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夜雨告別青馬後便迴到了白竹縣,他剛走進客棧,就看到夏小沫坐在一角喝茶。


    他徑直走向她,坐在她對麵,倒了一杯茶。


    “我早上起來敲你房間門,沒見你迴應,你去哪裏了?”夏小沫問道。


    “還記得幫夕陽宗外門弟子曆練的那隻青馬嗎?”


    白衣少女點了點頭,她自然記得那隻青馬。


    許夜雨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跟它去了一些地方,所以現在才迴來,我出去的時候天還沒亮,打算吃點東西迴去睡一覺。”


    “官府那邊派人來通知我們,他們已經調查出段厭冬的檔案,一會兒我們就要去張府,沒有時間給你睡覺了。”


    “那......吃點東西總該可以吧?”


    ......


    ......


    三人來到張府,管家已提前在門口等候,他將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紙遞給許夜雨。


    “十八年前,這位少俠前往雨天宗參加弟子考核,最後通過考核成為了雨天宗的弟子。”


    許夜雨看著紙上的內容。


    段厭冬,出生於三十五年前的白竹縣,是一位孤兒,由一位老醫師撫養長大。


    在他十五歲那年,老醫師去世前幫他買了一間小屋。


    其餘內容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內容,官府的百姓檔案也不會具體寫他有什麽朋友和仇敵這些。


    許夜雨思索著,從這份調查報告中推測出了兩種可能性。


    其中一種可能,段厭冬的凡塵可能就是那位撫養他的老醫師。


    另外一種可能,在老醫師去世後,段厭冬前往雨天宗之前的兩年間發生了一些事情,使他的心願未了。


    許夜雨越來越覺得這份委托是一份幫鬼魂解脫的委托,因為都要幫他們解決人間的牽掛。


    許夜雨把這張紙遞給段厭冬,他仔細看著調查出來的內容,他皺起了眉頭。


    “有沒有想起什麽事?”許夜雨問道。


    段厭冬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想起來。”


    那你剛才為什麽在那皺眉頭?我還以為你想起什麽事情了。


    “段少俠的住處現在住著一位女子,她應該在那住了好多年了,幾位可以去問問她,或許能知曉其他事情。”管家說道。


    許夜雨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去一下你以前居住的地方看看,或許可以讓你想起一些事情。”


    許夜雨向管家道了聲謝,便離開張府。


    ......


    ......


    三人抵達了紙上所寫的地址,來到一間小屋前。


    這間小屋並不起眼,屋頂由黑色的瓦片覆蓋,門窗都是用粗糙的木頭製成,牆壁由泥土和粗糙的石塊構成。


    門前的台階上鋪著一層青石板,上麵有著一些裂痕和苔蘚。


    段厭冬走上前,敲了敲木門:“你好,有人在家嗎?”


    然而,沒有人迴應。


    許夜雨知道原因,因為屋子裏沒有人,他笑著問道:“要不我們翻牆進去吧?”


    夏小沫再一次想起他在大墓秘境說翻牆的事情,不由得白了許夜雨一眼。


    你怎麽還在惦記著那翻牆的事,是不是跟翻牆過不去了!


    “我們修行之人做這種事是不是有些不妥?”段厭冬問道。


    “他跟我開玩笑的,不必當真,既然人不在,那麽我們晚些再過來吧。”夏小沫提議道。


    許夜雨已經想著先迴去睡個覺再過來了,這裏離他們所在的客棧不遠,晚點過來也不麻煩。


    正當三人準備離開時,他們背後傳來一句話:“段厭冬,是你嗎?”


    ......


    ......


    白竹縣,茶香樓。


    茶樓內的裝飾簡約,一排排木製茶幾和藤椅整齊排列,坐滿了等待著演奏的客人們。


    在茶樓的一角,一位白發女子坐在錦緞墊上,手中撥動著古琴。


    她身穿一襲素雅的白衣,披散在肩上,她的指尖輕輕觸動琴弦。


    隨著她手指的輕動,古琴發出清脆悠揚的琴音,在茶樓中迴蕩。


    茶樓裏的客人們靜靜地聆聽著,被她的琴音所吸引,心境漸漸平靜,仿佛置身於一片寧靜的山林之中。


    夏夜,寧靜的時光中蕩漾著唯美的畫麵。


    微風飄蕩,輕柔地拂過每一片葉子,漫步湖堤,仿佛步入一幅畫中。


    青蛙在水稻田裏奏響歡快的歌聲,伴隨著流水在溪澗中輕輕流淌,發出悅耳的叮咚之音,讓人陶醉其中。


    螢火蟲點點閃爍,三三兩兩飛舞在夜空中,忽明忽暗,翩翩起舞,點亮了夜晚的黑暗,為夏夜增添了一抹色彩。


    湖麵上點點漁火倒映著明月的倩影,微風拂過,水波蕩漾,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


    當曲終人散,客人們仿佛從夢中醒來。


    “真不愧是王姑娘的曲子。”一位茶客感慨道。


    “這一趟我沒有白來!”另一人讚歎不已。


    “我聽了王姑娘彈了十幾年的曲,看著她長大的。”一位老茶客慈祥地笑著說。


    “我小時候跟著娘親過來聽王姑娘的演奏,現在我已經成親生子,她好像一點都沒有變過。”


    很多客人都意識到這位王姑娘,十幾年過去,她依然保持著昔日的容貌,沒有絲毫變化。


    唯一改變的是她的頭發,曾經的一頭烏黑如鴉的長發,如今已經變成了一抹素雅的白色。


    白竹縣的百姓都猜測王姑娘是一位修士,不然解釋不通她容貌的事,但她從來沒有承認過這件事,也沒有否認這件事。


    王姑娘還有一個地方比較特別,茶香樓一周付給她五兩銀子,但她演奏了十幾年,卻依舊住在那間小破屋。


    有些常客也是詢問過她原因,她隻是苦笑著,什麽都沒有說。


    女子微微一笑,收起了古琴,便離開了茶香樓。


    這位彈琴姑娘名為,王喜春。


    她已經在茶香樓彈了十多年的琴,是白竹縣最出名的琴師。


    她每周會來茶香樓演奏兩次,每次她彈琴都吸引了眾多茶客前來聽曲,因為她的琴技精湛。


    王喜春抱著古琴,走在迴家的路上,路過一位小女孩看到她,向她打招唿。


    “王姐姐,這周我娘沒有時間帶我去聽你的曲,下周我會去的!”


    她輕輕地拍拍小女孩的頭說道:“好,到時候我給你帶些餅幹。”


    小女孩點了點頭,笑容依然掛在臉上,她向王姐姐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離開。


    當王喜春迴到離家門口幾米的街道上時,她的目光停在一個熟悉的身影上。


    手中的古琴不經意間滑落,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段厭冬,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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