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內,頭戴鳳冠霞帔的易文君,滿臉的頹敗和不甘心,她不想成為父親攀附權貴的棋子,不想嫁給什麽景玉王,可她周圍全是監視她的人,她想逃都沒有機會。


    “師兄,你帶我走吧!”


    易文君心裏絕望,對守在一旁的師兄洛青陽發出最後的祈求。


    “師妹,咱們逃不出去的。”


    洛青陽痛惜地說,他隻是第一道防線,外麵還有無數影宗高手守著,景玉王的人也護在周圍,他們就算是能逃出別院,也斷然逃不出天啟城。


    “嗬……是啊,逃不出去,我不該癡心妄想的。”易文君自嘲一笑,將手裏的小剪刀握得更緊,眼裏閃過一抹決絕。


    另一邊,新朗景玉王歡歡喜喜地來別院迎接新娘子,易文君被攙扶著送進喜轎裏,迎親的隊伍熱熱鬧鬧地吹打起來。


    一片喜慶聲中,誰也沒有發現新娘子用一把剪刀,狠狠地戳穿了自己的咽喉。


    直到喜轎繞著天啟城轉了一圈,最後入王府,新娘需要出來行拜堂禮,喜婆數次出聲都沒有人迴應時,大家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唰的一下,景玉王臉色難看地撩開轎簾,就見他期待的新娘蓋頭散落一旁,喉間插著一把剪刀,氣息已決,雙眼緊閉,鮮血滴在嫁衣上,格外的刺眼。


    這番場景駭地景玉王踉蹌後退,旁邊抬轎的人,還有喜婆都是普通人,都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


    “啊啊啊……”


    “死人了……死人了……”


    場麵頓時亂了起來,還是聞訊趕來的琅琊王蕭若風命人控製住了現場,但……喜轎裏自裁的易文君,景玉王沒有發話,誰也不敢妄動。


    蕭若風一時也有些難堪,他和兄長計劃著與易文君聯姻,為的就是獲取影宗的幫襯,有能力與其他幾位王爺抗衡。


    誰能想到易文君會如此決絕,給他們來了一個釜底抽薪,用自己一條命打破了兩方的聯合,蕭若風有些擔憂,小聲對自家兄長說:“兄長,先將嫂子抱出去吧,此事恐怕瞞不了多久了,兄長早做準備。”


    此事一出,景玉王府和兄長的顏麵將掃地,成為天啟城茶餘飯後的笑話,隻是,他們有心隱瞞,此刻也怕是不能了。


    參加王府婚宴的賓客,個個都是人精,在門口這麽大的躁動,哪能瞞得過去?蕭若風苦笑一聲想。


    他想得的確沒錯,王府院內幾乎大半的人察覺到了異常,容清神識放出去,看到的喜轎內的場景時,也不由得暗歎一口氣。


    沒有葉鼎之給的承諾,易文君便沒有了逃出去的希望,難怪她會絕望自裁,還是以這種報複性的方式了結。


    是個果決的姑娘。


    “已經晚了。”容清喃喃道,易文君氣息已決,便是她也無能為力。


    “師姐,怎麽了?”


    “仙女姐姐,發生了什麽?”


    “容姐姐?”


    百裏東君,葉鼎之,司空長風三人疑惑地看著情緒突然變得不對的容清,來了個三連問,容清淡淡道:“這喜事變喪事,還真是世事難料!”


    “喪事?”三人異口同聲地問。


    容清指了指門口方向,三人轉過身看過去,隻見景玉王抱著頭頂紅蓋頭,看不清臉的新娘進門,沒有拜堂,先是將人帶去了洞房,有些不知內情的賓客疑惑地竊竊私語。


    “血?”葉鼎之動了動鼻子,詫異道,方才景玉王抱著新娘過去,他聞到了濃濃的鮮血味兒,還不少呢。


    百裏東君和司空長風兩人點頭,他們也聞到了,三人又齊齊看向容清,容清傳音過去:“易文君自裁了!”


    百裏東君驀地瞪大雙眼,司空長風和葉鼎之麵麵相覷,也有些吃驚,百裏東君呐呐道:“怎麽會?”她不是即將成為王妃嗎?


    “人各有誌,強求不得,可惜有些人就是不懂,一心隻有權利和利益考量,可他麵對的都是活生生的人,這不……遭到反噬了。”容清給三人解釋說。


    “容姐姐,那這婚禮還要繼續嗎?咱們是走還是留這兒?”司空長風問,容清搖頭:“暫時不走,看看再說。”


    以景玉王的心機城府和手段,絕不可能讓人在明麵上笑話他,肯定會想辦法減小此事帶來的影響。


    果不其然,沒過去多久,就見景玉王牽著新娘出來,百裏東君猛地轉頭,小聲問道:“仙女姐姐,那新娘是……”假的?


