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愛喝蓮子湯?」奶娘心生疑惑。


    「太熱了,喝不下。」夏琀左看看,右看看,心想,地上應該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


    「我知道熱,所以等涼了才端來。」奶娘笑了笑,突然,她想起了什麽,「你之前急著去見少爺,到底為了什麽事?」


    「有急事要問他罷了。」夏琀輕咳兩聲,「奶娘,我的喉嚨有點不舒服,你可以幫我倒杯梨茶嗎?」


    「喉嚨怎麽會不舒服?我摸摸看。」奶娘緊張不已,「是不是正午時候在太陽底下待太久的關係?早知道就不讓你……」


    眼看奶娘反而朝自己走來,夏琀緊張的閉上眼。


    奶娘的手心撫上夏琀的額頭時,瞧見了床上的斑斑紅痕,整個人頓住。


    完了!夏琀在心底發出哀號聲。


    「天啊!這……這是怎麽迴事?」


    奶娘趕緊將她拉開,床鋪瞬間映入眼簾,整個人暈眩了下。


    「奶娘,你沒事吧?」夏琀趕緊上前扶住她。


    「快……快告訴我,這是怎麽迴事?是……是哪個惡賊闖入府中嗎?」奶娘以為小姐被外頭的宵小玷汙了。


    「不是,不是外頭的人。」她慌張的搖頭,不知道應該怎麽迴答。


    「什麽?那……那是少爺?端木少爺?」


    夏琀羞赧的點點頭。


    奶娘麵露驚愕,搗住唇,「他怎麽會?」


    她並不是不知道少爺始終與小姐保持距離,不親不近,也以為這種情況要等到婚後才會改變,怎知……


    「坦白說,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但是我不後悔,你不是說就要籌備婚事了嗎?」夏琀羞臊的說,垂下小臉,「我是真心愛他。」


    「你這傻丫頭,我當然知道你有多麽愛他,但是這事也該等到成親後,之前的事,誰也算不準。」奶娘緊抱著小姐,許多話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才不會傷她的心。


    「什麽意思?」夏琀偏著頭,不解的問。


    「你也清楚,端木少爺向來我行我素,我是害怕……」當瞧見小姐濕潤的眼眶是地,奶娘才發現自己失言了。


    「我懂,我懂奶娘的擔心,但是我不後悔。」夏琀柔柔一笑,「夜風哥哥不會這麽做的。」


    「你說得是,他不會這麽做的。」奶娘安撫道:「是我多慮了,畢竟這是老爺的主張,少爺一定會遵守。」


    「嗯,對不起,奶娘。」


    「幹嘛跟我說對不起?」奶娘心疼不已。


    「我不該……不該忘了閨女的本分,我不該在……」


    「別說了。」奶娘將她抱得更緊,拍了拍她的肩膀,「愛一個人並沒有錯,本來就想將一切奉獻給對方,奶娘了解。」


    「謝謝奶娘。」能得到奶娘的諒解,夏琀感動得心都揪疼了。


    「來,我幫你換上幹淨的被褥。」說著,奶娘立刻打開一旁的桂木櫃,拿出幹淨的床單。


    這時,夏琀不經意的瞧見一旁還有紅色的上好錦緞。


    「奶娘,這是?」她伸手摸了摸。好細致啊!


    「老天,被你發現了。」奶娘笑著將它拿出來,「這是我早在初春就為你準備好了,上頭的百合花是我夜裏偷偷繡上的,象征百年好合,還有鴛鴦枕帕……小姐,你怎麽了?」


    夏琀轉過身子,低頭拭淚。


    奶娘立刻繞到她的身前,關心的看著她。


    「我不該哭,但是太感動了,奶娘……謝謝你,這些年你就像親娘一樣照顧我。」


    「快別這麽說,能照顧小姐,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滿足。」奶娘趕忙端起蓮子湯,遞到她的麵前,「小姐,快喝了蓮子湯,要不然待會兒又吃不下晚膳了。」


    「好的,我喝。」夏琀接過碗,淺嚐一口,「嗯,好好喝。」


    看著小姐柔婉的微笑,奶娘也欣慰的笑了。她相信像小姐這麽好的姑娘,一定可以得到幸福。


    深夜時分,月隱星稀,燭影微晃。


    夏琀睜著雙眼,沒有絲毫睡意。


    到底是怎麽迴事?


    除了五年前夏府慘遭滅門時,她整整失眠了一個月,之後不曾再有這種情況,今晚為何又失眠得這麽厲害?該不會有什麽未知的事即將發生?


    不,應該是婚事將近,她才會出現待嫁女兒的不安情緒。


    「不好了……不好了……」外頭傳來護衛的聲響。


    夏琀急忙坐起身,披上外衫,跑到屋外,看到一夥人往大門的方向奔去,不禁心生疑惑。


    原來是端木奎迴府了,不過是讓人扛迴來的。


    端木夜風見了,立刻喊道:「爹……爹,你怎麽了?什麽時候病的?居然病得這麽嚴重!快,快去請大夫。」


    當端木奎被送迴房間後,臉色雖然泛紅,唇瓣卻是蒼白的。


    「告訴我,我爹為何會病得這麽嚴重?」端木夜風大聲詢問。


    「侯爺先秘密去了都城一趟,接著又出訪鎮安,數天連夜的趕路,不曾休息,直到前天就病倒了。」隨侍的護衛難過的說。


    「他為何要去都城?又為何要去鎮安?」端木夜風又問。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侯爺都是單獨前往要去的地方。」


    「算了,你先退下。」


    這時,端木奎的嘴巴一開一合,好像有話要說。


    端木夜風看見了,立刻俯身,輕聲問道:「爹,你說,把要說的話都對孩兒說。」


    他的耳朵貼近父親的唇,當父親斷斷續續的說出一番話後,他的臉色變得便凝,隨即看向父親。


    「真的嗎?真是這樣……到底是誰?你快告訴我。」


    「答應爹……一定會完成這件事……」端木奎虛弱的說。


    不一會兒,夏琀也衝了進來,乍見這一幕,驚愕得說不出話。


    「伯父……伯父,你怎麽了?」她跪在床邊,緊握住端木奎的手,「你的身子好燙,這是怎麽迴事?為何會病了?」


    端木奎對她笑了笑,「小琀,我可能沒辦法再照顧你了,現在將你交給夜風。」


    「不要,你不能死……不能……」她驚愕的喊著。


    端木夜風因為端木奎說的那番話,整個人呆愣住了。


    「沒辦法看見你披上嫁衣,為你主持婚事,對……對不起……」端木奎在他們的麵前斷了氣。


    「伯父……伯父……」夏琀趴在他的身上,痛哭失聲。


    端木夜風緊握雙拳,強忍住淚水,麵露錯愕和不解。


    其它下人聞訊趕了過來,紛紛跪在屋外,低聲啜泣。


    奶娘不敢相信的搗住唇,「發生什麽事了?老爺怎麽會?」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夏琀抓著端木夜風的雙臂,「伯父有說什麽嗎?他這孟子到底去了哪兒?怎麽會累成這樣?」


    「他什麽都沒說。」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拉起被子蓋住端木奎的臉,步出房間。


    夏琀望著他寂寥的身影,可以感受到他內心有多麽傷痛,因此沒有追問,想給他一個安靜的空間。


    下人們看見少爺走了,也站起身,頹喪著臉離開,準備好好的處理老爺的後事。


    夏琀抬頭,天際露出曙光,照亮了大地,卻無法溫暖她冷到打顫的身軀。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倉皇的喊道:「奶娘……奶娘……」


    「怎麽了?」奶娘趕緊上前,扶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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