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聘—旋—」裘依然試著拚湊,但不管他的名字怎麽寫,她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阿舒替我工作。」他的眼神倏然轉為冷漠。


    這個名字應該會令她惶惶不安才對,辜負了一個人,還害死了他,心中不可能沒有愧意。


    阿舒曾語帶興奮的說,很快會介紹他們認識。


    為了保密他的身份,阿舒隻含糊的對她說,他是他的上司,但他確定這女人一定知道他,現在的她不過是在裝傻,在使用拖延戰術罷了。


    「呃—」阿舒又是誰? 裘依然疑惑的看著他,因為他的話令她完全摸不著頭緒。


    昏倒、老虎、猛男、白聘旋、阿舒—她是不是跟曼穀對衝才會遇到這些匪夷所思的事?


    她的女主角或許可以在這種情形下認識男主角,但她絕不會安排女主角跟四名猛男獨處一室,因為現在流行純情風啊,女主角都必須傻氣純情到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才可以……啊,思緒又飛遠了,拉迴來、拉迴來。


    「事到如今,如果你要說你不認識阿舒,我會殺了你。」白聘旋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威脅性十足。


    她開始覺得不太對勁。


    他說「殺」—但願那隻是一個形容詞,隻是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森冷不留情的語氣令她心髒陡然一跳。


    她要自己鎮定下來,先把眼前的情況搞清楚再說。


    「白先生,我真的不認識你口中的人,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或許我們可以慢慢厘清。咳,首先,我想知道這裏是哪裏?我的朋友呢?」


    「你以為在這個節骨眼,打迷糊仗有用嗎?」白聘旋冷聲說道:「你最好有個理由說服我,你為什麽連阿舒的告別式也不肯來!」


    在她沒醒來之前,他一直在這個房間看著她。


    想著,她究竟是個怎麽樣的女人?


    如果她的私生活如征信報告中的「精采」,男人對她而言不過是點心罷了,為什麽活生生的老虎沒有嚇暈她,四名猛男卻令她暈厥了過去?


    如果她是在演戲,那麽她的演技未免太好了,當她意識那四個猛男要對她做什麽時,她的臉色蒼白,唿吸無比急促,他幾乎要相信她不是在作假。


    她怎麽可以演得這麽好?


    因為她是個編劇,所以連帶著也會演戲嗎?


    就在她昏倒之後,猛男們請示他要怎麽做,他下令停止了任務,要他們領了錢離開。


    他大可以要他們繼續,等她醒來,發現她被四個男人輪奸,一定會痛苦不已,隨即再把她的真人春宮秀放給她看,讓她知道一切過程都被拍下來,她就會更加生不如死。


    到時,他再押著她到阿舒的靈前懺悔,讓她知道她是怎麽害死了一個純情的男人,一個一心一意對待她的好男人!


    然而——


    他卻沒讓猛男們碰她,還下令把她抬出牢籠,讓她躺在舒適的床上,打亂了初衷……


    「白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裘依然一陣錯愕。


    告別式? 這麽說,那個阿舒已經死了?


    老天,她到底卷進什麽複雜的刑事案件裏?


    「白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也不知道阿舒,麻煩你告訴我,這裏是哪裏?難道不是飯店嗎——」


    白聘旋根本沒耐性聽她說完,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一臉酷寒。「杜玫瑰!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你的所做所為,就算把你千刀萬剮都不算什麽!」


    杜玫瑰?


    她心驚膽跳的看著他。


    這麽說,他認錯人了? 他以為她是杜玫瑰?


    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是那樣的生氣,緊縮的手指,眸中的火光和剛硬的俊容在在透露著一個訊息——他絕不是善類。


    她不懂,杜玫瑰怎麽會惹上這樣一個人物?


    「我不是杜玫瑰。」為了避免誤會越來越大,她立即澄清,「但我認識杜玫瑰,我們一起到曼穀來工作,我叫裘依然。」


    時間在瞬間靜止了。


    白聘旋看著她。


    為什麽知道她不是杜玫瑰之後,他竟有種鬆口氣的感覺,難道他對她真有超乎尋常的好感?


    他沒對女人動過真情,他是一個不被允許有下一代的私生子,女人最終會向男人要求的婚姻、家庭他都不能承諾,更何況女人是一種多麽自私的動物,他被一個最無情最自私的女人生下來,還有誰比他更清楚呢?


    但此刻這樣看著她,他的心中竟冒出一股讓她陪在身邊的衝動。


    他見過的美女何其多,何曾對哪一個女人產生過這種感覺了?


    可他必須承認,她很吸引人,當她在千鈞一發之際對著冠軍跳起精采的佛朗明哥舞時,他就被她的機智吸引住了。


    女人很多,沒有大腦、隻想用身體吸引男人的女人更是多之過江之鯽,看多了社交圈的假娃娃,他老早對女人不屑一顧,就算是逢場作戲也是帶著嘲弄的心情,然而她的出現卻牢牢抓住了他的目光。


    「你不是杜玫瑰?」他迅速低頭看她柔軟的唇一眼,眼神不再淩厲。「你說你叫——」他頓了頓。「裘依然?」


    「是的!」她說得很急。「我跟杜玫瑰一起入境,她現在應該因為找不到我而急得跳腳。」


    「看來是我的手下捉錯人了,我要捉的人是杜玫瑰。」跟她的急切比起來,他的神情和語氣都太淡了,仿佛這是件無關緊要的事,沒什麽大不了。


    他的態度令她感到很不可思議。


    這麽嚴重的事,他卻輕描淡寫?「你們真的公然擄人?這是觸法的,你們知道嗎?」


    白聘旋嘴角一勾。「我不會跟你討論這個部份。」


    裘依然瞪大了眼睛。


    什麽?


    換句話說,就是他明知不能這麽亂來卻還是做了,在機場公然把人綁走,他到底是什麽人,黑道嗎? 隻有黑道才會幹這種事吧?


    「你們是怎麽讓我昏迷的?」她心亂如麻地問,但願不是什麽會令她上癮的毒劑才好。


    她開始意識到自己處在一個危險的境地裏,白聘旋顯然是擄人的主謀,雖然他要捉的不是她,但現在身在險境的人卻是她啊! 她能平安的離開這裏嗎?


    「有一種針劑,隻要接觸人體肌膚就會迅速令人昏迷,但藥效並不持久,把你弄上車之後,他們應該還有施打別的藥劑。」他淡淡的說道,沒有忽略她的神情緊繃。


    她在防備他。


    她當然該怕他,對她而言,他是個綁架犯,總不能希望她與他談笑風生吧?


    「你說……針?」裘依然不禁打了個哆嗦。


    她曾在喪失神誌時被打了針,而她什麽都不知道,光這一點就很可怕。


    原來社會新聞裏那些駭人聽聞的手法都是真的,一個人竟然那麽容易就被控製心神?


    「你不需要過度擔心。」看見她眼裏的恐懼,他淡淡說道:「那種藥不會危害你的器官,而且我的目的隻是捉人,他們不會用太重的藥。」


    她還是顫栗了一下。


    所以說,還有更重的藥? 更重的藥要用在什麽地方?


    她想到了美墨邊界的犯罪集團,他們隨機擄走遊客,之後開膛取走器官販賣,而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是犯罪集團的首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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