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見赫連炎,淅瀝小雨連續下了五天,陰雨的天氣,實在讓人提不起勁來。


    尹如凡還是決定去見赫連炎一麵,無論是什麽結果,她都要去問清楚。


    尹家的重擔,可比鳳瑤來得沉重多了。


    不過好在,這個重擔並不是落在她一個肩膀上,尹家還有不少的男丁可以扛著。


    她隻要按照她的步驟來走,先一點點了解尹家,了解這個事態到底發展到什麽樣的程度,她要該怎麽做?


    想通這些了,尹如凡心才稍稍放下一點,不會盲目無措。


    有了方向,朝著方向前進便可。


    等到皇甫翊嵐再次來見她時候,尹如凡就提出要求了。


    他帶來不少的荔枝,放在尹如凡的麵前,「好,我會做安排。」


    尹如凡吃著荔枝,有些猶豫該如何開口,她大眼睛偷偷瞄了他好幾眼了。


    看著皇甫翊嵐失笑,他耐性一向極好,沒有催促過她。


    「皇甫兄弟,可以跟我談一談皇甫家嗎?」尹如凡剝開荔枝,垂眸問道。


    修長的手指,粉色的甲床握住透明的果肉,顯得如此絕配。


    她終於問出口來。


    「好,你想聽的,我都會告訴你。」皇甫翊嵐向來都沒有想過要對尹如凡隱瞞皇甫家的事情。


    甚至他還很樂意說。


    尹如凡看著皇甫翊嵐,她跟皇甫翊嵐的關係很奇怪。


    他們處於一個曖昧又非曖昧的,如兄,如友的狀態。


    荔枝的酸甜的滋味在嘴裏蔓延開來,這個季節還能吃到真讓幸福。


    「你想要聽什麽?」皇甫翊嵐問道。


    尹如凡稍稍停頓了下,她道「」「關於你們的病。」


    皇甫翊嵐淡淡一笑,「有人說是報應,有人說是詛咒,有人說是遺傳,你認為呢?」


    尹如凡撥開一顆遞給皇甫翊嵐,皇甫翊嵐微微附身,她輕輕一笑,撕下果肉放入他的嘴裏,迴答道:「是遺傳。」


    詛咒什麽,都太詭異了。


    她都忘記了,之前祭天的事情,不是更加詭異嗎?


    他莞爾一笑,含住果肉連同尹如凡的手指一起含住,他似春風一般的眼眸,含笑看著尹如凡。


    尹如凡拿起另外一隻手,對準他的額頭彈了一下,「鬆嘴。」


    皇甫翊嵐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你可真兇。」他笑著說道:「遺傳,不是。因為,我們兄弟之間的病情都是不一樣的。」


    尹如凡把剩下的果肉丟給皇甫翊嵐,皇甫翊嵐接過,放在一旁道:「就比如我和翎嵐,我五髒受損,每天都需要特殊藥材滋潤,不然五髒六腑必定幹涸。而他,皮膚薄如紙,興許比紙還要薄,他的皮膚會隨著年齡著增長,越來越薄,直到暴血身亡。」


    他的聲音一直都是輕柔,作為一個朋友而言。


    皇甫翊嵐的情況,還真的讓人心疼。


    可他每次談論這些事情,都如此平靜,讓尹如凡安慰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皇甫家的人從生下來,唯一的**,唯一的本能,就是活下去。因為要活下去,就要治病,所以要有金錢與權利,隻要得到這兩樣東西,我們才能活下去,不是嗎?」


