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京城,薑府。


    蘅蕪院中,薑黎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掏了掏耳朵,重新問了一遍桐兒:“你方才說,是誰給我下的帖子?”


    “娘子,是沈學士的夫人,薛芳菲。”桐兒不厭其煩的說。


    薑黎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隻是心裏的疑惑更深,上輩子原主與薛芳菲相識,有過短暫的相處,還是因為薛芳菲遭難之地就在青呈山上,兩人的相遇呢也是命運使然。


    但這輩子是薑黎頂替原主活了下來,且提前迴京,與這薛芳菲並沒有任何交集,她為何會突然給自己下帖子邀約?


    不過,疑惑歸疑惑,薛芳菲既已經發出邀請,薑黎自然不會拂了她的麵子。先不說她是如今陛下器重的新貴大臣之妻,薛芳菲本身還是淮鄉有名的才女,薑黎都挺有興趣會一會她的。


    “桐兒,拿紙筆來,我給她迴帖。”薑黎吩咐桐兒,桐兒爽快的應了一聲,然後將筆墨紙硯給她拿了過來,還貼心的鋪好,又給她研磨。


    次日,薑黎帶著桐兒如約來到與薛芳菲約定的地方,還是一家清靜的茶舍,不過不是上次薑黎與葉世傑去的那家。


    薑黎到的時候,薛芳菲已經來了許久,有些忐忑的摩挲著茶杯,見著薑黎被小二領著進茶室,趕忙起身迎接。


    隻是薛芳菲在看清薑黎的容貌後,呆愣住了,望向她的眼神中有驚豔,但更多的是失落和懷念,薑黎自是沒有錯過她的眼神。


    意外的挑挑眉,趁薛芳菲發愣時,在腦海中與花楹聊了起來:“小花楹,你看看這薛芳菲,我感覺她有些不對勁。”


    薛芳菲看她的目光,像是透過她在看別的什麽人似的,心中雖隱隱有些猜測,但不確定。


    “姐姐,薛芳菲的靈魂不對,她是剛重生迴來後的薛芳菲。”花楹掃描了一遍後,解釋說。


    “重生歸來?那就是有上一輩子的記憶咯。原來如此,難怪她會給我下帖子,約著見麵。”薑黎一年前迴京,這一年來名氣可不小,而原主上輩子這個時候,還在貞女堂那個虎狼窩裏受罪。


    兩輩子,同一個人,差別如此之大,薛芳菲知曉以後,不可能不探明情況,這才有了今日的會麵。不過,薑黎並不懼怕她知曉實情。


    在花楹這裏探明薛芳菲的底細後,薑黎輕咳一聲,喚了一聲:“薛娘子。”將薛芳菲從呆愣中驚醒。薛芳菲迅速冷靜下來,臉色恢複平靜,笑道:“薑二娘子。”兩人相互打了招唿。


    不過之後,薛芳菲在瞥見薑黎身後那抹熟悉又生動的身影時,瞬間紅了眼眶,低聲喚了一聲桐兒,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三人都聽的很清楚。


    桐兒有些驚訝,驀地瞪大雙眼!


    看了看對麵眼眶紅紅的薛芳菲,不明所以,見她看著自己快要哭了,有些手足無措,轉頭求助地看了眼薑黎,眼裏滿是疑惑地搖了搖頭。


    她並不認識薛娘子啊!


    薑黎看著桐兒那雙黑溜溜的、如葡萄似的眼睛裏裏滿是迷茫和局促,以及對自己的信賴,心頭發軟,寵溺一笑。


    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打趣道:“還不見過薛娘子,指不定你上輩子還是她妹妹呢,你瞧薛娘子都激動的落淚了。”


    桐兒聽話的很,甜甜地喊了一聲薛娘子,給她行了一禮。話落,薛芳菲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趕忙笑著上前,伸手將桐兒扶了起來。


    拉著她的手打量片刻,說道:“這位姑娘與我以前的妹妹長得很像。隻是我妹妹她……為了護我才早早地去了,方才見著姑娘,我還以為是我妹妹迴來,這才有些激動。”


    說著歉然一笑,道:“對不住,薑二娘子,讓你們見笑了。”


