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璿嘴角微微上揚。


    寒冬雪雖然被淘汰了,但他的符陣還困著林夜幕。


    “等我成為五品煉丹師,我就幫你煉製化靈金丹。”洛璿自言自語道。


    他真的很滿意。


    洛璿原本看到江清澤被林夜幕淘汰時,他以為寒冬雪獨自一人難以支撐太久。


    但沒想到寒冬雪以符陣為依仗,為他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洛璿一揮手,兩支笛子被拋向半空。


    笛子懸停在半空中,無人觸碰,竟自行發出了旋律。


    笛聲乍起,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最先響起的旋律,如一縷陰冷的寒風,從虛無中盤旋而出,帶著一種淒涼而又詭譎的韻味。


    隱隱約約間,四周竟傳來低沉的哭泣聲。


    就在這股陰寒之音彌漫時,另一支笛子隨之加入。


    一道截然不同的旋律響起,宛如一縷明媚的陽光,灑落在陰霾之上。


    四周隨之響起輕柔的笑聲,仿佛春日枝頭的呢喃,與那哀泣的悲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種旋律,一冷一暖,一悲一喜。


    如同兩個極端,在半空中盤旋交織,又彼此追逐。


    哭聲與笑聲在音律間交錯,時而融為一體,時而彼此對峙,拉扯出一片無法言說的天地。


    音律籠罩著數百丈的地形。


    ......


    ......


    三百丈外,萬古宗的隊伍。


    “路師兄,我怎麽聽到一股奇怪的聲音?像哭,又像笑。”一位萬古宗弟子問道。


    路景皺著眉頭,說道:“這是合歡宗聖子的道法,他應該在跟某人交手。快用真氣封住耳朵,免得被音律影響。”


    合歡宗聖子是音修這件事,他還是知道的。


    對付音修,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隔絕聲音。


    路景閉上雙眼,將神識擴展到極限。


    遠處的視野盡頭,他隱約捕捉到洛璿的身影,正雙手結印,似在施展某種音律道法。


    但由於距離太遠,他無法探知洛璿的對手是誰。


    他正打算往前走一段距離,想看清洛璿的對手是誰時。


    路景睜開眼睛,他看到兩位師弟跪倒在地。


    他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他剛才專心展開神識,沒有留意到一件事。


    他明明用真氣封閉聽覺,屏蔽外界所有聲音,為什麽還是能聽到這股詭異的音律?


    路景傳音問道:“你們怎麽了?”


    兩位萬古宗的弟子沒有迴應,兩人說不了話。


    一種沉重的壓迫感籠罩全身,任憑他們如何掙紮,竟無從反抗。


    兩人眼眶微紅,眼神中透出無盡的哀傷與絕望,仿佛心底最珍視的東西被強行奪走,隻剩一片空虛。


    眼神中透出無盡的哀傷與絕望,仿佛心底最珍視的東西被強行奪走,隻剩一片空虛。


    悲傷籠罩之時,整個人如墜深淵,無邊的寂寞和哀痛襲來。


    緊隨而來的旋律卻又如溫暖的光芒,從深淵上空灑下。


    那溫暖如春日初綻的花朵,令人不禁生出歡愉之意。


    可這種歡喜並未讓兩人輕鬆,反而加深了情緒的撕裂感。


    兩人麵容扭曲,似悲似喜,無法自控。


    他們化作白珠掉落在地。


    路景露出驚恐地表情,他們離洛璿有三百丈遠,都能被他的道法影響到。


    “這到底是什麽道法?”


    路景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他往下拉扯。


    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在這裏待太久,得去到一個不能聽到音律的地方。


    不然他會像兩位師弟一樣,被洛璿淘汰掉。


    洛璿隻比他高兩個小境界,為什麽實力差距會這麽大?


    ......


    ......