    是啊,要是他們出生在貧苦家族裏,早已經死亡了。


    「因為如此,我們才想要賺更多錢,爬到更高的位置,皇位對於我們來說,局限性太小了。」


    好濃厚的野心啊。


    難怪一個家族,到如今可以淩駕一個國家之上,也很可怕。


    太過可怕,就會有人警惕著。


    尹如凡有很多話要說,結果冒出來卻是:「難怪你身上有一股濃重的藥香味。」


    皇甫翊嵐溫溫笑開了,「一日三餐配著苦澀的藥,恐怕那藥味早已經滲透皮膚吧。」


    他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說著他挽起袖子來,「不信你聞聞看。」


    尹如凡沒好氣的推開他的手,「你倒是樂觀。」


    「我喜歡吃甜食。」皇甫翊嵐突然道。


    他說得如此認真,尹如凡還奇怪看了他幾眼。


    「歐陽鋒小兄弟……」


    尹如凡聞言差點把荔枝吐到他臉上,她岔氣了,白了他一眼。


    幹嘛要提那個讓人尷尬的名字。


    皇甫翊嵐難得笑出聲來,「中秋將至,月餅可否……賞點呢?」


    是啊,中秋又快到了,再過幾天便是沈詩詩的死祭了。


    「好啊,隻要你有膽來這裏吃飯。」


    「那還不簡單嗎?」


    「接著說啊,別跑題了。」尹如凡不滿催促道。


    皇甫翊嵐喝了一口茶,居然還能接下去道: 「十幾個兄弟,都不一樣的病情,你說奇怪不奇怪呢?」皇甫翊嵐這口氣仿佛說著鄰居家的八卦一樣。


    尹如凡不知道該說什麽,十幾個兄弟,都是不同的病情,除了詛咒報應,還真的想不出來是什麽原因。


    「不過,作為一個病秧子家族,你們倒是很能生。」尹如凡感慨這一點。


    皇甫翊嵐失笑,摺扇在手指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弧度,敲入她的額頭上,「汙。」


    汙?她汙?


    她說了什麽東西汙了,分明就是他自己汙了。


    他自己想歪了。


    皇甫翊嵐居然很認真,身體微微探前,對著尹如凡勾了勾手指頭,他笑得如此柔暖,讓人如此舒心。


    尹如凡也就探過去,認真聽他說悄悄話。


    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麽驚天駭地的消息,結果他卻道:「皇甫家有一個秘方,據說,很持久,你要不要試一試?」


    尹如凡:「……」


    終於一巴掌蓋在皇甫翊嵐的腦袋上,又不敢下太重的手,怕把他打傷了。


    皇甫翊嵐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嘴角那一抹淡淡柔和的笑,還在。


    尹如凡罵人的話,對著他笑著溫柔似水的笑容麵容,罵不出來。


    隻好把罵娘的話,往肚子吞,她道:「繼續說啊。」


    這就是偽君子吧!


    皇甫翊嵐這時候的嘴角溫柔的笑容變了味道,有些嘲諷,「我來告訴為何皇甫家人丁如此興旺,因為皇甫家所有子弟,凡是當不上家主,向來活不到而立之年,他們能做的貢獻隻有……」