    “請坐!”薛芳菲招唿薑黎。


    薑黎笑笑,說了句沒事,然後坐了下來。兩人心知肚明,接下來要說的話不能被人知曉,就讓桐兒和海棠守在門外。


    桐兒出去的時候,薛芳菲的目光一直追逐著她,薑黎見此一笑,也知道心思縝密、才思敏捷的薛芳菲,已經猜測出她可能不是原主了。


    果不其然,待桐兒和海棠出去之後,薛芳菲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了一句:“你不是薑黎,你究竟是誰?”問完,薛芳菲探究地看著薑黎。


    上輩子她與薑黎雖相處時間不久,可她知道,薑黎不長這個樣子。雖然兩人眉眼間有些相似,可眼前這少女的容貌之甚,世間罕有,不可能是她認識的薑黎。


    “薛娘子說笑了,我就是薑黎,如假包換。外麵那婢女,從小與我一起長大,倘若我是假的,那她怎麽會不拆穿我,還跟著我迴到薑府呢?”薑黎笑著說。


    薛芳菲一愣,沒想到她會否認。


    猛地抓住薑黎的手,懇求道:“你告訴我,你把真的薑黎怎麽樣了啊?她還活著嗎?還有桐兒,你是不是控製了她?她們都是好姑娘,你能不能不要傷害她們?”薛芳菲聲音有些哽咽。


    “你不用否認,我知道你不是薑黎。薑黎她從六歲起就在貞女堂受罪,那是個什麽地方不用我多說,想必你也知道的。薑黎能安安穩穩地活著,都是件奢侈的事情,又怎麽可能會有時間去學東西?就算有時間,又有誰會浪費自己的時間去教她呢?”


    貞女堂那就是個女囚院,隻有嚴苛的規矩和無盡的勞作以及打罵,就算是官家小姐,進了那裏就是一腳踏進泥坑,想要爬出來難上加難。


    想要識文斷字?癡人說夢罷了!


    “若你真是薑黎,怎麽可能會那麽多東西?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還會旁人都沒有見過的琴藝,彈的那些曲子名震京城,可我從來沒有聽過這些曲目。”薛芳菲篤定地說。


    見薛芳菲眼裏蓄滿了淚水,薑黎心裏一動,聲音也軟了下來,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她活著,也活的很好,去年的時候,外祖母和三舅舅還來看過她,還與她一起爬山賞景。”


    “還有桐兒,她還是她,放心吧!”隻是被我下了忠心符罷了,薑黎在心裏補充說。


    薛芳菲一愣後,激動道:“真的麽?”


    薑黎點了點頭,點到為止。


    轉而問道:“那你呢?你是誰?沈學士的夫人,一直待在沈家,侍奉她的夫君,照顧她的婆婆小姑子,可從不曾去過什麽青呈山,也從未見過薑黎,你又是如何得知薑黎的事情?”


    薛芳菲抽迴手,猶豫片刻,還是將自己重生,以及上輩子的事情講給薑黎聽,薑黎見她沒有一絲隱瞞,微微有些詫異,失笑道:“薛娘子……你把這麽要緊的事情說與我聽,就不怕我把你當成妖孽?讓人來將你抓起來燒了。”


    “你不會的。”薛芳菲肯定地說:“方才你和桐兒的相處我也看出來了,你很疼愛她,甚至拿她當親妹妹。”


    一個對下人都如此善待的人,不可能是個心思歹毒之人。而且她有眼睛,會看,對麵少女眼神清澈如水,沒有一絲雜質,那是最幹淨之人才能有的眼睛。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占了薑黎的身子,但我知道,你也是想為薑黎討迴一個公道。你迴京這一年做的事情,我也聽說了。”說著仔細觀察著薑黎的表情,見她臉色未變,繼續說。


    “你是為了擺脫季淑然的擺布,也是為了扭轉薑黎在世人眼中的印象,才會如此高調地打出名聲,進了尋常女子都無法去的明義堂,是不是?”薛芳菲雖然問著,但語氣極為肯定。


    “薛娘子,你很厲害!”薑黎輕笑。


    算是承認了她的推測,薑黎不得不佩服薛芳菲,不愧是女主,確實心細如發,心思縝密。


    而且心理戰術也利用的好。


    先是將自己的弱點和把柄亮出來,降低薑黎的防備。再用自己的悲慘過往,勾起薑黎的同情心。最後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薑黎沒有反對,那就說明薛芳菲的猜測是對的。


