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可憐的落淚,望著武安侯,希望他能看在夫妻的情分上饒過她,結果武安侯壓根就沒掃她一眼,而是望著老太太,「娘,這事既然查出來是她做的,就依照家規懲治吧,內宅的事……」


    武安侯話還沒說完,外麵傳來一陣驚訝聲,「呦,這是出了什麽熱鬧呢,一個個的都趴在屏風上聽耳朵?」


    話音未落,就見二太太一臉詫異的走進來,一臉震驚,「大嫂怎麽跪著呢,這寒冬臘月的,就是鋪著厚地毯,也會凍著膝蓋骨,趕緊起來啊。」


    安容很無語,侯府就這麽大,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鬧得人盡皆知,二太太會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還納悶二太太怎麽沒來看大夫人的熱鬧,偷偷問了夏荷才知道,原來孫媽媽一早就派人去通知了二太太,今兒早上不必來給老太太請安了。


    其實說白了,就是不大想二房來瞧大房的熱鬧,本來事情已經夠老太太煩了,二太太又是個能鬧的主,慣會火上澆油,這要鬧起來,老太太還不得頭疼死。


    所以二太太才裝著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進來,瞧了瞧地上的碎茶盞,才道,「今兒一早就有丫鬟告訴我不用來請安,我就偷了會兒懶,後來越想越不對勁,這大冬天的容易著涼,這不,我娘家給我送了些補藥了,我就給老太太您送來了,這是出什麽事了,讓您這麽生氣?可得保重了身子啊。」


    二太太這話說的可是大有深意,她娘家送補藥,雖說不是雪中送炭,卻也是中規中矩的親家,不像大夫人娘家,就會火上澆油,哪有一絲親家的樣子?


    之前,二太太被大夫人壓製的,幾乎是無還手之力,今兒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不落井下石,揚眉吐氣一迴?


    老太太氣的頭疼。


    她都許久沒聽到二太太陰陽怪氣的聲音了,媳婦這一犯錯,可就是給了二太太一大把柄,往後還不知道要奚落多久,說她是豬腦子還真是一點不錯。


    大夫人是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偏犯錯在前,不敢頂半句嘴,要是她能說話,恨不得撕爛二太太那張臭嘴才好。


    二太太之前沒來,可是沈安芙在啊,把她娘拉到一邊。


    母女倆一陣交頭接耳,好嘛,二太太一臉鄙夷的看著大夫人,「大嫂,你真是,真是……」


    髒話二太太沒說出來,這樣才能體現她的良好素質,也更能體現大夫人所作所為有多麽的齷蹉,為人所不齒。


    二太太真是了半天後,想到什麽道,「我記得大嫂嫁進來做填房就是為了照顧好安容的,怎麽照顧的連安容的銀子都惦記上了?」


    沈安姒一直拽著沈安玉,讓她別生氣,別衝動,照看好她,讓她別衝撞惹怒老太太是本份。


    可是對二太太,她可沒義務攔著。


    二太太說話實在是過分,誰不知道大夫人最討厭聽到的兩個字就是填房,而且二太太今兒來,是要搶管家權的,不就是跟二姨娘搶麽?


    沈安姒眼珠子一轉,眼睛瞄到沈安芙,心底冷笑,就是她挖了她的牆角,讓五妹妹改了主意不帶她去參加梅花宴,害的她被四妹妹嗆了一迴。


    這會兒二太太奚落大夫人,五妹妹可是在氣頭上呢,做什麽都是有可能的,迴頭她在挑撥一二……


    就在沈安姒稍不留神時,沈安玉一把甩開沈安姒,朝著二太太冷笑道,「你也別說我娘,事情是不是我娘做的,還沒查清楚呢,倒是二嬸兒,後院裏不明不白的死了那麽多姨娘……!」


    「安玉!」武安侯冷喝一聲,怒道,「迴蒹葭閣,沒我的準許,不許出院門一步!」


    沈安玉跺著腳,豁出去道,「我不迴,就許她譏諷我娘,我還不能替我娘說兩句了,自己後院的事都沒管好,跑來管我們大房的閑事!」


    沈安玉的丫鬟過來拽著她,二太太氣的臉色刷白,嘴皮上下直哆嗦,著實氣的不清,「真是伶牙俐齒,做娘的手腳不幹不淨,做女兒的連是非黑白都不分了,還敢這麽跟長輩說話,真是好教養!」


    大夫人氣的捏緊拳頭,對沈安玉道,「聽你爹的話,迴蒹葭閣……你要真不願意,就去你九妹妹那兒。安姝昨兒肚子疼了一宿,這會兒還下不來床,你去陪著她。別讓她出門。」


    說完,給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大著膽子把沈安玉拖著走了。


    然後,大夫人才望著二太太,眼神冰冷,二太太氣的臉色鐵青,卻沒再什麽了。


    安容在一旁看著,秀眉輕挑,看來大夫人是拽著二太太什麽把柄了。


    老太太被她們鬧的頭疼,問了問孫媽媽家規。孫媽媽有些為難,武安侯府家規嚴格,大夫人這樣的情況,是要休妻的,可是她知道,不可能休啊!