    尹如凡聽得很認真,「隻有?」


    「生兒。」


    尹如凡沉默。


    皇甫翊嵐哈哈一笑,「是否很可笑?」


    「還真是物盡其用啊。」


    皇甫翊嵐點頭,「因為我們身體太過虛弱,就要靠那個秘方,你真的不要……」


    尹如凡舉起手,麵露兇惡,作勢要打下去。


    皇甫翊嵐卻顯得很開心,「好好,不說。」


    尹如凡警告瞪了他一眼:「你還有多少年可以活?」


    「五年。」皇甫翊嵐很平靜的迴答。


    尹如凡緋色的唇瓣勾起一抹優美的笑容,「皇甫兄弟,你可足足大了我九歲,大叔,別動不動調戲我這個可愛的少女。」


    皇甫翊嵐柔柔一笑,附身指尖劃過她的臉蛋,「花樣年華,著實讓人嫉妒。」


    尹如凡打了一個冷顫,「大叔,你這樣很可怕。」


    一個大叔,一直在勾引她這個小嫩肉,太可怕了。


    尹如凡也不想想,自己兩世的年紀加起來,比他大上不少。


    皇甫翊嵐輕輕一笑,「翎嵐他就無法有這種價值,他的命運,就在今年年底家主決定上,就要定奪了。」


    他的目光頓時變得無比的犀利。


    皇甫翊嵐無法當上皇甫家家主,他隻會淪為生育的工具,而那個令郎,隻有付出生命了。


    「那你把賭注壓在我身上,會不會太冒險。」


    皇甫翊嵐點頭,「確實太冒險,所以我的目標向來不是你。」


    尹如凡瞪了他一眼,「你給尹老爺子什麽選擇?」


    就覺得他沒安好心。


    皇甫翊嵐手指放在唇邊,「噓,日後你就會知道了。」


    他們就坐在亭子內,聽著一滴一滴的雨滴落在瓦片上,落在池塘中,落在嫩綠色的草地上。


    男的溫柔,女的俏麗,坐在石亭內,相互笑得如此溫柔,周圍的環境一片柔和,宛顏不由看呆了。


    這一天尹如凡問了很多,皇甫翊嵐說得很多。


    就是他跟尹嘯威的交易,他怎麽都不說。


    時間一點點的走著,皇甫翊嵐挑選的時間,還真是巧了,什麽日子都不選,就選了沈詩詩的死祭這一天。


    這一天天氣卻格外的明朗,興許是知道沈詩詩不喜歡雨天吧。


    尹如凡讓宛顏帶著冥紙香燭,先一步到達約定的目的地。


    皇甫翊嵐選了是麵對大海的東郊山上了,尹如凡挽起袖子爬到樹上,坐在對麵大海的位置上,靜靜等著。


    宛顏就站在樹下。


    時間一點又一點的過去了,尹如凡望著庚梁朝的方向,看著出神了。


    突然間,她的眼睛有些模糊了,摸了一下她什麽時候哭了。


    她從脖子上抽出琉璃瓶子,裏麵是鮮紅的血跡。


    鳳媚那個眼神,讓她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她是不是知道了,她身上有沈詩詩的血。


    不過……尹如凡抬起頭,血對準太陽,這個血到現在都還沒有凝固。


    是因為盅嗎?


    所以無法凝固嗎?


    「她給你的嗎?」忽然間尹如凡的身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尹如凡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是啊,你要嗎?」


    他搖頭,「不要,她給你,就是留給你的。」


    「我還以為你被控製住了。」尹如凡轉頭,問著他。


    「鳳媚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赫連炎道。


    尹如凡轉眸對準他,「你是不是查到什麽?沈詩詩的死是不是跟她有關?不,不可能,我當時就在她的身邊,你為什麽要接近鳳媚,赫連炎……你明明知道,詩詩那麽苦,很多原因是因為鳳族,你為什麽。」


    赫連炎笑了,他笑起來還是那般有男子氣概,好像中午的陽光。


    「你笑什麽?」


    「冷情還是跟在你身邊,我才會放心。」


    「……」


    她什麽時候說到冷情了。


    「我會照顧你的安危,你盡管往前沖吧。」


    「……」


    為什麽?


    尹如凡直勾勾看著他,看著他。


    她壓下心中的悸動,「你幹嘛要對我這麽好?」


    「我們不是朋友嗎?」赫連炎道。


    「我們是朋友嗎?」


    「難道不是嗎?」


    尹如凡咬著唇不說話。


    赫連炎一笑道:「我的事情,你不用在意,我有分寸。」


    「你想要做什麽事情,我也不會阻止你,冷情放在你身邊,我也多一分放心。」


    說著,他就離開了。


    赫連炎說了半天,其實什麽都沒有說清楚,尹如凡還白白承了他的情。


    甚至,她連伍婉君的事情都忘記了。


    「小姐?」


    宛顏躍身落在尹如凡的身邊,「三殿下把冷情送迴來嗎?」


    「嗯。」


    「小姐,三殿下向來做事情有自己的分寸,您不用操心,就如同三殿下所說的,您還是操心您自個吧。」


    尹如凡白了她一眼,「帶我下去吧,我要給詩詩上香。」


    尹如凡找了一個可以看到海的空位,對著庚梁朝的位置上,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詩詩,對不起,我不能去看你。不過,按照你哥那個性格,他一定會給你一個熱鬧的祭拜。」