    容清挑了挑眉:“嗯,就你想的那樣。”隻要是不想與當朝王爺結仇,不想打了皇家的臉麵,就算大家知道,也會當做不知道。


    在眾人心思各異中,景玉王府的婚宴繼續,大家該祝賀祝賀,該道喜道喜,沒有一個人麵上露出異樣,便是初出茅廬的葉鼎之和百裏東君,也將情緒把控得很好。


    熱熱鬧鬧的一天下來,眾賓客才相繼離去,容清和葉鼎之三人迴到芙蓉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迴到自己家,百裏東君也不再克製自己的情緒,雖然他十幾年未見易文君,可畢竟他們從小就相識,那麽可愛伶俐的姑娘,如今年紀輕輕就消香玉殞。


    葉鼎之也是,他對這個從小一塊玩兒的夥伴,沒有男女之情,但情意還是有的,如此猝不及防地死亡,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兩人對視一眼,眼裏都是痛色,百裏東君狠狠道:“仙女姐姐,難道就讓她就這麽白白死了?我不服。”


    容清遺憾地搖頭:“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易文君她不想成為皇城中的籠中鳥,向往自由,可她的親人逼迫她,想要拉攏易家的勢力謀劃她的終生,想要控製她利用她。除非有實力強勁的人帶她離開,否則她的一生,都擺脫不了被控製的命運。”


    還有一個可能,那便是自己變得強大,無人敢利用,但……易文君的武功和內力,才堪堪入金剛凡境,打得過誰呢?


    司空長風是唯一一個對易文君陌生的,聽到容清的解釋,有些不解:“容姐姐,她的家人也不幫她麽?”


    容清輕笑一聲:“她的家人我不熟悉,不過看她這寧願自裁,也不樂意嫁人的做法,大概……她的家人是不能指望的吧!”


    司空長風一愣,竟真的有父母不顧自己孩子的?他無父無母,孑然一身,並不太明白這種有家人,卻依舊無所依靠的感覺。


    另一邊,景玉王府,蕭若瑾氣地火冒三丈,啪一聲將桌上的東西掀翻在地,桌上的茶杯水壺劈劈啪啪碎了一地。


    伺候在側的人戰戰兢兢,不敢抬頭,蕭若瑾咬牙切齒道:“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要上了喜轎才作妖,她易文君是純屬惡心本王的是不是?”


    蕭若風聽著兄有些刻薄的話,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勸?如今兄長在氣頭上,估計他說什麽,兄長都是聽不進去的。


    但他不得不勸,別人能避他不能。想著蕭若風走過去,讓內侍重新沏茶,給他倒了一杯,待他將心中的鬱氣全部發泄過後,才說道:“兄長消消氣。”


    “還是把眼前這一關過了再說,賓客那裏問題不大,畢竟他們未親眼見著嫂嫂的情況,轎夫和喜婆我都控製住了,沒人會說什麽。但父皇那兒……恐怕是瞞不過去的。”


    大婚當日,新娘自戕,傷的是皇家顏麵,父皇他本就不願意兄長和易家聯姻,隻是兄長一再堅持說與易文君兩情相悅,父皇這才應允了。


    如今卻冷不丁的告訴他,人家女方壓根就不想嫁進景玉王府裏,父皇難免會有被愚兄長弄的感覺。


    若父皇真的計較起來,那兄長定然少不了一頓斥責,那些盯著兄長和他的兄弟,恐怕就得落井下石了。


    “還有易宗主那兒,沒了嫂嫂這層關係,咱們恐怕不能再與影宗聯絡了。”說著蕭若風捏捏眉心,有些疲累。


    若非要幫助兄長奪嫡,他根本就不想摻和進這皇城的權利爭鬥中,他也想像那些師兄弟那樣快意江湖。


    皇宮中,太安帝聽濁清迴稟上來的景玉王府的消息,氣得想將蕭若瑾塞到他娘肚子重新迴爐一遍,不知道他腦子裏裝的是不是都是漿糊?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來!


    “濁清,你去把那個孽障給孤傳進宮。”太安帝怒氣橫生,這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濁清連忙應是,退出勤政殿傳旨,伺候皇帝幾十年,濁清自認為還是了解太安帝的,對景玉王,皇帝一直可有可無,也不甚關注,這次這事發生,他還以為皇帝會借此貶黜景玉王。


    可如今看這架勢,皇帝倒不像是生氣景玉王私下結交勢力,倒像是恨鐵不成鋼,想要再提點他扶持他的意思。


    濁清有些看不懂了!