    就在孫媽媽猶豫的時候,外麵竄進來個小粉團,沈安孝撲倒大夫人懷裏,要她抱。


    屋子裏又是一陣雞飛狗跳,老太太氣的直拍桌子。「誰許帶孝哥兒來的!」


    安容坐在一旁,無力的看著天花板,大夫人的護身符是一張接一張。別以為她不知道,她跟沈安玉說的話,不就是要沈安姝也來麽?


    沈安姝在慈雲庵吃了一個月的齋菜,好不容易迴來,吃了頓好的,又上吐下瀉,老太太心疼她呢,三個兒女一起求,還有沈安姒。老太太不可能把她關到佛堂的。


    沈安孝哭著要他娘,去求老太太。又是拽武安侯的錦袍。


    老太太舍不得苛責最小的孫兒,不過那管教媽媽。老太太可不會舍不得,「一個個的把我的話都當成了耳旁風是吧,給我拖出去打,狠狠地打!」


    管教媽媽哭著喊著,一下子就被捂住了嘴,被拖出去後,很快就傳來了板子聲。


    大夫人有些心灰意冷,不過眼神卻沒有絕望,依然委屈的跪在那裏,叫著委屈。


    「丫鬟說是我指使的就是我指使的,事情我壓根就不知道!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不過是收到一封信,顧忌安容的名聲,吩咐財總管籌集銀子,怎麽就成那手腳不幹不淨的了?!」


    大夫人說的中氣十足,眼神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臉皮之厚,安容懷疑那納鞋底用的錐子顧及都鑽不破了,安容不知道她哪裏來的氣焰,在證據確鑿之下,還敢說自己是委屈的。


    可是很快,安容就懂了,也明白了大夫人不是她輕易能撼動的,居然還有替死鬼!


    而且這替死鬼來的速度之快,讓人始料未及,安容甚至懷疑她壓根就守在侯府門前。


    江二老爺承認秘方是他指使阮媽媽偷的,也是他寫的恐嚇信,大夫人完全不知情,他是一時鬼迷心竅,一切與大夫人無關。


    來說白說清楚這事的是江二太太,昨兒臉麵丟盡,今兒繼續來丟臉了,看大夫人的眼神都帶著寒冰,卻不得不照做。


    委屈的跟老太太和武安侯賠禮,差點沒跪下來,「我家老爺真是叫鬼迷了心竅,他也知道錯了,方才懊悔的當著大哥的麵差點撞了柱子給安容賠罪,這會兒還暈在床上……」


    江二太太哭哭啼啼說了一大通,無非就表達兩個意思,對於江二老爺偷竊一事,江老太爺很生氣,差點沒把他們趕出家門。


    第二件事就是江二老爺已經知道錯了,很後悔,甚至想以死謝罪,可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可就指著江二老爺過活。


    他一死,不是要她的命嗎,求老太太和武安侯看在兩府親家的麵子,更看在已死十數年,安容的親娘江氏的麵子上,給他們一條活路……


    說白了,就是安容也沒吃什麽虧,就饒了江二老爺這一迴吧,等他身子好了,再親自來給她賠禮道歉。


    江二太太這迴是真的豁出去了,說到最後真的跪下了,老太太不同意,她就長跪不起。


    老太太心底又氣又惱,可是卻不能由著江二太太一直跪著,這像什麽話,可以不給江二太太麵子,總得想著點江老太爺,而且江二老爺也知錯了,也答應來給安容賠禮道歉,這才是重點。


    安容冷冷的看著江二太太,搖著老太太的胳膊道,「祖母,安容今兒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財不露白,否者遭人惦記,連一向對我好的二舅舅都這樣對我,是安容不懂藏錢,不生二舅舅的氣。」


    老太太拍著安容的手,「你有什麽好自責的,不是誰都見財起心,說到底是自己貪婪,貪得無厭。」


    說完,老太太吩咐丫鬟道,「來人,送二舅太太迴去,再派人告訴親家公一聲,給二舅老爺漲點月例,一個大老爺們,混在官場上,總要有些餘錢,今兒算計安容事小,要是哪一天貪墨了,沒得連累了建安伯府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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