    “你也很厲害,一年的時間,就在明義堂站穩了腳跟。”薛芳菲笑了笑。


    知道這具身體確實是薑黎的,也知道對麵少女沒有騙她,薛芳菲狠狠鬆了一口氣。


    不管對麵身體裏住著的是仙人?還是鬼神?隻要她能替薑黎報仇雪恨,能護住桐兒,薛芳菲都感激不盡,並不在乎她是誰。


    薛芳菲猶豫片刻,張了張嘴,小心翼翼地問薑黎:“我能見一見她嗎?”


    薑黎搖了搖頭,薛芳菲有些失落。


    薑黎笑笑,補充說:“她的魂魄還在沉睡休養,待過幾年醒來以後,我可以安排你和她見一麵。”薑黎給原主的那些功德之力,吸收起來怎麽也得費個十年八年的時間。


    薛芳菲聽後,臉上失落的神色褪去,眼睛一亮,驚喜地問:“真的嗎?”薑黎笑著點了點頭。


    “謝謝,謝謝你。”薛芳菲哽咽地說,“我……我以後該怎麽稱唿你?”


    “梨兒,亦或是薑二娘子都可以,我現在就是薑黎。”說著看向薛芳菲,薛芳菲一頓,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點了點頭道:“好,梨兒。”


    “不介意的話,你喊我一聲薛姐姐吧,她以前也這麽叫我的。”薛芳菲說。


    “好,薛姐姐。”


    薑黎無所謂,隻是一個稱唿而已。


    “對了,你既然知曉後麵的事情,那你準備怎麽解決沈玉容和他的家人?容我提醒一句,沈玉容現在與你上輩子的情況不同,他已經是陛下的人,不可能再與長公主扯上關係。”薑黎問。


    而且婉寧長公主如今徹底被皇帝軟禁,身邊親信之人都換了,她能做的事情有限。


    薛芳菲歎口氣,說:“他即便不同又如何?我早就已經不愛他了,就不可能再與他繼續過下去,我能做的就是不報複他,拿他和他的家人當陌生人而已。”


    往日已了,今生事情還未發生,她並不想多做糾纏,隻想離開沈家,過自己的日子。


    況且,沈玉容的娘,那就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今日可能因著長公主逼迫而陷害她,說不定日後也會為了別的利益而舍棄她。


    說實在的,薛芳菲有些害怕,她不敢拿自己一條命,去賭一個利欲熏心之人的良知,那可能會讓自己再次萬劫不複。


    “好,你決定好,不後悔就行。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可以直接來薑府找我。”薑黎說。


    “謝謝你,梨兒。我不會後悔的。”


    薛芳菲此時如釋重負,她迴來已經一個月了,每日待在沈家,她都快要窒息了。


    重生這樣怪力亂神的事情壓在她心裏,說不恐慌那是騙人的,可今日說出來後,感覺輕鬆了許多。


    而且梨兒她的情況與自己差不多,所以兩人說起來也自在些,彼此都明白。


    “梨兒,那你呢?季淑然那邊有沒有想好對付她的辦法?”薛芳菲有些擔憂地問,問完以後不待薑黎迴答,將自己知道的季淑然的事,事無巨細的告訴了薑黎。


    薑黎細細聽著,薛芳菲說的事情她知道,還有一些是薛芳菲都不知道的,薑黎就沒有提。不過薑黎還是覺得挺暖心,看的出來,薛芳菲是真的擔憂她和桐兒,想要出一份力。


    “放心吧,薛姐姐,早就準備好了,隻是欠缺一個合適的時機,一個將季淑然所作所為公布於眾、讓她臭名遠揚的時機。”薑黎笑了笑,道:“待那日到來,你來看看她的下場吧。”


    薛芳菲點了點頭,有些興奮,又見薑黎成竹在胸,不再擔心她,笑道:“你有主意那就太好了。”果然啊,有實力的人,完全可以將季淑然踩在泥裏頭,讓她身敗名裂。


    不像她,上輩子就算是盡全力,也隻是將季淑然逼瘋,可她潑在薑黎身上的髒水和汙名,依舊還在,沒有洗清。


    薑元柏和薑家祖母,都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薑家的名聲,而再次舍棄了她,沒有為她和薑黎那被害死的母親討迴一個公道。


    而且她還為此搭上了桐兒一條命。


    現在想想,都覺得心寒不已!


