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堯的思緒散開了一瞬,又立馬收迴。


    淩淵長老的話還在繼續,


    “比試結束後有一場交易會,你可以挑選煉製本命法寶的其他材料。你自小聰明,又閱遍了藏書閣,知道什麽最適合自己,我便不多說,免得左右了你的選擇。”


    “弟子知道,”衡堯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麻煩師父為弟子費心了。”


    正事說完,淩淵長老的神情也緩和了幾分,他重新盤腿坐下,抬起手示意衡堯也坐下。


    等衡堯聽話坐下,淩淵長老便問道,


    “這次外出可有遇到什麽事情?”


    衡堯瞬間了然,“師父是聽說我失蹤了兩日吧?”


    淩淵長老雖然看上去古板固執,其實對待弟子很是關心。


    她失蹤兩日的事情,肯定瞞不過淩淵長老。


    衡堯也知道他叫自己來,少不了會問這件事,所以早就有所準備。


    她取出幻石,將對苑青說過的說辭拿出來重新說了一遍。


    “……弟子進入芥子空間中,發現裏麵日夜更迭,風水雨霧樣樣不缺,像是某種秘境。”


    衡堯將幻石推至淩淵長老身前,繼續說道,


    “弟子聽聞,有人往芥子空間放入息壤、礦脈、五行之精等物,經過長久歲月的煉化,便可煉成一方小世界,想必此物便是這樣的小世界化身吧。”


    淩淵長老卻是搖搖頭,“不可能,它不是小世界。”


    聽見淩淵長老斬釘截鐵地否定,衡堯不由一怔,暗暗反思起自己的說辭,看是否有哪裏不對。


    她也想告訴師父,幻石連接著另外一個世界,可她一時想不到該如何跟淩淵長老解釋,全息遊戲是什麽,她又怎麽會知道得那麽清楚。


    就在衡堯暗地裏思索時,淩淵長老看著沒有任何靈氣和氣息的幻石,麵色凝重,


    “你可知我為何如此肯定地說,它不是小世界?”


    衡堯不解地搖搖頭,“請師父賜教。”


    “無論是修士煉製的小世界,還是演化而來的小世界都必須有空間裂縫才能任人出入,而我看不見幻石上有空間裂縫。”


    “另外,自己生成的小世界出世時必定伴隨有異象現世。數千年來,你去的白黎秘境從未出現異象,若要說它是由修士煉製的……”


    淩淵長老停了停,繼續說道,


    “白黎秘境歸祈天宗掌管,裏麵有什麽東西,宗內的掌門和長老都了如指掌……”


    聞言,衡堯已經明白了淩淵長老的意思,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淩淵長老麵色凝重地說道,


    “……白黎秘境裏,從來沒有這種東西。”


    聞言,衡堯抿抿唇,麵色難看了幾分。


    她說的話裏有一部分假的,但幻石是從秘境裏帶出來這一點,可是千真萬確的。


    一個新東西出現在了秘境裏,宗門的長老卻完全不知情。


    到底是什麽力量,使得幻石出現,又使得她能通過幻石進入到另一個世界?


    衡堯猛地想起了《幻域》裏的西衛,他在精神恍惚的狀態下叫她師叔……


    淩淵長老看她麵色難看,安慰道,


    “我相信你說的幻石是從白黎秘境得來,隻是它出現得古怪,許是秘境出了問題。”


    衡堯抿了抿唇,她覺得可能不是秘境出問題那麽簡單。


    淩淵長老如同普通長輩那般,和藹地拍拍衡堯的肩膀,


    “既然幻石裏有空間,若是用得上,你收好便是。”


    衡堯收起思緒,點點頭,“弟子知道了。”


    “嗯,我去與掌門商議一二,”淩淵長老站起身來,“你自去準備前往丹城的事宜,明日便出發吧。”


    說完,他憑空飛起,眨眼間便從晚楓崖消失了。


    盯著崖下的翻湧的雲海看了一會兒,衡堯才收起思緒。


    她召出飛劍,前往雲遙峰尋找徽胤真人。


    從侍劍峰到雲遙峰的必經之路上,有一專供外門弟子學習知識的見微學堂。


    衡堯禦劍從學堂上方飛過時,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我叫你滾!”


    另一個男子的聲音緊跟著說道,“今天我心情不好,你可別惹怒我!”


    衡堯本不想理會,修士畢竟還是人,處在同一屋簷下,有點摩擦都是難免的。


    但下麵很快就傳來了鬥法的聲音。


    衡堯低頭覷了一眼,便看見一群外門弟子在學堂外麵圍著兩個人看熱鬧。


    被看熱鬧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身著錦衣,女的則是穿著外門弟子的道袍。


    男的練氣七層,女弟子隻有練氣四層。


    衡堯看過去的時候,男的正好將女弟子打倒在地,他嗤笑一聲,


    “修煉了十二年還隻有練氣四層,真不知道哪兒來的清高勁兒!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竟然還敢反抗?”


    而女弟子硬撐著站起來,她清麗的臉上滿是不甘,


    “你休想!”


    說著,她再次舉起青鐵劍,就要朝男子衝去。


    男子“嗬”了一聲,祭出法器,“還敢來?好哇,那我今天就把你打服了再帶迴去!”


    這一幕看得衡堯眉頭緊皺。


    她禦劍落在學堂門前,摸出兩枚靈石擲出,分別打在兩人拿武器的手上。


    兩人的武器同時被打落,男子捂著手怒視四周,“是誰在背地裏動手?給我出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讓你好看!”


    女弟子則下意識看向了衡堯所在的方向。


    衡堯不由瞥了一眼女弟子,心想她的靈識還算不錯,雖然沒找到明確的目標,但大致的方位是對了。


    收迴視線,衡堯出聲打斷了男子的叫囂,“你說說,要怎麽讓我好看?”


    聲音落下,學堂前的所有人皆向她投來了視線。


    由於會來學堂的大都是入門沒多久的弟子,衡堯又不常離開侍劍峰,所以基本上沒人認識她。


    他們小聲地嘀咕起來。


    “這位是誰,怎麽敢招惹趙修?他可是外事堂金丹真人的兒子。”


    “你們沒入道看不出來,這位可是築基期的師叔,既然敢出手,那應該有點底氣在吧。”


    “築基期不是比金丹真人差很多嗎?她不怕被罰去燒火嗎?”


    “誰會讓築基期去燒火,你長點腦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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