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看去,卻是李倓的劍被擊落。


    “哈哈哈,裴將軍不愧是裴將軍!”李倓大笑道,“小王輸得心服口服!”


    “是平手。”裴旻淡淡說道。


    眾人這才發現,裴旻手中的劍已經斷裂,而且虎口似有鮮血滲出。


    “大王天生神力。”裴旻感慨道。


    “但裴將軍方才卻留了後手的,否則小王早已死在裴將軍劍下!”


    裴旻沒有繼續說,而是做了叉手禮,轉身迴到自己座位。


    李倓的劍術和速度都比不上裴旻,但李倓的力量非常人能及。


    正如高適所說,建寧郡王更適合用槍。


    如果是那種很重的槍到了建寧郡王手中,絕對是如虎添翼,大殺四方。


    “張暘,把本王準備的劍,贈送上去。”李倓退場,大聲唿喚道。


    張暘立刻讓人準備了之後,到裴旻所在的席位。


    “這是郎君專門為裴將軍準備的劍,是郎君尋了天下名匠,打造的最好的劍。”


    裴旻站起來,接過劍,朝李倓行禮說道:“多謝大王。”


    李白還在彈奏琵琶,張旭似已進入佳境。


    眾人正欲交談,李倓突然吟道:“貴逼人來不自由,龍驤鳳翥勢難收;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眾人愣了愣,王昌齡第一個喊道:“好詩!好詩!”


    李白大笑道:“好一個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言罷,李白將琵琶扔到一邊,高唿道:“酒來!我要作詩!”


    張暘立刻親自端了酒上前。


    此時,日已西沉,星光閃爍。


    宴會已經安靜下來,連胡姬都停下來。


    那些五顏六色的絲綢,在初秋的晚風中飄蕩,仿佛飄在空中的彩雲。


    李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歪歪倒倒,閉上眼睛,似乎在醞釀。


    突然,李白睜開眼睛,吟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迴。”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周圍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已然被李白的這幾句詩震撼到了。


    這個時候,李白看了一眼李倓,繼續詠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人生得意須盡歡,這句不是剛才建寧郡王詠的嗎?


    眾人還在思索間,李白繼續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建寧王,裴將軍,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所有人都被這首詩震撼到了,唯獨李倓。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與爾同銷……萬古愁。”


    語畢,現場一片死寂。


    不多時,人群傳來歡唿聲。


    張旭狂笑道:“好!好!甚好!”


    吳道子則興致更高,他拿著筆,筆走龍蛇般飛快繪畫。


    正是建寧郡王夜宴圖。


    不多時,人群又熱鬧起來。


    就在人群最歡樂的時候,突然來了兩個客人。


    一個是壽王李琩,一個是南陽郡王李儋。


    “還挺熱鬧。”李儋大搖大擺走過來,輕蔑地掃視一轉。


    “壽王叔,好像在前麵,建寧郡王就在前麵。”


    周圍的人都得知是壽王來了,連忙避讓,不敢有絲毫無禮。


    “郎君,壽王和南陽郡王來了。”張暘在耳邊說道。


    李倓疑惑道:“誰請的他們?”


    “沒人請,他們自己到的門口,外麵的人攔不住。”


    說話間,李倓轉身看去,看見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和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在幾個內侍的簇擁下,朝這邊大步走來。


    李儋把腦袋仰上天,假裝沒有看到李倓。


    李倓看了一眼李琩,心裏想著,這不是被李隆基搶走老婆的那位嗎?


    他今日怎麽有空跑我這裏來的?


    其他人還在繼續奏樂繼續舞,李倓轉身走過去。


    李倓說道:“壽王叔,您來之前也不說一聲,我好安排人去接您呀!”


    李琩說道:“那倒不必了,聽說你這裏排場很足,我來湊湊熱鬧。”


    “聽說你得罪了關東世家,現在所有人都要你命,我來看你笑話的。”一邊的李儋卻如此直白地諷刺道。


    “二郎,少說兩句!”李俶放下杯子走過來。


    隨即,他向李琩行禮。


    “是誰讓你來的呢?”李倓卻看著李儋,直言問道。


    “我跟壽王叔一起來的。”


    李倓更是直白地說道:“我也沒請壽王叔呀!”


    這話一出,壽王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好小子,你也太不會說話了,跟長輩這麽說話的?


    “三郎,你這也太不尊重壽王叔了吧?”


    “我當然尊重,我已經為壽王叔安排了席位,至於你……”


    李儋大笑起來:“我說一句啊,就你現在的處境,再怎麽醉生夢死,都自身難保了!”


    李倓卻不正麵迴答李儋的話,而是問道:“你為什麽還站在這裏?”


    “怎麽,你還敢趕我走不成?”


    李倓擺了擺手:“來人,轟出去。”


    “李倓!你敢!”李儋臉色當場變了,這要是被轟出去,豈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還愣著幹什麽?”李倓看了一眼張暘。


    “是!”張暘現在已經被馴化得非常聽話,絕不廢話一個字,他立刻喚了左右護衛,“聽到了嗎,把南陽郡王請出去!”


    李倓不客氣地更正道:“是轟出去!”


    李儋連忙說道:“壽王叔,您看他,我可是跟您一起來的!”


    李琩立刻說道:“建寧,這就是你不對了,都是兄弟,怎能如此做派?”


    “壽王叔,侄兒好像也沒請您來吧,您來了,侄兒立刻安排了坐席,可沒有失禮。”


    “怎麽,你難道還想轟壽王叔出去不成!”李儋大吼道。


    “看壽王叔是想去還是想留。”


    李琩一個長輩,被後輩這般對待,麵子掛不住了,他趁著臉說道:“建寧,你不要太過分!”


    “是我過分?”


    “就是你過分!”李儋趁機叫囂道。


    “張暘!”李倓瞥了他一眼。


    張暘衝護衛們吼道:“還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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