    不,沈均辭獨自一個人出了宮,除了何子軻以外誰都沒有帶。


    他簡單的打扮,蹲了下來,摸著墓碑,他冷峻的麵容上,帶著一絲的悲傷。


    「我來看你了。」


    風輕輕吹過,帶起一片葉子朝著襄陽城的方向飄去。


    沈均辭上了香,何子軻燒了冥紙,結果冥紙還沒有燒一半,就有一群黑衣人帶著惡意下來。


    沈均辭無動於衷,何子軻拔出劍來,「保護皇上。」


    沈均辭接手何子軻工作,他一張又一張的燒著冥紙,一個一個刀光劍影不斷的交錯著。


    「很快,詩詩,很快我就把這些毒瘤連根拔起,還你太平盛世。」


    沈均辭低聲喃喃。


    太平盛世,何其難。


    白銘的囂張不把沈均辭放在眼裏,他甚至大言不慚在私底下說沈均辭隻是他扶上去的傀儡罷了。


    沈均辭的步步為營,從暗轉明,再從明轉暗,他要坐穩這一把的龍椅,就要把這些狼子野心的人,一一剔除幹淨。


    沈均辭還在燒著冥紙,何子軻已經把人都解決了,正在處理屍體。


    「不介意我來吧。」


    沈均辭抬起眼來,邢海棠水藍色的襦裙,輕輕擺動著,她的還是未婚少女的髮髻。


    得不到沈均辭的迴答,她也在意,徑直走了過去,點了三炷香,「詩詩妹子,可惜無緣與你再見上一麵。」


    邢海棠道:「來世,千萬不要在投錯胎了。」


    她得話惹來沈均辭冰霜的眼眸,邢海棠無所畏懼,「怎麽我說錯了嗎?」


    沈均辭垂眸,「上完香滾迴去。」


    邢海棠一笑,「皇上,臣妾可是您的皇後,您怎麽能夠趕臣妾呢?」


    說著她蹲了下來,接著沈均辭那未熄滅火繼續燒著。


    何子軻聞言不由笑出聲來。


    被沈均辭掃了一眼,笑聲頓時變沒有了。


    「還記得你自個身份,就給做好皇後該做的事情?別白拿了東宮之印。」


    邢海棠抬眼來,對著沈均辭拋了一個媚眼,「皇後該做的事情,皇上是說,臣妾要為皇上開枝散葉嗎?」


    沈均辭冷道:「邢海棠,你在後宮做什麽我不管,答應我的事情你也要給我做到。」


    邢海棠也有些惱怒了:「沈均辭,我幫你這麽久的忙,你許我一個後位,這麽不甘願嗎?」


    「不高興,就別要。」沈均辭丟下六個字。


    邢海棠一窒:「算你狠。」


    沈均辭冷哼一聲,「迴宮。」


    說著他跟何子軻一同離開了,邢海棠對著他背影一哼,轉頭對著沈詩詩的墳墓道:「你哥啊,這個脾氣誰受得了。還好我當初選擇不是他,不然我要氣死了!」


    邢海棠說道此處,她眼神黯淡下去,「什麽時候,我才能見到你。」


    ……


    老夫人天天叫尹如凡陪她說話,哪怕不說話,隻要尹如凡在她身邊,她也就覺得安心許多。


    有一天老夫人給了尹如凡一張紙,上麵寫了不少珍貴的物品。


    「祖母這是?」


    「你娘的嫁妝,可惜我無法給她,現在就留給你了,我又添了一些東西進去。那些布匹,畢竟十幾年了花樣都老了。」老夫人道。


    「祖母,我還不想嫁人。」尹如凡笑道。


    老夫人也連忙搖頭,「不嫁,現在祖母哪舍把你嫁掉,隻是把嫁妝先給你了,日後祖母不在了,你也可以自個去取。」


    「祖母,你別嚇我。」尹如凡驚道。


    「我都這麽老了,遲早有一天要走的,你以為我像你祖父一樣,你祖母可一點武功都沒有。」


    老夫人拉著尹如凡道:「有時候我真後悔,自己沒有學武,你祖父為了我吃了不少的苦頭,他都沒說過一聲,他身上的傷,從來都不是因為出任務傷著,都是因為我。」


    這是尹如凡第一次聽老夫人說起往事,「十年前,我都已經看破了,生老病死,都是常事。我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你祖父都已經做好準備了,你還沒有嗎?」


