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當日晚上,葉瑾剛泡完熱水澡,準備上榻歇息時,客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聽聲音還挺急,葉瑾趕忙披上披風開門,就見是一直伺候她的婢女蘭溪。


    “葉姑娘,角宮子那邊出事了,您能不能去看一看?我們都不敢進去。”蘭溪忐忑道。


    葉瑾微微皺眉,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蘭溪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是徵公子拿著一盞花燈去找角公子,沒一會兒就聽見角公子斥責了徵公子,後來徵公子哭著跑了出來,這會兒不見了人影。”


    “徵公子走後,角公子發了好大的脾氣,摔了好多東西,我們都不敢靠近。”


    聽完蘭溪的話,葉瑾心裏咯噔一聲,上元節?花燈?


    原來是此事,看來遠徵弟弟這是好心辦壞事,戳了他哥哥的心窩子了。


    葉瑾記得,宮尚角的母親泠夫人和弟弟宮郎角,是死於無鋒之手,兩人可以說是宮尚角的逆鱗也不為過。


    偏偏遠徵弟弟碰的是宮郎角的東西,而且還是沒有經過宮尚角允許的情況下擅自碰的,也難怪宮尚角那麽疼愛遠徵弟弟,這次依舊發了大脾氣。


    “咱們還是先去找遠徵弟弟吧,角公子那裏,先讓他冷靜冷靜再說。”葉瑾說道,宮尚角現在正在氣頭上,估計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葉瑾帶著蘭溪找了大半個時辰,才在角宮外一處假山下找到了失魂落魄,淚流滿麵的遠徵弟弟,見昨日還高高興興的人,今天哭的稀裏嘩啦的,葉瑾有些不忍心。


    讓蘭溪迴去後,葉瑾將寬大厚實的披風披在了遠徵弟弟身上,將他扶起來。


    開口勸道:“遠徵弟弟,起來吧,這裏太冷了,咱們先迴去再說。”


    宮遠徵搖了搖頭,抬頭眼淚汪汪的看著葉瑾,癟了癟嘴,委屈道:“葉姐姐,新人是不是永遠都比不上舊人?”


    葉瑾一愣,道:“你怎麽會這麽想呢?”


    “金複說衣不如新,人不如舊,哥哥心裏最重要的是郎弟弟,我永遠比不過。”


    說著宮遠徵又開始掉眼淚,一雙純真的眼睛裏滿是委屈和無辜。


    葉瑾蹲下來,將人抱在懷裏,輕輕拍了拍他,安慰道:“這話不對,雖然我不知道你和你哥哥發生了什麽矛盾,可我知道,你哥哥他是最疼愛你的。”


    宮遠徵抬頭看向葉瑾:“葉姐姐,這是真的嗎?”葉瑾點點頭,摸了摸他頭發上的精致小鈴鐺,道:“你這鈴鐺是你哥哥給你帶迴來的吧?”


    宮遠徵不明所以,還是點點頭,嗯了一聲,葉瑾笑著解釋道:“你哥哥每次外出,都會給你搜集很多好東西帶迴來。”


    “這個鈴鐺我記得還是我跟他一塊兒挑選的,當時你哥哥還說,你戴著肯定很好看。”


    “所以,你看啊,你哥哥在外時常都惦記著你,又怎麽會不疼愛你?”


    說完,葉瑾將宮遠徵拉到旁邊一處石凳上,兩人坐下來後,才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惹你哥哥生氣了?”


    宮遠徵忐忑的點點頭,小聲道:“我今天看見哥哥在盯著一個破舊的花燈在看,就想著好好修補一下,再給哥哥。”


    “我不知道那是郎弟弟的東西,金複說,那破舊的花燈是郎弟弟留給哥哥唯一的念想,現在都被我給毀了,所以哥哥才生氣。”


    “他還說,人不如舊,我永遠都比不得郎弟弟。”說著宮遠徵眼淚又唰唰往下掉:“葉姐姐,哥哥他以後還會理我嗎?會不會以後都不疼我了?”


