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總之昨兒我去後膳房領食的時候瞧見了,陛下還帶著顧昭儀娘娘在外麵散步呢,兩個人那親近的樣子,根本不像是有什麽……矛盾。”後膳房的丫鬟嘀嘀咕咕就道。


    “不應該啊。”


    另外一個太監聞言搖頭,“那為何陛下這麽久都沒去找過顧昭儀娘娘。”


    “那誰知道呢。”


    後麵的人說話議論紛紛,沒一個猜出其中關鍵,而且百思不得其解。


    珍妃卻從中嗅出了點不尋常來。


    晚上顧清過來給她請安的時候,說話就帶出來點意味深長,“你覺得你這姐姐,為何之前必須忽然不去找她了。”


    顧清也正想著這事呢。


    原本她最近心情高興的不行。


    想著顧嫻要失寵了,等了多久等來了這一天,簡直是讓她喜極而泣。


    哪曾想今天當頭一棒又敲了下來。


    奴才過來報信,說是皇帝又去找顧嫻了……


    她早上那飯食都沒吃下去幾口。


    不由的看著珍妃就有些為難,張了張唇,顧清歎氣,“嬪妾也不知,可是陛下……”


    珍妃笑了笑,“你不覺得這件事和李才人有關係?”


    顧清一愣。


    珍妃身子朝後依靠,“之前我沒太注意李才人那邊,但是算算時候,陛下不去找顧昭儀,也是爆出李才人有孕沒多久,要說沒一點關係,我是不信的。”


    顧清詫異,“可是李才人有孕又礙不著我姐姐。”


    珍妃笑了笑,“有些人就是這樣,她得寵的時候,別人沒說什麽,可有新人得寵的時候,她就不痛快了,我懷疑你姐姐和陛下當時說了什麽。陛下生氣了,中間也就不再找他,昨夜裏也不知又怎麽和好了。。”


    顧清目瞪口呆。


    還能這樣?


    珍妃淡淡,“你不要太高看一些人,你姐姐也隻是個女子,在得寵一事上,當初她有孕的時候受盡寵愛,陛下對她多有照拂,可是如今李才人有孕,她能心裏沒一點感覺?”


    顧清皺眉,垂下眼,若有所思。


    “明兒陛下晚上來我這裏用膳,你準備一下吧。”放下茶盞,忽然珍妃笑了笑。


    唰的抬頭,顧清眸子發亮,“鋪墊這麽多天了,你也該侍寢了。”珍妃感慨,“這去江南的時候人少,你再侍寢不上,就真說不過去了。”


    顧清忙高興的起身,“嬪妾謝娘娘恩典。”


    珍妃嗯了一聲。


    又交代了幾句話。


    等人出去後,叫夏荷過來,讓人去將事情散播了,“就說李才人有孕, 顧昭儀……不喜這類的話。”


    “也不必傳的太過分,隻有和個意思就成了。”珍妃淡淡。


    夏荷吃驚。


    不過轉念一想。


    這確實是個好法子。


    若是當真陛下和顧昭儀娘娘是因為李才人才發生了什麽矛盾……後來又和好,那這些流言,說不準呢個叫顧昭儀娘娘真的失寵。


    “哦對了,李才人最近吐的厲害,最好是再叫人將之前那點傳言傳的更開一些。”珍妃又道。


    “就是,李才人吃了顧昭儀的東西才吐的。”


    夏荷忙應是。


    ……


    “陛下呢?還是沒時間?”


    壓住心裏惡心的感覺。


    而隔天下午的的時候,看時候差不多了,李才人等了一天。也忍了整整一天。


    又才差人去了一趟船塢的二層。


    隻是翠竹一臉失望的迴來了,沒看對方說什麽,李才人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可是她依然不肯死心的問了一句。


    翠竹眼淚朦朧,“主子,陛下最近這兩天陳公公都說了很忙,您先忍一忍。”


    她忙叫奴才上來飯食。


    “多少您先吃一些。”


    李才人卻覺得食不下咽的,根本吃不下去,她難受的不行。


    “不行,我吃不下去。”


    一邊歎氣,她道,“你去差人盯著,看著陛下這兩天都去哪裏,要是真的忙了也就罷了,不忙 的話,隔日就再去請一迴。”


    翠竹張嘴欲言又止的。


    最後還是把話給咽了迴去。


    忙低頭應是。


    船塢上跟著蕭陽下江南的妃嬪,這迴看著顧嫻快要失寵都有些詫異,可是事實就是事實,皇帝當初半個月沒有去找她,這不尋常的很。


    都以為這是大局已定了。


    心思都活泛開了。


    結果這皇帝又去找人家了。


    可謂是一番心思白費,熱血付諸東流,可惜的不行。


    顧嫻這邊卻沒有在意太多,她都沒打聽後麵的人是怎麽看他的。


    皇帝不來的時候。


    她自個過的說實話也挺好。


    要不是因為孩子。


    她也不能主動和皇帝說話。


    “那天傳話的藥童沒叫人發現吧。”顧嫻見玉珠進來,不由的道。


    玉珠點頭,“您放心,那天去給後麵傳話的藥童沒有直接和陳公公他們說,而是找了別的奴才過了四五個人才傳的話,所以沒人知道四皇子生病的謠言是您吩咐傳的。”


