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有自己的想法,沒拿父母的錢,用讀書期間炒股賺的一百來萬和朋友合夥把鬆果給操辦起來了。


    這個出力多出錢少的朋友,叫康芃。


    等小事業步入正軌之後,康芃就把自己撤出去不當合夥人了,隻留下當初借給賀斯年的招牌,鬆果。


    鬆果是康芃的小名,她說可愛又喜慶。


    直到後來賀斯年又開了分店,也仍然叫鬆果,哪怕不少人都認為不怎麽合適。


    有次崔凱演出之後問過,賀斯年拎著小半瓶啤酒說,自己念舊。


    碰上流氓打架的事兒告一段落,一場衝突下來,卜奕自己也掛了彩,所幸沒在臉上,誰也看不出來。跟傅朗同住那晚,他自信掩蓋得好,沒讓對方看出端倪來。等三人轉天迴到宿舍,趁傅朗沒在,他才讓關健給他揉傷,又在傅朗迴宿舍前把陽台門大開,散藥油味兒。


    關健笑話他做賊心虛,虛透了。


    傅朗脖子上的傷沒出一個禮拜就好了,隔壁宿舍過來打秋風的段重山就感慨,新陳代謝真好。


    差點讓卜奕一腳給他重新踹出門。


    傷好了,但留下一道小疤,卜奕隻要看見就渾身長刺一樣難受。


    他跑到醫院去掛了個皮膚科的號,然後又去了一趟整形醫院,買迴來七八種祛疤的藥膏,一股腦堆在了傅朗桌子上。


    這迴不光是傅朗本人,連一向粗神經的關健都被他嚇了一跳。


    藥膏究竟有沒有用誰也不知道,畢竟使用說明上都告訴了,要長期使用。而長期究竟是多長,就沒有準兒了。


    十一月初,北方進入冬季,蕭瑟的風吹落了枝頭搖擺的枯葉。


    卜奕跑在舊街市狹窄的人行道上,踩著腳下的落葉,嘎吱嘎吱,他頭頂冒著熱汗,半場長的假髮唿唿地往臉上掃。


    時隔一個月,他頭一次帶妝從劇社出來。


    時間不早了,他演出完,摸出來一看,二十幾個未接來電,其中大部分來自宋嵐,其中間或有幾個黃競的。


    卜奕腦袋嗡一聲,直覺出事了。


    電話迴過去,宋嵐在那邊急吼吼地問,見黃寶鹿了沒?


    卜奕傻了,黃寶鹿?這一多月黃豆包除了偶爾顯擺她新牆頭,跟她哥幾乎沒有互動。


    再仔細一問,是他們找不著豆包了。


    小丫頭跟同學一塊兒去課外班補課,別人都被爸媽接走了,她爸媽沒接著她!


    卜奕打不著車,隻能甩開兩條腿狂奔。


    他奔著,出門給小孩補課的傅朗恰巧從琴行出來。


    剛走兩步,他身側忽地刮過一道旋風,可惜沒等這風颳出氣勢,就平地滅了——


    卜奕被翹起的石磚一絆,立刻摔了個狗啃泥。


    撲倒在地的卜奕被風掀起了棉裙子,露出了裏麵溫暖的加絨秋褲——說不辣眼是假的。


    媽的,卜奕暗罵,喝涼水都塞牙縫!


    作者有話要說:  為防我管不住手激情亂開坑,決定早早放預收,隔壁《老古董》求個預收


    文案:


    鬱西川第一次見到厲敘,他來買貨,西裝革履,人模狗樣,說要把自己告進大獄


    厲敘第一次見到鬱西川,他在賣貨,是個十足的江湖騙子


    看上去一本正經的律師 x 又皮又糙的文玩店小老闆


    第24章 妹妹丟了


    事情變得有些玄幻。


    卜奕坐在專車後排,迴想方才的一幕。


    ——傅朗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打量一瞬,說真巧,然後替他拉下了後麵翻起來、和大衣產生靜電而粘住的棉裙擺。


    卜奕不說話,心想可不是巧,咱們收工時間出奇一致。


    這就不是緣分了,是命運那「牛不喝水強摁頭」的安排。


    還能說什麽呢?


    其實也不能說什麽,因為卜奕趕時間。


    他機智地沒拿手機,而是掏出紙筆,刷刷寫:有機會再謝你我有急事 打不著車也等不來公交我要跑著走了


    幾行字如同狗爬,連標點符號都沒來得及寫。


    寫完就要跑,又被傅朗拉住,「我幫你叫車。」


    就這樣,卜奕坐上了一輛神州專車。


    臨走時,他塞給傅朗二百人民幣。


    他不能占對方金錢上的便宜,這是底線了。


    卜奕在車上開始拆假髮,下車時候,司機大哥根本都不敢看他,也許以為自己拉了一個妖人。


    舊街市,傅朗登上了晃悠悠駛來的特2路。


    上車後,他發現自己抓著扶手的手背上亮晶晶的,草綠色,質地倒是十分眼熟。


    ——和一個月前卜奕臉上的像同一種物質。


    迴想片刻,大概是扶起啞巴姑娘時蹭上的。


    啞巴姑娘這次妝不濃,倒是看清楚了五官,很像一個熟人。


    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身形,來的方向都是繁星劇社,去的方向都是北城大……一個兩個說是巧合也就罷了,一個接一個的都要串成完整邏輯線了,再說巧合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如果不是對方掩飾得小心翼翼,說不準早就能破案了。


    也許潛意識裏就有懷疑,真確認了反而沒多震驚,隻是滋生出數不清的好奇來,為什麽仨字瞬時就把他淹沒了。


    傅朗想了想,可他有什麽急事急成了那樣?平地也能栽跟頭。


    想著,脖子上的小疤忽然有點癢,他伸手撓撓,摸了一手黏乎乎的藥膏——下午出門前,「啞巴姑娘」死活摁著給塗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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