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話之時,周圍的色彩亦是在不斷地變幻,已經多彩得有些炫目了。


    月清的眼中倒映著萬般色彩,繼續說道,“如今他的目的你也知道了,月清界與現代世界的浩劫即將到來。而我借心魔劫化身現於你麵前,則是希望你能拯救月清界。”


    拯救月清界……??


    衡堯沉默了一瞬。


    她是有些自信,但還沒到自大的程度。


    月清的話實在荒謬,衡堯不由得伸手指向自己,“你讓我,一個剛突破到金丹期的人去對付一個差點成功篡位天道,失敗後還能以身化作小世界同時入侵兩個世界的人?”


    她有那麽厲害呢?


    她怎麽不知道。


    月清笑笑,說話的語速加快,“你沒聽錯,世間萬物自有規則。他打開通道離開月清界,而你從通道來到月清界,且是氣運之子,你與他之間的命運必定有所糾纏。”


    “我認為,你是阻止他的唯一人選。”


    衡堯一時無言。


    所謂規則命運,她是不如月清懂得多,可實力卻是明明白白擺在那兒的,她才剛到金丹初期,如何與創造出一個小世界的人抗衡?


    拯救月清界這種事,找她師父說不定還能成。


    衡堯不認為這是自己怯場或自餒,她隻是基於彼此的實力做出最基本的判斷而已。


    “我並不是想要逼你,這次見麵,僅僅是我單方麵對你的請求……你看。”月清抬起手臂。


    衡堯的視線跟著月清的手臂移動,看見空間裏不斷變幻的色彩突然穩定下來,色彩逐漸黯淡,最終化作了兩個場景。


    她的左邊是祈天宗宗門,右邊則是現代化的大都市。


    看清兩邊的場景後,衡堯瞳孔一縮,神情變得沉重。


    祈天宗不複往日的清靈雋秀,靈氣全無,青山不見,大殿損毀,平時人最多的外事堂廣場上屍體遍布,看穿著不止是祈天宗弟子,還有《幻域》的人。


    現代化的大都市更是滿目瘡痍,殘垣斷壁,黃沙漫天,這邊倒是一眼看不見屍體,但從倒塌的牆壁下幹涸的大片血跡可以看出來,這裏曾經曆過如何慘烈的場麵。


    兩邊的場景都在不斷變化,一邊是從祈天宗到整個月清界,另一邊則是從大都市到整個現代世界。


    兩個看起來完全不同的世界,卻有著相似的命運,殘破,荒無人煙……不,不隻是沒有人煙,任何可以稱得上是生命的東西都沒了。


    呈現在衡堯眼前的不是任何殘酷的戰鬥場麵,亦或任何人的悲慘遭遇,有的隻是一片荒涼的死域,帶給人的震撼卻不比前者弱。


    衡堯的心神似乎也被這荒涼感染了,隻剩下一片虛無。恍惚間,一點涼涼的濕意自眼角落下,劃過臉龐。


    衡堯怔怔地抬手抹臉,麵無表情地看向手上濕濕的淚水。


    好奇怪,她明明隻是感到荒涼,怎麽會莫名地流淚呢?


    月清掃了眼衡堯的模樣,也是怔了一下,緊接著露出思索的神情。


    在二人短暫的沉默中,月清界和現代世界的景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幻域》世界。


    準確地說,是與仙運融合過後的《幻域》,從建築風格以及街上行走的人群就能看出來。


    月清被這變化驚醒,意識到自己的時間不多,停下思索開口說道,“他覬覦的是月清界和現代世界的資源,靈氣、礦石等等,最要緊的,則是萬物之靈。”


    “一個初生的小世界想要演化出有思想的生靈,花的時間至少是以數萬計。他選擇了走捷徑,偷走月清界和現代世界的靈魂,丟到他製造出的一個個‘傀儡’體內。”


    “初時隻是吸納兩邊死去的靈魂,但遊戲世界不一定能按照他的預期擴張下去,其內能收納的靈魂也有限。”


    “然而靈魂太多也不是好事,遊戲世界將受到不小的衝擊。到那時,他的人就會開始挑選、‘清洗’月清界和現代世界的人,打得他們魂飛魄散。”


    月清的話像是一聲聲旁白,在這滿是荒涼的空間中響起。


    衡堯的心似乎也跟著一起重重下落,最終化作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沉沉地墜在胸前。


    她緩緩唿出一口氣,才覺得胸中鬱氣抒發了一點。


    月清的話她聽在耳裏,同時也在思考著,心中冒出一些疑問,“他是怎麽做到的?靈魂……是酆都嗎?”


    衡堯還記得迴程之時提到酆都,徽妙真人那一瞬間不自然的神情,酆都肯定是出問題了。


    “沒錯,他肉體化作小世界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吞噬酆都。”月清點頭,“酆都到了遊戲世界,靈魂與酆都之間的聯係卻未消失,死者的靈魂順著聯係尋找酆都,最終被引入遊戲世界。”


    “現代世界……大概也差不多吧。”


    衡堯問,“他不能停下對靈魂的吸收嗎?”


    月清神情平靜,隻說了四個字,“規則已定。”


    既然酆都被遊戲世界吞噬,化作了遊戲世界的一部分,那麽它就受到遊戲世界的規則限製。


    它的作用就是吸收靈魂,讓靈魂“投胎”到遊戲世界,自然不是想停就停的。


    衡堯低頭沉思。


    若是不提將來有可能發生的“清洗”兩界的事,對已死之人而言,不過是換了個投胎的地點而已,似乎不算什麽問題。


    可是搶來的酆都,偷來的靈魂,強製塞進“傀儡”的靈魂,再加上才建立不久的規則秩序……衡堯不認為這中間不會出問題。


    比如說她見過的肖承東和萊維男爵,甚至是師姐宣清君,他們都有月清界的記憶。


    宣清君隻有魂體且不說,另外兩人也有著不同之處,萊維男爵一睜眼就有兩世的記憶,他更像是完全奪舍了萊維男爵這個“傀儡”,而肖承東的記憶卻是她喚醒的。


    不對,是肖承東的記憶先冒出來,叫了衡堯師叔,才讓她找到肖承東的身份,喚醒他的。


    而肖承東的記憶會冒出來,則是因為遇見了給他留下深刻記憶的衡堯……


    且不說《幻域》世界裏有多少像萊維男爵一樣有兩世記憶的人,將來仙運與《幻域》徹底融合之後,被仙運場景刺激得找迴記憶的人恐怕也不會少。


    到時候絕對是一通混亂。


    比衡堯之前預想的還要混亂得多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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