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科宣布了散會,可是,卻還沒有一個人起立,張科奇怪的看著眾人,此時王金慢條斯理地開口了。

    我這時候才注意到,這位資深的老刑警,竟然從開會到現在一直沒有發過言。

    “我們怎麽不來聽聽張處長請來的小顧問的意見呢?我覺得應該會有建設性地突破。”

    王金此話一出,張科的臉上表情頓時一僵,接著角落裏的我一下子就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

    “我想端木顧問剛剛了解案情,應該還不會有什麽建議,這次,他就不要發言了。”

    張科想要幫我打圓場,其實也是在幫他自己解圍,畢竟如果我什麽都說不出來,就代表了他的無能。當著這麽多下屬的麵,他很難下的了台。

    “還是說說吧。畢竟是顧問嘛。”

    王金說到顧問兩個字的時候,語氣明顯加重了一點。張科看著王金,我能感覺的出整個會場裏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我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第一次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話,我心髒砰砰直跳,臉上發燙,手心裏冒汗。

    “這個,諸位叔叔阿姨……”

    我剛開口說了第一句,立刻引來了眾人的哄笑,王金的臉上笑的和開了花似的,所有人裏隻有張科一個人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看來,我們的顧問沒什麽建議了,那就散會吧。”

    王金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接著我看見眾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裏開會的人大部分都是重案組的,都是唯王金馬首是瞻,警察機關內部的勾心鬥角還真是越演越烈啊。

    王金帶頭往門外走去,然而,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我叫住了。

    “諸位叔叔阿姨,請等一下。”

    我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跳的更厲害了,好像自己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般。

    “哦?”

    王金奇怪地看著我,眾人都投來了驚訝的目光,連張科都奇怪地看著我。

    “我想問一下,是否昨天我見到的那個姓林的第十一名跳樓女孩子身上也有類似的黑色紋身?”

    我這麽一問,王金嘴角一裂,笑了起來。

    “剛剛不是說過了嗎?近期還會和她母親接洽的,肯定會派女警看一下這個女孩子身上是否有類似的紋身,你剛剛開會沒有仔細聽嗎?”

    王金這麽一反問,眾

    人也都微微偷笑了起來,笑聲裏帶著嘲諷之意。

    在嘲笑聲中,我深唿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緊張強行壓了下去。

    “那麽如果這個女孩子身上沒有這個黑色的紋身,你們就會將這個女孩子認定成不是集體自殺事件中的一員呢?”

    我開口問道,王金正要說話,卻被我直接打斷了。

    “如果有這個紋身的話,你們怎麽來圍繞這個紋身來調查?全杭州市地排查紋身店嗎?可以說,你們三天的調查結果,根本沒有任何線索,如果這十一起跳樓事件都是背後有人慫恿的,那不一定是這些女孩子去紋身店裏紋身,而是罪犯親手紋上的呢?可是,我剛剛聽到,這些女孩子沒有一個在出事之前有過和陌生人接觸的經曆,那這紋身哪裏來的呢?”

    我接連的問題,將王金等一眾警官給問傻了。

    “這個我們會和林女士溝通後,對她女兒再次詢問的,線索肯定會有的。”

    王金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被一個孩子這麽質問,讓他臉上頓時沒了麵子。

    “哦?你怎麽問?你昨天沒看到嗎?你們問了這女孩子好幾個小時,對方一句話都沒說,你們能問出什麽?”

    我再次問道。

    王金一下子將手裏的筆記本往桌子上一砸,看起來是生氣了,不過也難怪,被一個小孩子這麽逼問,他卻給不出好的迴答,這讓他的處境很尷尬。

    “那我們的小顧問,你有什麽方法能從這個女孩子嘴裏取得情報嗎?”

    王金盯著我,語氣變的很不客氣。

    “明天,請讓一個警察跟著我,我會去林家問一問,既然你們問不出東西,那就讓我來試試吧。我有我自己的方法,和你們不同。”

    我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會議室的門口,看了王金和眾人一眼後,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此時的會議室裏一片安靜,所有人都看著我離開,笑聲,議論聲,都消失了。

    此時的我,剛走出會議室,整個人長長地唿出了一口氣,臉上火辣辣地發燙,緊張的手心都發疼。

    “下次再也不再這麽多人麵前說話了,太緊張了。”

    我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出了刑偵處。

    第二天一大早,我剛剛起床,洗漱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我一打開門,站著一個小姑娘,白白淨淨的,五官很標誌,短發,穿著筆挺的警服,肩章上隻有一

    枚四角星花,我雖然年紀小,不過和師傅混在一起也快一年了,和警察打的交道也不少,自然知道,麵前這個漂亮的女警察是最低級的警員。

    看來是王金派來協助我工作的,當然,一看他的警服這麽筆挺幹淨,就知道肯定是新警察。

    “你好,我是處裏派來協助你工作的,我叫陳雨。”

    她自我介紹道。

    對於我而言,之所以昨天說要一個警察跟著我一起去,不過是方便我進門,畢竟尋常百姓看見警察上門還是多少會給一點麵子的。

    “恩,陳姐姐好,你進來坐一下吧,我換件衣服就和你出門。”

    我對她微笑了一下,把她讓進了屋子裏。

    她一進屋子,左看看右看看,顯得很好奇。

    “就你一個嗎?你年紀這麽小怎麽成了神棍呢?你父母不管管?”

