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莊海把小袋子遞給田靜雲,她接過小袋子時,眼中帶著些許疑惑。


    “這是吃的嗎?”田靜雲問道。


    “不是吃的,你自己打開來看。”


    她小心翼翼地將袋子打開,裏麵是一雙淺綠色的繡花鞋。


    鞋頭繡著一隻白色的鵝,鞋子兩側的波紋則仿佛是水的漣漪,還點綴著一些白色的小花。


    田靜雲輕輕地摸著這雙繡花鞋,眼裏閃著光,這雙鞋子的料子比她以前穿過的鞋子要好得多,而且非常好看。


    “這是給我的?”她疑惑地問道。


    這雙繡花鞋怎麽看都是小女孩款式的,壞人穿不下這雙鞋。


    “是給你買的,你腳上穿的那對鞋破了,腳指頭都露出來了。”


    鍾莊海邊收拾著東西,邊說道:“要是你走著腳不舒服,我可不會背你走的,快點穿上。”


    田靜雲脫下破鞋,穿上這雙新的繡花鞋。


    她抬起頭看著鍾莊海,心裏不知在想什麽。


    ......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一個月過去。


    在這一個月裏,鍾莊海帶著田靜雲穿越了好幾個小鎮、好幾個村子。


    田靜雲以前聽父母說過,外麵的世界其實很大,村子隻不過是很小的一個地方。


    他們兩人有遭遇過土匪,遇到過其他人販子,也遇見很多難民,田靜雲這才知道外麵的世界很亂。


    沒想到土匪還會對她這樣的小女孩感興趣,明明眼前這個人販子說自己一點魅力都沒有。


    田靜雲還知道鍾莊海很厲害,他一個人麵對四位土匪,還能一邊保護著她,一邊殺死對方。


    她想不明白這麽厲害的人,為什麽要當人販子,她也不敢問。


    鍾莊海還帶著她一起去做委托,護送商人或貨物,說是養大她需要不少錢,等以後將她賣掉後再賺迴來。


    田靜雲抬起頭看著鍾莊海,她有些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真的人販子了。


    也許鍾莊海並非她所想象的那種人。


    那些在人販子手上的小孩子,身上有不少傷口,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應該也沒什麽吃的。


    反觀她一身新衣服,每頓都有吃的,腳上的繡花鞋也是新的。


    “看著我幹什麽?”鍾莊海看著她問道。


    要是一個月前被他這樣看著,田靜雲還會有些害怕,會把頭轉向一邊,不敢看著他。


    現在她敢迎上鍾莊海的視線了。


    “沒什麽,隻是在看你臉上的刀痕。”


    鍾莊海臉上的刀痕是保護她給土匪的小刀劃到的,他原本可以不用受傷。


    “一點小傷罷了,有什麽好看的,走路的時候就專心走路,等下你摔倒扭到腳,我可不會背著你走。”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後,田靜雲踢到了一塊石頭,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


    “所以我說走路的時候要專心走。”


    “對不起......”


    田靜雲急忙站了起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鍾莊海走了一段距離,迴過頭看著田靜雲一瘸一瘸地走著,臉上滿是痛苦。


    很顯然她真的扭到腳了。


    鍾莊海走到她身邊,問道:“是扭到腳了嗎?”


    其實不用問,看她走路的姿勢就能看出來,她是扭到腳了。


    田靜雲用手擦著眼淚,抽泣著說道:“對不起......”


    “我最討厭看到小孩子哭了。”鍾莊海繼續說道,“再哭我等下就把你賣掉。”


    他說完這句話,田靜雲哭的更厲害了,淚水不停地流淌。


    鍾莊海輕歎了口氣,伸出手摸了摸田靜雲的頭,安撫著她。


    “等下給你買點小玩具,不要哭了。”


    田靜雲逐漸止住了哭聲,抬起頭,淚痕還掛在臉上。


    鍾莊海收迴手,背靠著她,蹲了下來。


    “上來吧,我背你走,等你腳好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


    田靜雲靠在他的背上,小手緊握住他的衣服。


    她小聲問道:“等下會把我賣掉嗎?”


    “以後再賣,你現在值不了多少錢。”


    鍾莊海站起身,她比一個月前重了一些,這段時間營養跟上她的發育了。


    他穩穩地扶著田靜雲,開始邁開步伐,往附近的小鎮走去。


    等下給她買什麽小玩具呢?


    ......


    ......


    鍾莊海在小鎮買了個小風車給她。


    田靜雲接過紅色的風車,臉上帶著好奇,她輕輕地對著風車吹了一口氣。


    清風拂過,風車輕輕地搖曳,然後慢慢地開始轉動起來。


    田靜雲目不轉睛地看著風車,笑容伴隨著風車的轉動,變得愈發燦爛。


    “謝謝,我很喜歡。”


    這是田靜雲第一次對鍾莊海說謝謝,讓他覺得有點怪,他內心湧現出一種複雜的情感。


    他想著,我現在身份不是人販子嗎?怎麽還要跟我這種壞人說謝謝?


    他歎了口氣,還是狠不下心來對這個小女孩。


    鍾莊海背著田靜雲,走到了賣糖葫蘆的小攤前。


    攤主笑眯眯地看著兩人,開口問道:“客人,要買糖葫蘆嗎?”


    “怎麽賣?”


    “一串三文錢,兩串五文錢。”


    再加些錢就能去客棧住一晚上了,他是不會浪費錢去買這些吃不飽肚子的食物。


    糖葫蘆這種東西隻有他小時候吃過。


    鍾莊海遞給攤主三文錢,買了一串糖葫蘆,他還是不舍得買兩串糖葫蘆。


    田靜雲接過糖葫蘆,她沒有想過這是給她買的,因為鍾莊海隻買了一串。


    “這個是給我吃的?”


    “糖葫蘆本來就是給小孩子吃的,你今天忍住沒哭,獎勵你的。”鍾莊海迴答道。


    田靜雲沒有吃過糖葫蘆,以前村子沒有這種食物,她甚至從未聽說過。


    她小心翼翼地咬開糖衣,酸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帶著一絲酸澀。


    有些小孩子是不喜歡吃糖葫蘆的,有酸有甜,蔬菜蘿卜各有所愛。


    “這個有些酸,不過很好吃。”她開心地說道。


    他背著田靜雲往客棧方向走去。


    “喜歡吃就行,要是你乖乖聽話,我每隔一段時間就給你買一串。”


    我一直很聽話啊,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鍾莊海不知道的是,其實田靜雲的腳已經不痛了,隻是想多待在他背上一會兒。


    她一隻手拿著小風車,另一隻手拿著糖葫蘆。


    風車在她手中旋轉,發出清脆的啾啾聲,她吃著糖葫蘆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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