    顧嫻嗯了聲。


    她原本是想等到第二天再去傳的。


    隻是聽說李才人晚上又請蕭陽過去了。


    她覺著偶爾爭一爭寵愛也不是什麽壞事。


    所以幹脆就叫人去傳話了。


    而一如所料。


    蕭陽那邊壓根就沒分辨話的真偽,聽到四皇子可能不舒服,就趕緊過來了。


    “娘娘,李才人那邊。”玉珠有些猶豫。


    “不必管她,她有孕是精貴,陛下和我說……”顧嫻說著頓了頓,沒繼續,而是道,“總之,陛下該去看她我也不會全部攔著,不然太過了些。”


    蕭陽自然答應了不會寵愛李才人。


    那定然會信守承諾。


    不過懷孕期間。


    她不好沒迴都攔著。


    所以過幾天等船塢到了江南的那地方之後,她還得裝一下好人,讓蕭陽去看看李才人。


    當然了。


    這好人裝的得有水平。


    不能是寧妃那樣的,心口不一的,都被蕭陽看出來了。


    蕭陽比起女人之間的嫉妒。


    明顯更討厭有人對他說謊。


    玉珠忙應是。


    顧嫻用了晚膳之後就去看孩子了,四皇子如今快半歲了,她看著孩子熟睡的臉。


    準備琢磨琢磨,就叫孩子開始吃輔食了。


    營養得全嘛。


    不過很顯然的。


    第二天他對太醫說起這個事情,太醫驚愕了,“娘娘,這,這不大好吧。”


    “四皇子如今也才半歲不到,這麽就開始吃食物,對身體恐怕不好啊。”


    顧嫻:“……”


    因為古代可能沒有這種習慣,所以顧嫻也就沒覺得不高興,就笑了笑,“也不是吃東西,隻是給他喂一些蔬菜汁之類的東西,還有一些蘋果泥什麽的。”


    太醫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顧嫻就問她小孩子吃哪種東西會不會對身子不好,太醫聽完,覺得雖然不會對身體不好,可還是覺得不對,不能這麽做。


    顧嫻卻沒再和他多說。


    下午的時候,叫玉珠去後麵和做膳食的奴才交代一聲,等過幾天就給孩子弄些輔食吃。


    “娘娘瘋了麽?”而晚上奶娘知道了這消息後,也是大吃一驚,自然不是很讚同。


    老嬤嬤看她一眼,臉色嚴肅,“你可別亂說話。”


    奶娘一怔,忙收斂表情,“是我逾矩了。”


    老嬤嬤籲了口氣,這才道,“娘娘都已經和太醫說過了,看著樣子是想讓四皇子殿下慢慢斷奶,就在未來半年內。”


    奶娘再次錯愕。


    “斷奶?”


    那嬤嬤點頭,“雖然娘娘沒明說,可是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四皇子殿下如今才半歲啊。”


    “那又如何?”嬤嬤斜了她一眼,“你我也都隻是奴才罷了。自然隻能聽娘娘的。”


    奶娘瞪大眼。


    目瞪口呆。


    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一般像是他們這樣的奶娘,是要奶孩子到三歲左右的,宮裏的孩子也都是如此。


    就不說大皇子了,二皇子,三皇子,一個如今兩歲多,一個一歲多,都孩在吃奶。


    陳昭儀還有寧妃,都沒有叫孩子斷奶的意思。


    那幾個奶嬤嬤跟著也是比較享福。


    之前他們私下雖然不來往,可也多少交流說過幾句話。


    陳昭儀,寧妃對他們也都好。


    劉奶娘就想著。


    未來也奶四皇子到三四歲,等孩子大了,然後她就跟著四皇子,做四皇子的奴才。


    說不準自個的孩子說不準也能沾沾光。


    畢竟,這四皇子雖然不清楚能不能做皇帝,可未來怎麽也是個王爺了。


    隻要他願意庇護。


    自個和自個的孩子能享福一輩子。


    可如今。


    要是四皇子這麽早就斷奶了。


    她的計劃怎麽辦?


    要是四皇子不吃奶的話,那她難道會被早早的打發出宮去?


    心裏驚疑不定的。


    劉奶娘就很惶恐。


    可第二天見到玉珠和紫露來看了四皇子之後,便說起輔食的事情。


    她雖然聽不懂輔食是什麽東西,可也知道,這便是昨日那個嬤嬤來和自個提及過的四皇子要斷奶有關係。


    等玉珠走後。


    她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四皇子醒了,她慣例奶了孩子之後,就去找顧嫻了。


    自然是想勸阻。


    “我知道你們是擔心,可是吃輔食對孩子有好處,他的腸胃如今是可以消化這些的,並且這些東西有各種營養,反而對他身子更好。”顧嫻卻一口迴絕了她不叫四皇子斷奶的提議。


    劉奶娘的臉色微變。


    心就徹底沉了。


    漸漸的。


    眸底就染了冷意。


    顧嫻卻沒理會對方,叫人走了,便去找人傳話給陳廉,說是晚上請蕭陽過來用膳。


    陳廉很意外。


    畢竟顧嫻很少這麽主動請皇帝。


    不過還是照規矩進去傳話了。


    結果果然,皇帝知道了很高興,肉眼可見的,臉上帶了笑。


    但很快的,又輕咳了一聲,裝作不甚在意的模樣淡淡,“是麽,那朕今兒晚上就過去吧。”


    陳廉:“……”


    他歎氣。


    轉身剛要下去交代,可是忽然想到什麽,走到了門邊又轉身迴來,“可是陛下,今兒您不是說要去珍妃娘娘那邊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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