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靈石給出去的同時,衡堯的視線越過守攤老人,看見一個臉色蒼白,穿著深黑色鬥篷裹住大半身形的女人。


    隻一眼,她便認出來那人是在爭奪火精之時,連蒼派的其中一人,似乎叫……黃月?


    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為兩人視線對上的一瞬間,黃月神情就變得驚慌起來,而且她下一秒就捏碎令牌傳出了小世界。


    當時,衡堯把黃月與另一個執扇女子都打成重傷,便沒再管了。


    沒記錯的話,她臨走之前還聽見黃月向執扇女子討要丹藥,執扇女子更是恨透了黃月的模樣。


    沒想到黃月還能活著,而且看上去除了臉色難看一點,其他都好好的。


    不過,黃月見到了自己,第一反應不是衝過來找茬,而是慌亂逃跑……


    衡堯眉頭皺了一瞬間,又舒展開來。


    不管她做了什麽,都無所謂。


    “多謝你了,”守攤老人笑了笑,把擺在地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她原本略帶混濁的眼神多了些光澤,“有了這些靈石,我可以買很多丹藥,說不定能多活些時日。”


    “是你應得的。”


    說完,衡堯便轉身走向了下一個攤位,同時將雷擊鳳梧木放進了丹田中。


    焦黑色的短枝懸浮在丹田內,那嫩綠色的葉片舒展開來,隱隱散發著淺淺微光,以緩慢的速度吸收著丹田內的靈氣。


    隻要將它蘊養一段時間,待多長一些枝葉,便可以用作煉製本命法寶的輔材。


    這便是衡堯買下它的目的。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衡堯再未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奇特的物件倒是見識了不少,算是某種意義上的見了世麵。


    她還買了一本《獸獸圖譜》,所有內容都在一枚玉簡上。


    衡堯簡單查看了一下,發現玉簡的名字雖然很隨便,但其中繪製的各種神獸、靈獸、妖獸以及魔獸都很精細,更重要的是,它是立體的。


    價格也不算貴,她便買了下來。


    到這時候,她已經逛得差不多了,於是收好玉簡後便捏碎令牌,從小世界傳送出去。


    眼看天色還早,衡堯便迴到怡然居,準備進入遊戲。


    她手握幻石,注入靈氣。


    眼前一瞬間的模糊過後,她便出現在了熟悉的白色空間。


    麵前依舊是三個選項。


    【進入幻域】or【進入仙運】or【退出】。


    不過,【進入幻域】這個選項變成了灰白色,上麵像是加了個置頂圖層一般,寫著一行字。


    遊戲更新維護中。


    看了一眼後,衡堯選擇了【進入仙運】。


    周圍的白色迅速消融,她出現在了一個密林裏。


    身周都是高大的樹木,樹身粗壯筆直,高大的樹冠遮住了天空,隻透出點點天光。


    密林中的靈氣非常濃鬱,幾乎可以與她在祈天宗的住處媲美。


    衡堯很確定,她從沒到過這個地方。


    ……


    遊戲外,秦氏集團文娛分公司,銀霄大廈15樓。


    一間辦公室裏,中年男人一臉嚴肅地坐在桌後,他帶著一副黑色邊框眼鏡,隻看麵容都透露著一股呆板固執的氣息。


    桌上擺著一台電腦,一個茶杯,以及他的名牌。


    ——清越工作室組長,劉垣。


    他詢問麵前的人,“程盛,你的工作做完了?都有空閑來我這兒坐了。”


    “早改好了,正在測試呢,晚點就能更新。”


    劉垣麵前坐著一個女人,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模樣,穿著職業裝,懶懶散散地靠在椅背上。


    她是清越工作室中,負責數據維護監測的小組長,是工作室最初成員之一,話語權僅在劉垣之下。


    程盛臉上滿是被迫加班後的疲憊,


    “我說,就算是普通怪,怎麽會有人越21級單殺將近三十隻怪物,是不是有人和她一起沒被發現,或者你那小怪的數值出問題了?”


    劉垣扶了扶眼鏡,擋住眼中不明的情緒,“我很肯定數值沒有問題,反饋上來的數據也隻有她一個人。”


    “嗯……那你找過那名玩家了嗎?要收迴她的等級嗎?”


    “不用,忘記設置跨級經驗獲取上限是我們的失誤,將錯誤轉嫁到玩家身上,不是明智的決定。”


    “行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秦氏的問責你也一定記得擔下來。”


    “我會的。”


    女人揉了揉額角,勉強緩解了一點頭腦的脹痛,“還有一件事,負責監測廢棄內測數據的人告訴我,最近代碼似乎總是有點問題。”


    “什麽問題?”


    “怎麽說呢?他覺得有些代碼似乎變了,但又說不出來哪裏變了,隻有你能檢查出問題來。”


    “是嗎?我一會兒去看……”


    話說到一半,劉垣忽然捂住頭,神情痛苦,五官緊皺,幾乎擠在了一起,肌膚也在一瞬間漲得通紅。


    “你這老毛病又犯了?”程盛站起來倒了一杯茶捧在手心裏,自己喝了起來,“醫院檢查還是說沒問題嗎?”


    “沒查出任何問題,”劉垣低著頭擺擺手,聲音都顫抖起來,“可能是壓力太大,你說的事情我會去看看,你們不用管了。”


    “我看你好像實在不太舒服,還能走嗎?不如就讓我去機房看看?”


    劉垣動作一頓,緩緩抬起頭,因為疼痛而滿是紅血絲的雙眼盯著程盛。


    “你知道的,我對你們,對秦氏,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靠近我的機房,也不要試圖詢問我的源代碼。”


    程盛端起茶杯,笑了,“行了行了,我知道,就是隨口一問。忙了這麽久,我也要迴去休息一會兒,這個假你給批了吧。”


    劉垣沒有說話,隻是擺擺手示意她走吧。


    程盛放下茶杯,一道輕輕的磕碰聲過後,她轉過身,緩緩吐出一口氣,往門外走去。


    你到底,在隱瞞什麽呢?


    她心中揣著疑慮,腳步遲緩地往門外走去。


    “程盛,你玩過我們的遊戲嗎?”


    “嗯?你不是說創作人員不可以進入遊戲,以免破壞平衡嗎?”


    話說完,卻遲遲得不到迴應,程盛急忙迴頭,看見劉垣一手撐著腦袋,並未昏倒,這才鬆了口氣。


    “你問我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劉垣的聲音格外虛弱,也許是因為忍痛,身體還時不時地顫抖一下。


    看他如此痛苦,程盛歎了口氣說道,“你還是再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吧,或者休息一段時間。”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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