    葉瑾搖了搖頭,道:“你哥哥不會不理你的,不過,你要是覺得心裏過意不去,那咱們哄哄你哥哥好不好?”


    宮遠徵一愣,道:“要怎麽哄?”


    葉瑾湊過去,小聲說了幾句話後,宮遠徵眼睛一亮,擦了擦眼淚,拉著葉瑾就走。


    熬了一夜,次日一早,宮遠徵拿著新編的花燈和葉瑾畫的郎弟弟和泠夫人的畫像去找他哥哥,站在門口忐忑許久,他才鼓起勇氣進門給哥哥道歉。


    宮尚角看著局促不安的遠徵弟弟,還有他手裏拿的東西,淡淡道:“什麽事?這麽早過來。”


    “哥哥,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對,不應該不經過你的同意,就亂拿亂處置你的東西。”宮遠徵抬頭見哥哥臉色緩和一點,就將手裏的花燈和畫像遞過去。


    “這個花燈是我新編給哥哥的,還有葉姐姐畫的像,是送給你的,我把郎弟弟的東西弄壞了,給你賠一張郎弟弟的畫,以後哥哥可以天天看見郎弟弟和泠姨姨了。”


    宮尚角接過,看清畫上栩栩如生的母親和弟弟後,瞳孔猛地一縮,抬頭看向遠徵弟弟:“這畫是你葉姐姐畫的?”


    宮遠徵點點頭:“是我給葉姐姐說的,然後她就畫出來了,剛開始畫的有些不像。”


    原來如此!


    伸手摸著畫上的親人,宮尚角忍不住落淚,十幾年了,沒想到一直活在記憶中的人,還會有這樣一種方式再見。


    母親!郎弟弟!


    默默哭了許久,宮尚角才將畫像珍重,又依依不舍的收起來。


    起身繞過桌子,來到宮遠徵麵前,宮尚角抬手拍了拍宮遠徵的肩膀:“哥哥也該向你說聲抱歉,昨晚哥哥失態了。”


    宮遠徵眼眶一紅:“不怪哥哥,是我做錯了事情,惹哥哥生氣。”


    “好了,都過去了,謝謝遠徵弟弟送的禮物,哥哥很喜歡。”頓了頓道:“昨晚你葉姐姐去找你了?”


    宮遠徵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然後開口解釋道:“我……我跑出去後,葉姐姐和蘭溪找了很久才找到了我。”


    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宮遠徵聲音也小了很多:“葉姐姐說做錯了事情就要勇敢道歉,然後盡力彌補。”


    宮尚角心情好了很多,聲音也柔和下來:“對,你葉姐姐說的是。”


    兄弟兩人說開後,宮尚角來了客房找葉瑾,一進門見著桌上溫的酒和小菜,以及兩雙筷子,宮尚角慕地笑了。


    玲瓏心思,才華橫溢,這樣的女子,他宮尚角陷進去也不奇怪。


    “你知道我要過來?”宮尚角神色溫柔,深邃黝黑的眼眸盯著葉瑾問道。


    葉瑾輕笑一聲,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後,才道:“昨晚你和遠徵弟弟的動靜不小,嚇得其他人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出。”


    “我也是找了遠徵弟弟,才知道是那小家夥,好心辦了壞事,惹了你生氣。”


    宮尚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苦澀一笑:“也是我脾氣著急了。”


    頓了頓,看向葉瑾,繼續道:“郎弟弟和母親,留給我的東西不多了。”


    說著又喝了一杯酒,眼眶微紅,他一個人默默忍受傷痛這麽多年,宮尚角第一次有了傾訴的欲望,還是麵對自己心愛之人。


    葉瑾還是第一次見宮尚角如此脆弱的一麵,心裏微微有些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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