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冰冷冷眼神跟著尹如凡的身影,心裏咒罵:真是下作的東西!


    想著自己的女兒在牢獄受苦,這個醜女,居然在這裏假惺惺,她就覺得一陣噁心。


    她宛如毒蛇的眼眸,含著陰騭,恨不得此刻就讓這個礙眼的人,抓下去,剝了她的皮。


    趙氏向來不是善良之輩。


    她的手段一向陰狠。


    也許她的恨意不加掩飾,太過濃厚,除了尹如凡以外,在趙氏身邊的那些丫鬟下人,都離她遠遠的。


    「老爺在做什麽?都這個點還不迴來?」趙氏半晌收迴目光,低聲問著身邊洛琴。


    洛琴走上前小聲迴到,「夫人,老爺迴來要向宮裏頭迴報。」


    趙氏哼了哼,心裏略感不滿。


    她轉眸看向一旁的呆坐在椅子上的沈均辭。


    她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想這個傻子活得太舒服,何不一刀殺了他。


    留著後患!


    有客人上門了,趙氏換上好客的笑臉,連忙迎了上去。


    在大殿的角落,尹如凡看著趙氏迎上去,笑著麵對攜眷而來的官員。


    「王妃,剛才您沒有瞧見,大夫人的眼神,恨不得把您吃下去。」


    尹如凡手上拿著燈籠,笑道:「我可不好吃,會拉肚子的。」


    沈玉軒在迎親隊伍到達的前一刻,他風塵僕僕的趕到了。


    一身官袍還沒有來得及換,就看見自己的兒子,手拿紅綢緞把新娘子牽進來。


    跨火盆,喜婆高念祝福語。


    尹如凡拉著沈均辭站在人群後,看著堂上的燭火,輕輕一笑。


    這個趙氏倒是謹慎,把蠟燭都換了。


    尹如凡看著滿院子的燈籠,早知道她剛才說燈籠了,看看她該怎麽換?


    沈均辭很乖巧,那朦朧帶著水氣旖旎眼眸,靜靜注視著這一切。


    落在尹如凡眼裏,感覺,他站在高處,用睥睨的態度嘲諷譏笑,麵對這一場的戲。


    尹如凡不知道沈均辭身後,是怎麽樣的一個程度。


    不過,這個看似廢棋子,如今跳出棋局,變成下棋人。


    現在想要抹殺這顆棋子,恐怕不容易。


    尹如凡迴過頭去,笑看著正在對拜的一對夫妻。


    她臉上也露出一抹歡喜的笑容:


    盈姨,這是開始。


    眼前喜慶的紅色,暈染成一片的鮮紅,飄動的紅綢緞,匯成流淌的血液。


    鞭炮的硫酸,紅色碎紙飄蕩在半空中,變成了星星點點的火光和刺鼻的汽油的味道。


    她笑著握住沈均辭的手,更加用力了。


    還以為忘記,沒有想到卻印著這麽深。


    「入洞房!」


    喝彩的歡唿聲,把尹如凡的思緒拉了出來。


    一對新人送入洞房,沈老夫人也是笑容滿麵,讓趙氏招唿著各位賓客入座。


    自己便迴到慈安苑。


    赫連淩在走入男席時候,瞄了一眼尹如凡,那個眼神中蘊藏著很多信息。


    尹如凡當做沒看見。


    戲台搭了起來,一陣陣的唱戲聲,從台上傳來,唱的《天作之合》。


    這是一曲,專門為親事而演繹的戲曲。


    香霜郡主坐在尹如凡的身邊,「你跟淩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尹如凡心緒飄散,她道:「我跟淩王有什麽好誤會的。」


    她轉過去正色看著香霜郡主,「我是沈王妃。」


    香霜郡主麵對尹如凡突如其來的嚴肅,她一愣,旋即又笑開:「知道,幹嘛這麽嚴肅。」


    真的知道嗎?


    尹如凡收迴目光,垂眸看著手上的茶水,頓了頓她再次放了下去。


    「如凡。」


    「嗯?」


    「你不會怨我吧。」香霜郡主小心翼翼說道。


    尹如凡奇怪道:「我怨你什麽?」


    香霜郡主顯得猶豫道:「怨我幫不上忙,還給你添亂。」


    尹如凡看向她,搖了搖頭,「不怨。不過,下次出門多帶點人。」


    「嗯,我會的。」


    香霜郡主綻放純真的笑容,好似一朵潔白的草莓花,嬌小,惹人憐愛,又多了一股不同於其他花朵的堅韌。


    她的樣貌雖說不算出眾美艷,多了一股梅月公主的特有的清流。


    這麽一笑,讓她的美貌多了幾股吸引力。


    可惜了,空有一身虛名,貴為郡主卻毫無背景,連沈欞月都比不上。


    這種的宴會上少不了的寒暄與來往。


    很快新郎官出來了,很多人湧上來道賀。


    香霜郡主看著沈傑旭,忍不住道:「你這個侄兒樣貌俊秀,又前途無量,也有不少千金芳心暗許。」


    尹如凡端起茶水喝盡,笑著說道:「是人模人樣的,不過相比較還稍差一截。」


    香霜郡主點點頭,「也對,赫連軻都比他好看。」


    說到赫連軻,尹如凡掃視一圈,她這次還真的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這個時候,他居然不來巴結沈晚晴?


    這麽熱鬧,他居然沒有插一腳可惜了。


    尹如凡坐了一會兒,趙氏笑眯眯朝著她走了過來,「郡主,如凡。」


    「沈夫人。」


    「大嫂。」


    趙氏一臉為難,「今日宴席分男女席,本該王爺要去男席,情況特殊。若是按照平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隻是不過,」


    她頓了頓,瞄了一眼那空置的茶水杯,「前段時間,伍府的宴會上不雅的流言,大家都避諱著。」


    尹如凡靜靜看著她,趙氏道:「讓他一人在男賓,你我都不放心,要不然這般你就先帶……」


    趙氏的話,還沒有說完,人群中有人尖叫一聲:「啊!有蛇啊!」


    蛇,哪裏來的蛇?


    一聽見有蛇,女賓開始亂了起來,你推我擠,不少千金小姐花容失色。


    趙氏表情一凝,不少人推翻了桌子,踢翻椅子。


    連男賓那邊,也有不少白了臉。


    趙氏顧不上跟尹如凡說話,急忙忙道:「大家快往大堂走!」


    還真的有一條青色的蛇,在來迴的滑動,好像也受到驚慌。


    不知道該往哪兒去!


    男女賓客混在一起,都朝著大堂裏麵跑去。


    「快,快抓住那個畜牲。」


    趙氏自己也嚇得臉都發青了。


    一堆下人開始抓蛇,大堂上,所有人視線都被這一條條的小蛇吸引住了。


    府尹少尹鄧桂昌也在其中,就在他看向製造混亂的青蛇時候,他掌心多了一個異物。


    他迴眸望去,就在他不遠處的一名鵝黃色紗裙的女子,對上他的眼眸,低下頭,臉頰紅了一片。


    鄧桂昌一片情意化成絲絲柔情,握緊拳頭,強製性把目光繼續看向前麵的一場鬧劇。


    沈玉軒換下一身官袍,走出來見到這一幕,喝聲道:「發生什麽事情?」


    這時候一名下人套住了青蛇叫道:「抓住了。」


    「打死,丟出去!」趙氏迴頭看到自己丈夫不悅的眼神,再看著那些人戲謔看戲的眼眸。


    她心裏堵著一口氣,偏偏,她這一刻最不願意聽見的聲音冒了出來,帶著爽朗笑意:「哎呀呀,這不是我的小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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