    如今薑黎有了計劃,不指望薑元柏,不依靠老夫人,薛芳菲知道她的做法才是對的。有些公道必須自己來討。刀子紮不到自己身上,他們不會感覺到疼,也永遠不可能做到感同身受。


    薑黎和薛芳菲聊了一個多時辰後,兩人才出了茶樓,準備各自迴府。


    不過她們剛出門,就看見茶樓外麵有一個身形修長,麵容俊朗的少年等在不遠處,見著薑黎出來後,少年展顏一笑,喚了一聲:“梨兒。”


    少年正是葉世傑。


    “表哥,你怎麽過來了?”


    薑黎詫異地問,他今日不是出門去參加詩會麽?這麽快就結束啦?


    “我去薑府找你,門房的人說你帶著桐兒出門了,我就過來這邊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看見你的馬車在外麵,這才等在這裏。”葉世傑說。


    薑黎沒問他過來有什麽事,轉頭給薛芳菲介紹了一下:“薛姐姐,這是我的表哥葉世傑,是國子監的學子。”


    又給葉世傑介紹道:“表哥,這位是薛姐姐,是沈學士的夫人。”


    薑黎介紹完後,葉世傑和薛芳菲相互見禮道:“沈夫人安。”“葉公子好。”


    薛芳菲行禮起身後看向葉世傑,有些唏噓,上輩子葉表哥對她是真的好,隻是那時她心有所屬,無法迴應。如今見清俊儒雅的少年郎,滿心滿眼的都是薑黎,也是真心為他高興。


    薛芳菲看的出來,葉世傑是真的很喜歡薑黎,方才薑黎從茶樓出來後,他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薑黎,笑容裏滿是寵溺和歡喜。


    不打算再打攪兩人的相處,薛芳菲說了幾句後,就提出了告辭。薑黎笑著點頭,目送她先離開後,才與葉世傑和桐兒一道上了馬車。


    “梨兒,你和沈夫人關係很好?”


    薑黎搖頭道:“今天才認識的,薛姐姐喜好音律、擅長古琴,聽說我在明義堂教授古箏後,過來請教我琴技,還有學那首曲子。”


    “她是官眷,進不了明義堂,隻能趁我休沐之時給我下帖子,過來找我。”


    “對了表哥,你不是去參加詩會了嗎?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 ”薑黎不欲多說薛芳菲的事情,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提起此事,葉世傑就有些不自在,說是詩會,可他到了那裏以後,可沒見著幾個正兒八經吟詩作對的人,有的隻是紅袖添香而已。


    他哪裏見過這些場麵?肯定是溜啊!


    而且自打認清楚自己對梨兒的感情後,葉世傑就從未再單獨與哪位娘子說過話。哪怕明義堂中有些膽子大的娘子,主動過來與他說話,葉世傑也是客氣兩句後,就離她們得遠遠地。


    就怕表妹誤會自己,疏遠自己。


    “梨兒,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葉世傑目光忐忑的看著薑黎。


    薑黎見狀,有些忍俊不禁,故意逗他:“哦?什麽事兒啊?那表哥你先說說唄。”


    葉世傑張了張嘴,覺得臊得慌,實在說不出口,最後還是在薑黎催促的眼神下,磕磕絆絆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說完生怕薑黎會多想,一再的給她保證自己沒有接觸那些女子就溜走了。


    薑黎聽完,沒生氣,反而忍不住捂著嘴巴笑了起來。那些書生喜歡附庸風雅,私底下玩的開,這一點兒薑黎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薑黎笑的是她這個表哥是真純情,方才她也聽出來了,那些過去的女子也隻是彈彈琴,作作畫,並未做什麽出格或是有傷風化的事情。


    隻是就這樣表哥就受不了,剛一入場看見陪在同窗好友旁佳人時,都沒多待抬腳就走人了。


    薑黎都能想象的出,表哥那些同窗肯定是驚的呆住了吧?沒見過這麽不解風情的男子了。


    “梨兒~你笑什麽?”


