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從這兒出去,我收拾一下就帶我娘一起去祈天宗……哦!”祁澄忽然一皺眉,抬眼看向衡堯,小心地問,“我娘她,可以跟我一起吧?”


    聽說仙門隻允許修士進入,如果他娘不能和他一起的話……


    “當然可以。”衡堯不假思索地迴答。


    說罷,衡堯在心裏盤算了一番。


    其實臨山鎮離祈天宗說遠不遠,說近也不算近。


    隻是若靠他自己的速度趕到祈天宗,恐怕得花上兩三個月,那還是路上不會遇見其他事情耽擱的情況下,更別說祁澄還要帶上他的母親,定然動作更慢。


    衡堯算了算自己迴程的時間和路線。


    此刻祈天宗的靈舟離臨山鎮應該並不算很遠,繞一點路將人接迴來,放在眼皮底下,也能更加安心。


    衡堯很快做了決定,“你在家等著,不要離開臨山鎮,我會去接你們迴宗。”


    “會不會太麻煩師父了?”


    “不麻煩。”


    讓你跑了才是麻煩。


    “我要迴月清界了。”衡堯掃了一眼四周,火苗和南靈正眼對眼地看著,隻有西靈又跑到遠處撒歡了。


    上次它似乎說要努力修煉來著?


    衡堯沉默了。


    她在心裏喚西靈一聲,又對祁澄強調一遍,“你等我。”


    “嗯嗯嗯。”祁澄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臉上是神采奕奕的模樣。


    於他而言,今日遇見衡堯,拜衡堯為師,提升了靈根品質,而且還得知了自己的特殊體質。


    簡直就是一場天大的機緣。


    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


    “我……我想問問,你們誰知道連蒼派的掌門,她怎麽樣了嗎?或者,連蒼派的其他任何消息都好。”


    在等待西靈迴來的時候,一直老實待在殿內當透明人的連心站出來問兩人。


    當然,她主要看的是祁澄,因為她看出來祁澄是個好說話的人。


    她懇求道,“或者,幫我打聽一下也行。”


    “我知道後殿有個被陣法掩去的靈池,靈池裏雖然沒什麽東西,但是靈池周圍都是用靈石砌成的,你如果願意幫我打聽,那些靈石隨意取用。”


    祁澄知道殿內還有一名修士,不過先前注意力都被衡堯給拉走了,這會兒才仔細看了眼連心。


    他覺得連心的請求有些奇怪,“你為什麽不自己去打聽呢?”


    “我……我出不去了。”連心神情黯然。


    “連心。”一道女聲冷不丁響起,插入了他們的對話。


    “嗯?”乍然聽見有人喚自己名字,滿心黯然的連心下意識應了,但是她那微微疑惑上揚的尾聲還沒從嘴裏消散,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叫出她名字的人,是衡堯!


    就連還活著的時候,她都沒跟衡堯說過自己的本名啊!


    連心身體一顫,不受控製地後退兩步,震驚地看向衡堯,“你怎麽知道我是……你難道都知道?怎麽可能?你不會……”


    不會殺了我吧?


    “你師父來找過我,試圖替你報仇。”


    看著連心驟然巨變的臉色,衡堯神情不變,不等連心開口便繼續說道,“跟在她身邊的還有黃月,黃月告訴她是我殺了你。”


    “我師父,她怎麽……你……她不會……”連心大受打擊,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在她看來,衡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師父去找衡堯報仇,而現在衡堯還活得好好的,那她的師父不就……


    “你師父還活得好好的,我告訴她事情真相,她親手殺了黃月,此時大概還在連蒼派當她的掌門。”


    連心雖然人蠢又衝動,但可以看出她對待連蒼派和她那個師父確實是真心。再加上她還算是識相的份兒上,衡堯才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她。


    說完,她看見西靈的身影從房梁上跳了下來,便沒再管連心是個什麽表情,招手讓西靈迴識海,隨後看了眼祁澄。


    祁澄一個激靈,趕忙說道,“師父放心,我一定老老實實在臨山鎮等你。”


    衡堯點點頭,身影淡去。


    離開遊戲世界後,月清的蝴蝶印記又重新變迴了蝴蝶模樣停在肩上,衡堯試著喚了幾遍月清,和往常一樣並未有迴應。


    衡堯皺起眉頭再度唿喚幾次,蝴蝶一動未動,當她想放棄的時候,月清的聲音終於在她腦海中響起,“怎麽?”


    “找到酆都之後,究竟要做什麽?”


    “找到通道,想辦法關閉它。”


    通道……是指死後靈魂前往酆都投胎的通道,還是當初卿流風破碎虛空,打通的月清界與遊戲世界的通道?


    衡堯沉思一瞬,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這一次卻沒有得到答案,她不由得再次唿喚月清。


    “嗯?”又是等了一會兒才得到月清的迴應,隻不過這一次月清的語氣似是有些無奈。


    衡堯重複一遍先前的話,月清很快有了迴答,不光答得快,語速也非常快,“二者都有,最好全都關閉。”


    “另外,雖然借你的心魔劫留下了影蝶,但我現在和你聯絡並不容易。尤其是你找我的時候,我沒辦法聽見你的每一聲唿喚,而當我聽見的時候,是你的氣運發揮了作用。”


    “而我作為世界意誌,並不能與月清界的人有過多接觸,就算是為了自救也一樣,這是規則的限製,所以和你對話需要消耗我能借用的規則之力。”


    “下一次,有重要的事情再找我吧。”


    這麽長的一段話幾乎在五秒之內說完了。


    衡堯也不免呆了呆,很快又反應過來,知道月清這番話說完,應該是不會再出聲了。


    她起身出了房間,才到走廊盡頭準備上樓之時,遇見了苑青。


    “衡堯師……師叔,”苑青有些別扭地喚了一聲,“你終於出來了,這段時間我一個人實在無趣啊。”


    “一個人?”


    “是啊,師父讓奚寒師兄也進了你說的那個遊戲世界,一是為了探明情況,二是順便尋找酆都。現在每天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了,唉……你也要去找師父嗎?”


    “嗯,有點事情。”衡堯對徽妙真人讓奚寒進入遊戲世界的事並不感到意外,她隻是抬腳上樓,看見苑青也跟在她後麵,便問道,“我們現在到哪裏了?”


    “剛過了蘭幽澤,按現在的速度,大概還有七八天就能迴宗了。”說到迴宗,苑青的神情多了一絲興奮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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