    看來還是不能著急下注,得細細看看才行,濁清決定按兵不動。


    易文君自戕之事,各方反應不已,但純粹為她不平之人,除了與她自小有交情的百裏東君和葉鼎之之外,反應最強烈的就是易文君的師兄洛青陽。


    消息傳入容清耳中時,洛青陽已經打傷了影宗的幾位長老,將景玉王府的別院給拆了個稀巴爛,又被他的師父,也就是影宗宗主甩了一巴掌後,如今已然逃出了天啟城。


    此事鬧得不小,雖然景玉王府,影宗和皇帝出麵壓下去了,但武界高手,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礙於皇族顏麵,大家明麵上不會說什麽,可私下裏少不了嘀咕幾句。


    此事過去半年,天啟城才漸漸恢複表麵的平靜,但暗裏的爭鬥越發得激烈,衝著葉鼎之來的人越來越多。


    容清私下查過接觸葉鼎之的人,有青王的人,宴王、璃王……甚至還有景玉王偷偷派來的人。


    這些人隱藏極深,麵上都是豪邁大氣,武功卓絕之輩,與葉鼎之相交頗深,容清探查清楚後,並沒有急著將他們與葉鼎之分割開來,而是任由他們交往。


    蕭若風並不知曉她兄長景玉王私下裏的動作,他與葉鼎之交好,七分是欣賞葉鼎之這個人,三分則是為了拉近與容清的關係。


    容清明麵上是他們的師姐,但她除了自己的芙蓉園外,很少外出,也不常去學堂,若非每月休沐時,蕭若風來芙蓉園做客,他幾乎都見不著容清的麵。


    一年半後。


    李長生的大椿功期限將至,但又沒有光明正大可以離開的理由,容清就給他弄了個一模一樣的傀儡出來,頂替他的身份,坐鎮稷下學堂。


    而他本人則在容清的護送下,悄無聲息地離開天啟城,同行的還有葉鼎之,百裏東君和司空長風三人。


    一輛外表毫不起眼,內裏豪華寬敞的馬車裏徐徐前行,已經改頭換麵,虛弱地起不來身的李長生,淡定地任由葉鼎之幾人打量。


    百裏東君嘖嘖兩聲,伸手扯了扯年輕版李長生的白發,又捏了捏他的臉:“頭發是真的,臉也沒有易容的痕跡。”


    李長生有氣無力的輕哼一聲:“我閑得沒事兒,騙你們幾個小崽子?”


    葉鼎之挑挑眉:“所以,師父您這是每三十年就會變一個樣?然後再換一個身份生活?這算不算是長生不老?”


    李長生點頭:“算是吧!怎麽?你也想學?”說著抬手摸了摸下巴,在葉鼎之和百裏東君,司空長風三人之間來迴掃了幾眼:“你們幾個根骨奇特,倒也不是不可以學,不過你們可要想好了,學了這功法,想要散功可就難了。”


    人人都期待長生,可真正活到將近兩百歲的年紀,他才會真正領悟,長生沒什麽好的,看著身邊親近的人,一個一個離開,獨留自己在世,那種孤單無人可以理解。


    若非有自家閨女給他的延壽丹,他可以給心上人用,到時候她也能陪自己一百多年,他都原打算去唐門,找唐老太爺出手用毒,散了他這大椿功。


    李長生話落,三人眼睛一亮,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麽,葉鼎之和百裏東君轉頭,齊齊地看著容清。


    容清失笑:“我跟……”剛要叫一聲爹,容清突然頓住了,對著年輕版的李長生說:“你這樣子跟我差不多大,再喊你爹,別人還以為我有毛病呢,要不,我喊你哥?”


    李長生一噎,擺了擺手道:“那還是算了吧!我得好好想個名字,到時候你叫我名字就好。”


    “行叭。”容清妥協。


    隨後看著葉鼎之和百裏東君道:“我跟……李先生,暫時叫李先生吧。”


    反正爹他是叫不出口,總覺得李長生頂著那張二十歲的臉,讓容清叫他爹,雞皮疙瘩掉一地,頓了頓容清繼續道:“我們兩個的功法不同,但功效相差無幾,我或許……大概比李先生活的還要久哦,所以你們兩個不需要顧及我,也不用擔心我會先死。”


    “你們想學大椿功就學唄!”聳了聳肩,容清說:“隻要你們能學得會就成。”畢竟誰也不是李長生啊!


    “師姐此話當真?”葉鼎之詫異地問,百裏東君也吃了一驚:“仙女姐姐,你說的是真的?”若真是那樣,便是為了能多謝時間趕上仙女姐姐,他也要學這大椿功。


    司空長風比較內斂,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渴望,暴露了他的想法,容清掃了一眼他們,笑著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師父我們學,你教教我們吧!”百裏東君率先表態,李長生詭異一笑:“你們決定好就行。”


    說完之後給容清傳音:“閨女,你這三個幫手為父可盡力調教了啊,讓他們活的長長久久地給你效力。”


    “那要不要我給你道謝啊?”容清無語地迴道,李長生笑笑:“那不用,你圓了為父的夢,既不需要為父散功,又能多陪她些時間,給你培養幾個作伴之人,為父樂意。”


    沒多久,李長生消失的功力又恢複了,且還比往日強了幾分,心情甚好的李長生,哦,現在應該叫南宮春水,一邊往雪月城走一邊給葉鼎之三人傳授大椿功。


    容清就負責給他們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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