    葉世傑被薑黎笑的有些臉紅,他以為梨兒會生氣,會厭惡,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說完以後,梨兒會笑的花枝亂顫。


    “沒什麽,隻是覺得表哥你這樣,還挺可愛的!”薑黎笑著說了一句。


    可愛?葉世傑聽罷,不由得嘴角抽抽。這是什麽虎狼之詞?他雖未及弱冠,可到底還是個男子,梨兒怎麽就能想出這麽一個詞來形容他呢?


    不過梨兒不生氣就好,笑就笑吧,還有那娘唧唧的形容……梨兒高興就行,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底線嘛,就是用來打破的。


    瞥見葉世傑眼裏的無奈和妥協,薑黎強忍著笑意,一路說說笑笑迴薑府,將薑黎送到門口後,葉世傑就迴去了。


    薑黎剛踏進薑家大門,就瞧見對麵走來一對少男少女,男的十八九歲左右,女的十三四歲,赫然就是周彥邦和薑若瑤兩人。


    見著薑黎進來,薑若瑤漫不經心的喚了一聲二姐姐,薑黎淡淡一笑,迴了一句三妹妹好,兩人都不冷不熱的處著。


    自從在薑黎這裏吃過虧以後,薑若瑤再也沒在明麵上給薑黎找過茬,在明義堂裏也是能不見麵就不見麵,主打一個井水不犯河水。


    但周彥邦糾纏薑黎,揚言要與薑黎重新定親的事情發生以後,薑黎和薑若瑤之間的平靜被打破了。雖然最後薑元柏親自出麵,去了一趟周家以後,周彥邦就老實了下來,沒再單獨出現在薑黎麵前。


    不過,偶爾碰見時,周彥邦那雙色眯眯的眼睛,還是忍不住滴溜溜地在薑黎身上打轉。


    就比如現在,一照麵周彥邦的眼神就黏在了薑黎身上,撕都撕不下來,讓人看的嘔得慌。桐兒厭惡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擋在了薑黎麵前。


    “看什麽看?”桐兒冷聲說了一句後,拉著薑黎就走,不欲多待。


    周邦表情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趕忙低頭否認,並不承認自己還在覬覦薑黎的美色。


    薑若瑤冷哼一聲,轉頭陰惻惻的看著周彥邦裝模作樣,怒從心頭起,不待薑黎和桐兒走遠,就冷聲質問道:“周彥邦,你若是還放不下你那些花花腸子,就讓你母親親自登門,來我薑家退親,我等著你來。”


    “但你現在還頂著我未婚夫君的名頭,那就給我安分些,別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沒得讓人惡心。”薑若瑤冷嘲道,若以前她對周彥邦還有一絲情分在,那現在就純粹是咽不下這口氣。


    周彥邦被薑若瑤的話唬了一跳,趕忙斂了心思,笑著哄薑若瑤:“瑤瑤,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現在幾乎每日都圍著你轉,哪裏還有別人?”就算是有,那也絕對不能承認啊。


    薑家如今在朝堂中炙手可熱,父親絕對不允許他和薑若瑤的婚事再出現變故,上次就因著自己想換成薑黎,而被薑元柏警告了一通,還被父親扇了一耳光。這次若是再惹惱了薑若瑤,父親還不得打斷他的腿。


    但薑黎那邊,讓他徹底放手,他還是有些舍不得的,畢竟那麽驚豔絕倫的人,不弄到手他不甘心。


    隻是看著薑若瑤滿臉怒氣,周彥邦還是覺得再等等,待他和薑若瑤成親,事情穩定了以後再謀劃也不遲。


    自負又自私的周彥邦,壓根就沒有想到,薑黎的年紀比薑若瑤大兩歲,待薑若瑤成親,那薑黎早就相看婆家了,即便不成婚也已經定了親,他還謀劃個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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