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瞥了一眼,道,「給大姑娘送去,告訴她,這些就算不要,也該還給製衣坊。」


    圖紙很多,海棠一個人搬不行,芍藥幫她。


    安容抓了穀粒喂小七小九,很快芍藥和海棠就迴來了。


    海棠臉色依舊,芍藥臉帶怒色,跺著腳道,「真是氣死人了,姑娘你也太好說話了,你知道方才我們送圖紙去,聽到大姑娘和三姑娘說什麽嗎?!」


    安容見她一臉怒氣的樣子,撲哧一笑,「說我傻唄,說大姑娘賺到了,原本最多隻有四套玉錦閣的頭飾,因為我這麽傻乎乎的,能有十二套。」


    芍藥呆呆的看著安容,「那姑娘你還……」


    安容抓過小九,摸著她雪白的羽毛,笑道,「老太太隻是說教我管家,可沒說是我管家,雖隻差一字,卻是天差地別,既然這些事不歸我管,我又何必處處反駁惹人嫌。」


    也就是說大姑娘是白高興了?


    芍藥恍然一笑,她就說姑娘不會這樣好欺負的啊,雖然花的是府裏的錢,可將來那都是世子爺的啊!


    安容繼續喂小九,其實沈安芙的頭飾何止十二套,從十歲以後,府裏每一季都會配一套頭飾,還有祖母賞賜的,自己買的,就是她,都送過不少,隻不過,女兒家天生愛美,喜歡頭飾,越多越好,而這些頭飾中,數玉錦閣的最美,戴出去最體麵,也最昂貴。


    能在玉錦閣買一套,就能在別處買兩套……以上。


    安容想到了連軒,嘴角就彎不下去,他裝鬼時打劫的那個錦盒,裏麵裝的都是沈安玉最喜歡的頭飾,絕大部分都是從玉錦閣買的。


    安容有些困乏,就小憩了會兒,醒來時,芍藥遞過來一封信給她,「四姑娘,弋陽郡主給你迴信了。」


    安容挑了挑眉,這麽快就迴信了,忙接過來,拆開一看,安容臉頓時皺成了包子樣。


    隻見信上寫著:


    安容姐姐,你來晚了幾步,賢妃和貴妃兩個不知道怎麽被滾燙的茶水燙著了,太後的祛疤良藥被皇上討去給了她們,明年春天才有新的進貢,不過我記得每年進貢,祛疤良藥都會有湛哥哥的一份,雖然用在湛哥哥身上效果甚微,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我幫你問問,不過可能很小,你別抱太大期望。


    安容撫額,整個京都,最需要祛疤良藥的就是蕭湛了,他手裏還有就奇怪了,安容惆悵了,答應了清顏的事該怎麽辦?


    她就不能自己製麽,安容苦惱的想,她已經沒有辦法了,疤痕原就難去,珍貴的有效的藥極為難得,一般人根本就沒有,太後都沒了,她還上哪裏弄去?


    安容靠著大迎枕上,不知所思。


    ……


    夜,寧靜安詳。


    玲瓏閣內燭火通明,書桌前,安容正翻看著書,讀的很認真仔細。


    四個丫鬟在屋子裏繡針線,哈欠連天。


    與此同時,某書房內,某世子爺坐在書桌前,苦大愁深。


    某小廝站在一旁,嘴角抽搐不停,「世子爺,你不是真的打算把這個當禮物送出去吧?」


    某世子扭頭看了他一眼,頗泄氣的問,「你也覺得難看?」


    長了眼睛的都覺得難看好麽,他又不眼瞎,小廝很幹脆道,「與其巴巴的送去,讓人隨手丟窗戶外,奴才覺得還是直接丟了,免得討人家姑娘嫌棄。」


    某世子歎息一聲,他也很想扔,可是娘說了,這東西要是丟了,外祖父會打的他半死,別說他爹求情了,連他爹也會丟掉半條命,她不是開玩笑的。


    他就不明白了,既然這麽重要,為何還要給他呢,這麽有壓力,還涉及性命的東西,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拿,覺得壓力甚大。


    小廝站在一旁,猜測道,「爺,你說夫人是不是想借此考驗一下你喜歡的姑娘啊?定王妃說過,喜歡的人,哪怕送根草,也會視若珍寶,不喜歡的,哪怕送美玉金銀,在她眼裏也如同糞土,要是那姑娘喜歡你送的手鐲,肯定是喜歡你的。」


    連軒掀了掀眼皮,「也就是說太夫人寶貝這麽破的手鐲,是太老爺送的?太老爺眼光真不怎麽樣,這不是坑完太夫人坑小輩麽?」


    小廝有些淩亂,他可不敢說太老爺的不是,把太老爺岔開,繼續問,「那現在怎麽辦?」


    連軒深唿一口氣,「我猶豫個什麽勁,外祖父送了多少迴了,也沒送出去,我還能運氣好到一次就送出去了?敷衍下娘就是了,帶上家夥,走!」


    說完,一拍桌子,誰想力道太大,震得木鐲彈起來,滾地上去了。


    小廝忙蹲下去找,起來時,嘴直抽,「爺,這木鐲掉渣。」


    「土的掉渣,本世子知道!」


    小廝,「……」


    夜,溫涼如水。


    淡薄的月色如同輕紗,朦朧的籠罩著玲瓏閣。


    玲瓏閣,海棠幫安容蓋好被子,把內紗帳放好,又擱下外紗帳,迴頭看著收拾床榻的秋菊,壓低聲音道,「都收拾妥了,我就先迴屋睡了。」


    秋菊點點頭,海棠才把附近的兩盞蠟燭滅了,去書房那兒端了燭台,躡手躡腳的下樓。


    秋菊脫了外衣,透過微開的窗戶,躥進來一股寒風,凍的她直打哆嗦,又披了外衣去把窗戶關小一些,哈欠連天的她沒有注意到,窗外兩個身影迅速的挪了個位置。


    「好險啊!」小廝忐忑的拍著胸口道。


    世子爺是來送東西的,雖然東西人家不大稀罕,就算當麵送可能會被鄙視,可也不用弄得跟采花賊似地吧?


    「東西呢,拿來,」某世子爺伸手道。


    小廝拚命的搖頭,手裏緊緊的拽著竹筒,「爺,還是奴才來吧,上迴你就把自己吹暈了,這裏可不是侯府……」


    「聒噪!」


    某世子羞憤難當,那是他這輩子最囧的事,誰提跟誰翻臉!


    ……


    夜色散去,晨曦歸來。


    玲瓏苑寂靜了一晚後,開始了一天的忙碌,不過今日的玲瓏苑有些不尋常。


    丫鬟們路過阮媽媽生前住的屋子時,或奔跑,或繞道,或幾個丫鬟擁擠在一起走。


    玲瓏閣內,海棠聽到床上傳來輕喚,忙放下銅盆,打了紗帳,就見到一臉慵懶的安容,笑問道,「姑娘昨兒夜裏睡的可好?」


    安容笑著揉了揉脖子,嬌笑道,「睡得很好,夢到天上下金錠,砸的人腦袋可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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