠長深直:「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童話鎮吧,那時我隻當你是男子,還誤以為虞迴對你有情誼。」


    沈宴秋無言,當時不過驚鴻一瞥,連她自己都快忘了,沒想到對方記性那麽好。


    不過意識到自己的注意力被他帶偏後,及時扯迴思緒,無奈道:「三次和兩次又有什麽分別,我們甚至都不了解彼此,虞少主還是三思,婚姻大事兒戲不得。」


    虞優一臉平靜,垂眸轉看向杯中的清酒,緩緩道:「你也說了,我們不了解彼此,那你怎就斷定我是不拘囿於小家情感的人?」


    沈宴秋錯愕,又聽他繼續道:「我暫時不會那麽快去府上提親,我會給你機會慢慢了解我,不過等你哪天真的愛慕上本少爺了,也不準偷偷不告訴我,屆時我也好著手準備聘禮。」


    沈宴秋:「……」這廝壓根就沒考慮過她會不愛慕他的可能吧?


    二爺自顧決定完這一切,便覺得通身舒暢輕鬆,拍拍人腦袋:「吃飽了嗎?」


    頭頂親昵的觸感叫人有些炸毛,沈宴秋呆怔地點頭:「呃……嗯。」


    虞優卻不覺得任何不自然,心情愉悅,一邊摸錢袋一邊喚道:「小二,結帳。」


    覆在腰間的手不知怎的僵了僵,沉默兩秒,側目看向沈宴秋的表情有些尷尬窘迫。


    小二已經迎上前來,哈腰道:「兩位客官,一共二兩銀子。」


    虞優卻是久久沒有動作,隻是一言難盡地將沈宴秋看著。


    沈宴秋默了默,心頭湧上不祥的預感:「怎麽了?」


    二爺難以啟齒:「我出門得有些急,錢袋忘記了。」


    沈宴秋:「……」


    得,跟富二代出門吃飯最後還要自行付費,還能有人比她更慘麽。


    沈宴秋掏出自己的錢袋,因為平日中餐晚餐都被段老闆包了,就算她有時想跑出去買些零嘴,也都是直接沖人伸手要錢,導致這些日子也忘了要出門隨身備些銀兩的習慣,最後把全身上下摸了個遍,連帶著小銅板七拚八湊,這才湊足二兩,跟人小二結了帳。


    直到出了酒館,她還是沒忍住對人冷嘲熱諷,仿佛看對方紅耳根的模樣心情格外舒爽。


    嘖嘖道:「哎呀,當初哪位爺說的,本少爺又沒讓你付錢,哪來的那麽多意見,嗯?」


    虞優輕哼一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家二爺。」


    沈宴秋嗤笑,故意道:「那勞煩二爺記住,您還欠我二兩銀子,可別賴了。」


    虞優晲她,一把扯下腰間的玉佩塞人手上,臭臭道:「你這女人是掉錢眼裏了嗎,不過二兩銀子都那麽斤斤計較。這玉佩給你,至少值九千兩銀子,別傻乎乎幾百兩就當了。」


    沈宴秋被人不由分說一頓猛塞,掌心就多了塊圓玉,拇指摩挲過光滑清潤的玉身,突然道:「虞少主,您可知道二兩銀子對您來說可能一頓飯錢都算不上,但對很多尋常百姓來說卻是半月的夥食費。」


    虞優怔了怔,以為她所說的那些尋常百姓就包括了她自己,心間驀地悶了悶,說不上的煩躁鬱悶,刑部侍郎好歹也是三品官,怎麽可以對子女這般疏忽冷落,雖然知道其中定是與母家於府叛國有諸多關聯,不過現下更惱得則是自己方才沒輕沒重地說錯話傷人。


    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最後不善言辭地道:「明日我會把銀子還給你,這玉佩你收好,往後到風滿樓來吃飯,他們不會收你錢的,就……就當是小爺我對你的一點賠禮道歉。」


    沈宴秋方才故意做出落寞的樣子隻是想膈應他一下,誰想對方真的煞有其事地道起歉來,破功地笑了笑:「虞少主,我同你說笑的,玉佩還是還給您。這東西那麽貴重,要是不小心磕壞了,我可還不起幾千兩銀子。」


    虞優沒接過,自顧往前走,倨傲地揚了揚下巴:「本少爺送出的東西就沒收迴過,管你是要扔了還是拿去當了,別還我就成。」


    沈宴秋吸吸鼻子:「噢。」


    說著四顧了下周圍,最後聽話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扔」在地上,十分乖巧。


    沒等她跟玉佩進行一個鄭重的道別儀式,就聽到頭頂氣炸了的聲音:「沈宴秋!把本少爺給你的東西撿起來!」


    沈宴秋呆呆地仰頭看人:「是你方才說的隨我處置。」


    她不習慣欠人這麽大的人情,東西再好,也還是棄了的好。


    二爺頭頂青筋直蹦躂,這女人簡直要氣死他了!


    第29章


    到頭來, 沈宴秋迫於二爺的威壓,還是把玉佩收下了。


    本來按照她寫書無數總結的經驗,這種玉佩基本都意義非凡, 不是已逝親人的遺物,就是當家家主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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