    她開口問道。

    我被她嘴裏的一句神棍給嚇了一跳,我還是頭一次遇見別人說我是神棍呢,臉上頓時尷尬無比。

    “我是孤兒,和師傅住在一起,他這幾天外出不在,所以我來接手這個案子。好了,我衣服穿好了,我們走吧。”

    我套了件外套,跟著陳雨出了門。

    門外停著一輛警車,我坐了上去之後,警車一路帶著我們往林家開去,陳雨這女孩子還真是個話匣子,那嘴巴一刻不停,不停地說話,雖然我還小,可是被她這一路嘮叨,問話,也弄的暈頭轉向。

    等我們到了林家後,我立馬跳下了車子,躲開了這個話嘮。

    林家住在杭州下城區,接近武林廣場,這已經是市中心了,林家的條件不錯,家裏的房子也大,我和陳雨走到林家門口的時候,卻看見林家在搬場。

    我一愣,好端端地幹嘛從杭州市中心搬走呢?

    我快步走了上去,林女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邊穿著警服的陳雨,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你們又來調查嗎?沒什麽好說的,你們快點走,我還要搬家呢!”

    林女士沒等我們說話,就下了逐客令。

    “林女士,我們就是來問一下情況,您別這麽大敵意啊。”

    陳雨畢竟是個新手,沒有老警察的氣場,說出來的話,林女士根本不聽,一個勁地趕我走。此時站在陳雨身邊的我,仗著自己身子矮小,往林女士手臂下麵一鑽,一下子躥進了林女士的家裏

    。

    “你個小伢兒怎麽鑽進去了,快點出來!”

    林女士說的是杭州話,一下子就追了進來。

    此時的我看見房間裏已經變的空空蕩蕩,三室一廳的大房子裏左邊的房間裏傳來一聲聲低吼的聲音,這聲音乍聽起來就像是狗的聲音,房間的門是關著的,但是我卻能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林女士追進來後,一把拉住了我,將我往門外拽。陳雨也衝了進來,焦急地說道:“林女士你別激動,他還是個孩子,您別激動。”

    “什麽孩子!這麽缺教養,給我出去!”

    林女士大喊大叫起來,她這麽一喊,左邊關著的房間裏低吼聲頓時消失了。

    林女士拉著我,不斷地往外拽,我轉過頭,看著她,厲聲說道:“阿姨,你要是趕我走,就沒人救你女兒了!”

    我這句話一說出口,林女士愣住了。

    “你,你剛剛說什麽?”

    林女士拉著我的手反而更加用力了,我能感覺到她情緒的驚人變化。

    “我說什麽,你肯定聽清了,阿姨,你女兒的問題很嚴重,你這麽藏著掖著,肯定會出大事情的,這種事情你沒辦法去醫院,醫院也沒的治,但是我能幫上忙,我就是幹這行的!”

    我焦急地說道,林女士一下子傻了眼。

    陳雨此時站在我的身邊,奇怪地看著我,她沒聽懂我和林女士之間的對話。

    “你這麽小,我能相信你的話嗎?我的女兒,你真的有辦法治嗎?”

    林女士說話的聲音有了一些些顫抖,她動搖了。

    “我的職業不方便透露給你們,不過你女兒這個狀況拖久了是要出大事情的,不僅她自己的安全有問題,而且很有可能會威脅到你們全家人。你放開我,讓我進房間試試看。”

    林女士緩緩放下了抓住我的手臂,我看見有淚花在她的眼睛裏打轉。

    “我們家乖女兒從昨天晚上就開始不對勁,在房間裏不停的上躥下跳,甚至還不停地學動物怪叫,我的丈夫早亡,是我一手帶大女兒的,當時發現了女兒的異常,我急的不行,想要帶她去看醫生,可是她根本不讓我靠近,我隻能將房門鎖了起來,不讓她出來,今天早上我去看她的時候,她蹲在地上,還在房間裏隨地大小便,就和野獸一樣,我嚇死了!請了市裏精神病院我的老熟人來看,結果他告訴我,我女兒的狀況不是精神問題,他還和

    我說,可能和我家的風水有關係,所以,我找了人來搬家,搬到我在市裏的另一處房子裏去!”

    林女士這麽一說,正好和我心裏的心思一模一樣。

    “聽我的,這和風水沒關係,是有人害了你女兒,你打開門,讓我進去看一看。”

    我鄭重地說道。

    “那,那就拜托你了,小朋友,要是我女兒好了,我一定好好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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