    符陣的光芒逐漸暗淡。


    一陣無形的漣漪輕輕蕩過,整個符陣在一瞬間崩解,化作無數細微的光點,消散在空中。


    伴隨著符陣的消散,寒氣也逐漸退去。原本凍結的空氣恢複了幾分暖意,林間重新生出些許生機。


    林夜幕目光凝視著洛璿,隻見他雙手結印。


    此刻他已經做不到去打斷洛璿。


    因為洛璿已經用了天地逍遙,就算去攻擊他,也傷害不到他。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紅塵一笑,聲入太霞。”


    洛璿咬著牙,他全力催動丹田裏的金丹。


    “雲水奔騰,瀟湘合流。”


    數十道水柱從高空猛然砸落而下,水柱如同瀑布倒懸,激起陣陣狂風和水霧。


    這些水柱在空中交匯,互相糾纏盤旋,逐漸變成一個巨大的水球。


    洛璿榨幹體內最後一絲真氣。


    “雲發萬仞,雪迷雙瀑。”


    天色漸漸變得陰沉,遠處的雲朵從四麵八方迅速匯聚,它們在空中相互纏繞,層層疊疊地交織成一幅灰白的天幕。


    林間升起一層薄薄的迷霧,兩條盤旋的水龍卷從迷霧中猛然升騰而起。


    一股猛烈的颶風隨之而起,如狂奔的野獸般衝出林間。


    林夜幕注視著洛璿,流露出一抹敬佩之色。


    金丹境修士通常隻能同時使用兩種道法,極少數天驕可以同時使用三種以上道法。


    洛璿卻同時使用五種道法。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雲水奔騰,瀟湘合流。


    鈞天廣樂,天地逍遙。


    雲發萬仞,雪迷雙瀑。


    紅塵一笑,聲入太霞。


    雖說有些勉強,但他還是做到了。


    兩種影響他人心智的道法,兩種攻擊型道法,一種隨心而動的道法。


    “我知道你有天道之機,道心圓滿,影響心智的手段很難對你起到作用。”


    洛璿笑了笑,繼續說道:“但你現在肯定不是全盛期的狀態,你身上的劍意和龍息都受到了壓製。我今天就不信了,我還打不動你!”


    數千根水刺如暴雨傾盆,自高空密集射下,刺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嘯聲,將林夜幕籠罩在無處可逃的死地之中。


    林夜幕目光一沉,寒光一閃。


    刺耳的撞擊聲接連不斷,劍氣與水刺相碰,激起無數水霧與劍氣餘波,化作彌漫四周的煙塵。


    水龍卷唿嘯而至。


    劍光劃破煙塵,再度迸發,與水龍卷正麵交鋒。


    煙塵中,林夜幕的身影一瞬被吞沒。


    一根又一根水刺被劍光打散。


    ......


    ......


    洛璿仰麵躺在地上,微微側過頭,胸口劇烈起伏著,氣喘籲籲地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臉頰染上塵土,幾縷淩亂的發絲貼在他的額頭上,顯得有些憔悴。


    他幾次想撐起身體,卻無力地垂落下來。


    真氣已枯竭。


    洛璿將靈海中的真氣榨得一幹二淨。


    如果不是他以前煉化過不少天材地寶,真氣比尋常金丹境修士多,早就進入真氣枯萎狀態了。


    煙塵漸漸散去,光線穿透彌漫的塵霧,將林夜幕的身影映入眼簾。


    他依舊站在那裏,他身穿的白袍染滿塵土,有些地方撕裂開來,露出被鮮血染紅的肌膚。


    洛璿看著他,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說些什麽,卻最終化為一聲低低的歎息。


    沒辦法,真的打不過。


    林夜幕邁步走到洛璿身邊,兩人四目相對。


    風卷起四周的塵埃。


    “你很強,如果我還在金丹境,不一定能贏你。”林夜幕說道。


    洛璿隻是苦笑了聲,沒有迴話。


    他心想,修行快也是你的強大之處。


    真想跟金丹境的你打一架,看看誰更厲害。


    靈劍刺入洛璿的胸膛,他化為白珠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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