    尹如凡心裏很複雜,不知道該怎麽說。


    「當初你祖父了解過你的事情,並不想把你接迴來,說你過得挺不錯,留在那個姓沈的身邊也不錯。」


    尹如凡不屑一哼,「哪裏不錯。」


    老夫人失笑,「後來我實在放心不下,原本想跟著你祖父一同過去,看看你也好,我這個身子骨不允許。」


    「你大堂哥說了,要不是看在那個姓沈的妹妹救過你,他就要過去替你出一口氣,別以為你是沒有娘家的人。」


    尹如凡心中很滿意,決定今天她自覺一點,下酒菜給尹一初做好。


    「你二堂哥這個人心思多了一點,心底倒是不壞,對自個人最為護短,日後你就知道了。」


    尹如凡笑了笑。


    「你三堂哥,最為善良就是他,你不知道,他在外麵租了一個小屋,收留一堆貓貓狗狗,每天都往那邊跑好幾趟,又好麵子,不敢說。其實家裏麵的人都知道了。」


    她說了很多,再世的堂哥她一個個點過去了。


    接著說到兩顆蘿蔔頭,這是薛雪敏寶貝兒子,「調皮,也聰明,機靈,也乖巧,你這個當堂姐的多照顧一下。」


    「祖母,我還會跟一個五歲的小鬼計較嗎?」


    老夫人笑著點頭,「你不會覺得祖母囉嗦吧。」


    尹如凡搖頭。


    「不會就好。」老夫人說著說著居然睡著了。


    她真的老了。


    尹嘯威走了進來,對著尹如凡擺了擺手,讓尹如凡離開。


    他自個抱起老夫人朝著內堂走去。


    中途老夫人醒了,「老頭子你在做什麽?」


    「抱你進去睡覺,你老成這樣,在外麵睡著會著涼的。」


    「那也用不著抱啊。」


    「老婆子,你輕了不少。」


    「我瘦了吧,前幾年你還說我胖,特地為你減的。」


    「不用特地,我又不嫌棄。」


    尹如凡笑了笑,心底有些心酸,又有些羨慕。


    尹如凡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隻是知道皇甫翊嵐的聲勢一天是高過一天。


    甚至他近來的風頭開始壓過皇甫胤然的趨勢了。


    這是好現象嗎?


    中秋節到了,尹如凡一吆喝,所有人都湊在一起,做月餅了。


    內院僅剩下的人都迴來了。


    在吃飯的時候,皇甫翊嵐還帶著皇甫翎嵐來了。


    依舊被尹家人無視到底,皇甫翊嵐無所謂,尹如凡知道。


    她沒有想到是皇甫翎嵐明明病情是皮薄,可他表現出來的皮老厚了,無敵的厚。


    更沒有想到他一下子占領了兩個蘿蔔頭的心,甚至與他勾肩搭背。


    五歲居然拍著胸脯要保護好皇甫翎嵐。


    「令郎小兄弟,你要不要臉,被一個小孩子保護,你這個臉皮還要嗎?」


    「不要啊。能夠被尹家未來棟樑所保護,是我翎嵐的福氣。」


    他自個名字說得可真用力,而且還是對著尹如凡說道。


    尹如凡不屑一笑。


    中秋節一樣的熱鬧,尹家吵翻天了,皇甫翊嵐心情也很不錯,他喝了不少酒。


    皇甫翎嵐居然會唱戲,他扭起腰來,比女人扮得花旦還要妖上幾分。


    唱得不少人拍手叫好,他嘴巴也很甜,哄得老夫人笑得不停。


    好像事先了解老夫人聽戲的喜好,唱得都是老夫人喜歡的戲。


    皇甫兩兄弟迴去了,各自也散了了。


    薛雪敏卻轉了身拉著尹如凡,「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尹如凡被薛雪敏拉著到一個偏僻的院落,他們在這裏另外開了一場,「繼續喝。」


    結果他們一喝就鬧到天亮了。


    尹如凡也喝了不少,醉熏熏迴來了,月光之下,她好像看到一個人。


    一個男人,好大的膽子,敢夜闖尹家,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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